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手無寸鐵,葉桃凌自然也不可能用乾滄來對付洛凡,她深深望了洛凡一眼,不食人間煙火的抬了抬袖子。

劍宗弟子執著於用劍本身,諾大的碧落山,也就葉桃凌一人,受天劍術影響,格外喜歡使用劍氣這種攻擊手段。

葉桃凌第一次參加四派論道,幾乎自始至終,就只用了一道劍氣。四派之中人才輩出,能接下這道劍氣的高手,屈指可數。洛凡雖然被稱作是星院中的天才,但星院終歸不是和四大門派一個級別的存在。

如同湖泊遇到東海,渺滄海之一粟。

葉桃凌抬手的瞬間,雲袖散落,再次露出了她白皙手腕之上那一點鮮紅如血的守宮砂。

這顆印記是很多人的夢想,見之心動,觸之不及。葉桃凌抬手不過一瞬,那道劍氣就由下自上朝著洛凡挑了過去,已經貼近了洛凡的身體。

白舒在一旁看的真切,葉桃凌這一劍的威力,已經遠遠高於她在四派論道的時候,一劍敗敵那一招的威力,僅僅次於最後她使用的那一招天劍術。

白舒自問自己沒有接下來的可能,他覺得就算是洛凡,也沒有這個可能。

幾年前葉桃凌隻身仗劍一路闖進觀星臺的時候,洛凡就近乎無可抗拒這個小姑娘的魅力。以至於這麼多你年來,葉桃凌就是洛凡的夢想。

這是洛凡最接近自己夢想的一次,接下這劍,葉桃凌就是他的人,之前那些卑微的付出,就都是值得。

可如若不然,之前洛凡所有的努力,就都會化為泡影。

四派弟子,入門都是動心,星院卻不一樣,星院中人想要邁入修煉的大門,就需要在漫天星河之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顆命星,將之點亮。

從此以後,個人的修為,命運的興衰,都和遙遠銀河之中那顆只屬於自己的命星緊密相連了起來,星隕人亡,人死星落。

洛凡很想接下葉桃凌這一劍,剎那間他渾身上下的星力就全力的運轉了起來,跨越了漫長的距離,聯絡到了那顆閃耀在天外的自己的那顆璀璨命星。

洛凡的那顆命星一直都在燃燒著,可這一刻,那不停燃燒著的火焰,才如同突然獲得了燃料一般,以前所未有的勢頭,燃燒著自己的生命。

本來這顆星有機會橫亙在銀河之中數百年之久,可再讓它燒一會兒,它說不定當時就會隕落下來。

洛凡已經動用了星命之力,可當葉桃凌那一劍真的襲來的時候,他還是清楚的感知到了,自己根本接不下來這一劍。

按理說洛凡應該放棄抵擋這一劍的想法,抽身而退,從此忘記葉桃凌這個名字,讓他的命星重新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高懸在夜空之中。

可事到臨頭,洛凡就算明知道自己接不下這一劍,將要被這一道劍氣斬成兩半,他依然沒有選擇退縮。

他身上鼓動的星力在最後一秒鐘驟然消散,洛凡貪戀的看了葉桃凌一眼,面對著那道劍氣,微微揚起了頭顱,平靜的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應該是血濺當場,讓洛凡剛剛打掃過的山路,變得一片狼藉。可洛凡畢竟對葉桃凌很好,葉桃凌總不可能真的殺了洛凡。

最終,那道劍氣無聲無息的消散在了洛凡的面前,論起收放自如,就連白舒自己,都做不到葉桃凌這個程度。

以白舒的眼力而言,他幾乎見識過了四派青年弟子中所有高手的手段,但不論是誰,真正的實力,都遠遠不如葉桃凌。就像在東洛劍宗裡面,她在如故崖上,就沒有人能比她站的更高,看的更遠。

葉桃凌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動容,她似乎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只冒出來四個字:“你接不下。”

洛凡睜開了眼睛,搖頭道:“我現在還沒死,就應該算是接下了。”

葉桃凌搖了搖頭,終於不再和洛凡糾纏,以極快的身法,掠過了洛凡,一路向星院正門飛掠而去。

洛凡面色一變,剛要追隨葉桃凌而去,肩膀之上就被人搭上了一隻手,同時白舒的聲音響在了洛凡的耳邊:“兄弟,算了,讓她去吧。”

洛凡回身見到白舒,一眼就將白舒認了出來。在臨川的時候,白舒上了葉桃凌的馬車,那些關於葉桃凌的流言蜚語,也都和面前的這個男人有關。

洛凡在面對葉桃凌時的那種卑微,瞬間全部都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令人怒火中燒的憤怒。

“你還敢攔我,找死。”洛凡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不管是星院還是軍營,洛凡都是最優秀的那個上位者,不管是衝鋒殺敵,還是攻城略地,都沒人是洛凡的對手。

所以白舒在洛凡眼裡,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值一提。他聽到白舒訊息的時候,聽到的都是女人的名字,卻忽略了白舒,也是四派論道的八強之一,更是為世人稱道的道法天才。

白舒能理解洛凡的心情,也同樣為洛凡傷感著。葉桃凌性格的形成,是一個難以捉摸的意外,這世上除了白舒有這種細膩的心思,和這種接近葉桃凌機會以外,其他人,都沒有機會走進葉桃凌的內心。

所以在面對洛凡的怒火的時候,白舒不僅沒有惱怒,反而還有些興奮起來。

他饒有興致的和洛凡拉開了距離,笑道:“你可想清楚了,你跟我相安無事,等下還能上星院裡面看個熱鬧,若是真和我動起手來,你今天恐怕很難離開這裡了。”

白舒的基礎紮實,小手段層出不窮,就算洛凡是破虛境界,一時半會兒也決計奈何不了白舒。

可洛凡不知道這一點,他根本不想同白舒廢話,像一頭餓狼一樣向白舒衝了過來。

另外一邊,葉桃凌已經入了星院,星院之中,星羅棋佈的排列著六十四盞燈杆,分佈在不同的位置,高低和大小,也全不一樣。

有些星燈小到燭臺般大小,而高大的,卻如同小樓一般。再次看到這些星燈,葉桃凌又想起了這些燈火同時為自己點亮的那一瞬間。

那是葉桃凌見過的,為數不多的最美麗的場景。

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就是,盛世煙火因你而放,所有人都在看煙火,卻沒一個人想起你。

還是那個少女,還是那身紅衣,葉桃凌一路燒進了星院深處,但凡是經歷過葉桃凌上一次闖星院事件的人,都惶惶不可終日,大呼小叫著,卻沒人敢擋住葉桃凌的路。

雖然罪過都是洛凡一個人背了,但星院之中有誰心裡不清楚,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葉桃凌呢!

上一次葉桃凌入星院撕毀了星院至寶星河卷,那這一次呢?她難道要把六十四盞星燈,連根拔起麼?

葉桃凌入星院的訊息,一路從山門傳到了星院深處,星院之中幾乎沒有什麼天啟,破虛在星院之中,已經算是很高深的境界了。

葉桃凌第一次來的時候,只是破虛初境,星院之中就沒人傷的了她,而今幾年過去了,她已然破虛巔峰,這一次,又怎麼可能有什麼閃失。

正是抱著這種想法,白舒才放心的任由葉桃凌入星院去折騰,他自己正好試試,自己浸淫在希微巔峰以久的修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實力。

洛凡久經沙場,戰鬥經驗遠遠超過白舒,但論起天賦和機緣,他卻不是白舒的對手。

洛凡空手,白舒也就不用劍,只以天心掌和虛極障招架,時不時遇到實力過強的攻擊,白舒還會動用山字元,甚至是用一招學的像模像樣的雪後初晴,來騙一騙洛凡的眼睛。

洛凡基本沒和四派中的弟子交手過,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像白舒這麼難纏的對手。越是段時間內拿不下白舒,洛凡就越是急躁,攻防之間,甚至出現了明顯的失誤,讓白舒抓住了機會。

白舒一掌拍在了洛凡的胸口,並在最後一瞬間收了幾分掌力,饒是如此,洛凡還是如遭重擊,口吐鮮血。

白舒趁此機會抽身而退,收了靈氣道:“你心境亂了,不然我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洛凡吐了口血,也不理白舒,抬腳就要往星院走,白舒卻再次不依不饒的攔住了洛凡,說道:“讓她一個人去解決,你就別過去添亂了。”

洛凡神色焦急,又想和白舒動手,但想到白舒那些磨人的手段,最終還是忍了下來,說道:“葉桃凌有危險。”

白舒能看得出來,洛凡不是那種會說謊的人,而且星院還是洛凡的地盤,所以白舒第一時間選擇了相信洛凡,他一邊拉著洛凡往星院走,一邊奇怪的問道:“幾年前葉桃凌破虛初境,都視你們星院如無物,而現在她已經破虛巔峰,世間再難找到同境界的敵手,你為什麼說,她會有危險?難不成,你們星院之中,還有什麼天啟境界的高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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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凡瞪了白舒一眼道:“是我們星院本身的佈置,能威脅到葉桃凌,上一次沒動用那個手段而已。”

聽了洛凡的解釋,白舒隱隱感覺到了不妙,加快了腳步並問道:“到底是什麼手段,你說清楚!”

沒有了白舒的阻礙,洛凡卻已經不想再和白舒說話了,一言不發的就上了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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