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一人出了山寨,向西而去,一路盡是憂心忡忡,大黑天苗寨毫無蹤跡,不滅和尚去追水靈風是否有結果,徐世績又為何要殺了雲家滿門,所有問題一股腦湧上心頭,眉頭不曾有一刻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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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第四日下午,終於到了黃河之畔。

此時他已經不敢確定血帝吳剛是否真去了大黑天苗寨,但童山墓塔神秘守墓人讓他前往此處,究竟是何原因他此時任然不明其理,但他經此大變,再不敢向當日一般衝動,只因他衝動之下,不知會連累多少人。

卓立河畔,放眼所見,竟是濁水滔滔,滾滾東流,心中想著:“這時候的天下,又何嘗不像這黃河之水,濁浪滔天,滾滾不息!阮谷主同諸葛先生立願以妙曲佳音洗滌世俗,此等正氣,卻不得願,怎不令人疼心?”

到得武陵地界時候,已經離開鬱林郡好幾百裡路程,此處乃是苗寨聚集之處,王權不至,幾乎與世隔絕。

他本想由此坐船,不料直在山中走了兩日,仍是不見一個人,不由心急,暗道:“以前我還想自己尋找大黑天苗寨,,此時連苗人都不曾見到,尋艘船兒都不成,真是太過天真。”

是夜,獵了幾隻野兔,尋了一處山洞升起火堆,將就過夜。

看著兔肉在火堆上冒出金燦燦的油漬,不由苦笑,自語道:“兩年前我若要吃個兔子,江都城中的大廚該要想盡千方百計變著花樣來做給我吃,哪能像如今模樣。”他久行山區,衣衫破爛,頭髮散落,哪裡還有往日翩翩公子模樣,便說是逃難的難民,別人也會毫不懷疑的信了。

兔肉烤得差不多熟時,肉香撲鼻,縈繞在整個山洞之中,不由一笑,嘆道:“若是尋到琴丫頭,殺了徐世績,我便不回紫微宮,到長安去開個飯店該是也能生意火爆。”說完又覺不對,似乎去長安大大不妥。

忽地,外面傳來陣陣腳步聲,楊逸聞聲而動,瞬間往後退到陰影之中。

兩人緩步走入山洞,一男一女,女子穿著花綠衣裙,望著火堆奇道:“這裡有個火堆,怎麼沒人?”

男子冷冷對著陰影道:“本座妹子餓了,你若不拿吃的出來,莫怪本座動手。”

那女子急道:“你又要打架。”

男子一愣,卻不說話。

楊逸見二人走進後,烤兔都險些掉到地上,他曾想過千種萬種尋到二人的情形,唯獨想不到是這時模樣,緩緩走出陰影。

那女子一見楊逸,雙眼頓時發紅,也不管楊逸衣衫髒亂,直撲入他懷中,哽咽道:“王爺哥哥······”

不是雲淼又是誰?

楊逸此時還仍然覺得頭腦有些轉不過來,手中拿著烤兔,也忘了推開雲淼,只是目光警惕中含著疑惑的看著火堆旁寂立的血帝吳剛。

雲淼放開楊逸,見他表情呆滯,奇道:“王爺哥哥你怎麼不說話?”

楊逸回過神來,一把將雲淼拉到身後,全神戒備的看著吳剛。

吳剛見此,嘴角劃出一抹森冷笑意,道:“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楊逸心頭不免有些打突,眼前之人便是他武功再高十倍也絕非對手,便是水靈風遇上,只怕仍要繞著走,但他好不容易見到雲淼無恙,心中怎麼也不願讓她再被吳剛帶走,毅然道:“你休想再抓走雲淼。”

雲淼衝到楊逸身前,急道:“王爺哥哥你誤會了,血帝大哥不會害我。”

楊逸一怔,心道:“這小丫頭莫不是中了煉魂術?怎地幫著妖怪說話。”

雲淼看向吳剛,央道:“他是我王爺哥哥,你不準動手。”吳剛笑道:“他好像要跟我動手。”

雲淼忙搖頭道:“不會的,他也不會和你動手。”

楊逸見得雲淼和吳剛熟稔,言語間哪有被挾持的味道,倒是顯得親切,不由奇道:“丫頭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雲淼指著火堆旁幾塊石頭道:“坐下我告訴你。”拉著楊逸就坐到火堆旁,又對吳剛道:“大哥你也坐。”

坐定後雲淼盯著楊逸手中烤兔,笑著道:“我餓了。”

楊逸將整隻烤兔遞給她,目光落向她身旁坐得筆直的吳剛,這絕世妖魔淡笑看著雲淼,若沒了眼角那隱隱跳動的火焰,怎也不像一個妖魔。

雲淼顯是真的餓極,大口咬了好幾口兔肉咽下去,才道:“王爺哥哥你怎會來這裡?”

楊逸摸了摸背上木匣,其中裝著龍骨八卦圖,道:“我本是來尋你。”

雲淼不解道:“王爺哥哥怎知我們要來這裡?”

楊逸搖頭道:“本來是猜的,也不能肯定,不料真能遇上。”

吳剛突然道:“你來九黎臺是要擋我?”

楊逸不明其意,忖道:“他莫是知道我身負骨圖,要來除他?”一念及此,毫不退讓道:“是又如何?”

其實他此行乃是去巴蜀,哪裡是去大黑天,只是理解錯了吳剛的話。

吳剛目光忽冷,地上火堆陡然亮了好幾分,冷然道:“若非本座有誓言加身,你且看本座今日殺不殺你。”

楊逸怡然不懼道:“你若不放了丫頭,今日便也別走。”紫薇星盤忽地憑空出現,熠熠生輝。

雲淼見二人劍拔弩張,忙阻攔道:“不準打。”狠狠瞪著吳剛道:“你說過不打架。”

吳剛指著楊逸道:“是他要攔本座,你瞪著我做什麼。”

雲淼爭鋒相對道:“他打不過你,怎麼攔你。”

吳剛氣道:“他怎打不過······”話題忽然頓住,哈哈大笑起來,“他確是打不過,不打,絕對不打。”

楊逸見雲淼絲毫不懼吳剛,而且稱其為大哥,吳剛更是寵溺於她,聯想到方進洞時話語,該是來為雲淼尋食物,此時情形,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

雲淼坐到楊逸身邊,笑道:“吳剛大哥是個很好的人,我把他放了,他一定要報答我,我又不知道要他做什麼,他就讓我跟著他,什麼時候想起來要什麼,什麼時候便與他說。”

楊逸知她不會騙人,這般說了便是事實,收起星盤,心忖:“我想方設法要救你出魔掌,怎也料想不到會是這樣,說起血帝之名,知曉的人誰不變色?不料他卻抓了你僅僅是為了還你救命之恩。”

他一路經歷,大半是為了相救雲淼,不曾想雲淼雖和妖魔同行,卻是安然無恙,而他不僅和嶽湘琴走失,生死都走了幾朝,行走於人世間,比之妖魔為伍,竟然還要危險。

嘆道:“你見著你爺爺和琴姐姐了嗎?”

雲淼搖頭道:“琴姐姐和爺爺也來找我麼?”

楊逸點了點頭,道:“他們也怕你被妖怪害了。”

吳剛聽他一口一個妖怪,冷笑道:“本座是妖,但說話比你們人來得算數。”

楊逸心想,這話倒是沒錯,他說不殺人便不殺人,頓時心生好感,似乎這絕世妖魔並不可怕,也不再回口頂他。

雲淼道:“我和吳剛大哥去長白山找翅膀,翅膀沒找到,也沒見到爺爺和琴姐姐。”

楊逸心道:“師父莫不是追錯了方向?既然都不曾去長白,該是去了大黑天苗寨。”

又想吳剛既然還未尋到翅膀,那便是往大黑天苗寨去尋,忙道:“血帝是否前往大黑天苗寨尋右翼?”

吳剛道:“你若直接告訴我在哪兒,本座哪用得著四處去尋?”

楊逸不解道:“血帝何出此言?我怎知哪兒。”

吳剛深深看他許久,道:“我確定你並不知曉,算作本座沒說。”

雲淼道:“王爺哥哥你也要去那個九黎臺?”

楊逸回想到徐世績曾說過九黎臺便在大黑天苗寨,最初本是要去此處,雖然這時是要上蜀山,但雲淼跟著吳剛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放心,便點頭稱是。

雲淼喜道:“那我們一起去吧。”

楊逸沉思許久道:“血帝尋得右翼,是否還會遵守諾言?”

吳剛淡笑道:“殺人麼?”

楊逸點頭。

吳剛倏地站起,冷冷道:“你當本座是小狐狸麼?走到何處便殺到何處?他們同本座又無仇恨,殺來作甚?”

楊逸不知是否能相信於他,但想他若尋回右翼,天下只怕再無敵手,不禁心頭有些擔憂。

但此時他又能有什麼辦法?打不過,殺不了,唯有正色道:“還望血帝說到做到。”

吳剛怒道:“言而無信那是玉青雅,本座言出如山,有恩必報,有仇必報,莫要拿她和我來相提並論。”

“這便是南王還是南王之時,在嶺南發生的最後一件事情,少將軍啊,這世間到底誰才是壞人誰才是好人?”阮芸衣意味深長的笑著,“機關算盡的徐世績乃是為世而爭的大好人,絕世妖魔血帝吳剛卻能為一個諾言而不殺一人,而那個看似最天真爛漫的雲淼小女孩,卻是所有陰謀的創造者西王母帝語花,可不可笑?”

薛湛不知該如何作答,當年往事撲朔迷離大多匪夷所思,知曉者都已經寥寥無幾,更莫說評說,他不禁好奇問道:“那後來呢?”

阮芸衣苦笑道:“後來?後來南王楊逸獨自離開嶺南,卻陰差陽錯的遇見了道門晏詩晴,再後來便是雨師意欲奪體重生的故事,這些事情,我想少將軍比我還要清楚才對,南王楊逸與雨師乃至於紫薇帝師凌虛塵全部被道尊壓在了長白山中,這些故事已經不是在我嶺南發生,是以我並不清楚,待得風候再歸嶺南之時,已經是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神魔......”

薛湛回憶自己所知的往事,後來該是道尊為阻止雨師玉清雅重生,集道門蜀山三十六觀之力鎮踏了長白山脈中的一座山峰,將雨師玉清雅連同凌虛塵楊逸等人全部壓在底下,其中包括他自己唯一的徒弟晏詩晴,雖然那時的晏詩晴已經被玉清雅奪體重生。

阮芸衣道:“往後的事情,少將軍應該比我知曉的還多了。少將軍啊,本王這裡沒有你找的人,嶺南亦不是心向魔門,我們心向風候,乃是因為他曾經願意為嶺南而死,如今嶺南越王府,只求百姓安寧,並非與朝廷作對,少將軍明白了麼?”

他說了這許多故事,其實只是為了讓薛湛知道,嶺南為什麼願意傾力幫助風候帝瑤而已,其實嶺南百姓,如今要的只是安居樂業戰火不止,這天下屬於朝廷還是神魔,他們並不關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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