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俊聞言打了個哆嗦,卻是手腳麻利的脫了外衣,赤裸著上身跪在地上,低垂著眸子,不敢看常悅的眼睛。

“抬起頭來!”常悅要求道。

除了關於羅詩蘭的那件事情,黃俊其他任何事情都聽常悅的話,他聞言抬起了頭來,但因為他臉上滿上鮮血,所以他的面容看起來十分的猙獰可怖。

常悅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同門兄弟,安可陷害乎?”

黃俊咬牙切齒道:“不可。”

黃俊話音一落,常悅一鞭子就狠狠的抽在了黃俊的背上,黃俊被一下子抽的摔倒在了地上,身子止不住的抽搐著,鞭子的落點處,更是滲出了細密的血珠來。

不等常悅開口,黃俊就掙扎著跪了起來,身子雖然還止不住的發抖,他卻還是抬著頭望著常悅。

常悅又問道:“女子貞操,焉能兒戲乎?”

黃俊大口的喘著粗氣,沒有絲毫猶豫道:“不能。”

“啪。”伴隨著一道清脆的響聲,黃俊背後又多了一道深紫色的鞭痕,這一鞭子,比起第一鞭,還要更重。

黃俊當時更是疼的滿地打起滾來,常悅看著黃俊的樣子,緊咬著牙齒,握著鞭子的手都發起了抖。

白舒更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疼的滿地打滾,他連忙走到紙鳶身邊,用手捂住了紙鳶的眼睛,同時拍著紙鳶的腦袋以表示安慰。

“起來跪好。”常悅沒有多給黃俊時間,連聲催促道。

黃俊卻嘶啞的吼道:“師父,你不如直接殺死我,徒兒我雖然知錯,卻絕不後悔。”

常悅上前一腳踹在黃俊的身上,呵罵道:“無知小兒,休得妄言生死,快起來跪好。”

黃俊痛的像蝦米一樣弓起了身子,喉嚨裡發出了低沉而沙啞的嘶吼。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於心不忍了,而這也正是常悅所期待的效果,他想用一頓鞭子,換黃俊的命。

而黃俊卻不知道,常悅這是在救他的命,常悅每一鞭子下去,黃俊離那萬丈深淵,就要遠上一分。

終於,黃俊在眾人的注視下,血紅著眼睛,又一次掙扎著跪了起來,他額頭上汗水混合著血液不住的往下流,他的後背更是顫抖的厲害,彷彿遭到了雷擊一般。

常悅沉聲道:“我再問你,浩渺天道,豈敢背離乎?”

這一次黃俊久久沒有回答,他牙齒都在打顫,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雖然是抬著頭,但眼中全是血紅,卻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

常悅吼道:“說話!”

黃俊這才用盡了力氣道:“徒兒不敢!”

常悅不忍的閉上了眼睛,同時一鞭子狠狠的打在了黃俊的後背上,將黃俊整個人都抽飛了出去,黃俊一下子撞進了被星隕打破屋頂時散落的那一地的碎石瓦片之中,身上的三道鞭痕同時爆裂開來,皮開肉綻,鮮血橫流,黃俊也一下子失去了知覺,昏迷了過去。

常悅手中的煉骨鞭順勢滑落,掉在了他的腳下,而他如同脫力一般,雙腳一軟,要不是白舒手快,常悅險些直接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白師侄,劉師侄,你們兩個可滿意了麼?”常悅靠在白舒身上,氣喘吁吁的問道。

白舒和劉鶯鶯還能說什麼,常悅事情做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們兩個只能點了點頭。

常悅這才欣慰的笑了笑,轉而問羅詩蘭道:“蘭丫頭,你放心,他以後再也不會去打擾你了。”

羅詩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身鮮血的黃俊,搖頭道:“我這裡倒是沒有什麼,只是我師弟,他剛入門沒多久,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不要被別人迫害就好了。”

常悅立刻保證道:“蘭丫頭你放心,有我看著他,他以後絕對不會再對白師侄不利。”

羅詩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算是認可了常悅的說法。

一直冷眼旁觀的林悅竹卻幽幽的道:“身上的創傷可以隨著時間慢慢痊癒,但心裡的傷口卻不是那麼容易癒合的。”

常悅面色已經有些發青了,他強壓著怒氣道:“你什麼意思?”

林悅竹目中含淚,嘆了口氣道:“常師兄,我只是心疼劉鶯鶯這個小丫頭……”林悅竹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按照規矩,黃俊應該自毀氣海,再被逐出師門。”

正在此時,觀主終於開口了,只不過觀主開口一句話,就讓常悅面如死灰。

常悅可以質問林悅竹,卻萬萬不敢質疑觀主說的話,他只是沒想到觀主在看到自己做了這一切之後,還是沒準備放過黃俊。

難道,人真的會相忘於道術?整個太虛觀中,只有觀主道術通玄,誰也不能確定,他現在是否還念舊情。

觀主卻看了一眼常悅道:“但今天你也不容易,我看這樣吧,等下把黃俊叫起來,讓他和白舒比試一番,黃俊若贏了,就讓他繼續留在山上。”

眾人都是不可置信的望著觀主,誰也沒敢說話,不管黃俊再怎麼荒廢修煉,他也是早就進入了希微境界的人,而白舒入門不過半年,才進入歸靈境界不久,黃俊縱使閉著眼睛打,也斷沒有輸的道理。

常悅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但轉而他又為難道:“黃俊他現在這個狀態,怕是打不了了,要不讓他先修養幾天?”

“這個好辦。”觀主說著上前扶起了黃俊,不過片刻,黃俊就醒了過來,他背後的傷口,也不再淌血了。

見黃俊醒了過來,常悅連忙說道:“還不謝謝觀主親自為你療傷。”

黃俊這才回過神來,行禮道謝。

常悅點點頭道:“你聽好了,觀主讓你和白舒比試較量一番,若你贏了,就可以繼續留在山上。”

黃俊不可思議的望著常悅,轉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羅詩蘭一眼,他來天權宮,本就做好了送死的準備,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繼續留在莫淵山上,多守著羅詩蘭幾年。

黃俊立刻點了點頭,看向白舒的目光也沒有之前那麼仇恨了,他的心中又生出了希望。

他的表情也輕鬆了起來,彷彿他已經確定,自己是贏定了一般。

常悅又叮囑黃俊道:“你下手注意分寸,若是你傷了你白師弟,我讓你再挨幾鞭子。”

黃俊連連點頭,已經做好了和白舒戰鬥的準備。

白舒卻是被觀主這個提議弄得一頭霧水,現在的情況,就和上次白舒與介子期比試一樣,別人都以為二人實力懸殊。

誠然,實力懸殊是沒錯,只不過牽扯到白舒,別人往往會分錯了強弱的物件。

白舒剛從太虛後淵上來,一身劍靈氣已經盡數被煉化,而白舒也隱隱感覺自己快到了歸靈境的巔峰境界,更不要提劍靈氣,比之尋常天地靈氣,要強上數倍。

現在讓白舒打一個半死不活的黃俊,白舒倒有六七成把握,能勝過他。

只不過,觀主若是想留黃俊在山上,大可直說,完全沒必要讓白舒和黃俊比試一場,再下定論,白舒倒是覺得,觀主慧眼如炬,說不定已經看出了自己身上的不尋常。

白舒此刻是真的有些頭痛了,燭龍心法這東西,確實能讓人的修為突飛猛進,這才短短大半年的時間,白舒就要突破第三層希微境界了,真算起來,白舒這前三層境界的突破速度,要比當年的白訪雲還要快了。

這樣所造成的後果就是,要麼別人會把白舒當作修煉奇才,要麼,白舒修煉燭龍心法的事情,遲早都會暴露出來。

白舒站在原地,腦海裡一團亂麻,臉色更是陰晴不定,只可惜白舒修煉的燭龍心法,早已經和他融為一體,沒法抹去它的痕跡了。

天近黎明,天空中已經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白色,不知不覺,一夜就要過去了。

紙鳶聽到觀主說白舒要和黃俊打上一場,抱著星隕劍就跑到了白舒的身邊。

白舒揉了揉紙鳶深栗色的頭髮,沒有急著接劍,反而是問黃俊道:“你用什麼兵器?”

黃俊搖了搖頭道:“我空手就行,你可以用劍。”

紙鳶在此刻忽然打了個哈欠,白舒笑了笑,蹲下身子扶著紙鳶的肩膀問道:“丫頭,把劍給我,讓師姐抱著你睡一會兒吧。”

紙鳶卻倔強的搖了搖頭道:“等你回去再睡。”

白舒無奈,接過紙鳶懷裡抱著的劍,起身輕輕推了推紙鳶的後背道:“那你去師姐那裡站好。”

紙鳶聞言跑到了羅詩蘭身邊,牽住了羅詩蘭的手,一大一小兩個美人站在一起,成為了一道最秀美的風景。

黃俊望著牽著紙鳶手的羅詩蘭,心裡一陣陣的苦澀。

白舒卻穩定了一下心神問觀主道:“觀主,我們就在這裡比試麼?”

白舒的千劍陣已經小有成效,若是在這屋子裡面比試,恐怕林悅竹這間屋子,就要被白舒拆個乾淨了。

觀主聞言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攤開掌心,白舒發現觀主手心中捧著一團淡藍色的靈氣,那靈氣之中,竟然還遊著一紅一青兩條錦鯉。

觀主輕輕將指尖向下,那兩條錦鯉順勢就一前一後的落到了屋子裡的地面上,只不過,奇妙的是,那兩條錦鯉並沒有如白舒所想的那樣摔到石磚之上,被摔得個七葷八素,它們落到地上,反而如同落入了水中一般,在石磚之內,來去自如,翩然戲水。

下一刻,白舒就覺得自己身邊黑白墨色一閃而逝,身邊的一切事物都飛快的褪去了顏色,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此刻白舒面前,就只剩下了黃俊和無窮無盡的黑色與白色。

於此同時,白舒聽到了觀主的聲音。

“這是乾坤界,你們大可在裡面隨便鬧騰,你若沒輸,我就不計較你砸破屋頂的事情了。”

白舒卻不知道,此時此刻屋子裡面所有的人都在盯著觀主的手看,白舒和黃俊腳下有一個太極圖,而那個太極圖,就被觀主穩穩的託在了手心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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