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查清楚真相。”劉病已看著祖父被人押走, 捏著拳頭,心中湧起一股強烈憤怒。

扶蘇禮貌性的說:“劉據不是為非作歹的人,他不會做這種事。”

劉盈剛剛也幫著找了一會,拉著劉病已, 低聲說:“其實我覺得,高祖可能看到那件東西了。”

劉病已點點頭:“東西肯定在他手裡。我只想知道, 是他偷的, 還是祖父給他的。”高祖很有可能偷這件東西,但祖父也很有可能給他……要從鬼吏懷裡偷走東西, 應該很難吧?高祖名留青史的是流氓, 而不是小偷。

三人面面相覷的陷入沉默, 過了好一會:“走吧,蓋房子去。”

扶蘇建議道:“你可以去和他套話。”

劉病已認真的思考了一會, 搖搖頭:“不成, 高祖比我更善於套話。”人家的皇位是靠自己得來的,我的皇位是霍光砸在我身上的, 幾乎沒付出任何努力。我不認同高祖的言行和家庭問題是一回事,倘若認為高祖沒本事, 只是被開國功臣們拱衛僥倖當了皇帝,那我就是個大笨蛋。

看到許平君抱著一個白白嫩嫩的一兩歲的小孩子散步, 忽然想:或許我就是笨蛋, 我沒能保護她。

一轉頭,看到劉奭就站在一群鬼吏之間發呆:“劉奭?你死了?”

劉奭:“父親???啊!您怎麼會在這裡!”

韓都尉此時已經說完了該說的三大原則,給他劃分了宅地, 順利的離開了。

劉病已一見他這副仁弱的表情,就有點來氣:“你死了,當然能見到祖宗,你發什麼呆。”

劉奭依然很茫然:“啊…哦…”他捂著頭,腦子裡亂亂的,下意識的問:“良娣也在這裡嗎?”

他還當太子的時候,最喜歡司馬良娣,超級愛,可是司馬良娣病死了,臨死之前說是其他美人詛咒自己。劉奭雖然不忍心在太子宮裡搞什麼巫蠱之亂,但從那之後就不再碰自己宮裡的美人,一個都不碰,他覺得用冷落作為懲罰,已經足夠了。別以為良娣不在了,我就會喜歡你們,不會,一個都不會。

劉病已暴怒,揪起他衣領用力晃了晃:“你來到這裡,不問問你生身母親好不好,先惦念一個女人!”

劉奭這才想起來,哇喔,我那被霍光妻子毒死的親孃也在這裡,他自出生以來就沒見過母親,實在是沒什麼記憶,全憑父親的訴說有一點模模糊糊的印象。

“啊,我,我沒想到”

“你怎麼能想不到!”劉病已推己及人,我一聽說要死就可高興了,終於能見到平君了,你怎麼能想著一個小妾而不是自己母親!

扶蘇看這個新來的年輕人神色溫和,還有點弱氣:“病已?兄弟,你冷靜點,父子好不容易見面你急什麼。有話好好說。”

劉奭心生感激,看這位長得就端正可靠:“不知這位伯父如何稱呼?”

劉病已介紹道:“公子扶蘇。這鎮子裡唯一一個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后的人。”

扶蘇直樂:“不是皇后也用說嗎?”

劉病已作為一個直男,無情吐槽:“得說啊,漢朝的皇帝都喜歡搞男寵。”

還有一個皇帝想給你當老婆,想被你搞,可以可以,只要不是對我有想法就無所謂。

不知道呂后是什麼心態,嗯…聯姻還是挺可靠的。

扶蘇被戳中了迷之笑點,在旁邊笑得不行,看劉盈紅了臉,又笑:“不全是。阿盈就把我當哥哥看。”

劉病已心說你比我還不懂這些事麼?“劉奭!”

劉奭嚇得一抖:“父親,我沒有男寵。”

“沒說這個!”劉病已有了兒子就顧不得管祖父,拎著劉奭往那邊走:“走走走,讓你娘看看,我給你養的挺好的。個大,還挺結實,你傻是你自己的事。”

劉奭抗拒道:“父親,我這是仁愛。”

“就是傻。儒家說什麼就信什麼,你倒是看看高祖,他可不是靠儒家得到的天下。”

“高祖受命於天,啊”被敲頭。

劉盈趴在扶蘇肩頭笑的喘不過氣來,他預料到這樣單純又老實、篤信儒家的年輕人見到高祖之後會有多悲傷。

自己當年學習儒家經典時,看看書上寫的,再看看高祖做的事,哇……受命於天?天是怎麼選的人?赤帝子會搶儒生帽子撒尿?

劉病已決定讓他去和高祖接觸一段時間,讓這小子的三觀被重塑一下,東宮那些老師和官員怎麼把這小子弄的這麼傻的?當了這麼多年皇帝,一點帝王風範的霸道都沒有。

王道是以德服人,只要皇帝修自己的德行,就會四夷賓服海晏河清。而霸道指以武力、刑法、權勢等進行統治。

那邊。

劉徹沒有去幫忙翻東西,他也沒對劉據被人帶走有什麼感想,只是在想衛子夫失去依靠,會不會回來?如果能回來,朕罵她一頓也就算了,到時候讓她先給朕梳頭吧,束髮太難了。他又寫了一封信,信中寫:劉據因為不法之事而獲罪,衛子夫無依無靠,讓她回到朕身邊,她有丈夫,不必活的像個寡婦一樣可憐。

把竹簡燒完,轉頭看到那個俏麗平和的許皇後,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在緩步行走……在這裡哪來的孩子?

“這孩子是誰?你和劉病已生了孩子?在這裡能生孩子?”

許平君吃了一驚,倒退了兩步,張嫣也在和煦的微風中醒來,睜開眼睛瞪著他:“走開!”

劉徹不生氣,佯裝生氣:“你們怕什麼?難道朕是吃人的虎豹麼?”

許平君警惕的看著附近,輕聲說:“伴君如伴虎。”

張嫣儘量用一種很兇的語氣說:“苛政猛於虎。”

兩人的態度很明確,你就是吃人的大老虎,走開你這只大腦斧。

劉徹笑了起來,他或許是太久沒有和女孩子說話了,被人罵了兩句,還覺得她們倆挺有趣。或許是因為她們真的很可愛,許平君雖然不是天姿國色,卻是個鮮豔靈動的姑娘,張嫣更是一個美貌絕倫的三歲小孩。“我也是人,你們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壞。嘖嘖,這小姑娘是誰?是誰家的公主?”

張嫣心裡一急,突然破了自己給自己加的狀態,仿若見風就長,在許平君懷裡變成一個八九歲的大姑娘:“我是孝惠皇後。”

許平君手忙腳亂的抱住她,幸好靈魂的重量不會改變,她變大了卻沒變沉,依然能抱在懷裡,只是小孩子寬鬆的衣服變成了短衣服,寬寬褲子變成了短褲,露出了手臂和小腿,衣服變得貼身,襪子更是直接蹦裂。

她顧不得和劉徹說話,趕忙抱著張嫣跑回去:“太后,太后?惠後變回來啦!”

劉徹呆若木雞。表面上卡死了,內心卻在瘋狂刷彈幕:[返老還童!!神仙!!啊啊啊!!]

[真的是神仙嗎!!!]

[媽媽我看到神仙了!!]

[她能變化!!]

[啊啊啊啊!!]

[啊啊啊!!]

他下意識的跟在許平君身後走了幾步。

這小姑娘跑的很快了。

劉徹要上前去追,忽然被人拎住後衣領。

劉病已現在才發現,憑藉身高優勢拎人衣領可真方便,以前不行。在民間時,那衣服不夠結實,會給扯壞,當了皇帝之後裝模作樣的,也不行。現在都是鬼,拎著輕巧。

劉徹平生第一次被人拎後脖領子,手舞足蹈,張牙舞爪的也沒能把自己解救出來:“放開朕!劉病已!你撒手!”

劉病已硬是晃了晃他:“不許嚇唬許平君,她怕你。”

劉徹被氣樂了:“真稀奇啊,還能有人怕朕?朕看你們每一個人都很樂於欺負朕。”

還能有人怕朕啊?

“是啊,沒欺負你的人都怕你。怕你的人都不來找你。”等等,除了高祖、你爹景帝劉啟、還有我之外,有誰欺負你?劉病已懶得說這些事,把另一只手裡拎著的劉奭扔在地上,把劉徹也放下來:“這是我兒子,這是漢武帝。”

劉奭算了算輩分,認認真真的跪下來磕頭:“劉奭叩見高祖父。”

曾祖的爸爸叫高祖,不是劉邦那個高祖。

劉病已直翻白眼,你小子眼瞧著他剛剛追逐你娘,還在這兒老老實實的磕頭?你要是楚平王他兒子,準得被人把媳婦搶了去。可是劉徹的神色不像他想的那麼得意,反而有種莫名的悲涼慘淡。

他看的沒錯。劉奭長得和他的曾祖劉據相差不多,說話的語氣也差不多。

這一拜,忽然讓劉徹想起了當年未央宮中的情形,那時候父子相親,自己對劉據非常滿意,夫妻雖然不算相愛,但很滿意,很愉快,不常見衛子夫,但每次見面時都很平和愉快。

現在一切都化作煙雲散去,只留下他一個人在這裡享受著長久的孤寂和苦悶。

劉徹現在很想問問閻君,你有多恨我們這些皇帝,為什麼要讓皇帝,永遠活在這個該死的地方,面對自己做過的一切錯事。

朕寧願一死,寧願變成一隻飛鳥,寧願像莊周一樣,化作一隻蝴蝶,哪怕是像劉據一樣去當差呢,他雖然忙碌,卻很快活。張嫣或許快樂,她是個女人,女人總是甘於寂寞、容易滿足的。

朕是天子啊。難道只有霍去病喜歡烈日當空,縱馬馳騁,狂飲高歌麼?朕也喜歡。

劉奭有些迷茫,抬頭看了看,看到武帝眼中有盈盈的淚光,心說,一定是我父親欺負他啦,父親的脾氣不好,剛剛還敢揪他的衣領。“武帝,您不要難過,我會替父親孝敬您的。”

劉病已超級不爽啊:“勞資用你替嗎?他用你孝順嗎?他不需要子孫。”

劉徹平靜的點點頭:“不用。你父親,他很孝順,也分得清是非。”

說罷,平靜的走開了。

劉病已收回了按在劍柄上的手,繼續拎著他走:“去孝順你娘去!”

許平君把惠後抱進屋就不用管了,她自己會穿衣服。看見兒子長這麼大,很激動,也不覺得陌生,把他抱在懷裡哭了一頓。

劉奭雖然覺得陌生拘謹,也不適應被太后抱——撫養他的王太后在他加冠之後也不抱他——但還是被感動的哭了起來。“原來您長得這樣慈祥,我,嗚……”

許平君好好捧著兒子的臉看了一會,劉奭的樣貌非常年輕,才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那是他還沒被爸爸臭罵,司馬良娣還活著,非常快樂。劉病已再想揍他,可就不行了,許平君高高興興的站起來:“惠後恢復了,我終於有空,正好帶你去見見先祖們。”

劉病已當然陪她去,雖然劉邦神秘失蹤了,但是文帝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景帝夫妻之間略有些冷淡,劉啟對於王娡在生前的某些行為表示懷疑。

現在保持幸福的只有文帝劉恆和宣帝劉病己兩家。

溫和乖巧、長輩說什麼都點頭、性格柔軟又非常有禮貌的劉奭得到了廣泛的喜愛。

在問到他治國的成果如何時,他也真心實意的說:“非常好呀。”

一點沒撒謊,他就說這麼認為的:我幹的可好了。大臣們都誇我是聖君。

……

衛子夫自從到了鬼吏們的住宅區之後,就很無聊,兒子要很久才能回家一次,她只好去和街坊鄰居閒聊。她的左鄰右舍都是校尉、判官的宅地,女官和女眷們都很想瞭解時尚新潮流,都跑來看新人的審美觀如何。在同樣來自漢朝的幾個女眷之中,衛子夫對漢朝新款式的衣料、首飾、服裝款式,知之最深。

每天都在認真織帛、賣錦帛、賣服裝首飾圖紙中度過,幾十年光景,積累了一大筆錢。

人間為了抑制商人擴張,徵收重稅,地府可不收稅,刨除成本就是純利潤。

勤勞致富。

終於有一天,市場飽和,銷量減少,她積攢了一百匹帛的庫存,塞滿了織布機旁邊的全部空間。終於決定出去走走——做皇后期間沒有什麼散步的習慣,要莊重謹慎,主要是每天從臥室走到梳妝檯,從樹梳妝檯走到用膳的地方,吃完飯之後再去正廳料理宮務,已經走了幾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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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出去走走,看到貼了一個告示,一群人踴躍報名。

地府要為虎賁軍訂做新頭套,招工。

招小工——負責把紙漿倒進模子裡,把模子批次送到火海邊上烘乾,一一脫模。

還有負責檢查質量的,負責結算、發放工錢賬房,還有百人一組的管理者。

衛子夫去報名了。她有過工作經驗,以前掌管過負責皇家財政收支的少府。先當了賬房,每天給小工們發放工資,小工們多是稽留地府還沒去投胎的普通小鬼。

還沒等到兒子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卻在算賬時等來了兩名鬼差:“跟我們走。”

她迷茫的站了起來,沒有問為什麼,跟著他們走了。

小工們竊竊私語:“她貪汙了?”

“穿戴的那麼漂亮,一定貪汙了。”

“想啥呢她本來是皇后。”

劉據已經被剝去了校尉的衣服和頭冠,頭髮披散下來,穿著一套麻麻親手做的中衣中褲,這是罪人的打扮,非常羞愧的蹲在地上。

衛青也蹲在他身邊,搭著他的肩膀在低聲說著什麼。

“據兒?你這是怎麼了?”

劉據萬分沮喪,甚至不好意思說實話:“我…我一時不慎,遺失了出入禁地的玉符。現在被免去職務,發往陰山背後看守犯人。陰山後的牢獄……沒有多少犯人,大多是犯錯的鬼卒被發去受苦。這次沒有定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母親,您多多保重。”

衛子夫儘量保持冷靜:“能花錢贖罪麼?”

在漢武帝時期,為了籌措軍費,很多人犯罪之後可以交大量的錢帛給自己贖罪,各種罪的贖金明碼標價。娘現在有點積蓄,能抵多少罪?

“不能。”

“那,你需要帶什麼東西?”

“什麼都不讓帶。我只擔心,我犯了錯,宅地要被收回,您怎麼辦?難道您要回到鎮子裡,或者去投胎麼?”劉據不願意讓她選,這兩個結果都令人難過。

衛青說:“我的名額還沒有用,本來在等平陽公主回來,現在既然是這樣,姐姐,你先來跟我住。”他過去不結交群臣,又不養士,除了參決政事、秉掌樞機這些大司馬的工作之外,就是宅在家裡,練武,看書,和妻子在一起談笑,夫妻之間的關係很好。

他先來到地府,平陽公主後來,他願意讓妻子留下,可是平陽公主不想留下來,她雖然喜歡衛青,卻不想永遠留在這個天色灰暗的地府,永遠過著普通的、沒有僕從、洗臉洗手都要自己打水、自己灑掃屋子、自己煮飯烹飪的日子。衛青爭論不過她,只好不再阻攔,讓她去試試人間的疾苦,地府這裡沒有稅收、沒有病痛、沒有戰亂、沒有勞役,公平合理已經非常難得啦。

衛子夫搖了搖頭:“虎賁軍在督辦十萬虎頭面具,我找了個差事。”

劉據驚喜極了:“太好了!”

衛子夫抓住的他的手臂,問:“你為什麼會遺失玉符?是不是賣弄了?”

劉據搖了搖頭:“我當時摔了一跤,再出去時東西就找不見了,高祖幫我尋了半天,也沒找到。”

衛子夫捂著心口,有種非常不妙的感覺,卻又說不出來從何而來。

琢磨了半天,只說:“高祖不是至誠君子,歷朝歷代的皇帝,哪有一個君子,你太輕信他們了。”

劉據想,高祖那樣親切熱情,他害我對他也沒什麼好處啊。

倒是武帝更加可疑,我對他不恭順,他一定暗暗的恨我。不知道為什麼,閻君說不要徹查此事。

“娘,您別擔心我,再過幾十年我就能回來了。”

衛青又能說什麼呢,他和姐姐是一個看法,他也抽空勸過劉據,做鬼吏應該遠離生前的一切關係,忠心報答閻君的知遇之恩,除了工作之外,就多和同僚上司相處,和講義氣的人做朋友,向有本事的人潛心學習,可惜年輕人並不認同這種謹慎求生的狀態。

劉據只見了母親最後一面,就被押走了。

衛子夫等他走遠,才開始低頭落淚。

衛青安慰道:“姐姐,你再等些年他就回來了。你平時有空麼?”

“每個班是六個時辰,我可以歇六個時辰,怎麼了?”

衛青沉吟了一會,從懷裡掏出自己的名帖和一隻盤口壺給她:“這是外甥給你買的甜湯,我還沒來得及給你送過去。你拿著名帖,去酆都城外的大營,找石教頭或聶教頭,去跟他學劍。聶教頭收人看資質,石教頭不挑人。”

衛子夫明白他的意思:“女人也能當差麼?”

衛青笑了起來:“有能耐就能當差,男鬼和女鬼沒有區別。”反正女鬼沒有生理期,也不能懷孕,閻君也不指望小鬼們繁衍人口,一天從早到晚的工作,能幹活的人再多也不嫌多。

劉奭緊緊的跟在父親身邊,輕聲說:“父親。不在宮殿裡,沒有隨從侍衛,我心裡很不安穩。”

劉病已翻了個白眼:“誰都這樣,突然到了陌生的地方,露天住著,沒有森嚴的壁壘,強壯的侍衛保衛皇帝,都覺得周圍陰風陣陣暗藏殺機。祖先們也有進退失據的時候。皇帝是最多疑最不安的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但你是第一個說出來的。”

乞丐睡的最安穩,皇帝最不安,富有天下才擔心別人來奪取,啥都沒有的人什麼都不怕,劉病己對此深有體會。出去遊走時,一不小心錯過了住宿,找個破廟長亭能擋雨就能睡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睡不著(。-w-)zzz,當皇帝之後常年失眠_(:3∠)_。

許平君掩唇偷笑了幾聲:“好啦,別嚇唬孩子啦。今兒我能回去住啦,咱們仨總算是團圓了,回家去吧,我想好好和兒子說說話。”

劉奭說:“我想給閻君寫封信。”

他要去寫信,願意用全部的陪葬品,用自己擁有的一切,甚至稱臣效忠來換回司馬良娣。

一點不想要自己的皇后,王…王政君吧?她就是僥倖生了兒子才當上皇后,朕就睡過她一次。可惜司馬良娣沒有孩子,要不然我可以像父皇一樣,拉扯那孩子繼位。除了司馬良娣之外,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感情,呃,王昭君也不錯的,可惜第一次見面就是送她去和親的拜別時刻。嗯……還是想要良娣。

劉病己有些尷尬:“咳,我的房子還沒有蓋好。”

才蓋好了一樓,二樓還缺木料。

哎?扶蘇和劉盈呢?

這倆人怎麼會丟下他單獨去砍木料呢?

當然是追著康復的阿嫣回去了。

問問阿嫣好不好,有什麼感覺,有什麼修煉心得?

張嫣開玩笑道:“陛下,哥哥,你們要不要聽我講講道法奧妙?”

扶蘇和劉盈想了想,一起搖頭。萬一變成小孩多尷尬啊!

嬴政和呂雉在旁邊愉快的笑著,對視一眼,都覺得有點失望:兒子小時候很可愛,長大之後……算了不變成嬰兒也好,萬一劉邦來犯,他們不能自行削弱戰鬥力啊。

“劉徹方才看見阿嫣了?”

“看見了。”

“他最好求仙,怎麼看見阿嫣這位在世神仙,卻不來求道?”

誰都弄不明白怎麼回事。

劉徹在竹林深處找到了劉邦,開門見山:“我們漢朝的皇帝一代不如一代,劉奭完全是個儒生,如果你現在不起義抗爭,等到皇帝們越聚越多,多來幾個朝代,成不了聯盟,反而會互相掣肘,爭奪盟主的位置。況且閻君的耳目眾多,誰知道那句話會落在他們耳朵裡?”

劉邦眯著眼睛:“我看到了,乖巧軟弱,不堪大用。但…畢竟人還是不夠。如果劉病已能站到我們這邊,算是劉恆劉啟,有了就有了五個人,倒還可以一試。”

劉徹上前半步:“阿,劉據丟失的玉符找到了沒有?”

劉邦微微頷首,預設了:“我去問問嬴政意下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漢元帝 ( 劉奭)。昭君出塞的當事人,王政君的丈夫,趙飛燕的公公。知道這是誰了吧?讀音是‘是’。

劉病己說的是大實話,皇帝們到這裡之後都很不安,蓋了房子才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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