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和劉徹從未如此團結過, 劉邦倒是經常面對這種危險的境地,泰然自若的應付了二人,他的段位更高,讓他們倆自己回去思考, 漢高祖的帝炁應該如何運用在戰爭中。

別的且不說,單是變化無窮這一點, 就叫人覺得很神秘, 似乎真的是超越常人。

給漢武帝講經的神鬼方士也不知道世上還有這種帝炁——總共才有四個樣本。但就連神仙也不是都懂變化之術,變化是一種需要專門學習的學科, 幾乎銷聲匿跡, 據傳掌握在少數人手裡。這東西總讓人覺得掌握了就是用來幹壞事的, 所以並不推崇。

謀臣們也遠遠的看到了山崩地裂,越發驚懼與陛下的神威, 還是不能不問。

嬴政給他們講了事情經過, 本來是不想打的,只可惜閻君給出的條款堅決不更改。即便是當初的屬國, 國中也可以自治,朕焉能徹底遵照陰律, 又不派人去招攬百姓呢?

這連毒計都算不上,太直白, 太蠢了。

這次交鋒, 就當是改造地理地形。

“陛下,上兵伐謀,其次伐交。”

“天之道, 不爭而善勝。”

迄今為止還沒有超過《孫子兵法》的兵家典籍(在其後的兩千年裡也沒有)。軍事理論的發展來源於戰爭,戰爭是為了擴張的利益。在人間打仗要花錢,在陰間君王大戰倒是不費錢,可是對地形造成極大的破壞,還會導致人心惶惶,驚懼不安。

總體來說,能透過坑蒙拐騙和遊說解決的事,最好不要動武。如果動武而沒能獲得城池土地和百姓,那就算是輸了。陛下這次交鋒,只是戰爭的開始,並不是結束,接下來需要面對的事尚不確定。

派出去探索的人帶著訊息回來了,再向外深入荒漠五千裡,就能觸及地府的邊緣,另一個地府。

謀臣們還在勸說他,雖然我們有一代代父傳子子傳孫,一代代找過來的兵源,雖然陛下很強,但現在還不是翻臉的好時候。

春秋戰國時期,諸侯王會盟一千多次,戰爭七百多場。

換句話說,在斷斷續續的打了七百多場之間,還會盟了一千多次。

一邊打一邊開會根本不是問題,問題是有沒有能力繼續前去會盟,還有一點是,根據多年來對這十二位閻君的追蹤調查,他們確實是質樸天真,也就是說他們雖然親身經歷了,卻未必能想到繼續會盟商談,一邊打一邊談的事。

謀臣中說的最有道理的一個人,帶著秦國的船和滿滿一船的藥材、美酒,還有一個絞盡腦汁逃到秦國藏匿起來的重犯,啟程趕赴都城。

船和酒是送給受傷閻君的禮物,重犯則用以致歉——陰律施行了千年,值得尊重。

謀臣依然是巧舌如簧,巴拉巴拉一說,忽悠的閻君覺得秦始皇和自己是同一陣營的,漢朝皇帝才是另一個陣營的,他們不僅抵制這三條新要求,還很清醒識大體的抵制了推恩令,就連漢武帝都沒有分走呂雉的權力。

而閻君——已經被呂雉利用了,他們送過去的人只讓漢武帝沉溺在修仙中不問朝政,卻加強了呂雉的集權。

他們想了想,這個女人不善於打仗,尤其不肯輕啟戰爭,比另外倆男子更令人安心。

正想到這裡,呂后也派了使者前來致歉和送禮。

那些堪比毒藥的玉樹果實就暫時擱置起來,用毒藥害人雖然好用,卻會影響自己的心性修為。況且有些事只有‘不做’和‘一直做’的區別,一旦用了第一次,往後就會習慣性的繼續做。事情發於末微,不能不防。

扶蘇早就重新和妻子在一起了,劉盈也另有伴侶,二人偶爾會因為背後身份的複雜聚在一起。

談一談自己父/母對自己不滿,原因一樣,都覺得自己太懦弱,不夠強勢。

在人間的漢朝逐漸陷入混亂之後,前往漢國的人變少了,大部分留在閻君境內,少部分人不遠千里跑去投奔秦國。

就是這少部分人,也足夠秦始皇在自然而然的向外擴充幾百裡地,安置這些百姓。

在人間聽說是暴秦有各種嚴刑峻法,在陰間聽說法紀嚴明,聽人們誇的繁花似錦,在人間天高皇帝遠沒受過什麼恩惠的百姓們苦於人間的橫徵暴斂和豪強嘯聚,紛紛衝向被嚴格管束的地方。城裡的讀書人曉得漢官威儀,但那只是少數。

一直到劉秀時期,這才戛然而止。

……

呂雉:“劉秀已經死了三天了。”雖然他罵我,但他應該有用。作為整頓河山、從天下紛亂的局勢中搶回大漢江山,雖然依仗漢朝定鼎多年深入人心,但也是他本人有能力。

劉邦懶洋洋的看著兩個壯漢表演相撲:“他如果出不來,說明他沒有。”

劉徹手裡盤著一雙白玉的乾坤圈,這是道家法器,二環雕琢的相互連接,代表陰陽二氣,是一件有隱喻的、叫人悟道之物:“你想攻破那個地方,把人都搶出來?”這確實是師出有名,閻君軟禁了我們的親人。但換句話說,如果我們宣戰,對面也可以把我祖父、我父親推倒城頭,說要烹之。

這方面我不如高祖,遇到這種事,我沒法跟人要一杯羹。

呂雉:“正因為舉棋不定,才請陛下回來商議。”

三人商量了很久,增強漢朝實力很有必要,那麼劉秀有沒有實力?他也算是半個開國之君,怎麼會沒有呢。

其實劉秀有帝炁,只是比較弱,還不足以撐破壁壘突破出來。

他就呆在空空蕩蕩的帝鎮中,這裡曾有房舍和田地,也有兩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隱士。

又過了數年,劉莊也來到這裡,父子二人合力撐開壁壘,卻只能出去一個人。

劉莊:“您去。”

現在的帝鎮如同桃花源一樣——出去了,就再也找不到歸來的路徑。

劉秀言辭懇切的勸說了祖宗們,祖宗們也表示同意,只是沒有人能找到帝鎮在哪兒。他們各自找到了自己撕破壁壘出現的地方,卻是天南海北,相距甚遠。

三方約定,再有什麼矛盾就用一千精兵約戰,君王不可親臨戰場,以免又把坦途變成險峰和峽谷。

各自訓練精銳士兵,卻又要豢養文人為自己大吹法螺。

東漢末年,張角的黃巾軍驟起,地府的鬼多到爆炸。

秦始皇本來以為這是招募百姓的好機會,沒想到那些人一聽說漢國執政的是漢初皇帝,就泣涕恆流的狂奔過去。

又有一小部分人在瞭解真實形勢之後,悄悄溜到秦朝那邊去。總感覺別的國家會更好呢。

還有一些人更為機智,因為秦漢兩邊都有落戶前五年免稅免勞役的政策,他們就在兩邊來回跑,把便宜佔的夠夠的。

最終被聯合執法拿下。

被雙方一分,各自帶回去服苦役。

曹操很疑惑:“我一個忠心耿耿的丞相,怎麼會有帝炁呢?”

閻君們也很疑惑:“從皇后有,到丞相有,咱們的命名不太精準啊。”

疑惑歸疑惑,在閻君的惡意安排下,他的位置定在秦漢之間的前方,田地也少了許多,只有一千裡,卻恰好能阻擋兩方向前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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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看起來都很想吞併他,並且都不相信他是個忠心耿耿的丞相。

曹操惆悵啊,寫詩。

嬴政:“朕信。”

曹操都不需要天性的多疑,任何一個人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是一位暫時處於劣勢的、有雄心壯志的皇帝,說出這樣的話,絕非發自本心,只是為了拉攏之用。可是秦始皇的樣子雖然嚴肅,看起來卻是真話:“當今天下,與我少年同窗的人,不相信,與我青年相交引為知己的人,也不相信,到中年時前來投奔,鞍前馬後征戰治民的人,同樣不相信。祖龍為何信魏王不想謀反?”

嬴政微微一笑道:“蓋棺定論耳。”如果對當皇帝有執念,臨死前掙扎著謀反也可以做到。

張儀替他說了剩下的話,有理有據的勸曹操,當年漢獻帝太弱,你可以選擇當忠臣還是謀反,現在漢國很強,你只能選擇活著或是離開。

要精誠團結不需要絕對的信任,只需要共同的敵人和利益即可。

雙方就這麼愉快的結盟了。

剛準備前來說服曹操的呂雉只好轉為恭喜。

劉邦懶洋洋的吃葡萄,他生前可沒吃過這好東西:“想讓我變成曹操,過去挑撥離間一番?”

呂雉輕輕頷首:“陛下英明。”只可惜你不會去。

“行。”劉邦把葡萄皮隨口一吐,提拉著鞋御風而去,剛起飛,鞋就掉了:“給老子準備一雙新的。”

搖身一變變成了曹操的模樣,到了秦王宮內按落雲頭,端著架子,威嚴健壯龍行虎步的走了進去。

這姿態倒是不難,他只是不喜歡總端著架子而已。

笑呵呵的進去,嬴政正在讀書,見他前來有些愕然。

劉邦笑嘻嘻的走上前:“告辭了。曹某決心回去,繼續效忠漢室,以免令先人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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