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一場屠殺,鮮血染紅了客棧,客棧大門敞開,已無一人,已無生機,櫃檯下方四具無頭屍體,看來昨天的掌櫃和小二也慘遭毒手,無一倖免。

馬房裡的馬,以及馬車的馬四肢統統被砍斷,血跡斑斑,馬屍橫遍野,沒有了馬作為代步工具,在這如沙漠般的風沙之地卻也寸步難行。

佇立在地上的人有獨眼龍,一男一女黒白雙熙,男的為黒熙,女的為白熙,有絕世美男子玉公子,還有坐在輪椅上,暗器獨步天下的了無痕,還有凰雲籬一行人,心中都明白能躲過血滴子的暗殺,武功身份必是不俗。

獨眼龍惡狠狠“這些殺千刀的血滴子,敢動爺的馬,昨晚就該早點讓你們見閻王”

“如果用走路十天半個月也到不了月光城”白熙說。

“看來要半路攔馬車了”黒熙接道。

“駕”一輛華麗的馬車賓士而來,停在凰雲籬面前,車伕下了車恭敬道“主子請上車”凰雲籬上了車。

“你也進去吧”玄字對御兒說道。

“我不敢,我還是跟天哥哥駕車”御兒不進去,比起裡面冷冽的窒息,殺人於無形,在外面駕車更安全。

玄字無奈,三個人都坐在外面,“駕”馬奔騰而去,一路向西,漫天黃沙掀起巨風,看不清前方的路。

大家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武林中,對於一個人的武功體系,或相貌特徵,多多少少能瞧出一些端倪,而對於凰雲籬,大家搖頭,甚至是一無所知。

馬車在幾個時辰後來到無人之境的空城,靠近後的古城,千丈的城牆讓人畏懼。讓人聯想起它那鼎盛時期,繁華落幕的痕跡,千瘡百孔的石塊印證了當年那場血雨腥風。

空蕩蕩的城市看不見人煙,看不見生機,處處被鬼神籠罩下的寂靜,一聲馬叫打破了這場寂靜,御兒抬頭望去,全身黝黑的鷹正用邪惡的眼神盯著他們一行人的路徑,風沙肆無忌憚的揚起,如雷貫耳的轟鳴聲,車輪突陷,眼前出現了一位僧人,身穿袈裟,相貌軒昂,頂平額闊天倉滿,目秀眉清地閣長,兩耳有輪真傑士,一身不俗。

“眼前是何人?”天字喊道

僧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請問施主去往何處?”

“去往月光城,經過此地”

“去往月光城還要兩夜一天,施主可以在廟宇住下,明天再啟程出發。”

“...”天字做不了決定。

“既然大師作留,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馬車裡的磁性的聲音響起。

“請施主隨我前來”馬車緩緩而行,抬眼望去,沙石中隱著寺宇,顯露出紅牆青瓦,飛簷翹角,一行人大門進入,廟宇古樸,大門銅錠鑲入,高達十丈,兩旁石雕頗為精緻,盡是龍虎,神態不一,栩栩如生。

只見另一個僧人開啟祭壇上的銅廟,取出酥油燈,置於廟前的供几上,再將香爐燃起,隨著蒼涼的螺號聲,他盤腿坐在香爐前的氈墊上,誦經一般念起頌詞,另一位祭師則轉著祭壇,將茶水灑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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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施主便安心在這裡住下”他說著向其他一個僧人招了招手,年輕的僧人便前去,雙手合十恭敬“住持師父”

“幫幾位施主安排客房,好生招待!”

“是!住持!”

“謝謝,有勞大師費心”小師父為他們安排了兩間相鄰的客房,客房簡單之極,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外加四把長凳,便無其他任何裝飾。

房間裡,凰雲籬坐在長凳上,天字玄字御兒依次站著。

天字說“殿下,我總覺的這座廟宇說不出的奇怪!”

“他們的確不是普通的僧人,天字你去盯著他們”

“是,殿下!”

天字一個輕功飛上屋頂,快步遊走在房屋之間,由上往下看,自然能夠看得一清二楚。僧人表面並無異其他,酥油燈添油,燒香,祭祀,念祭文。

又過了三刻,就在這時傳來了嘈雜聲,紅門客棧的一行人隨著住持進來,“各位施主趕了這麼久的路也餓了,我命小徒準備了齋飯,稍後便可”

“謝謝大師,出家人慈悲為懷”玉公子學著僧人雙手合十,言語虔誠!

“是啊,是啊我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獨眼龍接道“嘿嘿”笑了起來。

齋堂,兩個小僧人領著眾人來到齋堂過齋。

“主子,紅門客棧的一行人也來了,難道路過的人都會作此收留?!”

凰雲籬問“還發現了什麼?”

“我感覺這裡怪怪的,不像廟宇,到像陵墓”天字說的越來越小聲,根本聽不清楚最後的兩個字。

門外的敲門聲,天字開啟,只見一僧人“施主,齋堂已開放,現在便可以下去用餐”

天字一個強勁的掌法向僧人劈過去,僧人迅速躲開,但是還是被天字點了穴道,身體僵硬“阿彌陀佛,施主別來無恙”

夜幕降臨,一抹慘紅的彎月高懸在天邊,漠然地注視著這片荒涼之地,帶著幾分冷然和壓抑,西風呼嘯,讓整個沙漠充斥了一股蕭殺之氣。

風大了,案几上隔著燈罩,酥油燈的火苗不安地躍動著,“去把門關上”

“是,住持”小僧去關上門。

“讓聖主靈前的神燈永遠長明是我們守陵人的責任”

“是”

“他們都吃了齋飯了嗎?”

“是的,住持,我親眼看到他們都吃了!”

“那就動手!”

僧人立刻集中在一起,圍攏每一個客房,只見打鬥聲不絕於耳,幽幽的琴聲傳來,只見白衣飄訣,淡漠疏離的銅面人撫著琴,如果說這是一把能瞬間奪取人性命的琴,沒有人會相信。

屋內琴的主人撫著琴,那一舉一動,世上沒有語言能真正的描繪她,完全是超脫了這個世界而存在,琴聲越來越重,絃音猝然暴起,如萬馬奔騰,又如萬箭齊發,倏然撲面而來,琴聲中充滿了說不出的肅殺和銳嘯。

僧人竭力掙扎著,只感到身子似被萬箭穿透,渾身一顫連退數步,倒地死去。

琴聲一過,萬籟俱寂。

火苗點燃,一觸即發,大火迅速覆蓋了了整棟客房。

“哈哈哈,你們去死吧,都去死吧,都去陪我的聖主吧,”

幾個身影紛紛從火裡跳了出來,飄然落地“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們,有什麼陰謀”獨眼龍厲聲質問。

“你們不是中毒了嗎?為什麼還好端端的站著”他疑惑的喊著

“我們早就知道你們飯菜裡下毒,說,你究竟有什麼陰謀?!”獨眼龍恨的咬牙切齒。

凰雲籬一眼看上了銅面人,一襲白衣,亭亭玉立,有著風華絕豔之姿,但卻冷若冰霜,眸子一瞥,整個空間陷入了無盡的冰冷。

“經過這裡的人都要給我的聖主陪葬,你們知道你們站的這裡是什麼地方麼?!陵墓,這就是聖主的陵墓”

“你那麼想陪葬,讓我送你去見你的聖主吧”獨眼龍面目猙獰的說著“想殺我,你們都想殺我,三十年了我殺人無數,今天竟然會敗在你們手上,我死也不會死在你們的手上!哈哈哈”他轉身跑進火海,整棟樓瞬間化為灰燼。

眼前出現一座地宮,一陣的聲響,石門緩緩開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隨著好奇心的驅使下,幾個人走了進去。

“殿下我們要進去嗎?”天字問。

凰雲籬看了一眼,已經沒有了銅面人的身影,說道“不宜多留,連夜趕路”

“是”天字恭敬著。

玉公子和了無痕佇立著沒進去。

黑白雙熙和獨眼龍走進地宮,只見地宮精美華麗,四周牆壁彩繪雕刻精美,在燈光的映襯下美輪美奐,“這裡是哪裡?”

“這是祭享殿堂”深沉的聲音迴盪在不大的空間”

環顧四周,只見聲音,不見其人“說話的是何人?”大家戒備,凌厲的眼睛四周觀察著。

一個年紀半百的老者從另一個石室走出來,只見頭戴髮髻,飄然有仙風道骨。“阿彌陀佛,在下是這裡的守陵人”

“守陵人,那這裡是?”獨眼龍問。

“你們猜疑的沒錯,這裡是陵墓”

“那你是來殺我們的?”話畢,大家臉色冷凝的看著他,殺意四起,不可否認他與那些僧人是一夥的。

“我不是來殺你們的,我知道終有一天他會敗露,你們會進來的”,藹然的聲音,竟沒有一絲殺氣。

他往前走去,開啟一扇石門,一眼望去滿地都是白白的,再仔細一看都是凌亂的萬千屍骨,有的頭顱骨打碎了,有的背脊頸骨折斷了,或者腰骨折斷,或者腿骨分散,睹。甚至—身骨節,分散零亂,散滿地上,大大小小,一股屍臭撲鼻而來,“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白骨”白熙忍不住想作嘔。

他看向遠方。

三十年前雲城是個一個靜宓與神秘的神隱部落,這裡的百姓過著豐足,與世無爭的生活。

聖主則是百姓中心目中的神,守護著雲城與世隔絕,彷彿仙人之境。

直到有一天,一道強光從天射下,如同擎天一柱,劃破了寂靜的天空,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見人就砍,見人就殺,生命在他們刀斧的揮舞下化成了一灘又一灘的血,他們是赫赫有名的黑冥煞,所到之處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聖主為了保護子民,用盡所有的力量與他們同歸於盡,聖主仙逝,雲城滅亡了,後來我和師弟徒手建了這個陵墓,把萬千屍體搬進陵墓化成了萬千屍骨。這個災難對我們來說悲痛欲絕”他接著說“有一天,一個客官來廟宇住宿,師弟為了報仇,為了給聖主陪葬,在他飯菜裡下毒,久而久之,來這裡的人只有死路一條,陵墓便成了最後的歸宿”

“他殺了這麼多人,簡直是死有餘辜?”白熙憤怒道。

“阿彌陀佛”他雙手合十“有因有果,皆有輪迴,施主從何處來,回何處去”說完石門緩緩合上,他隱身而去。

忽然整個地宮突然晃動了起來,飛沙走石之間隱有搖搖欲墜之感,三個人不由的變臉“不好,快出去,否則我們三個都會死在裡面”三個人在飛沙走石異常艱難,爭先恐後的出了地宮,只見轟一聲響徹天際,倒塌,洞口被封。三個人轉身望了眼,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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