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期間, 基本上每個皇帝都很喜歡自己的孫子,和兒子關係的好壞不論,但一定喜歡孫子,不論是將來會成為太子的嫡孫, 還是撈上去當自己兒子的孫子,都覺得喜歡。

新來的皇帝李純, 自幼遭遇戰亂且不說, 他的母親曾是他曾祖父唐代宗李豫的才人。有一個同父兄弟,被他祖父收成了兒子。他的妻子郭氏, 其實是他的表姑——這些事都不重要。

李純現在有些緊張, 他的偶像就兩個, 一個是唐太宗,另一個則是五十歲之前的唐玄宗, 此前一直在致力於學習這倆人。把什麼《諫太宗十思疏》《帝範》《姚崇十事》看了一遍又一遍, 照方抓藥,照貓畫虎, 幹的不錯。國家也富強了,賦稅也多了, 人口增加了,藩鎮也解決了一部分, 後繼者只要繼續努力, 不久就能徹底解決。現在站在太宗面前,忽然又覺得自己其實沒什麼了不得的成就。

祖宗們上下打量他,二三十歲的年紀, 穿著樸實無華。神色看著就叫人滿意,又嚴肅又謹慎警惕,還微微帶有愧色。

最難得的就是愧色,人應該始終覺得不足,這樣才能不斷進步。

仔細盤算一番,幹的不錯,可惜天不暇年。雖然沒能管住郭妃,又因為服食丹藥導致性格暴躁,殺了幾個宦官,那都不值一提,倒是沒聽說幹出什麼危害國家的事情來。

李隆基幽幽的走了出來,問道:“怎麼樣?太宗,要按計劃讓他跟我去修假山嗎?”

李世民琢磨了一番,你們倆的事沒有可比性。差太多了,或許李純只是因為死得早才保住了晚節,他剛過了四十歲,距離平均五十歲之後才會老糊塗還差不少,甚至還沒到李顯、李旦、李亨登基的歲數。或許他活到六七十歲也會犯糊塗,但那是或許,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是不是這樣。

“都尉,請問李純究竟是何死因?”

都尉沉吟了一會:“死者都不知道,我們怎麼知道。地府不曾派人跟蹤皇帝。既然太宗垂詢,我可以試著看一看。”

“請,有勞。”

都尉盯著李純觀察了一會:“就氣息來看,是被人在服食的丹藥中做了手腳。這一點可以確定。下手之人應該是宦官——這個是我的推理,除了宦官之外別人不方便動手。”

李純神色微變,他心裡也是這麼猜的,只不過實在說不出口。皇帝誤服丹藥雖然不體面,卻好過被宦官或后妃暗殺。雖說宦官是皇家的家僕,但這兩夥家僕分別擁護太子和另一個皇子,互相爭鬥,明著進讒言,暗地裡下絆子,這叫皇帝很不高興。倘若是被他們所害,自己還有什麼英名可言?

武曌本來不想對新來的皇帝拉攏示好,因為做也沒用,人家天然是一派的,自己天然不是一派的,比吐蕃降將還尷尬些,非要舉例的話,那自己就是被諸葛亮七擒的孟獲嘍。可是,李隆基好像打算好好拉攏這孩子,這可不成。她立刻開口:“李純,你不必太過難過。你比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如何?”

“略遜一籌。”李純一下子就猜出她是誰,也知道指的不是國家疆域,而是用兵。拓跋燾能征善戰,用兵的技能堪稱教科書級別。

啊!妙啊!

皇帝們對她想說的話心領神會。

紛紛松了一口氣,露出會心的微笑,尤其是李適李誦父子,更是獲得了片刻的輕鬆。以拓跋燾那樣的雄才大略,縱橫沙場,還不是被宦官宗愛所殺。宗愛殺了兩個皇帝,一個太子!

這件事雖然難堪,但絕非個例。宗愛不僅殺了,而且殺的天下皆知,殺的毫不遮掩,活該他被夷滅三族。

再加上太武帝並非碌碌之輩,不論誰談起他的軍事才能都要說一聲佩服,這件事的尷尬程度好像一下子就退卻了很多。

這就好比雖然你出門掉坑裡了,可是另一個很優秀的人也掉過這個坑,就不覺得那麼寂寞。

接下來又是一番例行盤問。

李純自然對答如流,拿出幾張地圖來仔細談了談針對藩鎮的全部策略,以及戰爭帶來的改變。

他雖然基本上全盤取消了父親李誦的改革計劃,李誦心裡有點怨言,但他向來不愛訴苦,在帝鎮中更不與人交心,一個人暗暗的想了很多事,有些不滿,等到李純令大唐中興之後,所有的不滿都煙消雲散。現在只是驕傲又遺憾的看著兒子,發現父親在看自己,立刻垂下眼眸,以免情緒暴露的太多。

劉邦在旁邊聽了半天,再次感慨:“好地方啊,好地方,比沛縣好得多。這樣的地方給我,我也能起家。”

這正是皇帝們擔心之處,藩鎮不僅獨立、遙遠,而且兵強馬壯,士兵們像常常磨礪的尖刀,又和吐蕃距離較近,很容易內外勾結。說道這裡,就不由得瞥向李隆基,藩鎮是他養大的,安史之亂是他弄出來的——進一步讓藩鎮坐大。

李隆基鬱郁的說:“藩鎮諸事,都是由吐蕃而起。”

李純什麼都沒說,他不單純,對於五十歲之後的唐玄宗很沒有好感,怒其不爭又不好說。

武曌:“你住口吧,古之州郡刺史,今之藩鎮,都是遇弱則強,遇強則弱。”她就是針對李隆基,別人也樂見如此。

竇惠為之呵呵,國家內外出現什麼破事,基本上都能歸罪於皇帝。空對著皇帝叫聖人嗎?那可不行,皇帝得真有聖人的品德。

(引用後世一位施先生的話說:亂自上作。)

眾人又繼續聽李純講他的政策,政策很好,他最後一年除了諂佛和嗑藥之外,就是要殺韓愈這一個問題,到底也沒殺嘛。

“還行還行”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地府會下調對人間的預期,調高危險級別。”

“是啊,可靠嗎?”

李世民:“可靠的。我的人在智囊團裡,一同會談時說的。”

李純沉默良久:“長子仁孝好學,也很堅定,只可惜英年早逝。餘下諸子之中,郭氏所出太子李恆……不夠孝謹,神色遊移,性格不好。”那小子的眼神和內心都不夠堅定,主見不夠錢,政治立場也稍有些問題,問題在於他沒有什麼立場,說的只是空話,又喜歡玩樂。

“長安城的富麗堂皇在眼下,藩鎮和陷落的安西都護府遠在天邊,如果皇帝不是有心人,必然被宮中內外的歌舞宴遊迷惑,把那些煩心事忘在腦後。”解決藩鎮問題,勞心費力見效慢而且變數非常大,令人愁到頭禿,也有可能傾畢生之力都不成功。

吃喝玩樂可是當下的快樂!看杜秋娘歌舞本來是為了緩解朝政壓力,但有時候真想什麼都不做,就躺在後宮中,軟玉溫香在懷,喝點醇酒,享受快樂。

談論告一段落之後,竇惠說:“我們仨你都認得,皇后們都過來,和他見一面。哦,這是楊玉環。”

楊玉環打扮的花枝招展,神似少女,叫人看了無不心動。她一副楚楚動人,懊惱悔恨的小模樣早就讓她擺脫了麻煩,雖然照舊養蠶織布,但那只是給她自己做衣服用。

李純也不用拜見她,認識一下,知道以後不要被她勾引動了即可。一見便覺得雲想衣裳花想容果然不假,妝容雖淡,美人雖胖,到底與眾不同,那風韻天成,說句不該說的話,以狐媚惑主而著稱、甚至讓狐狸從此之後從神獸變成了妖媚的代言人的則天皇后都沒有她那副媚態。

李誦戳了戳兒子:“哼。”

別盯著看了,你們兩個要是有什麼曖昧之事發生,我敢保證,太宗一定會把你丟到山上去挖土。

一定會的!

李純給父親一個‘雖然長得漂亮但也不至於敗壞人倫’的眼神,滿臉的疑惑,臉上寫滿了‘如果我是她公爹,我可不會做出那種事’的表情。他一抬眼,忽然看到假山上掛著一幅長長的白布,上寫長恨歌。看的他差點笑了,不知道是誰誰如此促狹,就字型來看……也分不清楚。高宗學的太宗書法,幾可亂真,則天皇后能模仿高宗書法,也相差不多。

李旦在旁邊半天不吭聲,忽然緩緩問:“白居易的《長恨歌》,議論隆基,卻風行天下,為何不禁之?”

李隆基都感動了,他剛想問這件事,這件事不光彩,詩人的名詩會把這件事鐫刻下來。

李世民微微挑眉,難道他不知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道理?你倒是想禁,禁得住嗎?國家禁止的事情多了,還不是天天有人冒犯。長恨歌寫的不錯了,楊玉環十七歲為壽王妃,二十七歲為貴妃,難道白居易把這件事用‘一朝選在君王側’敷衍過去。

竇惠和長孫無病相視一笑,這小胖子問的話蠢,到是可愛。

李純摸摸鼻子:“詩中若有半句虛言,必然禁止。白居易寫的還不錯。”可是他寫的都是真的,還經過美化。這件事的原貌天下人無不知曉,不僅大唐子民知道,就連吐蕃、回鶻、新羅、日本都無不知曉事情經過,這又何必隱匿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就是再寫一首詩嘛。

李隆基佯裝氣度寬宏:“就當是為後來者鑑吧,比起現在,人間的那些議論算得了什麼。你恐怕不知道我為了那件事,遭到了則天皇后怎樣的處罰。”

武則天精力充沛的跟他耗著,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在打什麼小算盤,又烘托出一種則天皇后張狂逞兇,無法無天壓迫李唐皇室的感覺?那你就想得太多了了!立刻道:“懲罰倒是有不少,我可不敢專美於前。分明是高祖、太宗下的命令,我只不過是充當獄卒執行而已,好孫兒,你天天看著我,就忘了獲罪於何人,敗壞了誰家江山嗎?”

李純警覺起來,坦然走到父親身邊,小聲問:“怎麼了?”不用想也知道,當則天皇后和唐玄宗同時對我有點殷勤、懇切、解釋和推諉時,某些不太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因為按照常理來說,他們不該是這個態度。

李誦和李適的手在他背上交疊,都想拍拍他的後背。李豫走過來:“話都說完了,孩兒們先行告退。過來,給你講講將來怎麼蓋房子。皇帝得自己蓋房子住,我不會,你得請教叔祖,承天皇帝為我修造的房屋。”

叔祖李倓詢問道:“你未立皇后。”

“是啊,立後有諸多弊病。”不是針對則天皇后,針對的是除了文德皇后之外的每一位皇后!

李倓哈哈一笑:“妙哉,陪我打光棍的人越來越多了。”

李豫也大笑起來:“好啊,原來你也有春心。可惜哥哥不能陪你,實在是捨不得。”

祖孫四代說說笑笑到了李純的宅地處,李豫這時候才低聲說:“玄宗受罰,在此處修造假山,以懲罰他驕奢淫逸。”李豫來的時候唐玄宗已經不再捱揍,自然沒人提起來他當年的苦難。

“則天皇后認為玄宗對她有虎狼之心,想先下手為強,可能也因為太平公主的緣故,多年來一直針對玄宗。玄宗有意拉攏你,或許是想借你求情、幫忙,亦或是別有目的。這是長輩們的事,小兒輩無需過問。”

另外幾人一起點頭稱是。

李純打算假裝自己人如其名,單純但不被人利用。又折返回去,詢問太宗:“請教太宗、則天皇后,您是否見過武元衡?” 那是他的鐵血宰相,真正的擎天白玉柱,國家棟梁莫過如是。不但才略膽識過人,而且高大,氣概不凡相貌俊朗,風脫淡雅,給薛濤寫的情詩他看了都臉紅。

別問皇帝為什麼要看大臣寫的情詩,掌握大臣的一些情報,很重要。更何況武元衡出任西川節度使時,封薛濤為教書郎,可比韋皋大度的多。白居易也愛慕薛濤,也是武元衡的好友,對此頗有醋意。

武曌笑道:“既然說到他了,他卻有書信給你。”武元衡和他祖上一系,在武后掌權期間都躲得遠遠的,並不參與,也就沒被清繳。但武元衡把給皇帝的書信給了高宗,也就等於給了武則天。

她拿了一沓奏本出來:“你拿去慢慢看。”

李純不禁潸然淚下,遙想當年,他一覺睡醒,聽說和自己志同道合、力主討伐淮西的兩名重臣在上朝途中被刺殺,一死一傷。死的便是武元衡,身為大唐宰相,在長安大街、上朝路上被逆黨當眾射殺,首級都被人砍下帶走。被砍了三劍滾到水溝裡裝死,被忠僕拼命救下的是斐度,斐度沒甦醒時,百官都惶惑不安,意圖妥協,直到自己認命斐度為丞相,官員們才安穩心神。想到這裡,他不禁嘆了口氣,又問:“元衡還好嗎?他的樣子有沒有變化?”

不知道他的脖子,呃,相貌,唔,我那麼英俊的老臣重臣還好嗎?

武曌也很感慨,唉,想不到武氏也能出人才,只不過人才都不是我這一黨的。“他現在很好,依然關心朝政,吟風弄月,有時和古之名臣談論朝政,有時和詩人們把臂同遊。”高宗說他很俊,就不帶來讓我見,真會開玩笑。武元衡也必然不想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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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純直接問:“他被刺殺亡故,對容貌沒什麼改變吧?”那麼高大英俊的人,不能大展宏圖已令人痛惜,希望他在別的方面不要再失去什麼。

長孫皇后嫣然一笑:“這你只管放心,你看鎮中,有誰是臨死前的相貌呢?”

李純發現了這一點,原本以為是皇帝的特權。

李世民也給他安排了一些功課:“學學正確的養生吧!就算治不好,少吃藥多睡覺也能稍加緩解。生前病急亂投醫,死後也得弄明白原委。”

李純對此萬分贊同。他有挺強的求知慾。

……

扶蘇看人間好像還行,又打算出去旅遊,去海里。“我們去試試傳說中的透過海里,上到人間是否可行。”都說可以。海和人間是相連的,但鬼魂在海中都會暈頭轉向,不辯東西南北上下。

劉盈:“好呀!我做了一條木魚,放在水裡應該能遊動,盆裡水少,河裡水流太急,我娘不讓我拿去,嫌味兒太大,只有海里才能一試。”還會有很多人圍觀我拴著繩溜魚,有點怪怪的。

“木頭泡漲之後機關合頁都會擰住吧?”

“別擔心,我把所有的零件用桐油煮了好些天。”味道確實有點大。

二人抱著組裝好的大木魚,又帶上因為興奮而沒能入定的張嫣,興致勃勃的出門去。

一名扈從忽然攔住二人:“且慢,閻君有請,請隨我來。”

只得放下木魚,劉盈換件沒桐油味的衣服,扶蘇飛快的衝到書房裡,拿出整理好的賬冊簡表,努力看了幾遍都記在心裡,去見閻君。

閻君殿中依然是一片寂靜,只有上方時不時有奏本書信飛來飛去,現在有八位閻君位列臺上,如果算上在畫中睡覺的硃砂痣閻君應有九人。嬴政現在不忙,正拿著一張紙慢慢看著,這是瑪雅新建的神廟浮雕拓片,鬼使用的墨汁人類看不見,出去旅遊的鬼魂偷偷拓印了一大堆,又畫了神廟外觀,拿回來獻給閻君。看起來神秘兮兮的樣子,神廟高大,使用的大量彩繪照樣花在圖紙上,看起來和古羅馬那些塗滿七彩顏色的大理石雕像一樣美麗,還有當地在牙齒上鑲嵌寶石、大量紋身的民俗,都很有趣。

拓片下面還有一本李絳寫的《李相國論事集》 ,這是一名賢相,政治剛強,和魏徵有些相似,看不起趨炎附勢的小人。在地方上反對狩獵和食用野味,倒不是為了防禦病毒,而是保護環境。到了朝堂上和李純說,大臣看皇帝的臉色說話,那是什麼東西?

扶蘇進到殿內,下拜:“拜見閻君。不知是哪位閻君宣召扶蘇?”

始皇把手裡的圖畫擱下:“是我。你們又要出遊?”

扶蘇臉上騰的一下紅了:“是……打算出去走走。”

“這八個月以來,你常外出旅行,有何收穫?”

哪能有什麼收穫,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出門旅行,什麼都不為,就為了玩。

嬴政盯著兒子,突然盤問:“匠作監今年支出多少?主要製作什麼?”

扶蘇可沒法拿‘這些事都有專人負責管理,我只負責管理他們’來敷衍父親,但他多聰明,來之前特意背了一遍所有賬目。這些數字自然是張口就來,一一上報。

其他閻君紛紛鼓掌:“好孩子,記得整清楚。”

“就好像臨出門前剛看了一遍似得。”

嬴政的臉色這才微微緩和,工作不快樂嗎?學習不快樂嗎?研究新武器不好玩嗎?何必傻乎乎的去看別人看慣的風景。地府的美景莫過於這幾座山峰。

扶蘇手心都冒汗了,他確實有點弄險,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是不是被某些神秘法術目睹全程。“臣雖然屢次出遊,卻不是玩忽職守。”

他拿出準備好的藉口,第一,觀察各地是否有遺漏的人才,第二,鍛鍊副手的能力,第三,趕在大唐評級被下調但糟糕的事情還沒開始前,先休息一下,養精蓄銳以便嚴陣以待。

殊不知閻君正為此生氣。

今天一個時辰之內,連續有三名都尉請假休息,問是不是有什麼事?沒事,就是大唐評級不好,今天趁早回去陪陪家人,會會朋友,喝酒賞花,給自己祈福去。

嬴政又問:“最近讀了什麼書?寫了什麼文章?”

扶蘇汗顏:“連年沉迷於讀詩練字,不曾認真讀書。文章寫了兩篇,淺論法術的用處,不足以獻給父親。”

嬴政作為一個‘慈愛的’父親,焉能對這種事坐視不理,立刻叫扈從把自己最近看完了幾十本書都給他搬過去,書上還帶有批語。還有一箱地府產生的,比較優秀的策論。“你去玩吧,回來讀這些書。年末來談一談心得。”

幾十本書、一箱子策論,年末來談心得。幸好現在是二月初,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玩耍。

再拜退下,離開閻君殿打算穿城而過,剛進城,就看到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帶著一群鬼差,追著一個消瘦老人拔足狂奔,老人在前面跑,中年人在後面追。

鬼差高呼:“抓賊!!”

狄仁傑高呼:“不是賊!別亂喊!”

“狄仁傑?”

狄仁傑高呼道:“公子幫我攔住他。”

扶蘇知道他不會害人,可以幫忙。往前一攔,道路寬闊,老者立刻往旁邊跑,想躲過去:“我不是罪犯,不要攔我。”

扶蘇伸手一抓,一手揪住衣領,一手揪住腰帶橫著拎起來:“這是何人?你們追他作甚?”

狄仁傑面色不變,就是有點喘:“張柬之,你這老東西,跑什麼?”他從京兆府中追出來,一路追的快要出城,張柬之跑的飛快。

張柬之以袖掩面,長嘆一聲:“愧不聽狄公良言,無言面見狄公。”

扶蘇輕輕的把他放下:“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狄仁傑沉默了一會,反正他死得早:“放縱武氏,是你們自取滅亡。死則死矣,何必躲藏。你這些年躲在何處?”

張柬之沒有說話,顯然他覺得自己應該為後來韋武之亂負責。

別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張柬之看了看狄閣老,嘆了口氣:“我本欲投胎去人間,為大唐再效力。去京兆府詢問投胎的流程,這次逃跑,只是還有些事未曾料理周全。並非畏懼。”羞愧和畏懼是兩回事。

他確實羞愧,把全部的陪葬品都拿去山中做了祈福,自己在家耕種反思。

狄仁傑問:“不殺武三思,是否該對你降罪,這是閻君們斟酌的事,我管不得那麼多。”

作者有話要說:  這波冠狀病毒很可怕啊。我爸已經準備這九天假期間不出門,我本來就不愛出門,我媽去買菜一定戴口罩。我家的囤貨很充足。

你們也別出門啊,在家看小說看電視劇吧。影片推薦:《地下交通站》《俄劇實習醫生》《百家講壇-孫子兵法》

b站up主推薦:吸奇俠、怪異君、文曰小強、朱一旦。

小說推薦:《遠瞳全部作品(就三本)》《未來天王》《詭秘之主》《第一序列》《我有一座恐怖屋》《死人經》《大醫凌然》。晉江的優秀作家我就不推薦了,你們應該都熟。

別出門,別聚會,在家收拾屋子,鍛鍊,吃點有營養的。

【1】施耐庵:亂自上作

【2】薛濤可以寫:818我的宰相前男友們(1.2.3.4...

【3】瑪雅神廟是五顏六色的彩繪,羅馬石雕五顏六色的彩繪,兵馬俑是五顏六色的彩繪,唐代房舍也是五顏六色的彩繪,我的小花襖小花褲頗有古之風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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