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得那邊柳如夢又動,已然站在了離眾人不到兩丈距離的地方,用駭人目光冷看眾人。

而她的身周,已有九條血色巨龍拔地而起,破空盤旋。

九龍真氣!

此時的柳如夢,已然和當年入魔後的水靈風,別無二致。當年水靈風並未學過九龍真氣與大羅天罡,但僅憑銘刻於神魂之中的風雨圖錄,便可已凶煞之氣聚九龍,而現在的柳如夢,亦是如此。

那九龍騰飛怒吟,血氣騰騰,聲勢磅礴,邪魅已及,比之罹恨已大羅天罡所化九龍,更為駭人。

柳如夢再已不是那個善良美麗的琴棋雙絕,亦算不得為情叛神的水帝君,此時控制她身體,操縱著神魔之力的殘神,因殺氣煞氣所激,無情無感,唯知殺戮。

右手微抬,餘下的五片玉蓮花瓣光華大作,那九龍登時沖天齊吟,轉瞬間便張牙舞爪的衝向眾人。

那面具人換上焦急女子聲音對罹恨道:“你要是不要?”

罹恨心中好亂,要是不要?鐵花玉桂與清風玉蓮,他又怎不想要?得此二物,宵雲重生有望!可他此時卻不敢要,這面具人太過神秘,一舉一動,皆有迷局陰謀隨之,他若拿了,定會陷入更加可怕的陰謀之中,如此,他又怎麼敢接?

那邊九龍飛天而來,近在咫尺,罹恨仍不敢拿。冰判官傅長琴見此,道:“他既給你,有何不敢拿?”

罹恨心中登時一顫,暗道:“是啊,我竟是這般膽小的麼?此時此刻,有什麼比救傻丫頭性命還要重要麼?他既送我寶物,我拿著又有何妨?我此行本非行善舉,他人如何看我,有何干係?陰謀詭計要來,接著便好,有何好畏懼?罹恨啊罹恨,你太也不堪,竟被人嚇得如此膽小了麼?”

他劫文成公主,創天地府衙,皆未有何驚懼,不料一夜之間,面具人顛覆了他對世間人物的認知看法,讓他感到自己修為功法,不過爾耳,是以一時之間,竟有些畏首畏尾。

這也怪不得罹恨,他不過一十七歲少年,雖見識廣博修為不凡,但終歸不曾踏足江湖,亦不擅心機城府,當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傲視天下時,自會有所顧忌。

但一念想通,眸子裡目光登時凝聚,再不猶豫,抬手接過鐵花玉桂枝所鑄之落日箭和清風玉蓮花瓣,沉聲道:“我不管你想做什麼,我待著你!”

面具人低低的笑了兩聲,猛地轉身,那誅心鏡亦出現在他身前,爆發出耀眼光華,令眾人眼都睜不開。

待再可視物之時,眾人已於不知不覺中,出現在了一座山崖之上......

此處望下去,可見遠處林間,眾人方才站立之地,柳如夢御九龍,於瞬息間將林子夷為平地。

“九州四海十萬裡?天地何極?”

面具人卓立於山巔,凝目俯視,聲音空曠幽深,乃是一滄桑男子聲音,似在思索,似在低問。

“問心之道!”不滅和尚是首次已凝重驚歎的聲音說話,他出身不凡,兼紫薇與佛門兩家學問,對於道門問心訣,他自是聽過。

道門問心訣究竟是怎樣的功法,如今已沒人能說得清楚,但三百年前玉尊身死前,曾遺十句詞文,“九州四海十萬裡?天地何極?春花秋葉兩相替,風雨為根?弱水黃泉三生路,誰鑄輪迴?星辰霞光無歸處,日月誰造?一念一恨一別離,情為何起?三魂七魄從何生,何以為人?春盡顏老彈指間,夢裡浮生?開天闢地布雲雨,誰有生神?宣天大道通何處?永生傳承?問天問地問心,我為何人?”

這十句處處透露疑問的詩詞,便是玉尊遺世之言,亦最有可能是問心訣法門疑惑綱要。

九州四海十萬裡?天地何極?

這句話乃是在問天地有多寬,四海有多廣。傳聞道門問心訣乃是古神所創,其中包含了神對天地萬物的最大疑問,亦記錄了古神為解這些疑問,所遺手段或功法。面具人可無影無蹤憑空挪移,起初所用乃是道門縮地成寸之法,而此時所用功法,絕非如此,該是古神為解天地何極所創之功法手段。

而那春花秋葉兩相替,風雨為根?問的乃是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之交替,為何如此?因和風喚萬物,亦或細雨潤無聲?那面具人萬物同生之修為,該是出自於此。

問心訣問天問地問神問心,問出這世間所有疑問,亦問魂問情問己,問人生在世,是夢是真!

葉天珺嘆道:“閣下如此修為,陰謀詭計何必?”

那面具人修上古奇功,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便是面對半個神魔般的柳如夢,亦是輕鬆自如。這等曠世之修為,想要什麼,輕而易舉便可取,想做什麼,世間又有幾人敵?又何必布此迷局,行此陰謀詭計?

不滅和尚亦道:“閣下習道門不傳之奇功法,功參造化,卻害我家丫頭,卷我等入局,所謀為何?可否給和尚一個明白。”

這面具人的作為,委實讓人無從猜測。所說他想借柳如夢之手,殺這一行人,可他偏偏又於眾人必死之際出手相救,這種前後矛盾自拆前路之舉動,委實讓人費解。可若說他並不想殺罹恨等人,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引眾人來此,並一步步的將柳如夢變作如今模樣?更為費解之事,乃是他本就修無敵功法,若要殺人,誰能擋得?又何必費盡周折至此?其中目的動機,互相矛盾,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面具人回頭看著不滅和尚等人,用一低沉男聲道:“我要的,我做的,爾等到死也不會明白......”隨後又轉頭看向罹恨,聲音再便,又換做溫柔嬌俏的女子聲音續道:“你們該謝謝他,若非是他,爾等此時盡已喪命。”

罹恨心中好苦,他與這面具人素不相識,不知為何,這面具人似總喜歡將事情往他身上推,他身份本就尷尬,如此一來,往後他在中土的道路,將萬般難行。

傅長琴道:“是生是死,此時說了算麼?”

面具人用女子聲音啊了一聲,故作驚訝道:“是啦,我說了不算!”她看向下方正抬頭看來的柳如夢,“我能助你們逃,可你們定然不會隨我逃,是麼?”

是的,柳如夢如此,薛湛絕不會逃,令羽宸亦不會,不滅和尚,葉天珺,傅長琴三人同樣不會。他們或與柳如夢關係匪淺,或憂其若不得治,必將禍及天下!是以他們都不會有,即便明知不敵。

面具人毫不畏懼的與柳如夢對視,幽幽問道:“你呢?隨我走?亦或做個所謂的好人,如做愚蠢的事情?”

他在問罹恨,此處只有罹恨或會離開,他與柳如夢並無瓜葛,且並非俠義之人,如今世上,能入他心他眼之人寥寥無幾,其餘人等死生存亡,他是不會顧及的。

離開麼?此時鐵花玉桂枝,清風玉蓮花瓣皆得手,他若離去,宵雲可救!可不知為何,他竟猶豫了起來,茫然的看向傅長琴。

傅長琴目光轉柔,嘆道:“不必看我,你功法修為絕世,該是有一個了不得的師尊,她沒教你如何處事抉擇麼?”

罹恨恍然道:“正心明禮,不違本心。”

他師尊從未教他俠義,亦為教他慈悲,但卻教過他,為人當正直明義,不需偽善,不需顧忌,一世為人,不違本心便好。

傅長琴道:“不違本心,你自己抉擇便好。”

罹恨深深呼吸,毅然道:“冰判官待我已誠,助我已義,您若想救如夢大家,小子定當相助。”

他心性正直,雖憂宵雲生死,但冰火判官大仁大義,待他已誠,他又怎不知恩?師尊教他正心明禮,恩仇分明,他又怎能棄冰判官傅長琴而去?

已然是決定不違本心,助眾人搭救柳如夢。

傅長琴心中一嘆,她卻沒看錯人,此子性情耿直,雖缺俠義,卻也純摯,並非邪魅之徒。

面具人見此,用少女聲音咯咯嬌笑了兩聲,道:“我想救你,你卻要自己送死,可笑不可笑?”

下方林間烏煙陣陣,悽風再起,詭雲又聚,柳如夢立於廢墟之上,身子漸漸浮空而起,一步步走向眾人所立之高崖。

面具人道:“可看得清楚?你縱使無傷,亦擋她不住,當真不走?”

罹恨堅定搖頭道:“我雖不知你為何一意勸我離去,我這條命與你有何干係?現在我便答你,當真不走”

面具人聲音變得無比憂傷落寞,宛若一絕望女子,道:“我想救你,你卻執意送死,怪我不得。”

罹恨一聲冷哼道:“虛假話兒說著有何意義?好聽麼?事到如今,皆因你而成,你說你要救我?不可笑麼?你明知我若不死,日後定與你沒完沒了,不死不休。”

面具人聲音化作無限委屈,道:“無論你信與不信,我此時救你之意,乃是千真萬確......看來我救不了你啦。”他看向踏空而來的柳如夢,“我不懼她,可我打不過她,你若不走,我救不得你。”

他話語聲聲皆異,白色大髦襲身,直至此時此刻,眾人竟連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罹恨心道:“這面具人確在救我,若非得他相助,只怕我昨夜便已然死於不滅和尚的煞如來功下,若非他已誅心鏡抵擋如夢大家,方才情形,我亦無活路。可這究竟是為什麼?我該是並不識他!”

他一十七年從未離開過塞外草原,絕不可能認識這個面具人,其師尊好靜好隱,居住之處亦無外人來過,罹恨敢肯定,他與那面具人以前定然是素不相識。

可偏偏就是這個素不相識,令如今局勢頗為複雜,那面具人所布迷局,定是針對薛湛等人,環環相扣,百密而無疏。其算無遺策之下,薛湛等人此時該已下了黃泉!

這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面具人幾乎不用自己動手,趕來的所有人都會死於誅心鏡下,即便逃脫誅心幻境,亦會死於柳如夢之手。

其中精密算計,委實令人驚懼。

誰曾想,這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卻被他自己親手終結。他要救罹恨,樓船之上的誅心幻境便必破。同樣因他要救罹恨,便不得不親自出手對抗由他引入魔道的柳如夢。

這是沒有道理的事情,處處自相矛盾,縱使在場之人個個非凡,亦難猜其動機因由之萬一。

罹恨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皺眉堅定說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如何擔得起這累累恩情?陰謀也好,詭計也罷,我都不想去猜啦,我要助冰判官救如夢大家,你所言所有半句是真,便別擋我。”

不滅和尚認真的打量著罹恨,在他眼中,罹恨身份來歷,與那面具人同樣神秘莫測,但此時,他卻能肯定,這二人絕非出自一處。

心道:“小師叔並不會道門問心訣,徐牛鼻子亦不會,這面具人絕非出自紫薇和崑崙,那小子雖會崑崙一脈功法,卻絲毫不會問心訣,由此看來,那小子倒也沒有說謊,他該與此事沒什麼關聯。”

他雖仍未想出罹恨一身功法從何而來,卻已然肯定,如今局面非他之過,不滅和尚雖性情暴躁衝動,但善惡是非分明,對罹恨的殺心意志,亦淡了幾分。

薛湛與令羽宸該是在場眾人中最為落寞悲傷之人,他二人既憂心於柳如夢安危,又落寞於功法身份,雖一魔門一朝堂,此時心境倒出奇一致。

薛湛眺望著前方天空,那處柳如夢踏空而行,九龍隨身,五片玉蓮花瓣散發的青色光芒中已然摻雜著濃濃血色,令人見之心寒。

她於半空之中行走,如履平地,看似行得不快,卻轉眼已快到山崖之前。

面具人再不移開目光,站立於山巔最前端,這一次,他用一滄桑中年男子聲音道:“臭小子啊,你可知你要救的如夢大家,此時擁有怎樣的力量?”

罹恨道:“五片玉蓮花瓣之力,加之風雨圖錄呼風喚雨之能,如夢大家......該有移山填海之威。”

上古之時,風侯帝瑤以風雨圖錄和清風玉蓮之力,一怒之下,毀了軒轅有熊雲夢雷澤。此時的柳如夢自是無法與上古之神相提並論,但其功法力量如出一轍,其可御之力,自是可見一斑。

這已然不是人間江湖可以抵禦的力量,常人便是想象,也難明其中萬一。

面具人竟沒有變幻聲音,仍用方才那滄桑男聲道:“即是如此,你如何擋?”

罹恨一時語噻,無法作答,只因他亦不知該如何去擋柳如夢。且不說他此時傷重,功力修為不足平時十分之二,便是無傷,憑他修為功力,亦不可能敵得過如今的柳如夢。

一旁一直未曾說話的薛湛突然開口道:“閣下能否放過夢姐姐?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閣下既修問心訣,自該有超凡心境,怎忍心將夢姐姐這樣的人牽涉進我等的紛爭?”

若有可能,薛湛絕不會向那面具人低頭,這面具人半年間連殺數人,皆為朝廷重臣亦或江湖俠隱,將薛湛耍得團團亂轉,若有可能,他必殺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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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得不承認,此時若有人能救柳如夢,那這人只會是那面具人。

面具人將局面推動至此,若有可解此局之人,當非他莫屬。

令羽宸亦道:“閣下修為通神,該是前輩高人,在下亦求閣下放過如夢大家,日後閣下若有差遣,大黑山陰陽聖殿萬死不辭。”

他們二人一魔門一朝堂,卻極其相似,柳如夢在他二人的心中,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分量。若可救柳如夢,便是讓他們跪下去求面具人,亦無不可。

面具人頭也不回,對令羽宸和薛湛二人的話,恍若未聞。

他在看著前方憑空站立的柳如夢,柳如夢似也在看他。

幾個呼吸後,面具人對罹恨道:“真個不走?”

罹恨心中又驚又奇,這面具人怎的一心想讓他走?堅定點頭,道:“冰判官不走,我便不走。”

他感念於冰火判官之仁義恩德,此時此刻,是絕不會棄傅長琴於不顧的。

隨後化出黑金鐵棍,拋向半空,手中印訣翻飛,那鐵棍瞬間化龍。罹恨將手中的鐵花玉桂枝與清風玉蓮花瓣全拋向那條由鐵棍化出的金龍,再將煉魂心典中御魂之術的諸多法印御入龍身。

待得罹恨功成,臉色更加難看,那條黑金鐵棍化作的金龍一聲輕吟,便直衝洛陽而去。

面具人看得嘆道:“化靈御魂之術,看來你是當真不走了。”

煉魂心典御魂之術,乃是一種較為高深的功法,且相當邪魅,其可以己身之神識控制他人之魂,將人變作傀儡,罹恨用此術化靈御龍,以此法將鐵花玉桂枝和清風玉蓮花瓣送回洛陽天地府衙,便是打定了不走的主意。

罹恨道:“怕是令閣下失望了。”

面具人只是一嘆,頗有無奈之意,不知他是為罹恨不走令他企圖落空而嘆,還是在為罹恨的愚蠢選擇而嘆,他聲音再換,這一次再不是溫柔女聲或深沉男聲,而是一種令人分不清男女的沙啞邪魅聲音,他背對罹恨道:“莫要再說是我將你拉進迷局之中,一切皆為爾等自己的抉擇,來日生與死,別或聚,苦與甜,皆怪我不得。”

他話音落下之時,周身威勢陡生,誅心鏡憑空而出,橫於他身前虛空,皎潔鏡面映出來的,唯有一片血色。

面具人口中道訣低吟,手中訣印不斷,只見得誅心鏡由一化二,二生三,由一面變作了五面,將前方柳如夢圍於正中。

面具人陰測測道:“想要救她,可曾怕死?”

罹恨張口便想作答,卻被面具人頭也不回的打斷,“沒問你,你得活。”

他問的,該是薛湛和令羽宸等人。

答案自是無需質疑的,薛湛與令羽宸皆是為救柳如夢可付出性命之人,不滅和尚與葉天珺與柳如夢更是關係匪淺,他等聚於此處的初衷,便是搭救柳如夢。

而冰判官傅長琴雖脾性冷淡,但其一顆俠義心腸天下皆知,如今局面,她又怎可能不救柳如夢?

面具人得到肯定答覆後,猛地轉身看著眾人道:“我打不過她,亦制不住她,但你等如若助我,我可困她一陣,可敢信我?”

可敢信他?如若可能,在場之人誰願信他!可如今局面,卻又不得不信。首先,面具人若不出手相救,眾人已無活命之理,他若僅僅單純的想要取眾人性命,不必多此一舉。

不滅和尚心性最為暴躁,卻也最為耿直,道:“就算信你,你救不得夢丫頭,又有何用?”

的確如此,就算面具人是真心誠意相助,可他直言制不住柳如夢,那困她一陣,意義何在?

面具人道:“有意義的,還有一人未至,待得人來,或有制她可能。”

眾人聞言皆驚,不料面具人此局牽涉之人,並不至在場眾人。

還有誰未至?竟有制住柳如夢的能力!

不待眾人發問,面具人便又換一人聲音道:“我以誅心鏡布幻夢之境,爾等一人守一鏡,每鏡皆為一真假幻境,稍後我將柳如夢拉入鏡中,能困她多久,便看各位可守多久啦。”

誅心幻境亦真亦幻,變幻莫測,且可化強橫功力,若將柳如夢拉入幻夢鏡中,倒真有可能攔她一攔。

這是可行之計,面具人道:“大和尚你修凶煞之功,可敢守第一重幻夢境?其中皆為死煞之氣,可令你煞如來功威力倍增。”

不滅和尚素來不知何為懼,張口便應道:“有何不敢?”

“願你可守住些許時間。”面具人又對葉天珺道:“箭神守第二重幻夢境,其中鐵花玉桂箭取之不盡,你可擋得稍許?”

葉天珺點頭,若有取之不盡的鐵花玉桂箭,那他當可憑落日九箭之威糾纏片刻。

面具人轉身結印,那五面誅心鏡立動,全部擋在柳如夢身前,豎著排開,“殿君去守第三重境,我予無盡陰陽兩極之力,助你重焱凝霜二劍成陣,莫要敗得太快。”

令羽宸應下後,面具人又對傅長琴道:“冰判官守第四重吧,我予你歸墟之玄冰,月國之寒水,助你一臂之力。”

最後他對薛湛道:“少將軍,你可願暫且放下你我恩怨,與我守第五重幻夢之境?”

薛湛不由心頭一震,面具人所設前四重幻夢之境,皆由一人守之,唯獨這第五重境,為何讓自己與其共守?其中必有深意。

但只要可救柳如夢,薛湛自無不可,短短震驚之後便毅然答道:“竭力相助,死亦不退。”

誅心鏡可融現實與虛無入幻夢之境,乃遺世之最,面具人已問心訣佈置五重幻夢之境,加之絕世高手各守一重,若是常人遇上,莫說五重,只怕一重便能其粉身碎骨。

但此時眾人心中卻仍沒有底,柳如夢已成半個神魔身,御上古異寶,聚風雨之力,其雖無清晰神智,但僅那一身神魔力量,便讓誅心幻境奈何不得她,或可困其片刻,卻絕不能長久。

面具人能取玉蓮花瓣而安然無恙,實因其突發制人,功法詭異,攻了個出乎意料,又逃了個無影無蹤,他雖問心訣修為不凡,但真個硬碰硬對上柳如夢,絕無半分勝算。

他萬物同生,縮地成寸,逃倒是不算太難。

五重幻夢之境已然分配完成,卻似乎落下一人。

罹恨疑惑不解道:“我做什麼?”

面具人手中印訣一握,將各人拉入各自的幻夢之境中,最後用一俏皮可愛的女孩聲音道:“你啊,好好待在此處,等著來人!”

說罷便消失無蹤,該是進了第五重幻夢之境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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