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女生道:“就是,以為比我們多讀點書就多了不起了,你說那閔洋,能買得起房還是養得起你啊,你看你沒完沒了地打工,他能幫上忙嗎,不曉得你圖他什麼,難不成要你賺錢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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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不喜歡他。”

“我也不喜歡,要是我整天累死累活,我男朋友卻逍遙自在的,早一腳把他踹了。”

“小銳就圖個名聲。”

“男朋友是學霸就有名聲啦,名利名利,不能帶來利的名屁用沒有。”

“哎,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啊,你們去找個學霸男朋友看看,誰要你們。”

這時老師進來了,哈欠連天,懶洋洋地翻開課本,抓起粉筆頭在黑板上寫下這節課的課題。方銳看了看黑板,看了看書,下意識地皺起眉頭,這個章節已經講過了。然而沒有同學提出異議,老師也毫無知覺,仍是噼裡啪啦地講的丟三落四,講三句打兩個哈欠,冒一滴淚花,敢情昨晚全世界都欠他一個好睡眠。

班上幾個讀書格外用功,發誓考上重點大學研究生的學生正埋在書堆後面奮發圖強,耳朵裡塞著耳機聽名校老師的課件,根本不把本校老師的講授放在眼裡。

總的來說,在這個學校裡,學生是從高考的篩網中被篩下來的,老師的教學態度也是。

方銳瞥了一眼同寢室的三個女生,莎莎抹好了護膚品,正開始化妝,裝了一書包的瓶瓶罐罐,倒不見一本書一支筆。她報了一個化妝班,上課時聚精會神,下課後不僅在自己臉上練習,還要拿方銳她們三個做實驗。雖然對學習提不起半點的興趣,但在化妝這件事上她卻投入了超強的精力和極大的耐心,什麼樣的場合應該配什麼樣的妝容,什麼樣的妝容用什麼樣的化妝品,睫毛膏該刷幾下,從什麼地方開始起刷分得清清楚楚,腮紅的顏**別在哪,橘紅,桃紅,正紅,各種紅如數家珍。

而事實上,莎莎的化妝技術確實不賴,鼻樑立體,睫毛根根分明,唇膏用得恰到好處,似妝非妝,嬌而不媚,仿似大地回春。她如此認真,並非屑於為謀一份餬口的工作,完全是為了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是同校的學生,物質富裕,家離學校三公里不到,每天卻開一輛跑車來學校,遲到半小時,再在學校裡兜轉著找停車位花掉半小時,一堂課差不多就結束了。學校裡像莎莎男朋友這樣的不在少數,家裡富到冒油,混個文憑足夠了,每天在校園裡上演一場又一場的豪車展。他們是相當受歡迎並且相當搶手的,不僅是本校女生的目標,外校的女生們也虎視眈眈地覬覦著,莎莎能從中分得一杯羹幾乎拼盡了全力。

為了保持身材,跑步比吃飯更重要,雷打不動,風雨無阻。晚上十點鐘,女生宿舍的走廊裡瀰漫開各種夜宵的香氣,大家奔走搶食,唯獨莎莎的鼻子失靈,在各種誘惑的美食當前穩若泰山。她讀書不好,垃圾食物的致胖成分卻從沒搞錯過,多少克的食物含有多少的卡洛里,卡洛里又能造成多少脂肪堆積,她一說起來譁譁譁地沒完沒了,養生大師的既視感。

她的父母在一家瀕臨倒閉的工廠裡上班,作為窮學生,自有窮的保養方法。每隔一天,就花一個小時在全身塗滿自制的美白膜,花一個小時仔細裹上保鮮膜,靜待半個小時,再花一個小時清洗塗潤膚露,花在臉上的保養時間更不必細說。

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青春活力,皮膚緊緻,洗把臉抹點大寶的,和裡三層外三層護膚的看上去毫無區別,整天吃夜宵的,和她這個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的在體型上也沒太大的差異嘛。

於是她說的做的無人在意,大家笑話她小題大做,青春就是盡情揮霍的。可莎莎執拗地堅持護膚和健身理念,在不知不覺中,突然有一天,她的氣質從廠花蛻變成了時尚佳人。另兩位室友這時紛紛效仿,然而未到半途就廢了,為了虛榮,還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愛情的虛榮,值嗎?

莎莎覺得很值,一直覺得很值,當年她坐在富二代的跑車上,夾在熙熙攘攘的吃飯大軍裡寸步難行,彷彿遊街般可笑。陽光灑在她高潔的額頭上,印下滿臉斑斑駁駁的虛榮,莎莎卻樂在其中,無所謂別人怎麼看,無所謂她所無所謂的一切。

畢業後,莎莎火速嫁入豪門,一口氣連生了三個孩子,然後火速減肥,在同學聚會上,儼然仍是小腹平坦,眼角平坦的少女。方銳的另外兩位室友也有了男朋友,兩位普普通通的男生,談不上有過人的地方,也談不上差勁。

後來兩位室友嫁給了這兩位男生,生了孩子,過著平庸平凡而又平淡的日子,幸福度和腰圍的增長度並駕齊驅。

方銳總結過,她的同齡人,或許在閔洋的學校裡也是一樣,他們都有著非常明確的人生目標,想上天摘星星的就自行造天梯,想舒適地安度流年的,就甘於風淡風輕。只有方銳不是這樣的,她永遠困在緊張、忙碌和恐慌裡,想做模特,在乎家裡人的看法,想做工程師,偏偏學習不行,做兼職時發恨要努力讀書,坐在課堂上時又念著努力賺錢還債,一想到揹負的債務大山,恨不得馬上衝出教室。

她沒有不矛盾的時候,既想要芝麻,又想要西瓜,沒有不焦慮的時候,因為感覺什麼都沒做好,什麼都做不好,看上去忙忙碌碌,充滿幹勁和激情,其實只有她像只無頭的蒼蠅,最後一無所有。

付老闆提議跳支舞,方銳說好。

他根本不會跳舞,附庸風雅罷了,方銳轉了一個圈,易拉環吊墜跟著旋轉,貼身的旗袍束縛著四肢,她跳的僵硬而敷衍。

付老闆總是這樣的,他以為很浪漫,可這裡不是那個年代的大上海,她不是紅到發紫的歌星,他也不是富可敵國的大老闆。他無聊消遣,她迫於生計,寂寞和生計組合而成的是無比淒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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