十三章:皇甫嵩施火燒連營 張益德拳打黃門郎

卻說劉雄、曹操引先鋒軍一萬,快馬趕廣宗而來。不一日已至,正遇張梁屯兵,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梁大怒,又見曹操兵少,便揮軍來混戰。操道:“敵軍四方殺來,我等可以伏兵勝之。”令劉雄領兵出擊,雄詐敗而走,操自引精兵四千,迂迴道左埋伏,待敵過半,出而擊之。賊首尾不能相顧,劉雄引兵殺回。敵軍大潰敗,操縱兵追襲,斬首數千餘,奪得旗幡、金鼓無數。操就離賊營三十裡下寨。

不兩日,皇甫嵩率大軍趕到,兩下匯合,操稟道:“遂以伏兵之計小勝賊軍一陣,但賊勢浩大,聯營百十裡,不可小覷。”嵩道:“待我觀之,再作計較。”遂上馬,引曹操、袁紹、劉雄等數騎尋高處望之,見賊營扎在荒野之上,草木交錯,旗號不整,軍士懶散。

時至深秋,山風甚大,吹的幾人戰袍咧咧作響,幾人看了半響,曹操、劉雄異口同聲道:“火攻!”嵩笑道:“英雄所見略同。賊既結連營百里,人人結草而宿,火攻必能破之。”遂還營,升帳聚大小將佐聽令道:“火計慢行。要先出陣觀賊動靜如何,誰敢領兵出戰?”

言未畢,曹操、劉雄、袁紹等應聲而出道:“我等願往。”嵩皆不應,獨喚賬下末將於謙道:“我與你五千步卒,你今夜就去劫營,務必成功。我自提兵接應。”于謙奉命引兵去了,嵩又喚袁紹、劉雄道:“你二人各領兵三千,埋伏左右,若於謙敗回,賊兵趕來,當出兵救之,切記不可追殺戀戰。”二人自引軍去了。

這廂於謙待黃昏時分,領兵前進,到賊寨時,引眾軍鼓譟殺入。賊將劉闢引兵殺出,挺槍直取于謙,酣鬥十合上下,於謙敵他不過,撥馬便走。

忽然後陣喊殺聲大起,一彪軍攔住去路,為首大將龔都。于謙奪路而走,兵馬損失大半。比及離營五里,袁紹、劉雄二人揮兵從左右殺出,賊兵不抵,二人救了於謙還營。于謙入賬請罪,皇甫嵩道:“並非你之過,我欲要麻痺賊軍,好用火計破他。”就傳令袁紹、劉雄、曹操各引一軍再去襲營,每人手執茅草一把,內藏硫黃焰硝,各帶火種,各執槍刀,一齊而上,但到賊營,順風舉火。眾將聽了軍令,各受計而去。

是夜三更,眾將已至賊營,大風驟起,乃令人銜枚、馬摘鈴,潛進敵寨,一齊縱火,敵軍報於張梁、張角。張梁道:“此必遺漏之火,不可自驚,免壞軍心。”

說猶未了,接連幾次飛報,西、南、北三營皆火起。張梁急令出戰救火,一霎時,四面八方盡皆著火;又值風大,火勢愈猛,滿營火起,烈焰滿天。

只聽喊聲大震,十數萬賊眾炸營而亂,馬不及鞍,人不穿甲,自相驚擾踐踏,死者不可記數。後面官兵殺到,又不知多少軍馬。張梁驚慌失措,急急入漏網之魚,縱馬往營外急奔,忽見一軍攔路,當先大將,乃燕人張飛也,身後跟著一十八騎,個個鮮甲利刃,極其雄偉,飛大喝道:“狗賊納命來!”聲如巨雷,張梁嚇的肝膽欲裂,被張飛一招野馬分韁搠翻下馬,取刀割了首級,掛在馬鞍上。

再說張角拔馬往北逃竄,前面一軍攔住,乃是袁紹率軍攻來;紹見張角,冷哼一聲,舞槊便刺,張角大驚,揮劍支應了六七合,漸漸不抵。忽然喊聲大震,一彪軍殺入重圍,乃是賊將高升,升舞刀與袁紹廝殺。

張角趁機奔逃,正行之間,前面一軍又到,乃賊將龔都、劉闢也,三人兵行一處而走。背後官兵追至,乃劉雄也。龔都道:“四下追兵逼近,還請大賢良師速走,我來擋他。”

張角道:“那賊將異常勇猛,你非他對手。”劉闢道:“我願與龔大帥以死並之!”二人遂合力來鬥劉雄,不過十合,盡數被打下馬來,眾軍制住,劉雄看看張角已奔的沒影沒蹤了,想要再去追已是不及,就提棒喝問二人道:“你二人雖失身為賊,卻也是赤膽忠心之輩,今既被俘,降是不降?”二人也知黃巾大勢將盡,俱都跪地請降,雄就命二人褪了黃巾衣甲,編入本部軍中。

此番大勝,盡誅黃巾主力部隊,陣斬賊弟張梁,解了廣宗之圍,盧植就邀眾人入城。嵩道:“賊首張角兵敗,必投曲陽而去,我當乘勢追擊,一鼓而滅。”遂引曹操、袁紹二人連夜追襲。盧植就命三兄弟清掃戰場,收編降卒;自家寫了奏摺上報朝廷為他兄弟邀功。

不過半月,朝廷遣黃門郎左豐為使,前來廣宗加封;盧植率三人出城十里迎接,跪候聽宣,聖旨詔封劉雄為正七品羽林郎將,關羽、張飛皆為校尉,雄接旨叩謝天恩。關、張二人俱忿恨不平。左豐端坐於馬上,惟以鞭指問道:“劉將軍是何出身?”

雄道:“末將乃安定西山人氏,祖輩盡是白身。自涿郡剿戮黃巾以來,大小十餘戰,破敵數萬,略有微功。”左豐冷笑一聲,輕蔑道:“唯恐有人虛報功績,張常侍特遣我來此督軍。”

張飛聞言就要發怒,雄急按住,喏喏連聲而退。歸到城中,盧植迎左豐入衙擺酒問候。命雄乃與關、張二人往軍中整備,就聽張飛不停嘀咕道:“大哥屢破賊兵,功勞甚大,卻只得了個小小七品羽林將,著實讓人憤恨。”關羽道:“還不是我等朝中無人,那功勞多半被哪個有人事的官宦公子佔去了。”雄道:“二位賢弟莫要心急,放著一身本領在此,不怕沒有個出頭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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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間,一軍漢急奔營中來稟報:“那左豐狀極傲慢,不以為禮。酒後開口動問軍情,盧公具實以告。左豐言盧大人高壘不戰,怠慢軍心,要奏明天子,嚴責其罪。”張飛大怒,睜圓環眼,咬碎鋼牙,大怒道:“閹人安敢如此無理。”就要披掛上馬,雄道:“既然如此,待我兄弟前去理論一番。”就點了一十八騎,前來衙中尋訊。及至,就見那左豐騎著一匹黃馬,帶著侍者三二十人,在營外指指點點。張飛就要擼袖上前,劉雄扯著他,徑來衙前尋得盧植。

盧植正鬱悶間,就見三兄弟怒衝而來,起身迎入衙內,雄道:“盧公聽稟:從古到今,宦官最是難纏,這廝今來到此,無非要賄賂耳。”

盧植道:“我為官清廉,與民秋毫無犯,又長年駐軍在外,安得財帛與他?”正說間,就聽衙堂之外,左豐喝道:“既有將官到此,何不參拜?”

劉雄聞言,徑出衙殿之外。左豐見是他兄弟三人,怒道:“爾等既是軍旅,然聖朝賜予天兵,衣甲皆已足備,區區黃巾草賊,以強制弱,安得久戰不勝?”

雄答道:“廣宗圍城月餘,糧餉俱盡。我等兄弟誅賊弟張梁、張寶,火燒連營,破敵十餘萬,只是走了張角而已。”左豐大怒道:“定是爾等高壘不戰,怠慢軍心。還在此巧言令色,蠱惑聖使。待我回京,奏明天子,嚴責其罪。”

劉雄見左豐如此傲慢,怒道:“我等兄弟親赴血戰,亡命沙場。換來你這廝在京中高臥,尚在此作威作福,是何道理!”左豐聞言大怒,卻見他三人滿面怒容,不敢造次,乃指盧植道:“好你個盧子幹,竟然縱容部下頂撞聖使,以下犯上,我這就押你到京中請陛下治罪。”

就喝令左右來拿盧植,惱的雲長鳳眼威射,綽刀在手,大喝道:“放著我兄弟三人在此,哪個敢捉盧公?”眾侍者見他手挽大刀,威風凜凜,無不嚇的面如土色,哪敢上前一步?左豐叱道:“大膽賤民,安敢冒犯聖使,將要謀反麼?”

這邊張飛擼起雙袖,勃然罵道:“你個不開眼的閹貨,黑了心的鳥驢!我兄弟三人自桃園結義出市,破黃巾以來,強似爾等千倍萬倍的好漢殺了千千萬萬,豈多你一條狗命,在此空放臭屁!”

掄拳就來打左豐,盧植見事態緊急,忙來勸阻,張飛一把推開盧植。大吼一聲,就把左豐揪下馬來,瞠目大罵:“直娘賊!叫你認得俺燕人張飛!”左豐嚇的魂飛天外,未及開言,早被一拳打在額頭上。

那侍者二三十人卻待搶他,關羽喝道:“我兄長多建大功,僅得小小七品郎將,今反被閹賊侮辱。這荊棘叢中,並非棲龍鸞鳳之所;不如殺了這左豐,棄官歸鄉,別圖遠大之計。”就率十八軍漢將那侍者盡數掀翻在地。

張飛喝道:“二哥所言正是。”就往前一步,踏住左豐胸脯,雙眉剔起,兩眼圓睜,提著那缽盂大小拳頭,瞪著這左豐道:“我兄弟三人學的百家藝,豪氣沖天,當世聞名。盧公好歹也是名滿天下的好漢,未嘗如你這般。你是個閹掉的煽驢,豬狗一般的人,也敢在此叫囂!若不打死你,難洩我恨!”撲的只一拳,正打在口鼻上,打得齒啶數落,鮮血橫流。

左豐哀號求道:“英雄爺爺且住,留我賤命。”張飛罵道:“你這陰陽鳥人,貪官汙吏;只會搖尾乞憐,阿諛奉承,又無大量大才,留你何用!”朝著左眼就一拳,打得眼稜縫裂,烏珠迸出。

張飛還欲再打,盧植急喝道:“益德且莫傷他性命!”衝上前來推開張飛,再看左豐時,只見他躺在地下,雙臂微屈。口裡只有出的氣,沒了入的氣,挺了片刻,半口氣沒接上,撒手歸天了。

盧植大驚,怒指張飛道:“你這個無知莽夫,擅自打殺朝廷欽差,叫我如何善後?”劉雄知他怕殃及自身,稟道:“我兄弟一人作事一人當,盧公不必驚憂。”

就轉身目視所來侍者,叱之道:“這廝惡性難改,奈盧大人苦勸不從,我三弟今為國除害。姑且饒爾等性命。我等乃河北劉首義、關雲長、張益德是也,若要報仇,不可錯累旁人。否則天下雖大,早晚取爾等狗頭!”眾侍者皆嚇的全身發抖,連連稱諾。

雄又往盧植起拜道:“只怪我等魯莽,牽累盧公。望乞恕罪!”盧植嘆道:“雖是如此,怎奈義氣所在。這軍中你等是待不下去了,只可速速往別處謀生。為時晚了,怕性命不保!”雄乃取三人印綬,掛於眾侍者之頸。又對眾軍喝道:“我繳還印綬,從此去矣。諸位有願跟我一起來的,便就隨行。”眾軍之中龔都、劉闢與那一十八騎皆高聲願往,跟隨三人出城去了。

卻說那隨從侍者回京中,慌忙告與十常侍,言盧植與帳下人劉雄、關羽、張飛,如此無禮,竟打死左豐。趙忠、張讓等皆憤怒,於帝前進讒,天子震怒,令取盧植回京治罪,使中郎將董卓代之。又命人畫像圖形,追捕劉雄等人。這邊詔書直到廣宗,盧植即刻被拿,星夜押往京城而來。要知盧植性命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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