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洋“嗯”了一聲。

“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個姑娘,跟你女朋友長的真像。”她把準備好的報紙擺在閔洋面前,試圖求證一下。

報紙上滿是油汙,像是在哪個早餐攤上撿來的。閔洋看了一眼,是婉如的照片,配文是優山企業的事。

“你看像不像?”

這篇報道並沒稀奇的地方,網上早已鋪天蓋地了,閔洋望著大嫂道:“不像吧。”

那大嫂認為這明明就是上次過來的姑娘,還說她跟閔洋青梅竹馬,但閔洋否認也沒法再問,道:“那你是律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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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真的是律師啊?”

“嗯。”

大嫂跑了出去,沒多久領了一個女人進來,介紹道:“他叫閔洋,是律師,你不是一直想找個律師嗎?”

又對閔洋說:“她叫夏瑤,我們鄰居。”

女人怯怯地看了眼閔洋,道:“諮詢要錢嗎?”

閔洋微笑著,“不用錢。”

她看了眼大嫂,待大嫂迴避後,說:“我想跟我媽斷絕關系。”

“是你親生母親?”

“是的。”

“你跟她怎麼了?”

“她傷害過我。”

夏瑤用了“傷害”這個詞,哪裡受傷害了?精神?肉體?眼前的女人有著小麥色的健康肌膚,臉色紅潤,身材健碩,不像是受過傷害的人。在這個不那麼嚴肅的場合,進行著不那麼嚴謹的談話,閔洋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往下接。

“但我沒有證據,我不打算告她,只要能跟她斷絕關系就行,你幫我寫個說明吧,我付錢。”

“什麼樣的說明?”

“跟我媽斷絕母女關係。”

“自然血親在法律上是解除不了的。”

女人想爭辯,閔洋道:“電視劇裡演的不合法律程式,別信。”

她捂住臉抹了一把淚,眨眨眼道:“那重婚呢?什麼才算重婚?”

閔洋詳細問了問,說到感情她倒不遮掩了,灑脫地告訴閔洋目前的狀況,當得知她和那個男人的關係並不屬於重婚時,才稍微露出一點笑。

“以後我跟他結婚了,生下的孩子是婚生子女?”

“沒錯,但現在生的話就不是了。”

“當然不會現在生了”,夏瑤笑起來,露出滿意的神情,跟閔洋要了張名片就跑了。她去給那男人的孩子買河蝦吃,這個季節的河蝦貴的嚇人,她不嫌貴,也不嫌麻煩,剁成蝦泥,用小勺喂。其實那孩子除了喝奶,其它的東西根本就不吃的,可夏瑤覺得她這麼做,一是氣到了那男人的老婆,顯示自己比她對她的孩子還好,二是和孩子從小培養感情,為日後做他後媽打基礎。

她的諮詢引起了閔洋的反思,不光是她的情況,在工作過程中還接觸到了其它的一些案例,女性在成長過程中,尤其在幼年有過痛苦的經歷,對她的價值觀、愛情觀,乃至人生觀都會產生巨大的影響,這種影響相比男性來說更為深遠。

出於律師的社會責任感,閔洋最近在籌劃寫一篇評論文文章,從法律的角度去分析法律工作者在這些案例中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夏瑤的事情給了他新思路,並且這個思路揮之不去,換好床單,擦拭了傢俱,他開啟膝上型電腦就開始寫。

當寫到“有如此經歷的女性,往往會轉移寄託,在其他人或事上嫁接情感”時,方銳的名字蹦入到他的腦海裡。

方銳何嘗不是一個案例?

閔洋停住在打字的手,點上了一根煙。陳沁把優山企業的案子交給他,他近距離地打量了白天,謙謙君子,風度儒雅,舉手投足盡顯貴氣。按照如今社會上的擇偶標準,不管是相貌,還是家世背景,閔洋客觀地認為他是比不上白天的。

方銳跟白天在一起,閔洋不高興,但欣慰,欣慰中又有點苦。

他還是很期待能跟她見上一面的。

之前付老闆與方銳的父親透過電話,得知方銳的父親在附近的工地上打零工,決定再送幾千塊錢過去,順便問問方銳的新住址,對於他的收入來說,幾千塊算不上什麼。

想到方銳家的真實境況,與她搞曖昧也沒那麼緊張了,她家裡人那種樣子,似乎方銳也變得不需要尊重了。方成眼尖,老遠就望見付老闆的車,他找不到工作,在工地上打打雜。

“姐夫,你怎麼來啦!”方成羨慕地摸著車身,改了口。

付老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笑道:“來看看你們。”

“姐夫,你來的正是時候,你不曉得我最近多倒黴,手機壞了,不能上網就算了,打個電話也不行,太不方便了。”

“那就買個新的。”付老闆拿出一沓錢遞過去。

“謝謝姐夫啊,謝謝謝謝!”

“你爸呢?”

“跟人喝酒去了。”

“他今天不出工?”

方成賊眉鼠眼地笑,心想有你這位財神爺,還出什麼工啊。

“你姐最近回家了嗎?”

“沒回。”

“她現在住哪?”

“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你跟我姐……”

“沒事,我回頭自己問她。”

“這個臭女人,又搬家”,方成生氣地嘀咕著,轉臉對付老闆嬉皮笑臉道:“我姐就那副德性,看到男人褲腰帶就松了,你也別太當真,玩玩嘛。”

付老闆的笑容僵在臉上,這個家庭的荒唐程度超出了他的認知。

“我姐那方面應該還是可以的。”他用手在前胸和屁股上比劃著,道:“你別吃虧啊,把她掏空。”

付老闆頓生厭惡,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拿到錢了,方成也不留他,“行,姐夫你慢走啊!哎,對了姐夫,你叫什麼名字啊?在哪上班啊?我有空去看你啊!”

付老闆裝作沒聽見,幾乎是逃到車上,深深地緩了口氣,為什麼方銳會有這樣的弟弟,為什麼,感覺心疼的淚水快流出來了。方成吆五喝六地招了幾個人在工棚前擺了一個牌桌,付老闆透過車窗望著他神氣的模樣,極力平息情緒,冷靜下來後給方銳去了電話。

“喂,小銳,幹嘛呢?”

方銳正在餐廳裡切菜,今天要學菌雜湯,廚師長讓她先備菜。

“沒幹什麼。”

“有空嗎?出來喝杯咖啡?”

“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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