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祜被鄧太後暴打了一頓, 剛開始他還不解,問完之後明白了,是為了她孃家兄弟啊。他對此也有點心虛,倒不是錯殺忠臣的心虛, 而是……看到太后覺得好怕。還沒來得及解釋這不是自己的意思,這是大臣們自作主張把鄧家的侯爵逼死。

鄧綏喘了兩口氣, 繼續打他。

怕了也不管用, 他剛恢復了一點皮肉,被打的連哀嚎呼救都沒有力氣, 只能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鄧綏拿出當年發奮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精神狀態, 還有這些年鍛鍊出來的耐力, 把他一頓好打。

劉邦:“嘖嘖,漂亮的小娘們都是母老虎啊。”醜的呢, 我還看不上。哎, 這些年在地府就沒看到精緻漂亮的男孩子……

劉恆沒吭聲,目光在劉秀劉莊的身上打了轉, 看出來他們也知道什麼。他時常去人間溜達,和劉病已夫妻不一樣, 他每次都是去石渠閣宮中翻看重要的最重要的上奏和國家的新政策,這些東西都有單獨存放的地方。

別看文帝不愛吭聲, 不參合事兒, 他心裡頭明鏡一樣,人間的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劉徹冷笑,他也經常出去喝酒, 常常聽別的酒客探討,竇嬰和田蚡但凡有鄧鷙一半的謹慎退卻,哪至於死。

劉祜的親祖母宋氏不在這裡,她出去找郭聖通匯報情況去了。他的親生父母是被追封為皇帝皇后的,早就投胎去了,不在這裡。

其他人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

劉秀和劉莊已經看出來這個人不聰明了,各自回去告訴了自己的妻子,萬一發生什麼事別害怕。現在所料果然不錯,這一頓好打,打的真是酣暢淋漓。

劉秀小聲問陰麗華:“我說的準吧?”

“陛下料事如神。”

劉莊看的津津有味,雖然被毆打的人沒能還手,可是誰都知道,在地府打人是不會打死的,再加上早就知道前因後果,就覺得這小子該打,也問明德皇后:“我跟你說會有有意思的事發生。”

馬皇後:“這叫有意思麼?”她婉轉的表示你真低俗。

劉莊婉轉的表示:你不懂快意恩仇。打惹自己生氣的人很開心的。

庭杖的觀賞度比用劍砍人要高不少,現在這雖然不是正經的庭杖,行刑的人也不對,但沒關係。

劉炟:“阿彌陀佛,自作自受,有人要聽我講一講因果報應嗎?”

一個搭理他的人都沒有,就連他兒子都不聽。

劉肇有點方,越看越慌,悄悄走過去找鎮長:“扶蘇,鎮長,這種時候我怎麼辦?”我,我以後怎麼對鄧綏?她會怎麼樣?是對別人這麼兇還是對誰都這樣?我沒有面對這種女人的經驗,他們倆和呂后常打交道,她最近也很親近呂后,我以後怎麼和她相處。有點害怕。

劉盈壞壞的出主意:“你該和她同仇敵愾才是。”

扶蘇也隨著他說:“對啊,這又不是你兒子,打便打了。”

劉徹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幽幽的問他:“你能置身事外嗎?”

一言驚醒夢中人,劉肇覺得他說的很對,雖然在生前和大哥的關係挺好,大哥的兒子被鄧綏選中僥倖當了皇帝也可以,可是這小子卻不思感恩,太后剛剛駕崩就逼死太后全族,將來誰知道會做什麼事。這混蛋能恨鄧綏,會不會也恨朕?畢竟大哥當初是太子,是被廢之後才是我。

思來想去,就抄起木棍走過去,找了個能下手的地方打。一邊打一邊罵他不知感恩,妄殺忠臣,是一個大大的昏君。

鄧綏傷感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眉,繼續掄起棒子打。

圍觀群眾看他們倆在這裡論棒子打人,看的十分堵心,倒不是為了打人,打人沒關係。庭杖時把人拖到庭院中,兩個健壯的行刑人論開精緻的大棍子,把該打的人一頓棒打,看著很解氣。問題是這倆人的節奏對不上啊!訓練有素的行刑人會你一下我一下的輪開棒子,節奏平均速度適中的打,哪像這倆人,劉肇一直在鄧綏打兩下或打三下時插手進去,看著就跟偷懶似得。

鄧綏一直打一直打。

劉肇都去旁邊休息去了,苦笑道:“她以孝道著稱,看來是很愛家人。”

想想她小時候,祖母給她剪頭髮,眼神不好剪子戳傷了額頭,她也一聲不吭,不想讓老人家傷心。又很認真的為父母守孝,有道是長兄如父,那這約等於是半個殺父之仇,怎麼手刃仇人都不過分。劉肇默默的把她的形象軟化了,把她的行為合理化,讓自己能接受。

等到竹竿斷成兩截,鄧綏才停手,這時候圍觀群眾早就看煩了,各自回家,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若不是陛下二子都早夭,焉能有你當皇帝。”陛下的兒子一定不會這樣又壞又蠢。

韓都尉也早就走了,現在的工作專案不允許他拿出兩天時間來在這裡看太后打皇帝。

劉肇過去撫了撫她的肩膀:“皇后,你知道你哥哥的下落麼?你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他會高興的。”死而無怨吧。誰能想到死後會有人為自己報仇呢。

鄧綏微微搖了搖頭:“不會的,他一生忠君愛國,還曾勸我還政,,,我有何臉面見他。”

二人相對無言,過了一會,還沒等劉肇想出話來安慰她,鄧綏又說:“劉祜志大才疏,我早就曉得。倘若我還政與他,對不起陛下重託,我沒有……又牽連了自己的家人。唉……”

她以手掩面。

劉祜勉強抬起頭來,反駁道:“胡說八道!是你兄弟欲行呂霍之事”

鄧綏是個淑女,知道什麼叫淑女麼?她絕不會把腳抬起來揣在人身上,她只是調轉棒子,戳在他脖子上往下壓。

劉盈:“你才是胡說八道!”

劉病已:“放屁!你知道什麼。霍光是個忠臣。”就是水分有點大,不過念在他見了我知道跑的份兒上,說明這個人還有羞恥行。

劉祜怒衝衝的問:“朕說天子家事,你們是什麼人,膽敢插嘴!”

劉盈和扶蘇穿著同款的短褐,腳邊還放著一籃子菜,一看就是平民百姓,貴族才不會穿著染色不均的短上衣又露出褲子走來走去。布料是鎮子裡的皇后們閒的沒事織的布,劉徹自告奮勇的拿去染,染的不是很均勻,呈現出天空的顏色——白色和藍色混雜還有點灰色,劉徹覺得實在是醜,就拿去送給鎮長。

倆人也不在乎,還覺得挺好笑的,拿到城中,城中有不少等著見親人一面再去投胎的女人,靠給人做衣裳賺錢,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也做不出貴族練劍時穿的帶有刺繡花邊的精緻短褐,認認真真的縫好罷了。

劉病已穿的還不如他們呢,他就穿了一條褲子,還把褲腿捲到膝蓋上面,露出毛茸茸的小腿,上衣和直裾在許平君懷裡抱著呢。今年收的幾百斤米擱在倉庫裡,想吃的時候拿出來吃,把前兩年存的一千斤米都拿出來分批次釀酒,穿衣服都礙事。

釀酒是個力氣活,他本來在屋裡蒸泡好的米,蒸成米飯,米都得蒸熟了再不斷翻動,均勻的晾到溫呼呼,在溫度合適的時候加酒麴,再儘快趁著溫度裝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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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表明身份又把劉祜一頓噴,各自有人會去拿了印信過來,劉病已拿著自己的玉璽(不是傳國玉璽)當搬磚,作勢要砸他的頭。

嚇得劉祜趴在地上,這才大笑著會去繼續翻米,要讓本次蒸的二百斤米均勻的保持在和體溫相近的溫度,可不容易了。

梁氏聽見外面不打人了,這才敢抱著劉隆走出來,她自己不敢看那樣血腥的場面,也不想讓劉隆看到,怕他被嚇著。

劉秀和劉莊在旁邊拎著一兜桃子,吸溜吸溜的吃水蜜桃,這是劉秀親自爬樹去摘的桃子。

今年鎮長家幾十年樹齡的桃樹開了一樹桃花,扶蘇和劉盈本該在樹下賞花喝酒,結果他倆再加上劉箕子和王嬿,四個人在梯子上授粉幹了半個多月,等到都忙完……花都謝了。最後桃子大豐收,多到吃不完,挑最好的給始皇和呂后送了幾筐,剩下的允許其他人來隨便摘。

把桃核隨手一扔,抹抹嘴:“打完了吧,去把人帶走。”

劉莊和劉炟過去把劉祜拖走了。

帶回去要例行詢問他的政績,還有一代一代殫精竭慮傳下去的天下,還好不好。

皇帝們有些是真認真負責,有些偷懶玩樂,有些聽天由命,但都覺得自己盡力了,自己不容易。江山社稷是一個接力棒,得一代一代往下傳,血脈親情擱一邊不重要,誰敢不盡心盡力,就會被自己覺得自己是明君的皇帝們毆打。

鄧綏對丈夫說:“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劉肇跟著她進屋去,他很想和她親親蜜蜜的坐在一起促膝長談,但鄧綏總是那麼端莊守禮。兩人對坐,距離四尺。

鄧綏恭謹又客氣的說:“有件事要稟告陛下。”

“咱們是夫妻,你何必這樣客氣疏遠。你說吧。”

鄧綏:“鎮長可以舉薦鎮中的人去地府當差,我打算去做些什麼。”

“咱們在這裡不好麼?平安相守,一起耕讀度日,不必憂心國事,也不被老病困擾。”我永遠這樣年輕英俊,你也能容顏永駐,這多好啊。

“你在人間是皇后,到了地府,好一些拿你當平民百姓看待,若是多加提防,看做是異族的皇室,豈不是更加麻煩?”

鄧綏覺得不好,她也不在乎麻煩,聽說地府很公平,不看家世背景又不分男女,只看能力。當年愛讀書不是為了當官,但想有一個一展所長的地方。況且……整本《陰律》都背完了,如果不去豈不是可惜?現在歇了好幾年,可以去繼續工作了。

兩人探討了半日,劉肇說服不了她,本欲強行挽留,又想她可能是看著劉祜就覺得傷心,沉吟再三,無奈答應:“聽說劉奭的養母王氏和妻子就在帝鎮當差,你要去也並無不可,只當是散心玩耍。若是疲憊,辭去職務回來休息也好。”都是鬼了也沒什麼男女大防,況且鄧綏看不上別人。

鄧綏溫和寧靜的答應:“好。如果我覺得夠了,一定回來。”

表面上是這麼說,她打算不論有多累都要堅持下來,這種機會通常只有一次,一旦退卻就是失信於人,再也不會被任用。再累能有多累?有人間夜不能寐那麼慘麼?劉祜登基那年,十八個郡地震,四十多個郡水災,另外還有二十多個郡遭受風暴冰雹,那時候吃不好睡不著,又沒有經驗,才叫累呢。

一切都商量好了,劉肇不覺得她能幹多久,又累又辛苦,治理的還不是自家天下,圖什麼啊。溫存了一會就去幫她一起翻找陪葬品中的寶劍,雖然剛剛看著她打人打了好幾天還不知疲憊,可是鄧綏看起來沉靜溫和,也不兇悍,也不張牙舞爪,斜臥在床上時和生前一樣嬌小又斯文。

劉邦和劉秀審了一番,劉祜有意在祖宗面前告狀,但當皇帝的人對於自己親兒子都能冷酷無情的懲罰或殺掉,更何況隔了好幾代的子孫。他那點粗糙笨拙的掩飾,在親自去調查、又善於揪著一條線推敲瑣碎細節、把人問的崩潰的皇帝們的審問下很快就暴露無遺。

看著劉莊跑去拿他自己的大棍子,還不解氣,差點要叫鄧綏回來繼續打他。

劉祜執政時間不長,先問外戚問題,閻皇后的家人子侄連七、八歲的幼童,都封給黃門侍郎官職,她的家人也在朝中掌權。劉祜還讓他的乳母貪汙受賄、隨意出入宮廷、干預朝政,還縱容宦官肆意干政,朝臣上奏要求皇帝遏制宦官的權力,居然能被宦官逼死。再結合剛剛送下來的祭文,好傢伙,劉祜本來就一個兒子,本來被鄧太後封做太子,又被這皇后閻氏給廢了,閻氏擱著著皇帝的親兒子不立為皇帝,非要立濟北惠王劉壽(漢章帝劉炟第五子)的兒子當皇帝。

劉祜說那兒子不好,卻又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好。

其實劉祜一件都不想說,可是被他們追問,逼問,皇帝們振奮精神正經起來時,那威嚴氣勢令他難以抵擋,就結結巴巴的都說了出來。

皇帝們都不用交換眼神,就知道閻氏可以等著捱揍了。

宋氏回來看到大孫子被打的這麼慘,憤怒的質問梁氏:“你有難處時我盡心盡力的幫你,等到我孫子被打時你眼睜睜的看著不管?”

梁氏嚶嚶嚶的哭了起來:“鄧綏要打他,光武帝要打他,明帝也要打他,我為之奈何。當時,當時鄧綏太兇了,她又有恩與劉祜,她要打人誰都不敢攔著,聽陛下們談論,好像打他是有原因的。。。是我的錯,他們一打起來我就不敢出門。”

宋氏怒意少歇,主要是她也怕光武帝和明帝,細細的問了緣由,覺得這個閻皇后和當初害自己的竇皇後很像嘛,真是可恨。

“我夫君撥冗前來見你,你不要憂心。”呂雉拉著鄧綏的手,看她緊張,越發覺得有意思:“你既然背下了整本《陰律》,能應用如流,在生前又活人性命無數,自然一切順遂。”

鄧綏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對自己的執政能力也有信心,對自己過去所做的事也有信心。她緊張只是單純的為了要見秦始皇,那可是秦始皇啊!多麼,多麼神異的一個人啊!不論是西楚霸王還是本朝高祖,都是見到他的車駕,才開始勃勃野心。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模樣。

一個高大矯健的黑衣男子走進庭院中,隨手在小樹身上摸了兩把,他舉手投足間的氣勢格外的與眾不同,格外富有凝聚力,在他身邊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渺小而不足為奇。

鄧綏覺得,這間庭院似乎完全配不上這樣一個人——其實也配不上呂后,就是再感慨一遍。

嬴政走了進來,面帶疑惑:“我遇到了項羽,他和一個門卒聊的很好,好像是阿薇,虞姬將他拋棄了麼?”霸王別姬的故事,他生前沒聽過(因為還沒發生),在開始工作之後,偶然聽人感慨過。因為地府很鄙視妻妾成群的人,十分推崇對感情忠貞不渝,要是渝了就麻溜的分了,別耽誤另一半再找別人。聽的時間長了,預設項羽和虞姬之間不會再有別人。

他之前見過阿薇校尉一次,就在劉邦熟練的抄起舊手藝去收攏舊部攻打閻君之後,接他去見閻君時。(40章)

呂雉揉了揉額角,現在沒有合適的人,這些事盯不過來。“夫君,忙完了這些事我再去打聽。”阿薇校尉作為一位閻君的小姨子,還是之前見過的人,也算是地府中比較重要的外戚,畢竟有幾位閻君的家眷是孤身一人,還有三位沒成婚的閻君,抱貓閻君的貓妖丈夫也沒聽說有家人。

鄧綏起身行禮。天底下當皇帝的人,都對始皇帝有種複雜的感受,要麼敬佩,要麼幸災樂禍,要麼一邊敬佩一邊嘲諷。但歸根結底,人家是皇帝這行當開宗立派的祖師爺。

三人分別落座,嬴政單刀直入:“你願意離開帝鎮,為閻君效勞?”

鄧綏:“綏願意。”

“《陰律》是否背熟?”

“不敢說毫無遺漏,只是不怕人考。”

嬴政立刻考了考她,舉薦人才最重要的一點就在這裡,被舉薦的必須是人才呀,得是很好很好的人才。

鄧綏越考越平靜,應答如流。

“人間的案件千奇百怪,不是所有的都在地府的陰律之中。我聽說了這樣一個案子,有人在路上襲擊素昧平生的人,痛毆這陌生人並非劫財或劫色,只是意欲殺人,卻又因為力氣不足沒有成功,被打的人僥倖逃脫活命,卻很多年坐立不安,該怎麼判?”

“先令其在地府變成豬羊,被人飼養,靜待屠刀落下。”鬼犯了罪之後被變成地府中的小動物,知道自己會被殺,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殺,這是一種刑法。鄧綏想了想:“若要推陳出新,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你說。”*2

“昔年管仲治女閭三百。”鄧綏省略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何不讓這種人效法之。”

嬴政以為她要判那些人進入…伺候客人。

呂雉心說,這好端端的孩子,被劉祜氣的破罐子破摔,變得比我還狠。

鄧綏並不是讓這些罪人去賣身,或者說不是那種賣肉,而是客人可以肆意毆打他們,把他們當沙包,當箭靶,可以拳打腳踢,也可以拿來練習摔跤,這樣也算是地獄吧?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好笑,自己怎麼會想歪呢。說好的以牙還牙,公正平等,怎麼就想歪了呢。

“很好。練過劍麼?”

“略有所學。”

嬴政指著旁邊桌上的筆墨紙硯:“你寫一份奏表。”

鄧綏提起筆來,稍一沉吟,就寫的很好。

嬴政在旁邊說起自己前兩個月被隔壁判官請去會審,那個女人說了許多無稽之談。

呂雉剛開始不以為意,等聽到女戒中講卑下,講女德在於柔順,就眯起眼睛:“班昭現在就在地府?是住在何處?”

“閻君不管這些。天子帝王居於鎮中,諸子百家住在山中隱居,她不夠格被閻君安置。”

鄧綏在旁邊有些納悶,她生前對皇帝皇后就很卑下柔順,如果皇后們都能做到這一點,外戚的禍事能減少許多,也是天下之福。始皇帝和呂后為什麼這樣不滿?始皇對他的后妃不是這樣要求嗎?剛一猶豫,就想起來呂后的生平,暗暗咂舌,多虧我喜歡慢點說話,要不然要把人得罪的透透的。

呂后當年對高祖也是謙卑柔順,那只是緩兵之計,她不曾為此放棄戒心,高祖也不曾因為她是貧賤夫妻又柔和美麗而憐愛她。還有帝鎮中的王靜煙,生前也是順從丈夫,沒有什麼好處。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世上哪有那麼多君子。

呂雉想去打班昭一頓,又覺得應該忍一忍,自己恨她,別人必然不能感同身受。現在正在立人設的時候,不要為了私人的好惡打破計劃,要顧全大局,她還不配影響我和政哥的大計劃。。。將來要讓那些遇到混蛋丈夫的女人都知道班昭的住址才好,不必親自動手。

嬴政只是隨口一說,說完就拿起小叉子,吃她切好的香瓜葡萄白梨。生前沒吃過葡萄,長的奇怪,好吃。

等到鄧綏寫完之後,拿過來讓這夫妻二人看了看。

“好,跟我走。”

呂雉像個親切的大姐姐一樣:“等一下,你去換件黑色或白色的衣裳,別忘了佩劍。”要收買人心,男人對男人要親如兄弟,女人對女人要親如姐妹。

鄧綏心中有猜測,只是不敢斷定,直到被這夫妻二人帶到閻君殿前。

閻君:“你們夫妻倆,打算生孩子了嗎?”

“沒有啊。”*2

“啊,看你們一起來我還以為呢。”

“你以為啥啊,像個村口說閒話的婦人一樣。”

一位閻君飛快的開啟了屏障:“你不像?你當年投胎度假不幸成了村婦,差點要鑄成大錯,是我把你拉回正道上。”說罷立刻解除屏障。讓他丟臉,但沒讓別人聽見他丟臉。

白髮閻君痛心疾首的想,你們這群幼稚鬼。“……何事?”

呂雉心說我看你們一點都不忙,還有閒心說話閒聊呢。她笑眯眯的舉了舉手裡的籃子:“和上次一樣,偶得嘉味,特來獻與閻君。”籃子裡不僅有自己家種的幾個品相極好的桃子,一塊熏製好的後頸肉,還有兩串從劉病已家摘的葡萄。

閻君們依然有點懵。高高興興的給了她一籃子水果和一罈酒、一匹布作為回禮。

然後是嬴政的事:“閻君,我舉薦一人,可堪大用。她精通人間律令,有經驗,還精通《陰律》。苦於地獄不全,她也有計策。”

閻君們看完之後表示很高興,對於這種沒頭沒尾以突然毆打別人為娛樂的人,沒有特別合適的地獄。圖財害命的有地獄,見色起意以致於出人命的有專用地獄,以虐待他人致死為樂的也有刀山地獄。但是這種既害人又沒出人命的,現在還沒有特別恰當的地獄。

這個好,等著‘客人’上門的時候會很害怕,被‘客人’挑選時非常恐懼,被‘客人’毆打也很好。這樣在量刑上就不用比打死人的少三年刀山地獄了,可以放心的判的多一些。

鄧綏並沒有等到期待已久的考試,她的職務既不是從鬼卒做起走武職路線,也不是直接三試決定是否做判官。

閻君們:“決定了!你負責這個地獄!就擱在寶貨地獄旁邊吧。就叫肉店地獄吧。”

這個地獄的主旨簡單明確,那些以毆打他人為樂的人,即將被別人合法的毆打取樂,同樣沒有人會為他們做主。打老婆孩子的也可以擱進去了。

鄧綏略有些不知所措,還是:“多謝閻君提拔。這地獄名字好(難聽)……好啊……”

“收費別太貴,一次一兩個錢就行了,收入自行打理,唔,僱一些人收拾罪犯的外貌。”

閻君們愉快的決定了這個地獄之後,就開始把這個地獄納入《陰律》之中,量刑更細分,更容易判。開始寫進陰律的中,讓其他人在轉印時按照新增後的寫,判官考試出題也增添相應題目。

劉弗陵由於沒有及時去換最新版的《陰律》,又一次名落孫山。

他淡然的看完榜單,本次所有人都落選了,淡然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鄧獄尉沒忍住:“打擾一下,你在看什麼書?”

作者有話要說:  狀態不好,昨天新聞讓人鬱悶,再加上我男神忌日,再加上我媽為了兩塊錢的小事衝我咆哮……我他媽三重抑鬱啊氣的肝疼。最後三千字喝了點酒再寫的……

【1】我善於做甜酒釀,甜酒釀再擱幾天就是米酒了,勁挺大的(也可能是我酒量不行),還釀過葡萄酒和櫻桃酒,後來看網上說自己釀酒容易有很多有毒雜菌,就不再做了。但是釀酒技術部分肯定沒錯。我是電飯鍋煮米飯,然後擱在器皿裡扒拉到晾溫,在家酒麴。以前看紀錄片,酒廠是用比豪華大浴缸還大的大鍋蒸米飯,再把米飯擱在乾淨的地上用鏟子和耙子扒拉。

【2】呂后用個借刀殺人之計可容易了,你們誰都沒想到呀~

皇帝要看每年報上來的死刑犯因何罪被判斬,太后臨朝稱制也得看,鄧綏就對惡人能有什麼樣的惡行有瞭解。

【3】《陰律》是在不斷修繕的,地府的規則和法律也在不斷完善,沒有什麼制度一開始就非常完美呀。

這種地獄只能在陰間實施,本書中的陰間完全沒有冤假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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