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跟不下了, 梁皇寶懺拿在手裡厚厚一本,念起來更是饒舌。他還要敲鼓伴奏,手上沒法翻書。乾脆閉上嘴認真敲敲鼓。梁武帝手裡拿著專業的磬,他雖然死的挺慘, 陪葬墓卻是早就準備好的,連陪葬的兒子都埋好了, 自然有大量的佛經佛像和佛樂用伴奏樂器, 提前安置好,等著死後陪伴自己。

現在只有他兒子蕭統還跟得上, 別人都掉隊了。

郗徽皇后又來看丈夫, 就看到他在這裡忘我的唸經, 氣的她一個勁兒翻白眼。她想要的是和年輕時一樣天資卓越的丈夫,不是一個傻了吧唧的帶頭髮和尚。

蘭陵王看清楚他們往外揚的肉沫是什麼東西之後, 就覺得很噁心, 又有些話想對他當面說。死前都不敢想身邊,知道皇帝不會見自己, 現在很希望能得到一個道歉。就留在原地,牽著牛進退維谷, 看到有個人頂著鋪了油布的巨大曬匾,躲在往外扔肉餡的區域之外, 偶爾探頭往外看一眼。把牛拴在遠處的竹林中, 繞圈湊過去:“兄弟,能否借地方讓我躲一躲?”

高長恭不常來,半年才來一次, 劉徹也不常留在帝鎮中,倆人竟素未蒙面。

劉徹自然是寬宏大量的讓開一些,招手:“來吧。”

迸濺在他曬匾上的肉沫只有一星半點,奈何鎮子高洋這混蛋奮力對著他揚肉沫,什麼都不為,就是覺得漢武帝厭惡的躲開非常好笑,既然打不到他,那噁心人也是很快樂的事。

劉徹忍了一會,大概把心經念一遍的那麼長時間,眯著眼睛拈著弓箭,轉移話題:“小孩,你那牛多少錢買的?”

高長恭看他沒比自己大幾歲,就是更英武更威嚴,一看就不好惹的樣子,有點羨慕這個長相。“我姓高”我不窮。

“嗯,能到這兒的基本上都是皇后皇子。你是誰家皇子,我看姓高的這幾個都長得歪瓜裂棗。”尤其是高洋,長了一張白痴臉。

“高長恭。”

“哦?”劉徹驚訝:“你就是那個戴面具打仗的蘭陵王?果然英武。”

高長恭特別高興:“閣下相貌非凡”

“漢武帝。”

高長恭服了,難怪武帝一朝文臣武將不勝枚舉,真是有王者之氣,是個寬宏大度的人。他垂下睫毛,臉上微微紅了紅,心中感傷,自己遇到的君王如果是他,即便不是宗室皇子,也能一展所長啊:“長恭仰慕已久。這匹牛…是長輩所借,不好輕易轉贈君王。我回去問過他老人家。”

劉徹發現跟他聊天挺舒服,長得好看性格好的臣子都這樣,聊天也舒服:“在路上偶爾能看見有人縱牛奔騰而過,想去詢問又追不上。這是怎麼來的,訓出來的?還是這魂魄懂事?”衛青衛子夫還有倆兒子都不知道牛的來處,其他人也不知道。

蘭陵王笑了起來:“是訓出來的。老將軍祖上善於馴服野馬,他也有這本事。桀驁不馴的牲畜也能馴服。”

劉徹詢問他們的名姓。

“長輩是咸陽王,大將軍,左右丞相,斛律光。”

“原來是他。沒聽說你們有什麼交情,哦,我知道了,斛律光的性情和衛青相似。”老老實實不交朋友不結黨。“他父親很有本事,望塵能知兵馬人數,嗅地知道軍隊離開多久,還寫過《敕勒歌》”

高長恭:“傳言誤會了,是我祖父(高歡)出征受阻,軍心渙散,斛律金唱歌以安軍心。”

劉徹以一個‘關心天下大勢的退休老大爺’的心態和他聊了一會打仗和當今三國的局勢,聊得煞是投緣。高度深度都夠,又都很專業。

正說到陳霸先其人的才略、父親籍籍無名、他本人也是小吏出身,到現在貴為天子還佔據了富裕的南方。還有陳霸先早夭的三個兒子,順便探討起生兒子這事兒真難,壽命和兒子不是玄學,完全是命啊。

劉徹:“北齊這幾個皇帝行非人之事,他們捨得讓別人把自己剁碎了往外扔麼?”

不用問能不能找到人幫忙幹這事兒,兄弟四人想必會熱心的互相千刀萬剮,細細的剁成臊子。問題是,這個別的明君、普通皇帝、昏君、暴君都想不出來的越獄辦法,他們想出來了,做了實驗,就算靈驗了……他們能用這法子逃出來嗎?就算找藉口的剁人吧。

高長恭不便議論這些事,默然不語:“我看鎮內似乎有埋伏”

骨頭刮乾淨上面的碎肉,也可以一根根的扔出來。

元善見雖然恨他們奪取自己的天下,又殺了自己,還是被噁心的走開了。實在是看不下去。

劉徹現在確定了,這幾個混賬東西就是故意對著他扔的,之前一片片的揚肉沫,還能算是誤傷,現在肋骨都扔過來打在曬匾上了,聲音如擂鼓。探頭往裡看了看,高洋舉著一根更長的大腿骨,不僅助跑數步,還跳起來往外扔。

漢武帝來到這小帝鎮時,總是全副披掛,左佩長劍,右掛箭囊,身上揹著弓,保持一種隨時動手的警戒狀態。若不是和高長恭聊得太愉快,早就該反應過來那邊在針對自己。當下摘了弓,搭上羽箭,抬手正中高洋心口。

就在他從大曬匾後探頭出來的一瞬間,小帝鎮有兩隻冷箭直衝他面門而來,看來是早有埋伏。

蕭衍念《梁皇寶懺》的聲音頓停:“嘎?”

漢武帝倒是淡定得很,拿出當年帝鎮中大戰的精力來與之對決,他這些年悠閒自在,只有習文練武打發時間,每次溜達到這小帝鎮時,每次聽說人間皇帝的訊息時,就在心裡演練如何對戰,說不定他們一統天下,能來帝鎮呢?到時候若是來的人多又不服管,就叫後輩兒孫都請假回來,打到臣服為止。

高長恭攥著劍柄猶豫了剎那,對鎮內高叫道:“這是何必?”

雖然漢武帝是鎮長,可是把你們軟禁起來的不是漢武帝啊!秦王漢帝,三國君王,都只能稱臣為閻君效勞,當前的時局我都說過。這無意義的交戰有何意義,你們不累嗎?生前不安寧,死後何不心平氣和的靜下來,等著下地獄?

高澄:“膽小鬼,滾。”

劉徹只提防他暗害自己,見高長恭被人罵了一句,原地蹲下就放心了。快速後退到百步之外,這裡基本安全,這幾個人沒有百步穿楊的技藝,能百步穿楊的元善見還不會動手。此處有一個小小的堡壘。在小小的堡壘後,還有一架小小的投石機。

蘭陵王不想尷尬的看著,也不想參與無謂的戰爭,就去檢查牛拴的好不好。理應幫著家人,但他們一直挑釁還準備好了偷襲,這有什麼意義呢?壓制你們的是冥君,而不是鎮長,正如當年真正的威脅是宇文邕,而不是我。

漢武帝丟了幾個石頭和填了沙子的竹筒矯準方位,舉著火把點燃大爆竹,用投石機打過去炸他們。一個人操縱投石機有些困難,幸好這玩意是找人專門修改過的,雖然慢了點,也不能投擲二十斤以上的東西,準確度卻還是很高。

高長恭:哇!小巧精準的投石機沒什麼特別之處,這突然炸裂的是什麼東西?煉丹爐?還是竹筒裡藏著什麼能突然暴起傷人的小精靈?

用了一筐爆竹和十幾顆石頭,把對面暗藏殺機的地方覆蓋了一遍。自己的堡壘也已經被如雨的弓箭射到碎裂崩塌,肩上被羽箭擦傷。這片區域是梁國和北齊毗鄰而居,打著誰都是活該。打仗哪有不誤傷人的時候?

那些在剁高瑋時就被噁心跑的人毫髮無損。

就在交戰期間,地上的實驗終於完成了。

滿地的肉沫緩緩聚集在一起,和被掏空刮乾淨的骷髏頭一起在地上緩緩移動,紅紅白白的一大堆像泥鰍一樣湧動在一起,液體逐漸滲入地面中,留在表面上的只有骨肉。

被揚的滿地都是的高瑋的血肉能湊在一起的大概還剩一半,就算拿耙子來摟,拿掃帚來掃,大概也就這麼多了。

逐漸組成人形,生出皮膚和毛髮,看著像個人的樣子,就是傻了。不知道是被人剁碎的時候疼傻了,還是聽見無數近在咫尺的巨大爆竹聲,嚇傻了。

像個傻子一樣坐在地上張著嘴。

劉徹走過去踩著他:“哼!”

手中箭在弦上,看著這小鎮內還有誰意欲犯上作亂。

圍觀群眾各個拿著盾牌和刀,這兩樣東西是看熱鬧的標配,很多人在小帝鎮住的時間長了,離開去到正常城鎮中都覺得不適應。哇,那些人看熱鬧的時候不拿刀!

投石機的準度的確很高,爆竹也的確激盪魂魄,震的人三魂七魄不穩,陷入眩暈。

高長恭見他一個勁兒的招手,就走了過去,有些尷尬,蹲下看著殺了自己的皇帝:“多謝。”

劉徹:“哼。你躲什麼?生前被人殺,死後還要愚忠?真不像北齊家的人呢。”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愉快的背著手,去看那幾個包藏禍心的人。

高長恭心說:我們北齊也有好皇帝的。

扶蘇棄舟登岸時就聞到一股彌散開來的硫磺、氣味,船拴在壁壘之外,繞過小半圈走了過來:“劉徹,派人去找我幹什麼,還說有急事?看你來與人打仗?”

自從在包圍帝鎮的迷霧之外有兩個鎮子之後,就有了一個新的行當——跑腿送信、代買東西。今日就是,二十個錢僱一個人,去匠作監送信,那人樂意賺錢,皇帝也省的自己出門了。

劉徹不滿道:“你來的太慢了。看看這些人,本來在試著研究壁壘,你若還是鎮長,應付不了。”

“信送到的時候我正在閻君那兒參與朝會呢。”扶蘇覺得自己可以,但懶得爭論,看到滿地殘渣:“爆竹的力氣這麼大?把人炸碎了?不可能啊。”

他自己試過,被爆竹炸過一聲巨響之後就是頭昏,非常昏。不是故意試的……點了引線之後等了好一會沒響,湊過去一看,準準的炸了。暈的被人扶進屋去緩了半個時辰才緩過來,去醫館請人開安神湯,華佗都震驚了,都變成鬼了還需要安神?

“唔,肉沫是高洋剁的……朝會上有什麼事?”

“在研究新的地獄。爭論了數日還沒有結果。”閻君們僵持住了,都承認對方說的有道理,但自己也很有道理。地獄不夠多,那麼量刑就比較粗糙,有時候刑法和罪行對不上。地獄太多呢,增添判官的工作壓力,弄的越來越複雜繁瑣,凡事變得復雜繁瑣就容易變壞。

“讀書地獄嗎哈哈哈哈”劉徹想起那個地獄的提議就要笑的肚子疼。背書、做策論,寫詩做賦有什麼難的?讀讀書,多思考,自然就會了。居然被有些人當做地獄?要是真有這麼個地獄,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搶著去。輕鬆快樂且不說,如果稍微有點痛苦,拿寫的更好了,上到離騷,還有我平生寫得最好的《李夫人賦》,還有陶淵明的詩作,哪一個不是鬱郁出好詩。

扶蘇笑道:“你想的太簡單了,人皆有短板,就算要有讀書地獄,也是現在寶貨地獄那樣的模式。不會什麼就考什麼,考不過就慘了。這次就打算把寶貨地獄擴容,有些人恃才傲物為非作歹,舞文墨作奸藏刀。大儒們看不過眼,想好好的苛責打擊他們,叫他們曉得自己沒什麼學識。”

高長恭把高瑋拖到旁邊,澆了點水把他弄醒:“陛下,事到如今,有何感想?”能給斛律光和我道歉嗎?你有沒有覺得錯?

高瑋還是雙眼空洞,他可沒想到被人用刀砍這麼疼,也沒想到自己的伯父們如此變態——聽說過,沒試過。父親整日忙著虐待嬸嬸,母親每日忙著與人私通,陸令萱撫養他盡心竭力,可不敢打一下。

高長恭晃了晃他,忽然嘆了口氣,想讓皇帝道歉——發罪己詔,豈不是難若登天。

正在這時候,天邊呼啦啦來了幾百鬼卒包圍了這裡。

衛青最近的位置又換回都尉,往下一看只有四個人在鎮外,其中有三個人身上的炁是正常的:“怎麼回事?逃出來這個人,被二位…制住了?”

劉徹招招手:“來來,仲卿,給你講個笑話。”

扶蘇的臉色本來不太好,他實在是想不到這種詭異暴虐的法子,哼了一聲:“這件事哪裡好笑?”我要是回去給阿嫣和劉盈講,倆人都得跑去讀經安神。

衛青先過去把陷入傻子狀態的高瑋捆好,看起來傻也不能掉以輕心,又回去對劉徹行禮,他和將作大匠是平級的關係:“這一地的碎肉從何處來?”

劉徹:“高家三昏君嘗試把人剁成肉末揚出壁壘,試肉末算是魂魄還是物品,果然毫無阻攔。在鎮外重新組成一團。”

衛青:“……您就在這兒看著?”

劉徹揚了揚手裡的弓:“怎麼可能。”我是很盡職盡責的,嘻。嘻。嘻。

想不出這種混戰試驗,但想看看結果。居然真的能用這法子越獄,唔,不知道一萬年之內能有那個皇帝蠢到使這種法子越獄。

衛青頭一次見到這裡囤積了爆竹和投石機,一打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好細問,請鎮長用他的許可權把人塞回去就行了。

“高長恭,你怎麼不打他兩下,踹他兩腳?”

高長恭下不去手,現在看的已經夠了,雖然擔驚受怕了兩年,可自己只是一杯鴆酒,皇帝都被人千刀萬剮了,再不依不饒有些過分。“已經夠了。。。”

劉徹指著二人:“你們倆應該認識認識。”一樣柔順的性格。

衛青看著他的臉,就能認出來:“蘭陵王?”

“正是。”高長恭猜他是:“你是戾太子劉據?”

扶蘇哈哈大笑:“雖不中亦不遠,這是衛青。”

衛青還急著回去覆命,互相交換了住址,又去看了看能騎的牛,趕忙走了。

扶蘇在帝鎮裡轉了一圈,看看這些兵馬俑,想著有什麼藉口能勸住父親呢,修造巨大的金人勞民傷財,又沒有用,只能做擺設。真正戰爭時絕對用不上這些,人少的用鬼卒圍攻,強大的由神鬼和都尉們壓制,那巨大金人完全是父親的喜好。問題是原先鑄造金人,顯得有錢,彰顯工匠們高超精妙的技藝和冶煉技術,現在算是什麼?有什麼比平地起高山更顯神威?根本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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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又揪著高長恭聊了一會,聽說斛律光和他們都忠心不改,不肯出仕,寧願以放牧為生,君王若在世,絕不另投他人。十分感動,請他吃飯。

高長恭自然進不去帝鎮,在壁壘外等著,看他拎過來桌子,端過來兩碗銀絲面。

面是揉好之後醒了一個時辰的,熱騰騰的面纖細勁道,澆頭由臘肉片和蔥花蒜泥一起用油炸過,還沒端過來香味就出來了。

扶蘇端著一碗面有些疑惑:“為什麼準備了我的?”你住在這裡,若是準備兩人份的麵糰,還行,預備下三人份?奇怪。

“朕親自給你煮面,你還這麼多話?”

扶蘇:“孤貴為長公子,親自剝蔥拍蒜,拿了珍藏的臘肉,問一句怎麼了?”他做臘肉臘腸就回到帝鎮做,在房簷下掛一溜,風吹著漸漸變幹,別人又進不去不能去拿。雖然父親新修的宮殿同樣讓人無法靠近,但在那宮殿的廚房中燻臘肉臘腸,有些大材小用,還挺累。

劉徹翻白眼:“我以為劉盈和你形影不離。吃了不能白吃,再拿三筐大爆竹過來。”

高長恭看著面(⊙o⊙),渾身難受:“長恭受寵若驚,不知漢武帝陛下有何差遣?”呃,不會是看上我了把?我反應太慢了!!武帝怎麼會對人這樣親切,還煮面……他竟然會煮面?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劉徹對他好,當然是因為他長得漂亮性格又好又有才幹,一個人湊齊這三樣優秀的品德,誰見了都會對他好。當然啦,如果能收買人心就更好了。

即便是宗室親王,得到漢武帝親手煮的面,也應該感激涕零吧?就算不聽我差遣,以後也能有好處。

你小子臉上是什麼表情?

扶蘇咬到了一顆花椒,眉頭一皺:“嗯?你們怎麼不吃?”為什麼在這裡互相凝視?

高長恭不能直接問,就端起碗來吃:“太過感動。失態了。”真的很好吃!

“能否授我秘方,等我妻子來團圓時,我做給她。”

一起去洗碗之後,劉徹直奔著買牛,跟著他去找斛律光。斛律光和高長恭現在靠的主要是陪葬品和祭品生活,今年齊國才滅,才需要認真考慮生計問題。之前買牛訓牛是打發時間而已。

可是他們去的晚了。

大商人們早就追著牛蹄印找到了這裡,以十倍二十倍的高價買走了被訓好的二十多頭牛。又花重金請他們訓練新的小牛犢。牛鼻子上拴了金環,上面刻了主人的標記。

劉徹只好氣哼哼的去抓了一個商人,以更高的價格買過來一隻牛,騎在牛身上愉快的去找所有的親戚叫他們瞻仰。

……

關於‘戰爭地獄’的討論還在繼續,外人不知道,提出建議的也保密,只有自己想出這個主意上奏給閻君,才會被暗中叫去一同探討。

花木蘭和謝道韞得到通知時,都有些疑惑,二人一同到了新宮前面右邊第三排長屋左手起第二間屋子。進去時屋子裡只有幾個人,看到一英武女子,一端莊美人走進來時,都瞥了一眼。

謝道韞:“謝玄?”

謝玄起身笑道:“姐姐!”

管仲正在和王翦、關羽打牌談論生意,羊祜和陸抗生前雖然是敵人卻關係好到可以互相要東西和藥品的程度,正在一起下棋打發時間。

謝玄為姐姐和姐姐的門生一一介紹了場中眾人,依次見禮。

說來奇怪,管仲在場中最年高德昭,他卻不主持這件事,依次往下推,推到檀道濟時推無可推,他只好扶著主持這次會議。

沒過一會,蒙毅、鄧禹、周瑜、陸遜都來了。張良和皇甫嵩的請假條也到了。

眾人挪了挪位置,按照死亡順序列坐。

檀道濟起身,拿出一張紙掛在主位上。主位空懸,沒有人坐在這裡。

“在場的諸位前輩名將和後輩女將,都不曾與人商議,直接提出過籌建‘好戰地獄’,閻君認為有些事始終沒有議論妥當,不夠完備,還沒有允許。”

花木蘭有些臉紅,甚至想退出這次討論,捫心自問,自己哪配和這些鼎鼎有名的大將軍相提並論,至多能在他們手下做個偏將,就覺得心滿意足。

剛要說話,謝道韞看出她自慚戰功不足,就一把按住她的手,不讓她說。

“需要討論的條目如下:第一,如何算是好戰?為了統一天下征戰算不算?為了報仇算不算?好戰的標準必須規範,包括可以進入地獄的人,也應該加以規範。是僅有武將,還是上到皇帝下到一逞口舌之快的文官都進去?第二,地獄如何實施懲罰。若是單純的讓人打成一團,和深坑地獄相重複。讓人被砍殺,與肉店地獄重複。花將軍的提議甚是新穎,讓戰敗者變成女人,品一品縱兵搶掠時的滋味。但諸位都很清楚,治軍可嚴謹,卻要愛兵如子,苦戰之後搶掠財寶婦孺,對士氣和慰勞士卒辛苦很有好處。”

有幾個人發出鄙夷的冷哼。

檀道濟:“我不曾這樣做。但世事不盡如人意,兩國如有血海深仇,若要壓制士兵,會激起譁變。第三,我們的相同之處在於,都希望讓這些貿然挑起戰爭不過腦子的帝王、文官武將去親自嘗一嘗戰爭的滋味,那麼要以幾日為期限?如何區分陣營?勝者是給獎勵還是不給?交戰有無規則?是否允許夜襲?以董卓為例,他單槍匹馬就能橫掃千軍,悍勇非凡,他若在這地獄中,能受什麼懲罰?”

管仲補充道:“如何讓百姓圍觀投注。”當然是為了賺錢啦。

王翦也補充道:“以及避免昏君也有忠臣前去劫獄。”

花木蘭:我覺得我不夠聰明。

謝道韞:我也不夠細緻,正好在此學習。誰能有如此機會聽他們議論政務,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死豬不怕開水燙因為豬豬也沒有辦法的還是這麼晚。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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