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渡黃河周郎設謀 奪青州兄弟相搏

卻說周瑜大破昌豨,擇起精銳,去其贏弱,得精兵兩萬餘眾,實力大漲。於是收拾兵馬撤回北岸,令張既、陸遜把守平林大寨,自引眾將屯與萊湖,與喬儉隔河對望。先令蔣欽、祖茂二人催督戰船,渡河先戰一陣。船至江心,早見袁軍船隻,遮江而來。

為首一員將領,披甲立在船頭上大呼道:“吾乃水軍大將喬儉也!”就令周唐驅船先進。兩船將近,周唐一躍而上,舞刀來砍蔣欽,欽戰他不過,跳河逃命。喬儉驅船大進,萬弩齊發。河北軍少不能抵當。只能撤兵。喬儉督軍追殺一陣,也自收兵。蔣、祖二人敗回來見周瑜,瑜道:“喬儉諳習水站,不可小覷。但我已有破敵之計。”

這日黃昏時分,天色陰霾,江面渾濁。喬儉正領諸將巡營將歸,巡江船隻來報,說河中一字拋下無數小船,密密排排橫渡而來,皆是河北水軍。儉問道:“誰人領軍?”答到:“旗號周瑜。”喬儉道:“果不出我所料。周瑜今番此來,是自送死也!”急教傳眾將聽令。先命韓猛領一萬軍,都用快船,去河邊候周瑜軍半渡之時,就便擊之;再點周昂、岑璧盡統大軍,駕大船接應,自上高處觀戰,以調令兵馬。

韓猛領命畢,點起軍馬趕至河邊。不多時,只見昏天暗滔間,影影綽綽,無數小船乘風而來,堪堪行至江半。韓猛喝道:“半渡而擊正宜時也!”言畢,率船下水,氣勢洶洶殺過江來。不多時,撞入河北軍船陣裡,河北軍果不及走避回還,陣勢大亂。袁軍皆用長弓勁弩射之,箭雨如蝗。河北軍中箭者極多,卻不便倒。

韓猛大驚,及船近看時,但見河北軍船上密密排排扎滿草人,多各帶箭;每船隻有二三個駕船軍士,見袁軍至,發一聲喊,齊齊跳下水去。袁軍只搶得數百艘空船,停在江心,進退不得。猛大驚道:“草人卻是何意?中賊奸計矣!”急呼退兵。方傳下令,只聽得北岸隆隆齊聲炮響,周泰、蔣欽、徐盛、凌超各引四五千慣戰水軍,盡驅艨艟小船,潑風也似殺過江來。

袁軍堪堪轉過船頭欲退,被四將撞入船隊之中,用長杆分開攔路小船,遠者箭射,近者槍挑,殺死無數。袁軍大亂,船隊不依陣勢。不多時,周昂、岑璧接應大船亦至,卻被自家敗退船隻衝撞,亂做一團。周泰自駕小舟,赤膊上陣,手握潑風大砍,只顧在亂軍之中尋人砍殺。看看離岑璧將近,大吼一聲,湧身躍上船頭。

岑璧見其來勢狠惡,魂飛魄散,仗劍往船尾便走。泰趕上一刀,連肩帶背砍做兩段。再一刀砍斷船上大矗,大呼道:“降者免死!”袁軍大譁,伏首請降者,四散跳水者不計其數。周昂見勢不好,急忙調轉船頭,不期被徐盛拈弓一箭,射中肩頭,翻身落水。幸得這兩年來,頗習水下功夫,方才重新爬上船來,與韓猛引兵緩緩而退。

喬儉在大寨看見時,急揮兵馬來救,忽然見上游西南方向順水飄下十數只快船,甚是迅疾,須臾已近。喬儉急忙喝令放箭,前面數只快船一起發火,江岸袁軍大驚,驅船來趕時,火船已然靠上水寨。船上士卒盡將桐油、柴禾引燃,拋向寨中,水寨頓時燒著。

這時那後面又馳來數十只快船,每船上有三十軍士,盡將火箭飛射下來,將十二座水門盡皆點燃。袁軍被燒得焦頭爛額,紛紛往

水裡跳去。此時周昂、韓猛敗軍方才退回,又見水寨盡燃,叫苦不迭。忽然四下裡殺聲大作,河北軍馬如潮水般殺來,當先一員大將,銀盔素甲,風采奕奕,背後旗上大書“周”字。

正是河北水師大都督周瑜,當下喝道:“喬子顯!汝今兵敗,何不早早歸降!”話音方落,左邊淩統,右邊呂蒙,一起殺來。周唐大吼一聲,舞刀截住呂蒙。淩統綽槍直奔喬儉而來,蔣奇、高幹上前招架,戰不十合,抵擋不住。但兩個捨生忘死,奮力抵擋,凌統一時也難以得手。喬儉急呼撤兵,忽然殺聲如雷,周泰、蔣欽、徐盛、凌超四將亦都追襲登岸,包抄過來。

喬儉眼見大勢已去,長嘆一聲,就要拔劍自刎。周昂舍死攔住,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將軍何苦自尋短見。前面乃臨陽關,易守難攻,足屯軍馬,將軍且先守之,再圖復仇。”於是與韓猛護住喬儉突圍而去。周唐仗著武勇亦突圍而走。高幹、蔣齊均為河北軍所擒。周瑜率軍追殺四十餘裡,方才紮下人馬休息。刀手押高幹、蔣齊至,瑜令免殺,吩咐待捉到袁紹,一併交給大王發落。

袁紹聞說喬儉兵敗,十二座水寨盡數被付之一炬,大叫一聲:“天亡我也。”吐血昏倒,眾將急救稍愈,商議禦敵之策。逄紀道:“為今之勢,喬子顯兵敗,軍心震盪;尚當深溝高壘,堅守青州五郡,以養軍民之力。”正議間,忽報周瑜兵進齊國,來攻臨淄城。

袁紹道:“臨淄乃青州重鎮,若候敵兵臨城下,將至壕邊,然後拒敵,事已遲矣。吾當自領大軍出迎。”掙扎著就要起身,紹三子袁尚,字顯甫,年方十九,儀表甚美,頗善言辭,甚受袁紹偏愛。當下道:“父親病體未痊,不可出征。兒願提兵前去迎敵。”紹許之,遂使逄紀、韓猛、趙拓、嚴茂、史登五人輔助袁尚往臨淄拒敵。又遣郭圖、高禮、鄧援、孟夏、汪昭五人輔助袁譚往東萊駐紮,與臨淄互為犄角。

卻說袁尚領兵而去,自負其勇,不聽逄紀之言,引兵與周瑜決戰,兩隊相迎。河北陣上凌超當先出馬,袁尚挺槍來戰,不過十合,凌超遮攔不住,大敗而走。袁尚乘勢掩殺,周瑜引兵敗走。

次日,周瑜又引兵來叫陣,袁尚引兵出,槍指瑜大笑道:“手下敗將,還敢來與小爺爭鋒!”瑜指尚謂諸將道:“此子狂妄無知,他日必喪命於亂箭之下。”遂令蔣欽出馬叫陣,袁尚綽槍要出,麾下大將史登道:“不勞公子出馬。看末將手段。”挺槍而出,與蔣欽大戰二十餘合,不分勝敗。

呂蒙見狀,拍馬而出,韓猛綽槍出戰。兩邊四將捉對廝殺,再戰三十餘合,呂蒙敵不過韓猛,撥馬而去,韓猛拈弓在手,要射呂蒙。淩統大喝一聲,揮槍欲出,瑜密謂道:“許敗不許勝。”淩統會意,截住韓猛惡鬥,再戰十餘合,淩統拖槍便敗。袁尚瞧見,大笑道:“今番看某活捉周郎!”揮軍殺來,河北軍紛紛奔逃。

袁尚縱軍一氣追殺十餘里,逄紀道:“恐賊誘敵,不可窮追。”袁尚方欲退兵,忽然兩下旌旗招展,韓當、祖茂引伏兵殺出,將袁軍截為兩段,首尾難顧。周瑜翻身殺出,淩統暴喝一聲,當先殺入兵叢,拐突槍分刺八方,擋者披靡。史登挺槍而上,不過五合,被一槍刺翻落馬。袁軍四潰,韓猛、趙拓、嚴茂保住袁尚突出包圍,敗回臨淄。

袁尚咆哮不止,喝令整頓兵馬

,即日復仇。逄紀苦勸乃止。忽有北海書信來,說袁紹病危,速召袁尚回見。尚大驚,急留韓猛守城,自與逄紀星夜趕回北海。

及至袁紹榻前,紹已纏綿。尚泣道:“父親善保玉體,不日定當痊然。”紹嘆道:“命數須終,不能強也。吾今病危,離死不遠。想我袁紹弱冠登朝,播名海內;又值廢立之際,忠義奮發,單騎出奔,則董卓懷怖;雄居南皮,則河北稽首;統兵伐賊,威震河朔,則為天下盟主。不想今日勢窮如此,實累諸君多矣。”言訖,口鼻瘀血,昏厥過去。

是夜悠悠轉醒,但口不能言,具以手指。其妻劉夫人侍立在側,見紹指之,遂伏於榻前,劉夫人乃袁尚生母,問紹道:“尚可繼後嗣否?”紹點頭。逄紀便就榻前寫了遺囑。紹翻身大叫一聲,又吐血鬥餘而死。後人有詩道:

“累世公卿立大名,少年意氣自縱橫。空招俊傑三千客,漫有英雄百萬兵。羊質虎皮功不就,鳳毛雞膽事難成。更憐一種傷心處,家難徒延兩弟兄。”

袁紹既死,逄紀等主持喪事。立袁尚為大司馬將軍,領軍政之事,然後遣使報喪。此時袁譚兵屯東萊,知父死,便與郭圖、汪昭商議。圖道:“主公已死,逢紀必立顯甫公子為主矣。當速行奪取大位。”

汪昭道:“逢紀狠辣,必提前預定機謀。公子今若往,必遭其禍。”袁譚道:“若此當何如?”郭圖道:“可屯兵城外,觀其動靜。某當親往察之。”譚依言。

郭圖遂入北海,見袁尚。禮畢,尚道:“長兄為何不至?”圖道:“因抱病在軍中,不能相見。”尚道:“吾受父親遺命,立我為主。目下敵軍壓境,請兄為前部,吾隨後便調兵接應也。”圖道:“如此最好,請少公勿要失言。”遂奔回見袁譚,細說詳細。汪昭道:“此乃讓公子去送死也。”圖道:“不然。公子若敗,袁尚豈能長久。不如率軍出擊,待破敵之後,卻來爭大位不遲。”

袁譚從其言。即時拔寨起行,與周瑜相抵。譚遣大將鄧援出戰,瑜命祖茂迎敵。二將戰不數合,斬鄧援於馬下。周瑜乘勢掩殺,譚軍大敗。譚收敗軍入東萊,遣人求救於尚。尚親自率軍來援,駐紮臨淄。譚聞尚自來,大喜,遂屯兵下寨,互為掎角之勢。

周瑜督軍連日攻打不下,反折了不少軍士,心懷鬱悶,正在帳中飲酒。忽人報陸遜前來,瑜命召入,各候禮罷。陸遜進言道:“袁紹廢長立幼,是取亂之道也。他兄弟之間,素來不睦。而權力相並,各自樹黨,急之則相救,緩之則相爭;不如且留一將駐紮南岸,而都督退回河北歇養。以候袁氏兄弟之變;變成而後擊之,可一舉而定也。”瑜從其言,命呂蒙守岸南。自引大軍退回北岸。

譚、尚聽知河北軍自退,遂相慶賀。袁譚與郭圖密議道:“我為長子,反不能承父業;尚乃繼母所生,反承大爵:心實不甘。”圖道:“公子可勒兵臨淄城外埋伏,待袁尚、逄紀回北海之時,亂箭射殺可也。”譚從其言。自引孟夏、汪昭並五千弓弩手埋伏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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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數日,袁尚、逄紀計議回北海,行至半道,譚引伏兵齊出,罵尚道:“汝藥死父親,篡奪爵位,今日尚有何說!”尚待大罵,萬箭已飛蝗射下,身中數箭而死。逄紀待逃,被汪昭投巨石砸死。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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