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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晚上十一點, 安閻剛結束了直播, 靠著床坐在地上收拾明天去玉安帶的行李。

沒收拾幾分鐘, 一陣敲門聲從客廳傳了過來。

該不會是保潔大媽他們又來找他玩捉烏龜了吧, 安閻扯著嗓子喊道:“正忙著呢, 今天沒空捉烏龜,等我從玉安回來再陪你們玩。”

聽到他的回應, 門外的鬼並沒有走人的打算,又敲了幾下。

安閻愣了一下。

或許是小女孩又來找自己比賽拼身體了?

安閻喊道:“別敲啦!今天不拼小人, 等我回來了找你。”

敲門聲第三次響起了。

安閻:“……”

難道不是保潔大媽和小女孩他們來找他?

安閻停下收拾行李, 走到房間門口開了門。

杜鴆單手捧著一個黑色的首飾盒站在外面, “沒想到可能是我來找你?”

“我以為你有事會先給我打電話。”安閻退後一步讓開了,“進來說?”

“不用,我給你送個東西就走。”杜鴆說完把首飾盒遞給安閻, “開啟看看。”

安閻開啟手掌大小的首飾盒,只見裡面放了十幾個胸針,有大有小,風格迥異。

安閻詫異道:“你給我這些幹什麼?”

“這就是我離開迷心民宿的辦法。”杜鴆垂眸看著安閻拿著首飾盒的手, “你明天出去的時候挑一個戴著, 我就跟你走了。”

安閻明白了, “就算你要附身在胸針上,也用不著準備這麼多啊。”

杜鴆笑了笑, “我覺得這些胸針都很配你,挑不出來哪個最合適。乾脆都送你了,一天一個換著戴。”

安閻合上首飾盒, “謝謝。”

“不用謝,明早見。”杜鴆說完就走了。

安閻關了門,單手拿著首飾盒走到床邊,把裡面的胸針都倒在了床單上。

各種顏色的胸針在深灰色的床單上鋪開了,十幾個胸針裡,有一個白色的胸針特別顯眼。

安閻呼吸一滯,以為自己認錯了,連忙拿起白色胸針捧到眼前看著。

“ay”。

安閻竟真的在胸針背面找到了他名字的縮寫,連字跡都一模一樣。

這真的是杜鴆以前送給他的鈴蘭花胸針!

杜鴆離開後,安閻找這個胸針找了很久,一直沒找到,還以為他弄丟了,沒想到卻在這裡看到了。

看著看著,安閻忽然發現“ay”下面多了一行淺淺的英文,只有放在強光下照著才能看得清,根據字跡判斷,也是杜鴆刻的。。

“i will return”。

這句英文讓安閻想起了鈴蘭的花語——幸福歸來。

安閻把鈴蘭花胸針緊緊握在手心,心中滿是疑問。

杜鴆是什麼時候把這句英文刻在胸針後面的?現在的杜鴆知道刻在胸針後面的字嗎?如果知道,他又是以怎樣的心情把這枚胸針送給他的?

安閻把鈴蘭花的胸針塞到枕頭底下,把別的胸針都放進首飾盒,和衣服一起放進了行李箱中。

第二天早上,安閻戴著鈴蘭胸針,拉著行李箱出現在迷心民宿的一樓。

杜鴆坐在沙發上回頭看他,目光在安閻胸口的鈴蘭胸針上稍作停留,“安閻,早上好。”

安閻注意到了杜鴆的動作,走到杜鴆對面的沙發前坐下了,問道:“我們等吃完飯再走?”

杜鴆點頭道:“好。”

和杜鴆一起去一樓餐廳的路上,安閻才注意到杜鴆的身形看起來比以往虛了很多,他悄悄伸手一碰,竟然從杜鴆身上穿了過去。

安閻一驚,“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杜鴆偏頭看著安閻,“徹底離開身體就會變成這樣,等我附在你胸前的胸針上,狀態應該會好一點。”

安閻面露關心,“能好到什麼程度?”

杜鴆:“晚上能被人看到。”

聯絡杜鴆以前的狀態,安閻問道:“我這會能看到你,是因為你還沒離開迷心民宿?”

杜鴆:“對。”

安閻沉默了,臉色有點不好。

杜鴆深深看著安閻,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是不是忽然覺得我這個隊友挺沒用的?”

“沒有。”安閻偏過頭,隨手拿了兩個包子放在盤子裡,“步調一致,如影隨形,我覺得很好。”

杜鴆一臉你高興就好的表情,什麼都沒說。

安閻心裡不痛快,就近找個地方坐了,無意識地抓了幾下胸口的鈴蘭胸針。

他真沒覺得杜鴆沒用,就是覺得心疼。

想想杜鴆付出那麼多,那麼辛苦,也只是回到了二人相遇時的身體狀態,安閻心裡就特別難受。

幸好這是杜鴆最差的狀態了,以後他只會變得更好。

在杜鴆的注視下,安閻連著吃了四個包子才停了嘴,戴著被杜鴆附身的胸針離開了迷心民宿。

巧的是,拉安閻和杜鴆離開迷心民宿的擺渡車司機師傅,就是那天拉安閻和周乾去接陳雅他們的那位。

安閻這幾天見的都是熟鬼,難得看到了一個熟人,就走過去坐在了司機師傅後面的位置。

司機師傅看到過來的是安閻,嚇得按了聲喇叭,“我的天,你竟然沒死!你還活著!”

安閻笑了笑,“你還記得我啊。”

“想忘也忘不了啊。我跑了上百趟擺渡車,就只見過你一個找鬼的。”司機師傅說著說著,一張笑臉就垮了下來,“哎,迷心民宿前陣子又死了好幾個人,我的生意真是越來越難做了。”

安閻:“我記得你好像說了要換個工作?”

司機師傅一臉晦氣,“換過了。沒幹幾天就幹不下去,只好又回來了。”

一連有五個人上了車,安閻安慰司機師傅,“小師傅,別太擔心,會好起來的。”

司機師傅也看到了坐在後面的幾個人,終於喜上眉梢,“你說的對。你一個職業找鬼的都不在迷心民宿待了,我也覺得這裡有希望好起來。走嘍,我這就送你出去!”

安閻沒忍心告訴司機師傅他過一段時間還會回來,只誠意十足地道了聲謝,就沒再說別的了。

司機師傅開心道:“不用謝,祝我們後會無期。”

安閻:“……”

司機師傅心情好,把一輛擺渡車開得又快又穩,安閻在路口下車時,正好遇上一輛空著的計程車,順利地坐上了,提前近一個小時到了火車站。

安閻乘坐的是高鐵,由於路途較遠,等他到了玉安火車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還沒過開學高峰期,安閻順著人流一步步離開火車站,一個人在黑夜中變成了“兩個人”。

看著他身邊西裝筆挺的杜鴆,安閻問道:“你要不要換套衣服?穿這身走在學校,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是學生。”

杜鴆:“安閻,只有你能看到我。”

安閻看著周圍的人紛紛繞開杜鴆走著,“可是他們……”

“好冷啊。”

“怎麼突然這麼冷。”

……

聽到周圍的人的抱怨,安閻把疑問吞回了肚子,“好吧,我知道了。”

等安閻再次看向杜鴆時,發現杜鴆的衣服從西裝變成了高中生常穿的休閒長褲和白色的長袖t恤。

安閻一眼看呆了。

當年他第一次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杜鴆時,杜鴆就穿得款式相似的衣服,身形氣質,一如當年。

杜鴆:“現在看起來像學生了嗎?”

“嗯。”應了一聲後,安閻冒出的私念再也壓不下去了,低著嗓子問道:“你累不累?我想今晚就去玉安高中看看,踩個點。”

杜鴆笑了笑,“我不會累,你顧著你自己就好。”

安閻點了點頭,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師傅,去玉安高中。”

安閻的長相本就顯小,今晚的裝扮又偏學生氣,司機師傅還以為安閻是玉安高中的學生,關心道:“你這個點去學校得翻牆了吧,哪個門離你的班級更近?叔叔把你送到地方。”

司機師傅還在,安閻只用餘光瞥了坐在他身旁的杜鴆一眼,尷尬道:“……師傅,我大學畢業三年多了,不是玉安高中的學生。”

“不好意思,看錯了。”司機師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去哪個門?”

安閻:“西門。”

司機師傅點點頭,沒再吭聲,沉默地把安閻送到了玉安高中西門門口。

安閻付過車費後下了車,瞥了眼周圍的環境,“師傅,這裡真的是玉安高中的西門嗎?我記得玉安高中西門有棵槐樹,可是這裡沒有槐樹啊……”

司機師傅一臉莫名其妙,“什麼槐樹?從我記事起,這裡就沒有槐樹啊。”

安閻問道:“哦,那你聽說過陳向東校長嗎?”

司機師傅沒再回應他,腳踩油門,一陣風似的跑了。

一句“臥槽,鬼啊!”隨之遠去,消失在風裡。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我失誤了,今天改了這個副本的細綱後,剩下的時間只夠寫一章了。

明天要陪父母,只能保證3000+,應該沒時間補雙更,假期間會找時間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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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國慶,這章慣例100個小紅包,謝謝大家支援,比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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