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過後, 雙方都沒有什麼傷亡。

如果劉漢陣營知道女人會痛經,那麼他們現在就體會到了。中箭時痛的眼前發黑大腦一片空白,渾身發冷,不光是腿軟, 渾身都軟了。硬生生痛到渾身脫力。可是等到箭被鬼體擠出去,傷口癒合之後, 剛剛的痛苦似乎是一種幻覺。

劉徹雖然一劍沒中, 卻緊張的呼哧帶喘:“真要搶下個朝代的媳婦兒?”

“廢話麼!就許嬴政搶我的媳婦,不許我搶別人的?”

劉徹哈哈大笑:“許, 許, 這當然好, 等搶來之後看看姿色,要是好看就歸我, 長相普通就歸您。”

劉邦不忿的翻白眼:“憑什麼啊!你小子腦袋被驢踢了?做什麼白日大美夢呢?”

劉徹彈了彈弓弦:“就憑我箭法準啊~”在本次戰爭中, 嬴政唯一一次受傷,是他造成的。這一點足以讓他傲視祖先們。

高祖心說這小子確實不錯:“好, 漂亮的給你,你還得幫老子接著搶去。”

“這是一定。”

“他們仨呢?死哪兒去了?”

劉恆和劉啟身上血肉模糊, 互相攙扶著,像兩隻蝸牛一樣緩慢移動回來, 淚如雨下:“我們本想繞到側翼偷襲, 沒想到……嗚……他們居然挖了壕溝。”

劉啟發狠道:“我也要挖壕溝!他娘的!咱們這兒這麼多人,挖不出一個壕溝麼!”

劉邦彈他腦瓜崩:“用不著,他們只敢守不敢攻, 咱們挖壕溝是徒費力氣。不如研究研究……投石機怎麼做?劉弗陵呢?你們都衝上去了,女人們,嘖,劉弗陵一個男人跑哪兒去了?”

他們正在尋找劉弗陵,忽然看到又來了一群地府的公差。

許平君緊張的臉都白了,猛地站起來往外走了幾步,又趕忙折返身,去單獨歸攏出來的妝奩那兒拿起小銅鏡和篦子,攏了攏頭髮,從水罐裡舀了一點水漱漱口,最後忙裡偷閒的挑了一點胭脂膏子塗在唇上,忙亂中找不到擦手的手帕,索性吮淨手指上的蜂蜜花粉和米粉的混合物。這才抓起搭在旁邊的披錦裹在肩頭,一雙纖纖玉手從衣領往下捋到腰帶,又拽了拽裙襬,這才走出去。

這次帶隊的只是劉據。

皇帝們像是期待飼養員的大熊貓一樣十分兇猛的走了出來:“誰來了?”

“劉洵死了麼?”

劉據一擺手:“劉徹,劉弗陵何在。”

劉徹很不高興:“你敢直呼父親的名諱?”

劉據很淡然:“我連肉身都沒有,又談何父母養育之恩。若把生生世世的父母都看在眼裡,不知道有多少麻煩事。閻君告漢武帝,你上奏天帝之事,天帝已有批示。閻君將格外抽調人手,組成衙門,專審漢武帝之功過,審問殆盡即可轉生。”

其實是閻君們商量了這麼久,在‘放劉徹出來鬧事再反殺’和‘按照法律搞他’之間做出了選擇。

倒不是所有的皇帝都善於搞事,都不能投胎去人間,實在是這些人的功過難以權衡。

一個皇帝,一道命令害死一萬人,這應該下地獄。如果他過幾年又釋出了一道減賦稅的命令,間接救了幾萬人的命,那又該怎麼辦?直接抵消嗎?那一萬人就白死了嗎?下地獄嗎?那些德政的價值何在?

劉徹面有得色,滿意的雙手抱胸:“哼~這還差不多。”

閻君也真是的,一點都不勤快,還非得找天帝罵一罵他們才動彈,呵呵。

劉據繼續說:“平冤獄為功,妄殺人為過。凡罪不甚重者,陽司加刑,陰司即可開釋。凡無罪而受刑者,陽司加刑,陰司即以決者反坐。”

反坐,秦律對誣告者處所誣之罪。閻君的意思就是,在陽間被冤枉殺掉的人,到了陰間就把殺人的人按照被冤殺的人遭受的待遇殺掉,當然啦,這裡指的殺人者不是劊子手,而是下達命令的人。

劉徹就笑不出來了,說實話,他知道自己株連的人不少,待著沒事就株連個全家、三族。這他媽要是逐一清算,怕是能算到幾百年後啊。

“抗外夷,保衛邊疆百姓為功。指揮用人不當,以致大軍全軍覆沒,士兵受無妄之災橫死他鄉為過。”

劉徹臉都耷拉下去了,手微微發抖。當年要了衛子夫,連帶著衛青霍去病都很能打,他就覺得漂亮美人的兄弟都很能打,結果呢?結果他媽的李廣利是個廢物!

“節儉為功,奢靡盤剝百姓為罪。量刑得當,引人向善為功,免人重罪是放逸惡行。”劉據都有點想笑了。又繼續念了下去,這裡寫的很長,每一條都寫的很清楚。官員犯罪也有一部分罪歸結於皇帝,因為是皇帝用的人,這是呈金字塔行向上傳遞的功或罪。

(可以參考傳銷組織的金字塔,只不過這次向向上奉上的不是錢,而是功德或罪孽。)

旁邊劉邦、劉恆、劉啟、劉弗陵一個勁兒的擦冷汗,暗自慶幸,感覺自己沒有……最起碼在刑法方面沒有發號施令,好極了,應該能省點事。別審,別問,就這樣呆著挺好的,要想要自由就打出去爭取。要想要自由和尊嚴,只能靠戰爭來爭取,劉徹的方式約等於乞討,絕對要不到好東西。

劉邦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好啦好啦,徹兒知道了。他在這兒呆著挺好的,還能給祖宗幹點活,出去幹什麼。多少人想求長生不老而不可得,現在連仙丹都不用吃就得了長生不老,還避免了世間的塵勞煩惱,有什麼不好的?以前做天子的時候,稱孤道寡,身邊連一個能好好說話的人都沒有,現在大家都是皇帝,誰也不比誰高,誰也不比誰低,其樂融融的不是很好嘛?”

劉徹越想越覺得心驚不安,無奈低頭:“高祖說的是。”真沒料到啊。看來閻君想要下黑手收拾人很容易。失策,失策,這要是逐一清算過來,再按照妄殺一個人就把朕來算……哪怕將來能重得自由去投胎,只怕也成了行屍走肉,他們也夠解恨了。

怕了怕了,還是留在這裡的好,還能拿嬴政練箭。

劉恆倒是有些心動,他又節儉、又謹慎,還很少殺人,因為那個……緹縈上書還廢黜了肉刑,如果要清算一番去投胎,應該不會太慘。可是轉念一想,母親薄姬,妻子竇漪房都指望著自己呢,男人是一家之主,自己要是走了,留下她們倆可怎麼辦呢?

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就連嬴政也笑不出來,這對於任何一個皇帝來說都不是好消息,他臉色微微有些陰沉,沉默了一會,率先說:“功過分明,一絲不苟,互相不能抵消,閻君真是無與倫比的帝王。”

劉弗陵緊張不安的微微顫抖,比戰爭時更緊張,低聲問:“劉校尉,閻君對弗陵有什麼吩咐?”

劉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抬手接過隨從手裡的包裹丟給他:“拿著,回去打點行囊,去酆都門報到。不論帝王將相,都得從最開始的門卒做起。若表現得好,晉升的很快呢。”

他當年也當過門卒,門卒的工作任務只有一個,就是抽打和驅趕不老實的鬼,已經引導死的冤枉的鬼去另一個地方記錄下自己的冤屈。

主要針對那些生前的地主豪強、土豪劣紳、官員官吏,這些人在陽間橫行不法到了陰間也想要特殊的地位,想要呼三喝四不聽命令,甚至還想鬧事逃跑,就需要有門卒來管理。這也能試探一個鬼卒的心性,對於那些無依無靠軟弱卑微的百姓,和對頤指氣使還能行賄的豪強,能否堅持原則。

劉弗陵大喜過望:“太好了!”

劉邦大叫:“等會?都等會,都別動,不是所有皇帝都得留在這裡不能離開麼?”

劉都尉只是微笑:“的確不能離開地府,劉弗陵為閻君效力,也不會離開地府。”

他不需要對他們解釋太多,等到劉弗陵飛快的抱出準備好的一堆東西,狂奔到劉盈面前:“惠帝您拿著,這是後輩一點心意,沒有什麼好東西,勝在新鮮,送給惠帝和孝惠皇後。”

劉邦就明白了,這準是這夫妻倆之中的某一個給他出的主意。

然後劉弗陵又打點了一些東西,送給對他很好的薄姬、竇漪房,還有可憐巴巴的許平君,以及不熟悉也不親的王娡。皇帝陪葬時總要放上一些名貴的武器,他也不例外,拿著兩把劍看了又看,還是沒舍得把這樣的神兵利器給父親,漢武帝的墓裡好東西應該不計其數吧,他那樣好武,怎麼會缺少武器呢?

心安理得的換上差役的黑白臉色衣服走了出來,抱著劍,恭恭敬敬的說:“劉都尉,我都準備好了。”

這是一件箭袖袍,袖口收攏的很窄,剛夠把手伸出來,袖子也不是權貴那種回肘過腕(垂手時袖長不會露出手),下襬不長,剛剛垂到靴子的邊緣。純黑色的底料上,有著類似於扎染的白色花紋,也不知道是扎染的黑色,還是格外用布縫製上去的白色,反正還算好看。

皇后們對唯一一個長得英俊行為也端正的後輩皇帝要離開了表示非常不捨,但也覺得他能出去活動活動見見外人是一件幸福的事。

“一定要謹言慎行,千萬不要仗著自己當過皇帝輕視那些平民鬼卒。我知道你性子溫和,那也要向你高祖學一學……”薄姬努力想了半天,把‘別要臉,該慫就慫’翻譯好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別只顧著眼前的恩怨,要看的長遠些。”

竇漪房也說:“你也不用太小心,畏手畏腳難有大的成就。男子漢要有擔當,該做主該扛事兒的時候不要躲。凡事以刑律、以賢臣為標準去做就好。”

劉弗陵:“謹受教。二位太后,我那皇后如果來了,您轉告她,我和她沒有什麼夫妻情分,她是留是走,是改嫁還是怎麼樣,都不用顧慮到我。”

倆人表示知道了,又囑咐他好好當差,如果有機會就再娶一個,有媳婦兒才算有家。

眾人惜別,薄姬和竇漪房一直送到邊緣那兒,直到衝不出去,才戀戀不捨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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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冷淡的看了一會,和劉邦對視了一會,看到對面的漢高祖神色自若衝自己笑著點頭,神態自若,就像是普通街坊吃完飯出來遛彎時見了面一樣。

但是他知道,這事兒肯定沒完。

鬼是不會死的,不死人又怎麼能分出輸贏呢?如果沒有滅國,怎麼能稱之為輸贏?

從皇帝的角度看待戰爭,如果沒讓對方元氣大傷,就不算勝利,像今天這樣的戰爭,打完之後雙方毫髮無傷,哪能算是戰勝或戰敗呢?

丟失的不是性命,而是顏面。

劉邦不需要報什麼殺身之仇,他只要為了自己的臉面,想要不被兒孫們看不起,就必須得打回來。這不需要明言。

人所共知。

嬴政這裡舉辦了小型宴會,他們積攢了很多食物,陪葬品中的食物雖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是味道會慢慢消弭,只剩下口感。嬴秦陣營吃的很節儉,也很嚴肅,不會閒的沒事就吃兩口,到現在為止每一種食物的味道都還很鮮明。

肉羹,烤五花肉,烤羊裡脊,烤天鵝脯,炸鵪鶉,醬魚,蘇子魚,蜂蜜糕點。

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特別精緻華麗、做工複雜的糕點,也沒有奶油,但是把蜂蜜和豬油混合白麵和果仁,放在模子裡扣出來,烤一烤,還是很好吃噠。

還有兩種酒,一種較甜,一種較烈。

這樣一場豐盛的宴會,似乎安撫了每個人在戰鬥中受傷的精神。

嬴政看得出來他們情緒不振,尤其是呂雉和劉盈,似乎別有心事,特意一一點評了自己一方的每一個人。從呂雉戳劉恆戳的很好,扶蘇橫矛掃落劉徹,一直說到劉盈眼神好,找的準,也很配合自己,那聲誘敵深入的大叫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誇的幾人臉上湧起神采,個個面有得色。

“多謝陛下誇獎。阿盈日後,一定努力。”劉盈終於抬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卻興奮的臉上發紅,他很少被威嚴肅穆的、類似於‘父親’角色的人這樣誇讚。

雖然扶蘇把他當弟弟或兒子看待——比較幼稚的時候就看成兒子——但對劉盈來說,扶蘇是(暗戀的)伴侶啊,被扶蘇誇的感覺不同於被始皇帝誇獎。

除了親嘴和不可描述之外,伴侶之間該做的事都做了,在一起玩,在一起帶孩子(指張嫣),在一起幹活,還會在一起讀書寫字練劍。

嬴政看士氣重振,就滿意了。他的內心當然很堅定,愛好也很堅固,就愛自己的大秦帝國,剩下什麼美人全都靠邊,不要耽誤朕的正經事,什麼軟弱的感情,自制力不強的偷懶,統統不行。但他也很清楚:朕是這個世上,最強大、最冷靜、最理智的人,沒有人能和朕相比。臣子們軟弱懶惰,需要鞭策,需要利益驅使。

他對那些貪戀美色和財富的大臣表示寬容,只要有能力就行了,你們這些貪婪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凡人,怎麼能要求你們像我一樣全副身心撲在秦國的發展上呢,畢竟……這是朕的大秦。

……

劉病已(漢宣帝劉洵)在漢武帝的屠刀下死裡逃生,從監獄中長大,好好學習之後又做了一段時間的遊俠,卻被大臣們捧上去當成皇帝,但他並不快樂。

他以為能和許平君白頭偕老,既相愛,又有了共同的子嗣,平君會安享富貴,當皇后,以後當太后,永遠……

霍光把他扶持上帝位,他知道,也很感激。可是霍光的妻子為了自己的女兒能當皇后,毒殺了皇帝的結髮妻子,在那之後他雖然懷恨在心,卻只能隱忍不發,甚至立了霍氏女為皇后。

一直等到霍光死後,霍氏為霍光大修陵墓,他還在等。終於等到霍光的兒子謀反,這才有了足夠抹去霍光擁立之功的罪狀,滅了霍家滿門,廢黜霍皇後。雖然霍光還是麒麟閣十一功臣之首,但他真是應了那句話,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

也別光說霍光的兒子不好,我的兒子又如何呢?亂我家者,太子也!可那是皇后唯一的兒子,如果不是他繼位…我怎麼對得起許平君呢?難道我能讓她像陳皇後那樣傷心麼?

我就要死了,死後會見到許平君和丙吉麼?如果見到霍光,我該怎麼對他說呢?

他很快就死了,臨死前並不放心,太子過於優柔寡斷,崇尚儒學又沒有主心骨,非常容易輕信別人。以劉病已過去在民間到處遊走的經驗來看,劉奭被人賣了還能幫人數錢呢。

劉病已還沒嚥氣時,就模模糊糊看到有一群人站在自己眼前,仔細一看卻又沒有了,心下暗暗猜測,一定是鬼差。又斷斷續續的囑咐了兒子幾句,終於一口氣沒上來,兒子的面貌變得模糊了,那些模模糊糊的人則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韓都尉嚴肅的點點頭:“陛下,請跟我來。”

出乎他的意料,劉病已和前幾個剛死的皇帝不一樣,那幾個皇帝都有點懵,還有不敢置信。

但劉病已精神抖擻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已經恢復了最快樂時的相貌,同樣是年輕人,是許平君第一次懷孕時。他站起來回頭看了看肉身,又看向他們:“你們是陰間的使者?”

韓都尉點點頭。

“好,我問你,許平君,霍光,丙吉這三個人都在陰間麼?”

韓都尉心說難辦了:“許皇後在等你團圓,至於另外二人,我不便透露。”閻君把他倆都徵調去了。丙吉辦案真是公正無私,作為一個法家學派的代表人物,韓非表示我喜歡丙吉,不因為追名逐利過度寬仁,也不為討好權貴而痛下下手,丙判官工作非常出色,性格又很溫和沉默,彬彬有禮。

劉病已眼睛發亮,拱手:“有勞諸位。”

快帶我去和許平君團聚!她等了我很久,她苦不苦,我每年給她的祭品夠不夠用,我,我好想她呀,嗚。要哭,忍住,不能哭,丟人。

韓都尉看這個高大英俊的皇帝紅了眼圈,也有些感慨:“好,請吧。”

許平君平時懶得梳洗打扮,自己丈夫不在旁邊,祖先們又都很兇很可怕,何必打扮呢。她只是收拾的整整齊齊,看一看周圍被整理的非常規整的陪葬品們。

她的父親曾經因為辦事不利被漢武帝抓進掖庭施以宮刑,隔壁住的就是被關在掖庭裡的劉病已,這才認識。她從小生活的雖然不算貧窮,吃得飽穿的暖,但也要做家務,也要灑掃庭除,織布煮飯。到了陰間之後看似不聲不響,卻把整個宅地搭理的井井有條,還去竹林挖了兩顆竹筍,並砍了一些柴。

韓都尉頭一次見到皇帝跑的把自己還快,雖然不認路,但是他很激動,也很衝動。向前一陣猛衝,要不是他會飛,真的要被皇帝甩掉了。趕緊帶著他架起風,加速往帝鎮飄去。

劉病已激動的不行不行的,剛一落地就大喊:“平君!平君?我來了!”

劉邦蹭的一下竄出來,打遠一看這孫子,英武矯健還很瀟灑,一看就很能打,不由得大喜:“好啊,你來了。”

劉病已:“讓開!”遠方出現了一個風姿綽約的粉衣少女,那像是許平君年輕時的樣子,也的確是她年輕時的衣服。那是……恭哀皇后下葬時,燒去她舊時衣物,燒過去的衣服嗎?

劉邦:“哎”

劉病已又甩開他的手,大踏步狂奔過去,看到她穿著布衣,揹著一個小竹筐,提著一把劍:“平君!”他只喊了一聲,就說不出別的話了,眼淚滾落如雨。

許平君也很激動,丟下劍捂住臉:“啊!你怎麼忽然來了!”我挖筍子弄得髒乎乎的!

劉病已如猛虎撲食一樣撲過去,把她抱在懷裡,先輕手輕腳的取下她的小揹簍:“我壽終正寢了,來見你。你怎麼穿成這樣,你沒有房子住麼?你你還好嗎?怎麼能讓皇后幹活呢?我給你陪葬的陶俑木俑沒有變成僕役侍奉你麼?你累不累?現在還疼不疼?一個人在這裡等我,是不是,嗚”他抽了一下鼻子。

許平君也感動的哭了起來:“我很好啊,夫君”

劉病已激動的雙手顫抖,抓著她的肩膀,又摟住她的腰,又捧住她的臉,不知道該抓住那兒才好:“咱們的兒子當上皇帝了,他挺…善良的。霍光的妻子給你下毒,霍光死後我滅了他滿門,平君,你別怪我。我,嗚嗚嗚……”

許平君沒好意思站在路上嚎啕大哭,只是默默的流淚,撫摸他的後背:“夫君,我很好的,現在很健康,渾身上下沒有病痛,永遠青春貌美。還見到列祖列宗,這不是很好嘛?”

全體圍觀群眾迷惑:哇!這麼恩愛嗎?

皇帝和皇后之間能這樣恩愛嗎?

劉病已:見到列祖列宗好什麼?我祖父(劉據)不在這兒。不管了見到她我就滿足了:“你現在住在那裡?怎麼還得自己幹活?”他左手拎著劍和竹簍,右手緊緊的摟著許平君。

許平君很是不好意思:“秦始皇,還有咱們高祖高後,諸位先祖都在這裡……”

劉病已一臉漠然:“我祖父也在這裡麼?”

他對漢武帝最大的敬意就是當面和背後都儘量不罵他,如果武帝沒有殺害戾太子,那自己還是皇孫之一,又怎麼會遭遇童年失去父母和壯年失去妻子的痛苦呢,至於其他先祖,太遠了不熟。從小沒被人當皇子撫養,對祖先也沒什麼敬意。要說這皇位……那是霍光給的,還因為這個皇位損失了妻子,還不是自己選擇放棄許平君,當年下詔故劍情深明示自己只要妻子做皇后……

許平君遞手帕給他:“夫君,往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離了。”

“嗯!”

最高興的人是劉盈,他擦著眼淚:“太好了,他們夫妻團圓了。。。扶蘇,我終於不是唯一一個愛哭的人啦。”

他也覺得經常哭很不好意思,可是眼淚不聽話。

扶蘇忍了半天才沒笑出聲。

呂雉不用忍,直接大笑起來:“可喜可賀啊。”她迎著劉病已走了過去,暗暗的志在必得。

作者有話要說:  啊,昨天那場大戰寫的好累,今天寫不動了。不加更了,恢復正常的六千字。

閻君把他們扣留的理由非常合情合理。

漢宣帝劉洵(劉病已),洵——這個字太沒特點了!鑑於有好多小可愛跟我說皇帝太多記不清楚,就寫他是劉病己。相關電視劇烏龍闖情關和雲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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