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色聽完了有關葉桃凌的所有故事,於是那一個臨崖望海的女子的輪廓,便在董色心中越來越清晰。

董色喟嘆道:“我總以為自己的經歷足夠悲慘,但和葉桃主比起來,我卻忽然覺得不算什麼了。”

“葉桃凌也知曉你的存在的...”白舒輕輕地道。

董色再次嘆氣:“或許我們早點認識,會成為要好的姐妹,真是一個我見猶憐的女子呢。”

白舒輕撫著董色的秀髮,柔聲道:“該你了,你也應該告訴我,和我分開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董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徹底放下了自己的心理負擔,便將和白舒分開之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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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董色離開陵武城後,病情一直沒有好轉,反而一直都在加重,哪怕是在渡空大師的幫助下,董色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一直到澄湖寺找上門來,滅掉蘭溪寺滿門。董色再次開始了流亡生涯,並被李月溪所擒獲。幸好承影及時出手救下了董色,董色便迫不及待地跑去東洛見白舒。

董色在白舒懷中揚起小腦袋望著白舒道:“我本來想...本來想偷偷看你一眼就走的...”

董色眸中倒映著白舒的面容:“可我一看到你,我就說什麼也走不了了。我見到你和葉桃凌並肩而行,撐傘同遊,也見到你和葉桃凌擁抱,你用葉桃凌的眼淚,繪成一道海字元。”

董色說著,忽然用手在空中畫了起來,看董色運指的樣子,白舒知道,董色也想繪一道海字元。可董色符線繪完,空氣中什麼都沒有,白舒知道,董色是失敗了。

董色便沮喪道:“看到了嗎,最開始和你一起學習符道的人,陪你一整夜用完數十沓符紙的人是我。可我卻怎麼也不可能繪出海字元。”

董色低垂眼眸道:“可後面我看到了,葉桃凌她成功了,她說是你教會了她用除了劍之外的,第一樣東西。”

董色自嘲地笑笑道:“我就不行,我永遠都不行!”

白舒連忙解釋道:“這不一樣的,葉桃凌她已經是天啟的境界,對天地的感悟猶在我之上,更何況她觀海十餘載,自己本身就是蒼茫東海,區區一道海字元,又怎麼可能難住她呢?”

董色知道白舒所言有理,卻仍舊倍感失落,包括董色印靈過的星隕,白舒都送給了葉桃凌,而葉桃凌卻把星隕遺失在了東海之中。

白舒不想再讓董色陷入和葉桃凌比較的牛角尖裡,他更加在意的是李月溪對董色的傷害。

白舒咬牙切齒道:“下次再讓我碰到李月溪,我會直接擊殺他,不給他任何機會。”

董色提醒白舒道:“你還記得李月溪的名號嗎?”

白舒試探性問道:“永珍佛子?”

董色點頭:“他真的有無數化身,或許現在沒有人能找到他的真身在是哪一個,你見到的所有李月

溪,都可能是假的。”

白舒望著董色擔憂的樣子,忽然間爽朗地哈哈大笑道:“沒關係,有一百個我就殺一百個,有一萬個我就殺一萬個,我不僅要宰了李月溪,我還要推倒通天塔,把澄湖的湖水灌進寺廟,淹了那個禿驢窩!”

白舒抱著董色輕聲道:“你知道嗎?我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毛頭小子了,我現在能保護你,沒有人再能傷害你!”

董色靠在白舒的胸口輕輕點頭,昔日相識時的文弱書生,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舉手投足之間都能有毀天滅地威力的大英雄,男子漢。

“我一直都在關注你的訊息,你的名字遍傳四國,我如何能不知曉呢!”董色靠在白舒胸口,心裡有說不出的自豪。她親眼看到白舒把破虛巔峰的薛冬亦殺得如同土雞瓦狗,以白舒這個年齡,天下間恐怕除了葉桃凌,難有人能和白舒並論。

董色心裡這樣想著,忽然好似憶起了什麼,對白舒道:“那本澄湖寺雜碎苦苦尋覓的《魂典》,被我全部背了下來,而《魂典》的原籍,已經被我和肉包子摻在一起,餵狗吃了!”

董色湊到白舒耳邊道:“我把《魂典》背給你聽,你好好記住了,應該會對你有所幫助。”

白舒將信將疑地記下了《魂典》的內容,隨著董色背誦的深入,白舒越來越感覺到魂典的不同尋常。

到目前為止,白舒主修的便是太虛觀的道術,同時白舒也精通魔宗的秘法和劍宗的劍術。現如今《魂典》的全部內容都被白舒知曉,他相當於也學習到了澄湖寺最核心的功法。這天下間人才濟濟,強者如林,可像白舒一般精通四大門派絕學的人,從古至今千年來都未有過,如果白舒細緻研習《魂典》的話,那麼他就是那個萬法皆通的千年來第一人。

董色一刻不停在背誦著《魂典》的內容,白舒一邊傾聽,一邊按照魂典的指引去執行靈氣,將《魂典》的內容銘記於心細細揣摩。這《魂典》書如其名,裡面記載了如何錘鍊自己的靈魄,如何吞噬遊蕩在人間的殘魂和野鬼,以達到增強自己功力的效果。

不僅如此,《魂典》內還記載了一些聞所未聞的秘法,比如可以探查人一生記憶的搜魂術,能夠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身外化身之術。

只要堅持按照《魂典》上記載的方法去修煉,修煉者甚至能修出自己的第二靈魄,第三靈魄,只要有一個靈魄不滅,就算是肉身粉碎,也能夠奪舍重生。

從頭到尾聽完董色背誦的《魂典》,白舒一改常態,不僅沒有心疼董色,反而還要求董色再背一遍。第二遍之後,白舒要求董色背第三遍,直到董色喉嚨啞得說不出話來。

靜謐的夜晚,古道上傳來白舒近乎於癲狂的笑聲,白舒放聲長嘯,嘯聲撼天動地,山川星河亦隨之微微顫抖搖擺,白舒笑道:“這就是命啊,這就是命!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

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說到動情之處,白舒忍不住緊緊擁住董色,眸中溼潤,眉頭舒展。

白舒道:“如果這《魂典》中所寫都是真的,那麼你只要按照魂典上的要求去修煉,到時候奪舍一副身軀,你就能擺脫千葉百靈子的控制,重生為人,我們就能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董色呆呆地望著白舒,完全不敢相信白舒所言,她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獲得的《魂典》,竟能有如此功效。

可董色來不及欣喜,又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可我又要去奪舍誰呢?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人嗎?可能就是出於這種考慮,渡空大師才沒有把這個方法告訴我吧。”

白舒勸慰道:“不會的,最後渡空大師不是託月稱師兄把《魂典》交給了你,我想他的意思就是讓你實在沒辦法的時候,走出這一步。”

看著白舒激動的樣子,董色卻忽然冷靜下來,平靜道:“這豈不是邪門歪道的法子,況且就算我奪舍成功了,可我還是我嗎?”

白舒此刻已經哪裡管得了這些,直言道:“你可別忘了,你本來就是魔宗中人,何必拘於小節。再說了,這世界上哪兒有什麼黑白善惡,這本就是一個強者尊,弱者歿的世界,只要你能活著,別說奪舍一個人了,就算是殺盡天下人,那又何妨?”

白舒一句“殺盡天下人”出口,眸中忽然猩紅一閃,整個人瞬間殺氣凜然,周圍草木齊刷刷攔腰折斷,二人座下駿馬一下子雙腿彎折,狠狠跪在地上。

遠處山林水澤之中,驚起一灘鷗鷺。

等董色回過神的時候,白舒已經恢復了正常,身上殺氣收斂得乾乾淨淨,只是四下草木彎折,再去探身下駿馬鼻息,馬兒已經沒了反應,竟硬生生被白舒身上所迸射出的殺氣給活活嚇死了。

董色被這一幕嚇得花容失色,她捶打著白舒胸口喊道:“你怎麼回事?你入魔了!”

白舒也被自己的表現所震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剛才殺盡天下人那一番話,他更加難以理解,剛才那一刻噴薄而出的殺意,究竟來由何處。

白舒思來想去,覺得只有一種可能,是殺字元!

之前白舒在被殺字元影響之後屢屢有了墮入魔道,淪失意志的的傾向。所以白舒用月字元洗滌身上的殺氣,並在徹底忘掉那半道殺字元之後,親登小書閣七層,觀摩了那道完整的,原版殺字神符。

從那之後,白舒的身上再也沒有盪漾過殺氣,他再沒畫過殺字元,甚至是再沒有想起過這道符。在忘掉那半道殺字元之前,白舒畫了一百張殺字元,其中有一張送給了巫少白,剩下九十九張,變成了符陣為葉桃凌交代在了星院之中。

所以真說起來,白舒現在身上連一張殺字元都沒有,他也再沒有繪製過殺字元,可他身上的殺氣,究竟又是從何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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