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曆三年追諡李倓為承天皇帝, 與(玄宗女)興信公主第十四女張氏冥婚。

李倓死後一直盡力讓自己活得輕鬆一些,鬆弛有度,除了聞雞起舞——他花高價買了一隻雞當寵物養——早上練武、讀書,下午出去遊玩、讀書、結識古人, 晚上回家繼續讀書,夜深時去練武。

不用為花銷發愁, 哥哥一繼位就給自己封為齊王, 改葬時埋入大量陪葬品。

他的性格也好,聰明, 矯健, 正直, 認識了不少朋友。相識相知才互相吐露真名:“其實我不叫李炎,我是李倓。”

漂亮的小夥伴震驚了:“你一定想不到, 我是韓子高。”

“你說你是高郎, 我以為你是高長恭!”長得好看又武藝過人的人不多,這麼好看的人實在是太少。李倓原本不願意和美到能讓人看呆的男孩交朋友, 顯得自己不正經,和對方打了一架之後才覺得可以交往。

互相交換了身份, 這才知道原來朋友中只有韓子高一個歷史名人,另外幾個都得翻翻書才能查到, 還有一個名不見正史野史的。

李倓通知了幾個新認識的好朋友:“朕作為皇帝要換個地方呆著了。”

別人都勸他別去, 聽說陰間的皇帝行蹤成謎,好像都不太自由,我們幾個都等了很多年才見到自家皇帝, 還都要隱晦的交往。但他不為所動。沒等閻君派來請人的都尉到眼前,自己先捏著追封為皇帝的祭文,揹著打點好的包袱興沖沖的跑的飛快,划船劃的飛快,又跑到閻君殿前,見關著門,問門口的門卒:“請問,什麼時候能進去?”

門卒道:“小郎君稍等一會,閻君們正在開會。聊完了就開門。至於時間長短,議事的時候誰能說得準。”

李倓在門口徘徊。時不時的露出微笑,又有點擔憂。

嫡母張皇後已然不知所蹤,哥哥默許李輔國殺了張皇後,後來又因李輔國越發過分,派人暗殺了他。這兩個人是父親的心腹,是他的左膀右臂,在父親心裡比我都重要。我得保護哥哥,肅宗陛下若要打我,我能扛住,我很扛得住,若要打哥哥呢?我能把他拉開,讓他動彈不得。在此之前,恐怕玄宗祖父和肅宗父親之間的關係也很不和睦,我是光明正大的看熱鬧呢?還是隱晦的看熱鬧呢?還是看一會就去拉架呢?

在四周徘徊,看到有一條小路直通後山,不是閻君們專享的後山,是另外幾座。他想起自己現在的情緒有些激盪,恐怕不適合見閻君談話,得平穩下來。信步往山上走了走,這裡果然風景如畫,又往高處走了數百米,回頭一看,能看到閻君殿前又有幾個人停下腳步,等候在門口。有這些人做標記知道什麼時候能去求見了,又往上走,不多時看到李白坐在樹下彈劍而歌:“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閻君殿中濟濟一堂,正在探討一個比較嚴峻的問題。

水有源樹有根,這件事說來話長。自從張巡死守睢陽之後,人間有爭議,地府的態度倒是比較統一,在這裡有不少人親自體會過自己或家人因為城破喪命、沒來得及自殺被人殺著玩。就連被安祿山的軍隊劫掠殺戮的百姓也有不少,都感慨自己沒遇到張巡這樣有能力死守的官員。

並為他寫詩!平均每人寫過一首。

謝道韞想起自己的蠢蛋丈夫,世界上怎麼會有那樣的人,竟然坐以待斃,再看看張巡,在位卑職小、兵力羸弱的狀態下創造了一個奇蹟。前者求助於神明法術,後者麼,已經在人間被受其恩惠的百姓奉為神明了。隔三差五就寫詩,和花木蘭飲酒感慨。

花木蘭聽得多了,又想起老師和自己一直都有個心願,想要創辦地獄。

其實地府之中人人都想創辦地獄,因為首創的人能力足夠的,能直接一躍成為獄尉。不但祿位高升,還穩固清閒,權力大,且自由,提拔起自己人也更方便。

唐太宗也考慮過這個事,沒想出正經地獄,倒是想出來一個不正經的——魏徵激烈的勸諫和劉欣無差別開噴的聲音如果能儲存下來,超大聲的對著陷入地獄中的人循環往復,讓他們滿腦子都被灌滿了,倒是一種折磨。不過這種地獄中,只有曉是非、知廉恥的人才能感受到痛苦。

花木蘭思前想後,覺得可以製造一個睢陽地獄,把在敵國、叛軍謀反時,所有隱瞞不報的、拒不援救的、貪汙軍餉的、逞強好勝瞎指揮的、狂妄不抵抗的、裡通外國的、屈膝獻媚的統統丟進去守睢陽城,讓那些端坐都城的衣冠禽獸體會一下什麼叫守城,還有,為什麼城池必須守住,為什麼寸土不能讓。京城中的官員們似乎覺得割讓土地丟失城池都不是什麼大事,可這對於無數人來說,是生死存亡。

把這主意和謝道韞一說,謝道韞臉上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蠢王郎’就該進去!二人又整理出章程來,拿到閻君殿前申請。

這好像和深坑地獄一樣,是無休止的戰爭和飢餓。卻又不一樣,會讓罪鬼們有一種幻覺,彷彿,若守住這城池,就能出離苦海。希望和絕望有時候比酷刑更折磨人。

閻君們一尋思,這個地獄正適合加急批次處理,每逢人間國破家亡時,那都是裡外雙方造成的。這些人造成的後果遠遠大於弄權、貪汙、搞小動作。把那些事情的懲罰放大再放大也不夠合理。還得分好多的個地獄,排列先後順序,到時候還得把人提出來送到另一個地獄裡。

這個新提議的地獄提的恰逢其時,可以把涉及戰爭的犯罪單獨拎出來判處,也方便,一次成型。之前搞蜃樓地獄就是為了把某些犯罪直接‘反坐’,但蜃樓地獄弄不了那些不去救援的人,他們心裡害怕的是丟官罷職,根本沒見過那些被他們的決定坑害的邊陲小民,心中沒有恐懼,蜃的幻象就不成立。

閻君們商量了一小會:“好。”

“也該問問張巡,現在還來得及抽取睢陽城內外的炁。但是……”該城池的磚石土地上,人們的回憶中,都浸滿了那些可怕的事,可以抽取出來,形成地獄的幻象。但是其中的花草樹木,包括人們的相貌,都會和那時候一樣。恐怕所有睢陽城裡的人都無法接受。也可以請神鬼們來構造這地獄,他們又沒見過這種場面,需要去人間觀摩學習。

“這地獄該叫什麼?守城地獄?”

“守城怎麼能算地獄呢,有些地方守的不難。太粗鄙了。唔,兵者,國之大事。就叫大事地獄吧。”

“……”

“什麼大事能算地獄?”

“什麼事懸而未決時不叫人難受?”

“要不然叫兵事地獄?不行。”有時候打敗戰也算不上地獄,就是丟盔卸甲,一路狂奔。

嬴政忽然嘆了口氣:“唉,睢陽這地方實在是。”有點慘。

“怎麼了??”

“當年,春秋時期,楚莊王因為宋國殺了楚國的使臣,出兵攻打宋國,圍困了半年還未結束。宋王派執政華元潛入楚將子反的臥室裡,和他說宋國人就算是‘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也絕不投降。”

這句聽起來非常嚴酷的話,一開始其實只是誇大的威脅,還不是真事,後來才變成真的。

閻君們驚訝道:“睢陽民風如此麼?”

“好剛強的地方。”

“難怪如此。”

第一個地方的民風很難徹底改變,那是當地人們遺留侵染的炁,也是天氣、地理、政治地位、生產力所造就的。除非這些條件發生強烈的變化,否則單憑一個官員,只能改變一時的民風,等到官員離開之後很快又會恢復原狀。

派人去找張巡、南霽雲、雷萬春等人。

眾所周知,墨翟是一個激烈的反戰主義,他畢生只研究守城的機械、守城的武器。對於戰爭,目的不是打贏別人,而是讓別人打不贏自己。

南霽雲在醫館吃藥丸子。

雷萬春在各城池的著名武館中登門拜訪,也可以稱之為踢館。他自幼練武,四十多歲入仕成為小城池的武將,五十歲戰死,現在沒有別的愛好,依然是練武而已。人間把他奉為雷神,他也依然不會打雷,就是糕餅和雞鴨管夠。

張巡心平氣和的求教:“我還能做得更好麼?”他不是邊將,不是高官。也不是臨危受命,沒人給他命令,只有人來求救,他覺得該上就上了。雖然人們都說他已經達到了足夠寫兵法的高度,他可不這麼認為,把能找到的、有學識的武將都請教了一番,尤其是李衛公。每逢見到這些兵法家,就問這個問題。尋找墨翟多年,終於見到了他。

墨翟思考了一會:“不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們沒有木料,也沒有時間。”那城不是很富裕,大多數人家用的泥磚瓦片蓋房子,能用上完整大木料的人家很少,也基本上都被拆了。

“城牆破損之後,有辦法儘快修復嗎?”

墨翟又沉吟了一會:“可以用那種東西暫時填上。阿盈。”

劉盈站起來:“我知道。”他進屋去,很快就用托盤端出來一個奇形怪狀的器械。

沒有輪子,八字腳的木架子伸出一條長臂。長臂的頂端垂下一條小小的銀鏈,銀鏈已成鐵色,鏈子下端捆著一塊小石頭。

這東西等比放大之後,會變成一個兩丈高的機械,可以拴一個磨盤或者別的、結實堅固沉重巨大的石頭,只要兩個人操縱施力,這個石頭就會像擺錘一樣蕩起來。有誰敢靠近都能被擺錘掄飛,挨著就傷,碰著就亡。

實實在在的是個好東西。

墨翟說:“你有餘地時總是出城劫掠敵軍,城裡什麼都缺。”

張巡沮喪的點點頭:“後來他們不強攻了。”如果每一個被殺掉的敵軍都能帶回去,我們還能再守三年啊。當然是先吃敵人,吃搶來的馬牛。

“我想跟隨夫子求學。”

墨翟沉吟片刻:“你想學什麼?”

“守城。”

“你還想去投胎?”

“張巡或許微不足道,但大唐江山不安穩,邊城將領……”張巡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雖說去投胎後有隔胎之謎,生前學過的東西都不記得了。但有些人說,一些人生來學東西比別人快,或是轉精某一門科目,不是天命所致,而是其人在陰間勤學苦練,習得的本領,來生再溫習比別人容易。”

墨翟點頭:“好。只要不是為了開疆擴土,殺戮無辜,想學守城的本領,學多少我都願意教。至於如何開疆擴土麼,去和別人學去。哦,這種本事,孔丘不會。”

張巡一怔,他作為一個正經文人,自然尊奉文宣王孔夫子,但作為一個正經文人,哪能不知道百家爭鳴(互懟)的盛況。

劉盈在旁邊吃吃的笑。夫子日常鄙夷孔子,孔子當面背後都罵夫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不多時,閻君的校尉尋到這裡,請他去殿前有事相詢。

張巡不介意‘大事地獄’的內景佈置成睢陽城的樣子,其他人一開始不適,自己的故鄉城池怎麼能變成地獄呢,一聽說要把賀蘭進明送進去,紛紛踴躍申請去當獄卒。

於是‘大事地獄’就此成立,獄尉的位置卻懸而未決,閻君們這就不管了,讓首創的花木蘭和威望最高的張巡自行商量去。

花木蘭自覺這裡都是和張巡一同慷慨赴死的舊部,自己的威望顯然不夠,可是她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個地獄(好像和之前幾個創意區別不大),就這樣拱手讓人,又有些不捨。

閻君們竊竊私語:“真的就叫大事地獄?”

“我們起名字真的很淳樸。”

“那沒學識的能叫無華閻君,咱們的地獄名字……”

“阿政你說呢”

嬴政面無表情的說:“自從聽說糞坑地獄之後,這些地獄的名字都算好聽。”批示的時候寫這個字,一開始覺得……後來就適應了。

“唉。”白髮閻君不禁掩面,他這白頭發不是皓首窮經,但也算頗有學識。可是地獄的名字簡單易懂,為的是讓芸芸眾生能瞭解。文盲比讀書人,那是一千人比一人的比例,自然要怎麼方便怎麼來。

“開門。”

山上的李倓正在和喝醉的李白聊開元盛世,二人年紀相差很多,都見過開元盛世,見過秋風驟起,萬物蕭條,皇帝倉皇入蜀,錦繡江山被虎豹吞噬,山河零落。說起來是好幾年的事兒,實際上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當年李白在翰林院時,李倓還是個寶寶,等到李倓幫著父兄重整河山時,李白正因為疑似從賊而入獄。

李白順手寫了一首長詩,拿酒研墨,寫在手帕上。

李倓喟然長嘆,遠遠的遙望山腳下,看到徘徊在殿門口的人依次入內,他的心態也調整好了,哥哥厚贈的激動已經平復,揹著包裹拎著劍下山去了。奇怪,平日議事總要半日光景,今天好快。

閻君們一邊處理送來的政務、求見的人,一邊處理突然撲啦啦飛進來的大堆公文。

李倓排隊時又被人認出來,閒聊了兩句,很快就到他。

“閻君。我哥哥追諡我為皇帝。”

閻君:“呃。哦。”

“你有什麼打算?”

“孝敬皇帝(李弘)能與父親弟弟團圓,承天皇帝李倓也想去。”

閻君:“哦,你知道進去之後不能輕易出來?”

“知道。”

“再想離開帝鎮,要麼是朝代結束,要麼是你要去投胎。你不要後悔。”

李倓坦然道:“雖九死其猶未悔。”

“那就……送他去帝鎮。”

李倓計劃的很好,只是沒想到皇帝有免費搬家的服務,他根本沒必要扛著幾十斤舍不下的珍玩器物跑來跑去。

帝鎮中一片安寧祥和、人煙稀少。

李治和武曌對坐下棋,臉上帶著柔和的微笑,低語。李治:“我想打獵。現在這樣亮的眼睛,這樣敏捷的身手,不去打獵實在是可惜。可惜沒有虎豹。”

武曌笑道:“你讓李隆基戴上虎頭面具,在鎮子裡奔跑。”

“我騎著竹馬去射他?”李治也樂了:“豈不成了小孩子過家家。”

兩人笑了一會,他非常不厚道的低聲說:“我早已想過,只是,怕是對名聲不好。”大概會很好玩,也大概會被阿耶數落,太殘忍了,不能拿人當畜生那樣射獵遊戲。

武曌點點頭,沉吟了一會,吃了他一條大龍:“唔,何不讓李隆基舉著箭靶草垛奔走”

話還沒說完,李治就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大笑道:“妙哉!”

李隆基正在說自己見過多少神童,給兒孫留下的人才是真正的財富。白衣卿相李泌,李泌的表哥員俶通曉儒釋道三家,管仲在世國之良相劉宴,張九齡。

劉宴是最神奇的一個人,他能在不給百姓增加壓力的前提下,把食鹽價格降低,鹽業收入擴大十倍,佔據國家一半的收入,現在又去整頓漕運。運河已經有十多年沒有修繕維護,淤泥很多,坍塌的地方也有一些,河岸邊上的巨大水車也耽誤船運。

皇帝讓自己最喜歡的女兒、郭子儀的兒媳婦昇平公主帶頭拆毀了收入頗豐的水車,運河修繕疏通之後,編成船隊,讓官船護送,再也沒有沉船和水匪,國家更富裕了。

李隆基:劉宴,一個神童,他小時候我抱過他。而今

楊廣樂不可支的嗑著松子:“你又來了。知道你收集過天下的神童,那又有何用?”

李隆基嘆了口氣。

畫地為牢總是容易消失,祖宗們找到了更簡單的方式——叫李亨圍著李隆基,把他的宅地種滿麥子。五畝地中除了陪葬品和給他留的一丈見方的地之外,全都是黃澄澄的麥子。

麥子被踩倒之後扶不起來,只要登高一看,就知道他是不是還安分守己的呆在原地。

楊廣只是站在麥田邊上跟他聊天,這距離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頭露出來,更好笑了。

其他唐朝皇帝能離開的都出去了,李世民相信武曌,只要自己不在鎮中,她就不必遮掩,在整人方面她很有一套,這兩個婦女一個蠢皇帝,絕對好不了。

王菱興致勃勃的拎著小皮鞭:“她幹的怎麼樣?”

按照武曌安排,王菱負責監督,楊玉環現在負責織布,而武惠妃負責揪樹葉,兩人一起負責養蠶,互相監督,互相告狀。楊玉環被關在屋中不能出去,而武惠妃還要負責舂米磨面,以及剁餡兒、劈柴烹飪。武惠妃雖然被取消了皇后的封號,但是還留在這裡,沒有人把她帶走。

楊貴妃覺得武氏的工作能出去透透氣,不用悽苦冷清的對著織布機,日以繼夜的幹活。武惠妃覺得她的工作輕鬆,只要坐在屋裡就行了,不像自己,又要上樹、又要下河、舂米的勞作太累了。

二人爭相指責對方偷奸耍滑,是個混蛋。

說著說著,楊玉環悲不自勝,伏在織布機上哭道:“早知如此,我何必來見皇帝,皇帝又何必要要求我來這裡。”他叫我來受苦麼?幼時練習跳舞就很苦,都不如現在。

王菱覺得她真傻:“你難道沒想到,是列祖列宗逼他換你來此?李亨能為了自保,休棄妃妾,李隆基怎麼不能受人逼迫,帶你進來,讓你分擔罪責?”

武惠妃冷笑:“皇帝何其薄情寡幸,你還敢信他。是你生的晚,要不然等你死後,說不準又有你兒媳婦也能進宮做個貴妃。”

楊玉環抓著剛織出來的綢子哭了起來。

王菱忽然有點慶幸自己沒生兒子。不是生了兒子地位就穩固,在李隆基這裡,太子會死的風險太大了。或者說,在整個歷史上,太子的危險都挺大。

李倓落在地上,都尉鬆開手:“請吧。按順序你的宅地在李隆基隔壁,李亨正對面。宅地歸你,陪葬品都會搬運過來,但房子得自己蓋。”

李倓愉快的看了看:“麥浪如海,真是好風光。”

“誰來了?”夫妻二人抬起頭看了過來。

李亨頭頂荷葉懷抱荷花,拎著魚竿歸來,啥也沒釣到,只不過他在做太子的時候常常在湖邊垂釣,已成習慣:“李倓?我的兒?”

李倓勉強笑了笑,他還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當初張皇後說自己要謀害太子哥哥,父親就信了。唉,不知道他現在……

“陛下,臣真的沒有謀害兄長之意。”

李亨尷尬的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他為了這個事兒,也被祖宗們罵過幾頓。

李隆基在麥田中站了起來:“是誰?”是優秀的孫子。但並不讓人高興。這孫子當年可沒為了被軟禁的太上皇求過情,也沒去探望過自己。

李倓一怔:“玄宗?”

唐玄宗:“呵呵。”他又坐了下去,坐在土地上,獨自思索。

李倓又依次認了一圈人,眾人看他果然英武矯健,長得也像更年輕的太宗,叫人見之欣喜。沒因為被冤殺就滿腔仇恨,也沒有抑鬱,到地府之後習文練武,廣結豪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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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倓打聽蓋房子的事,聽說太宗給高宗蓋了房子,武后追求高大殿堂,又給翻修了一遍,忽然說:“我也想給哥哥蓋好房子,哥哥自幼不易。”父親當太子時壓抑小心,哥哥也是一樣的有壓力,只有我年紀小不覺得。哥哥對我們都非常好,能幹點什麼幹點什麼,別讓他下來之後面對一片悽慘。

武曌思量了一番,一副熱心慈愛老祖母的樣子,去指點他如何規劃房屋位置、繪圖紙、起地基。

正在這時,突然有幾個酥餅、大柿子從天而降,落在隔壁李隆基身邊。這又是梨園子弟們開戲之前遙相祭拜皇帝送來的東西。

梨園子弟散如煙,無不懷念當年盛況,那時候吃喝不愁,在貴人堂前獻藝,又安全又富裕。都感念玄宗的恩德,每逢盛大演出或是廟會、堂會之前,都要小小的祭拜祖師。

李隆基更覺丟人。在大唐的疆域恢復到原先之前,在梨園子弟不再祭祀自己之前,恐怕自己的事兒算是過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1】青春作伴好還鄉。杜甫的事。

【2】易子而食這個詞剛出現時,只是威脅。其實我估計後面也少有這種事……主要是吃別人和屍體吧,動物餓急眼了咬死同類也不一定會咬死自己的幼崽。呸,不聊這個話題了,噁心。

【3】昇平公主就是醉打金枝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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