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過去之後，夜色已經完全落下，周圍黑漆漆的。雖然星空清澈高遠，星輝清亮，但星輝落下，還是無法映照沙漠這裡的。
莫大山喉嚨乾渴，禁不住連喝幾大口水潤喉。
方天明說的沒有錯，李再白就是一個話癆。這一個小時時間裡，70%的時間都是李再白在說，一路說過去，也不管莫大山聽還是不停，就在那裡說個不停。
剩下30%的時間，莫大山好不容易插上一兩句話，也都是感慨讚歎居多。
“原來如此啊——再白還真是胸懷高遠。”莫大山聽了李再白的話，插話讚歎起來。
“當年先祖李太白斗酒賦詩，天子呼來不上船……”噼裡啪啦，十分鐘過去，李再白話裡面又是先祖，又是先輩，緬懷先人之後，在陳述自己現在所做所為，不勝唏噓。“可惜後輩無能，無法恢復先祖榮光……”噼裡啪啦又是一頓連聲話。
莫大山聽著產品推銷那種電話錄音，不時感慨嘆氣。這麼好的心境，這麼好的夜色，活生生被李再白這個話癆給毀了。
沙沙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莫大山聽見，整個人都繃緊起來，然後一道寒流從心底湧起，直竄到天靈蓋。李再白已經閉嘴不說話了，他站了起來，拔劍微微指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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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白，不會是沙漠行軍蟻吧。”莫大山光是聽著沙沙不斷的聲音，已經擔心不已了。這種聲音，像極了超大規模小動物集體出動的場景。類似的情景，莫大山在動物世界看過很多次。
要是現在是白天，莫大山或許能夠看清周圍的情景，可現在是晚上，黑布隆冬的，他的視線嚴重受阻。
藉著帳篷裡面投射出來了的燈光，莫大山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還真的是沙漠行軍蟻，只不過這些沙漠行軍蟻的個頭實在大的嚇人。就算是小的，個頭也有尾指粗細，大了行軍蟻更是拇指那般大，它們一雙暗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莫大山和李再白。
“是沙漠行軍蟻，只不過已經變異，或者說進化了。應該是我們帳篷的燈光吸引了它們。”李再白說道。
變異！進化！
莫大山愣了一下，沙漠行軍蟻怎麼無端端就變異進化了呢，難道是受到了核輻射？
貌似也不太可能，要是真是如此，這裡應該會被列為禁區才是。之前莫大山也沒有聽說了任何有關羅布泊或者塔克拉瑪干沙漠出現變異沙漠行軍蟻的報道訊息。
再說，沙漠行軍蟻一般不是都亞馬孫流域，以及非洲撒哈拉沙漠那裡的麼。
“沙漠行軍蟻一般群體活動，它們不會築巢，從一出生就不斷的移動，一旦發現獵物就會一擁而上，將獵物全部吃掉……”李再白跟莫大山講起了科普知識，可莫大山都已經急得不行了。
“停！能不能想辦法找出路啊，我剛剛找到了生活的真諦，人生的意義，不想就這麼掛了。”莫大山連忙打低端了李再白的話，同時將脖子上掛著的金剛符拿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死馬當活馬醫，莫大山也顧不得那麼多的，期盼著金剛符能夠擋住沙漠行軍蟻的進攻。
李再白突然收劍回鞘，說道：“算了還是不打了，我們到湖泊中央去吧。”
“對啊，這裡有個湖泊，我們遊到中間，它們不可能從水底爬過來的。哈哈，我曾經是中小學生自由泳冠軍，在水裡遊上半天也是沒有問題的。”莫大山醒悟，哈哈一笑，一轉身，做了一個鯉魚如水的姿勢，就要來一個既優美而又標準的跳水動作了。
“跳過去就是了，湖泊中央其實有一塊大石頭的。”
“跳，我又不是袋鼠或者跳蚤——”
李再白抓住了莫大山的肩膀，直接一跳，然後跨過了二三十米的距離，落在了湖泊的中央。
莫大山眼睛瞪大，感覺呼的一下，然後就落在了湖泊的中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那些沙漠行軍蟻在湖泊邊緣聚集一會之後，便有往另一個方向遷徙而去。莫大山反應過來，看著李再白，問道：“你果然是異能者啊。”
“你可以這麼認為，但準確來說，我是練武的，跟異能者有些不一樣。”
“秦奮他們說你在沙漠歷練，指的就是和這些沙漠行軍蟻搏殺吧。嗯，確實夠兇險的，將自己置於一個險之又險，隨時有生命危險的環境中磨練自己，看樣子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莫大山問道。
“秦奮沒有跟你說沙漠的事情吧。其實除了變異的沙漠行軍蟻，還有響尾蛇、蜈蚣以及蜥蜴等變異毒物。你見過長了腳的響尾蛇和有肉翅的蜥蜴麼？”李再白反問莫大山，隨即自己說了起來，“我來沙漠這裡，除了磨練自己劍術之外，還想著儘可能消滅這些毒物，免得它們跑出去造成災禍。”
第二天，莫大山離開了沙漠，踏上了歸程。這一趟流浪，歷經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他心中的迷惑困頓已經解開，稱之為頓悟也不為過。
活在當下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需要長久的堅持和修正，不能一蹴而就。莫大山還是嚮往著詩和遠方的，但在嚮往詩和遠方，前提條件是要活著才行。
羅布泊和塔克拉瑪干沙漠如此危險，到處都是變異的毒蟲毒蛇，莫大山知道這不是久留之地。
回去的路上，莫大山看見大卡車蓋上了厚厚的防雨布，從沙漠深處開出。而在大卡車的前後，是一輛輛鋼鐵巨獸般的軍用吉普車，其中甚至還有幾輛裝甲汽車。
大卡車上裝了什麼東西，莫大山不知道，也沒有興趣去瞭解。對於這些東西，莫大山是敬而遠之。倒不是說他害怕接觸到某種層面的物品存在，莫大山有自知之明，有些東西他還沒有資格接觸。
回到了昨天用水靈符裝水的地方。一夜過去，沙地上的小草叢又長得綠了一下。那只金黃色的小蜥蜴鑽了出來，歪著腦袋看向莫大山。
莫大山看著小蜥蜴背部兩側微微凸起的一個肉疙瘩，有點要張成肉翅的趨向，他不敢在澆水了，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然後快步離開。
這個世界，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