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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 安閻、杜鴆回到404病房, 發現他們買的東西不見了。

安閻他們先和沈丘澤對峙, 接著忽悠宋護士, 最後在404病房裡和窗戶外找回消失的東西。

時至此刻, 距離晚上八點半還差幾分鐘。

女鬼晚上零點才出來,杜鴆提著椅子走到兩張床之間的過道, 背靠著安閻的床放好。

杜鴆面朝著沈丘澤坐下,他的後背靠著椅背, 椅背又緊貼著安閻的病床, 於是, 杜鴆的後背和安閻的床之間便只隔了一個鏤空的木質椅背,“安閻,我看著他, 你先睡一會。”

“嗯。”安閻掀開被子上了床,側對著杜鴆的背影躺好,“不用等到十一點五十,等沈丘澤醒了, 你就叫醒我。”

杜鴆抬手關了燈, 應了一聲, “好。”

安閻閉上眼睛,摸索著把手伸進椅背的縫隙, 指尖貼著杜鴆的背。

感受著從指尖傳來的溫度,安閻很快睡著了。

病房裡安靜極了,除了他們幾個的呼吸聲之外, 什麼聲音都沒有。

等安閻睡到自然醒,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三十五。

病房裡的一切和安閻閉眼睡覺之前一樣。沈丘澤依舊昏睡在床,杜鴆背靠著椅子坐著,冷臉盯著沈丘澤的床。

安閻坐起來問道:“杜鴆,時間不早了,我們要不要弄醒他?”

“要。”杜鴆站起來,拎著椅子走到窗戶旁放好,“昨晚鬼出來之前他一直躺在床底下敲床板,說不定他的那些動作和鬼的出現有關係。”

安閻穿好鞋,走到沈丘澤的床頭附近,挽起袖子對杜鴆說道:“那我掐了啊……”

“嗯。”杜鴆邁步走過來,站在沈丘澤的床的另外一邊。

安閻把手伸到沈丘澤的鼻子附近,掐住了他的人中。

沈丘澤很快醒了,看到站在他床兩邊的人,沈丘澤緊張地坐起來,悄悄把手伸向呼叫護士用的按鈕。

杜鴆伸手擋住按鈕,涼涼道:“馬上十一點四十,這個時間點,你還敢叫人過來?”

沈丘澤僵硬地收回了手,面露警惕,“你們想幹什麼?”

安閻說道:“我們找到了被你藏起來的吃的,宋護士也說了,我們今晚不用搬走。而且,我換不換病房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不經過我的同意,誰也不能給我換病房。”

“我就不明白了,醫院的病房那麼多,你們為什麼非得賴在404病房!?”沈丘澤抓著床單,仰頭瞪著安閻,“我讓你們走是在救你們,你們就不能老老實實聽我的話嗎?”

安閻看了眼杜鴆,垂眸對沈丘澤說道:“除非你肯告訴我們真相,否則,我們是不會走的。”

“真相就是404病房是一間被詛咒的病房,住在這裡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沈丘澤痛苦地捂著臉,含糊不清地說著話,“我……我就不該讓她回來……更不該違反規則出來看她……”

安閻從沈丘澤最後的幾句話裡嗅到了重要資訊的味道,他迅速消化了其中的訊息,追問道:“你的意思是,是你讓你老婆的鬼回來的?你違反了什麼規則,是不是你不能從床底下出來看她?”

“我……我……”沈丘澤垂下手正要說什麼,猛地閉了嘴,哆嗦著說道,“她……她要來了……”

安閻看了眼手機,“才十一點四十四,還不到十二點,你這是忽悠人上癮了嗎?”

沈丘澤伸手指著門口,眼睛看向別處,“你看那裡。”

安閻和杜鴆順著沈丘澤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門附近的空地上,多了三份沒吃完的盒飯。

沈丘澤喃喃道:“這是訊號……每次她快來的時候,我放進垃圾桶的飯盒,就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門附近……”

沈丘澤害怕地抱著胳膊,“……有鬼,是別的鬼把它放到哪裡的……它一直在看著我,只要我做錯事,就會受到懲罰……”

沈丘澤慌忙掀開被子下了床,他光著腳站在床邊,仔細地整理著床鋪,把枕頭、床單、被子的每一個稜角都撫平了。

“床底下,我要去床底下……”沈丘澤無視安閻和杜鴆兩個人,鑽到他的病床下面躺好。

安閻蹲在地上問他,“沈先生,你告訴過我們她今晚不會再放過你,你這會鑽床底下還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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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丘澤轉頭看著安閻,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哈哈……我竟然忘了……我忘了……”

沈丘澤紅著眼睛,翻身跪在地上往床外面爬,“你們兩個躲進來,我出去……”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十一點五十,沈丘澤的病床上就有了動靜。

安閻瞥了眼微微隆起的被子,一腳把試圖爬出來的沈丘澤塞了回去,“杜鴆,她要來了,我們先去床底下。”

十秒後,安閻和杜鴆都躲在沈丘澤的床底下。

沈丘澤還想往出爬,“我不躲,讓我出去!”

沈丘澤那麼怕鬼,安閻以為他只是嘴上說說,不是真的想出去見鬼。沒想到,沈丘澤竟然來真的。

眼瞅著沈丘澤的頭就要伸出去了,杜鴆伸手抓著沈丘澤的後頸把他扯了回來。

安閻趁機鉗住沈丘澤的手,和杜鴆一起把他死死控制在床底下,不讓他往出跑。

沈丘澤張嘴就要喊,杜鴆反手把沈丘澤的臉按在了地上,“別叫!她聽不到你的聲音,你再怎麼叫,也只能把四樓的其他人引過來。”

沈丘澤喪氣地把臉貼在地上,不再吭聲了。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床上的動靜變大了。

昨天躺在自己床底下的時候,安閻覺得從沈丘澤床上傳出來的聲音再平常不過,不怎麼嚇人。

今晚躺在沈丘澤床底下聽,安閻有點明白為什麼沈丘澤會被嚇成那副德行了。躺在別處的時候,無論聽第幾次,怎麼聽,聲音都是從沈丘澤的被窩裡傳出來的,就連他們昨晚看到的畫面也在印證這一點。

但躺在沈丘澤床底下的時候就不一樣了,稍微一仔細聽,就會覺得那聲音不像是從床上傳出來的,更像是從他們身旁傳出來的。

聲源可能是床板朝向地面的這一面,可能是連線著滾輪的床腿,甚至可能是周圍的空氣……

看到床鋪變化的時候,人的心裡好歹有個依託,想著被子被撐得越來越高,鬼和聲音肯定都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可是,每夜躺在自己床底下的沈丘澤,看不到被子的變化。不知道鬼出現的過程,就會覺得鬼似乎可以從任何地方出現……

安閻猜測,沈丘澤不一定知道鬼是從他床板上冒出來的。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聲音越來越大,沈丘澤被嚇得捂著耳朵縮成一團,安閻扯下他的手,低聲道:“別怕,鬼是從你被窩裡冒出來的,在上面,不在這裡。”

沈丘澤僵硬地回過頭,看起來更怕了,“……我這麼多天,一直睡著鬼睡過的床?”

“對。”安閻安慰他,“想想那個鬼就是你老婆,你心裡會不會好一點?”

沈丘澤:“……”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聲音越大,離女鬼出來的時間點越近。

安閻他們看不到床上的畫面,只能透過比較今晚和昨夜聽到的聲音,推斷女鬼現身的時間點。

安閻又聽了一會,小聲對杜鴆說道:“還得等一會吧?”

杜鴆屏息聽了一小會,說道:“嗯,快了。”

又過了一會,窸窸窣窣的聲音驟然停了。

掀開被子的聲音從床上傳來,接著是身體貼著床挪動的聲音。

很快,安閻看到一雙腿垂了下來,光著腳踩在地上。

“好餓,一醒來就覺得餓……”

安閻稍微把頭探出床外,看到女鬼背對著他一步步走到地上的盒飯跟前,扶著腰撿起一盒,開啟吃了。

女鬼實在太餓,她沒有拿放在飯盒旁邊的筷子,直接用手把飯盒裡的飯菜抓起來,塞到嘴裡嚼著。

和昨晚一樣,吃完留在門口的飯盒後,女鬼還沒吃飽,在病房裡到處找吃的。

看到隔壁床跟前的塑料袋,女鬼直奔著塑料袋去了,把裡面的吃的全部拆開吃了。吃了那一袋子吃的還不夠,女鬼先開啟安閻那邊的抽屜和櫃子,什麼都沒找到之後,過來開啟沈丘澤這邊的櫃子,把杜鴆買的零食全部拿出來放在地上,一袋又一袋的吃著……

吃完所有吃的之後,女鬼的肚子大了好幾圈,比不少孕婦懷胎十月時的肚子還要大。

她還沒吃飽,把所有零食袋子裡的殘渣倒出來吃乾淨後,便平躺到地上,挪到安閻的床底下翻騰。

在找尋食物的過程裡,女鬼像昨晚一樣,沒有給沈丘澤這張床任何眼神。

看著躺在對面床底下的女鬼,安閻小聲問沈丘澤,“你不是說她今晚不會放過你嗎?她怎麼還和上一次一樣,聽不到這張床底下的聲音,也看不到你。”

沈丘澤睜開眼睛,眸中一片血紅,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只要我睜開眼,她就能看到我。”

正躺在安閻床底下的女鬼猛地回頭,對著沈丘澤咧嘴一笑,嘴角眼角全是血,“親愛的,你終於來看我了。”

安閻:“……”這個女鬼果然是沈丘澤的老婆。

女鬼不做表情的時候看起來長得挺正常,只是比普通人的臉色白一點,嘴巴紅一點,眼睛只有眼珠沒有眼白。可只要她一做表情和動作,女鬼的臉就會跟著扭曲。

女鬼頂著一張扭曲的臉,咯咯咯笑著,向安閻他們爬過來。

“你瘋了!”安閻抬手捂住沈丘澤的眼睛,“你睜眼幹什麼!?快閉上!”

就算被安閻捂著,沈丘澤也沒閉上眼睛。

待在床底下不再安全,安閻和杜鴆交換了眼色,一前一後從床底下鑽出來。

他們伸手抓住沈丘澤的胳膊和肩膀,想把他從床底下扯出來,卻怎麼扯也扯不動。

安閻探頭一看,發現沈丘澤的腿被女鬼拽住了。

女鬼死死抱著沈丘澤的腿,“親愛的,我好久沒見到你了,你多陪我一會好不好……我肚子好餓,寶寶也好餓,你給醫院的人打電話,讓他們趕緊送吃的過來……我的手機不見了,不能給他們打電話,也不能給你打電話……”

“啊!”女鬼叫了一聲,指甲用力扣進了沈丘澤腿上的肉裡,“老公,寶寶在踢我……我好餓,我們真的好餓啊……你快幫我們找吃的過來……我要很多吃的……”

女鬼疼得松了手,在床底下滾來滾去。

安閻和杜鴆趁機把沈丘澤從床底下拉出來。

女鬼手抓著沈丘澤的褲腿,跟在他後面滾了出來。

由於動作幅度太大,女鬼身上的外套散開垂在了地上。女鬼外套裡的內搭長裙很薄,看起來都快被她的肚子撐破了。

“咚咚咚——”

女鬼拽緊沈丘澤的褲腿,捂著肚子喊道:“老公,寶寶在踢我,我肚子好疼……”

隔著女鬼身上的內搭,安閻他們看到一張虛幻的小孩鬼臉浮現在女鬼的肚皮上,睜大眼睛瞪著站在地上的沈丘澤。

沈丘澤被嚇得腿一軟,跌坐在地。

女鬼抓住沈丘澤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按,“老公,你是寶寶的爸爸,你幫我哄哄寶寶好不好?讓他別在踢我了,我馬上去給他找吃的……我不會讓他餓肚子……”

安閻拍了下沈丘澤的後腦勺提醒他,“還愣著幹什麼,趕快閉眼啊。只要你一閉眼,什麼事都沒了……”

“是啊,我一閉眼,什麼事都沒了……可她怎麼辦?”沈丘澤眼睛通紅,帶著哭腔說道,“要不是我……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杜鴆跨了一步擋在安閻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沈丘澤,“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丘澤坐在地上,雙手握住女鬼的手,“阿嵐,你出事的時候,我們的孩子還不到兩個月,也跟著你沒了……你肚子裡的不是我們的孩子,是鬼。”

“你胡說,我沒死,我們的孩子也沒死……我們都是人……”女鬼緊張地看著沈丘澤,“老公,你是發燒了還是喝醉了?為什麼說這種胡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死了兩個月了,我真的不該……不該讓你回來……”沈丘澤臉上淌著淚,一遍又一遍地向女鬼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你變成了現在這樣……”

女鬼咯咯咯地笑著,“可是……我覺得這樣很好呀……有你,還有寶寶陪著我……”

沈丘澤心裡更難受了,淚如雨下,嘴裡不停地道歉。

女鬼握緊沈丘澤的手腕,捂著肚子看著他,“你不用道歉……只要你以後一直待在這裡,多陪陪我們就好了……”

沈丘澤擦了眼淚,看著女鬼說道:“你肚子裡的真的不是我們的孩子,不信……不信你低頭看看他……”

女鬼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肚子裡的鬼臉也在抬頭看她,女鬼甜甜地笑出聲,“老公,他這麼可愛,你怎麼能說他是鬼呢?你別再亂說了,你再亂說,他會不高興的……”

沈丘澤:“我說的都是真的。”

女鬼扶著床站了起來,肚子裡的虛幻的小孩鬼臉一臉冷漠地看著沈丘澤,像極了人沈丘澤曾經見過的某個鬼。

沈丘澤怕得往後挪了幾步,“是你……竟然是你!”

小孩鬼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沈丘澤怒火中燒,抬起手要打女鬼的肚子,“老婆,我就是聽了他的話,才把你害成這樣的……你不能,不能再被他騙了……”

“你又說胡話了。”女鬼覺得莫名其妙,“他一個還沒出生的小孩,能做什麼?”

聽到這裡,安閻大概明白整件事是怎麼回事了。

“是他……就是他告訴我能讓你活過來,我當時萬念俱灰,就勉強信了他的話……回過神後,我就沒把和他的約定當真,只當他是在騙我……”沈丘澤指著女鬼的肚子說著話,“沒想到……沒想到第二天上午,我就接到你的電話,你在電話裡像往常一樣和我聊天,還說讓我等你……我很開心,以為你真的會回來……到了晚上之後,我按照約定睡在床底下……而他口中所說的那個鬼也出現了……”

“他不讓我看住在病房裡的是誰,我就不看……他讓我每天剩一半飯放進垃圾桶,我就放……他說我不能和別人一起住,我就想辦法把每個住進這間病房的人都嚇走……可是……”沈丘澤苦笑著說不出來了。

安閻開口替他補充,“後來你控制不住自己,違反了規則,發現晚上住在404病房的鬼,就是你的老婆……”

“不是……我是在看她之前,就猜出她是我的老婆……”沈丘澤痛苦道,“因為她在電話裡形容的病房和我住的病房一模一樣,就連一日三餐都一樣……她跟我抱怨,說不知道為什麼,醫院的人每次給她送餐只送一半……”

“聽她說自己懷孕的時候,我很害怕……我們兩個已經成了這樣,我不能再把死去的孩子牽扯進來……”

不知道是沈丘澤的哪句話刺激到了女鬼,她痛苦地捂著肚子,“老公,我肚子好疼……我……是不是要生了?”

女鬼圓潤的臉頰迅速地凹了下去,整個看起來瘦了一圈,突起的肚子卻比剛吃完東西的時候又大了不少,像是一顆吹到最大限度的氣球,隨時都能爆掉。

沈丘澤瞥了眼404病房的窗子,抖著腿走到女鬼的身旁,抬手扶住她的胳膊,“你是……是快要生了,我帶你去找大夫……”

女鬼握住沈丘澤的手腕,“你……不是說我肚子裡的不是我們的孩子嗎?你還說……我早就死了……”

“我說的都是假的,是錯的。”沈丘澤的聲音很僵,“你說的對,我們這樣很好,我帶你去找醫生。”

安閻看懵了,“外面那麼多人,你帶她出去?”

沈丘澤避開安閻的目光,“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傷害別人,我會帶她離開醫院,帶她去人少的地方……我們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今晚必須有一個結果……”

安閻從沈丘澤的話裡聽出了點別的意思,“你……”

沈丘澤對安閻說道:“安先生,她不方便出去,可以給我們借一下你的帽子和口罩嗎?”

安閻接過杜鴆遞過來的新口罩,摘下頭上的帽子遞給沈丘澤,“我跟你們一起去。”

離開醫院也好,等他們出去,杜鴆的能力就恢復了。

沈丘澤白著臉笑了笑,把帽子和口罩給他老婆戴好,走到門口開了門。

安閻:“我們一起去。”

安閻正要跟出去,被杜鴆拉住了,“把口罩戴上。”

杜鴆幫安閻戴好口罩,兩個人一起出了404病房的門。

四樓走廊的燈光很暗,沈丘澤扶著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鬼走在前面,安閻和杜鴆緊隨其後,準備經過護士臺的時候給他打掩護。

經過某扇病房的門的時候,安閻莫名覺得有人站在門裡看著他們。

可當他退後一步,再次看進去時,卻什麼都沒看到。

護士臺沒人,沈丘澤和女鬼順利地進了電梯。

安閻和杜鴆慢了半步,等他們走到電梯門口時,電梯正好關上了。

看著電梯顯示的數字越來越大,安閻頓時覺得不好,“糟糕,沈丘澤不是要帶他老婆離開醫院……”

杜鴆看了眼電梯最後顯示的數字,“他要帶女鬼去頂樓。”

安閻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他不會是想帶著女鬼自殺,一了百了吧?”

“有可能。”杜鴆說道,“他騙女鬼離開之前看了眼四樓窗戶外的護欄。”

電梯半天下不來,安閻瞥了眼樓梯口,“我們走樓梯上去。”

安閻邁開腿往前衝,杜鴆兩三步追上他,一前一後地往頂樓跑去。

這棟樓一共八層,沒在頂樓看到沈丘澤,安閻和杜鴆直接上了天台。

一片昏暗中,安閻看到沈丘澤正扶著女鬼往天台的邊緣走。

安閻悄聲道:“怎麼樣?能力恢復了嗎?”

杜鴆搖頭道:“沒有。”

安閻瞥了走到天台邊緣的沈丘澤,說道:“我們先跟過去。”

“噗通——”

安閻他們看到女鬼停下腳步,把沈丘澤推到了地上。

“老公……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醫生嗎?”女鬼扔掉頭上的帽子,摘掉戴在臉上的口罩,“你為什麼把我帶到了這樣的地方?要不是寶寶踢我,疼得我睜開了眼,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想讓我們死……”

“阿嵐,你死過一次了,不會再死第二次。”沈丘澤軟著腿站了起來,“這一次要死的人是我……等我死了,一切就正常了……”

沈丘澤爬到天台的邊緣往下跳。

杜鴆先一步跑過去,拽住了沈丘澤的一條胳膊。

而拽住他另一條胳膊的,不是安閻,是女鬼。

女鬼淌著血淚說道:“丘澤,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一家人不能好好的生活?”

“別哭,等……等我死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沈丘澤咧嘴笑了笑,親暱地喚了一聲,“阿嵐……對不起……”

趁著女鬼發愣的時間,沈丘澤用力扯了下她的胳膊。

女鬼的肚子擠在天台的牆壁上,重心不穩,被沈丘澤扯著掉在半空中。

杜鴆的胳膊猛地向下一滑,安閻連忙加大力度,死死抓著杜鴆不放手。

女鬼不想掉下去,雙手抓著沈丘澤的胳膊,控訴道:“為什麼?”

“我……我不放心把他和你留在這裡……”沈丘澤抬頭望著緊抓著他的杜鴆和安閻,“你們不要拉我,快放手……只有我死了,這一切才能解決……”

安閻被下面的情況嚇了一跳,喊道:“你別管我們,快往下看!”

沈丘澤一低頭,看到一隻滿是鮮血的小手從女鬼的肚子裡伸了出來。

他的胳膊伸得很長,直奔沈丘澤的心臟而去。

鬼指甲又尖銳又長,要是真的插.進去,沈丘澤就沒命了。

女鬼看了眼肚子上的血窟窿,看著那只伸向沈丘澤的鬼手,恍惚間,她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女鬼的臉像被吸乾了一樣變得乾癟,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丘澤,你說的對……他……真的不能留在這個世上……”

女鬼猛地鬆開沈丘澤的手,狠狠地向下墜去。

安閻和杜鴆趁機使勁,把沈丘澤拉了上去。

“阿嵐!阿嵐!”沈丘澤癱在地上大聲哭著,“都是我不好……是我又害了她一次……”

安閻低頭看了眼落到地上的女鬼,拍了拍沈丘澤的肩膀,“你先別哭,她好像還在動。”

沈丘澤立即站起來,趴在安閻身旁往下看。

他們沒想到的是,正在動的不是女鬼的身體,而是她肚子裡的東西。

藉著昏黃的路燈,安閻他們看到女鬼的身體像一個洩了氣的氣球,飛快地乾癟下去。

一個看不清模樣的鬼小孩從她的身體裡鑽了出來,仰著頭看著安閻等人,身高難辨,五官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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