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宗主見白舒全部應下,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太晚了,回吧。”宗主拍了拍白舒的肩膀,準備往回走。

白舒卻還有疑問:“還有一座劍冢呢?”

乾滄和坤熹的劍冢之前,的確還有一座孤零零的劍冢,宗主還沒有給白舒介紹。

“是座空冢。”宗主頭都沒回道:“據說從劍冢建立的那天起,這座空冢就有了,也被人稱為劍冢之中的頭冢,可從來就沒有任何劍葬在裡面。”

那座孤零零的空冢就在劍冢的盡頭,乾滄尚有坤熹並肩,可這座冢卻是獨一的。

“別看了,走吧。”宗主催了催不願意挪動步子的白舒,白舒連忙跟著宗主往外面走去。

白舒一邊往外面走,還一邊回過頭去看那空冢,那空冢之前,就是絕路,通往無盡的虛空。

這一晚白舒回到觀潮小築,徹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李安憶就帶著眾人去了無量峰的分雲坪,四派論道的日子已經很近了,劍宗中的弟子也要透過切磋來分出來去太虛觀參加四派論道的名額,這分雲坪就是一處選拔比劍的場地。

四派論道由每派選出希微境界及以上境界的弟子,年齡還必須在三十歲以下,每派選出十六名,來參加四派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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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規定是這樣規定,但實際上希微境界的弟子很難進入到這十六人之中,有超過二十五歲的弟子,也很少會厚著臉皮參與進來,真說起來,每年的四派論道,都是各派年輕弟子的一場大比拼。

劍宗年輕弟子也有至少千眾,希微及以上境界的人更是不少,要從茫茫人海中選出十六個人,談何容易,早在白舒等人來劍宗之前,選人的比試就已經連著進行好幾天了。

太虛觀與劍宗向來交好,一般太虛觀的隊伍都是從澄湖寺起手,經過燕京最終來到劍宗,然後和劍宗選出來的參加四派論道的弟子一起回太虛觀。

所以白舒等人還要在劍宗再等兩天,等劍宗去太虛觀的弟子的名單確定下來,再結伴一起上路。

白舒本來想留在觀潮小築中修煉的,但想到葉桃凌也有可能在分雲坪,便也跟著去了。

只不過葉桃凌早早的就進入了最終的名單,白舒倒是撲了個空,去都去了,便安心的在場邊觀看劍宗的弟子比鬥。

劍宗的弟子在切磋比試的時候,用的都是清一色的木劍,沒有鋒刃,比起鐵劍,也要輕上很多。

白舒等人最開始還不解,可經過李安憶一解釋,也就明白了過來。

切磋時全部都用木劍,這樣一來可以保證同門切磋時的安全,另一方面也能體現劍宗中人對劍的喜愛。

劍宗弟子愛惜寶劍,這是世人皆知的,在劍修比拼的時候,劍與劍往往會正面交鋒,若是一寶劍一凡鐵也就算了,若是兩把劍的質量都差不多,短兵相接,必然會在劍鋒處碰撞出缺口,畢竟不是世間所有的劍都像白舒的星隕一樣霸道。

真正的愛劍之人,都是盡量避免自己的劍和其他人的武器做最為直接的接觸,就算是碰在一起,也以用靈力和技巧將對方的攻擊盪開或者是卸去為最佳。

劍宗弟子的劍,多半都是上好的劍,切磋的時候難免也會兩兩受損,所以久而久之,這種同門之間大規模的切磋,也就都開始用木劍了。

不僅如此,木頭能承受的靈氣的量肯定遠遜於金屬,所以用木劍切磋,更能考驗劍宗弟子對於靈氣的運用和掌握的程度。

還有一點就是相傳鍾無涯比劍輸給了瑤姬之後,封劍拜瑤姬為師,並如孩童蹣跚學步一般,改用了木劍,所以現如今用木劍,也是一種對鍾無涯變相的致敬。

太虛觀的弟子成群結隊的走在無量峰之上,倒是極為乍眼,更有很多人專門趕過來,就為看一眼白舒。

餘秋寒在劍宗之中雖然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弟子,天資也不是很好,但人家畢竟也是個破虛,很多人終其一生都被卡在破虛的門外不能寸進,餘秋寒三十多歲入了破虛,已經不能算差了。

劍宗弟子都想親眼看看,能越境擊敗餘秋寒,又得到宗主親自點撥的太虛觀弟子,究竟是什麼人物。

與此同時,白舒剛進劍宗時因為姜雪的事情而對陳言城說的那番極具嘲諷色彩的話,也傳到了眾人的耳朵之中,一時之間,白舒這樣有意思的人,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兒上。

之前白舒在澄湖寺淚佛處,在葉桃凌的題詞邊寫了一首詩的事情,不知道是太虛觀哪個弟子透露出去的訊息,也都被劍宗弟子們津津樂道。

居然敢在葉桃凌的詞作面前寫詩,這白舒當真是有種 也虧的淚佛也流淚了,不然白舒這詩寫出來,縱使文採斐然,也沒資格和葉桃凌相提並論。

可結合著“曾慮多情損梵行”那首詩和淚佛前的故事,也不難看出,白舒的心細和感性。

能言善辯,毒舌,驍勇善戰,狠手,偏偏這個人,心思細膩,生的俊俏,說話做事還不惹人討厭,在無量峰待了半天,白舒倒是認識了不少慕名而來的劍宗弟子。

“白師兄,你出名了。”紅豆似笑非笑的望著白舒,在替白舒高興的同時,也看出了面對這麼多人的打擾,白舒不厭其煩。

白舒嘆了口氣道:“這確實是件麻煩事情。”

若沒有燭龍功法和太虛後淵底下的事情,白舒是不可能這麼快就到希微境界的,木秀於林未必是件好事。

正愁眉苦臉間,又有一個劍宗弟子來到了太虛觀弟子的中間。

“子渝。”那個劍宗的男弟子聲音有些驚喜,走到了介子渝的身邊,卻不是特意過來結識白舒的。

介子渝一看那人,立刻就變了臉色,冷著臉道:“別喊我子渝,我不認識你!”

一聽這話眾人哪裡還有不理解的,這分明就是早就認識,可明顯介子渝在生那個男子的氣。

徐慕靈作為此行的領隊,自然要照顧到每一個人,見狀就上前詢問道:“子渝,怎麼了?他是?”

介子渝還沒說話,那男子就道:“您是太虛觀的師姐吧,我是子渝的堂兄,介盟。”

介子渝呸了一口道:“你對我做了那種事情,我才不會認你做堂兄呢,你離我遠一點!” 這時李安憶也走到了過來,問那個叫介盟的男子道:“怎麼了,你怎麼和太虛觀的師妹吵起來了?”

介盟搖了搖頭道:“這是我堂妹。”

徐慕靈知道介子渝乖巧的性格,從不會無理取鬧,便小聲的問她道:“他對你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麼?”

介子渝沒有說話,只是橫眉冷對著介盟。

卻不料介盟也聽見了徐慕靈的話,還不依不饒的問她道:“是啊,子渝,我對你做過什麼事情,你倒是說啊,你和子期無緣無故的離開了我們介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呢。”

眾人見介盟說的情真意切,也頗為不理解介子渝此刻的表現,便也問介子渝怎麼回事兒。

介子渝雙手垂在身體的兩側,緊緊的抓著衣角,咬著嘴唇怒視著介盟,任憑別人怎麼問都不說話。

“都別問了!”白舒看出了不對,擋在了介子渝的身前。

介盟微笑的看著白舒道:“這位就是那個越境擊敗餘師兄的那位少年高手吧,果然一表人材。”

白舒搖了搖頭道:“你是她堂兄?”

介盟點了點頭。

“那你對她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你心裡沒數麼?”白舒微笑著質問,

介盟一臉不解道:“正是因為我想不明白,才要問問我這堂妹啊。”

白舒搖頭道:“就算你們是堂兄妹,但首先你們是人,是人就有性別,男女有別,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麼?她不想和你說話,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追上來,這就是糾纏,糾纏我們太虛觀的女弟子,莫非你也想試試太虛的道法不成?”

徐慕靈趕緊拉了拉白舒的袖子,生怕白舒再惹出什麼麻煩,白舒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剛剛得了宗主的保證,豈會在乎這點小事兒。

介盟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他才希微境界,遠不是白舒的對手,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只好抱拳一禮道:“我想我和堂妹之間的確是有些誤會,是我有些心急了,別的不說,我希望子渝能和子期趕緊回家來。”

白舒有些輕蔑的笑笑道:“子渝那麼聰明,會和你有誤會?”

介盟聞言臉色更難看了,沒有再說場面話,轉身離開了。

李安憶也打圓場道:“白師弟,估計真是誤會,介盟師弟在我們劍宗之中待人挺好的,是秉性純良之輩。”

白舒頗有些疑惑的看了介子渝一眼,她眼睛紅紅的,有些想哭的意思,介子渝聞言搖了搖頭道:“我和他沒有誤會!”

這句話出口,李安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之後的氣氛就有些僵硬了,白舒更是早早的告了個罪,就回到了觀潮小築之中修煉。

之前介子渝在澄湖寺和白舒夜談的時候曾經抱怨過一句,她說:

“劍宗也去不了,就只好來太虛觀了。”

現在想起來,可能介盟就是介子渝來不了劍宗的一個原因。

白舒對介子渝的事情不感興趣,也不想多問,只不過都是同門,還是同一批入門的弟子,能幫襯就要幫襯一二,更何況那天宗主對白舒發難,介子渝也站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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