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明知道何智暉的話，九成都是假的。
依然不停止對朱珠的奚落。
甚至於，她來例假放在書桌裡的姨媽巾都會被動手腳。
這樣的冷語言暴力，摧殘著朱珠的身心。
直到她離開那校園，到了一個沒人認識的新的地方。
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才漸漸好轉。
但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朱珠對於男生的靠近，變得格外的牴觸。
朱珠講到這裡，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戴先生一直緊緊的抱著朱珠，沒有出聲，靜靜的聽著。
“你知道嗎，有段時間，我心裡是很病態的，有時候看見男人會犯噁心。我意識到這個想法是病態的以後，不停的做心裡暗示。
好在畢業之後參加工作，這種情況好了很多。”
戴先生喉結滾動，將自己的手臂收緊。
有時候摧殘一個人，並不是身體挨了多少揍，有可能只是一張肆無忌憚的厲嘴。
就可以將人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無法想象，朱珠那個時候承受怎樣的精神壓力，直到離開那個地方。
校園原本是最純淨的地方，如今卻充滿著數不盡的言語暴力。
這種語言暴力不似打架，還可以看得見，哪裡傷著了。
它是一刀一刀割在心上，看不見血。
卻疼的人死去活來。
熬過去了的，放在心底，該怎麼過日子還怎麼過日子。
熬不過去的，怨恨社會，怨恨所有的人，心裡扭曲之後，成為一個危害社會的人，最終毀了自己。
而這一切，那些“劊子手”卻一點責任都不用揹負。
有所耳聞，從未經歷的校園暴力，真切的發生在小女人身上，且到現在都還會影響她的人生。
戴先生抱著朱珠，撫摸著她的背，一下一下輕輕的拍著：朱珠，以後我會盡我所能去保護你，不會讓你生出恐懼感。
戴先生無比心疼的親吻朱珠的額頭。
這個吻不帶任何的慾望，如蜻蜓點水一般，卻溫暖這朱珠的心。
朱珠仰起頭，看著戴先生，長長的舒了口氣：“這些話說出來，感覺壓在胸口的那塊石頭也掉了。”
無法宣之於口的事情就這麼講了出來，朱珠都覺得不可思議。
看來，戴先生對自己的影響，遠比她想的更深。
“你知道嗎？其實當時的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爸爸的那一巴掌造成的。如果，我爸爸當時可以剋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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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與我說，我不至於用那麼長的時間，才讓自己走出來。”
爸爸的那一巴掌，就是他的態度。
只不過是男生為她打了一架，爸爸的反應就這麼大。
那如果讓他知道，她的女兒曾經差點被人強、暴，可想而知爸爸會怎樣暴跳如雷。
她怎麼敢讓爸爸知道這件事。
越是隱瞞，她就越不敢惹是生非，結果就是同學變本加厲的羞辱。
“長大了，我就想，等以後我自己有了孩子，我一定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打她。我會告訴她，不要主動找事，但要是別人欺負你了，就給我狠狠的還回去，讓別人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戴先生輕笑出聲。
朱珠能這麼講，說明這件事情她真的開始放下了。
“你這麼說，不怕把孩子教育成小霸王？”
“怎麼會，我生的孩子，不會不講道理的，如果真的不講道理，那麼一定是那個人就沒道理可講。”
戴先生笑容更深：“好，以後教孩子，都聽你的！”
朱珠在戴先生的懷中雞啄米一般點點頭。
隨後，猛然反應過來。
什麼教孩子都聽她的，他們現在還沒怎麼樣呢，就想著孩子……
紅著臉，推了戴先生一把。
戴先生原本就是坐在床沿上，朱珠又是突然發力。
一時不查直接屁股著地。
“嘶”的一聲：“朱珠，疼……”戴先生看著朱珠，委屈的叫喚。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有意的，哼，誰叫你說這些葷話，佔我便宜。
朱珠房間裡的燈一直亮著，媽媽晚上有起夜的習慣，看著凌晨一兩點女兒的房間還亮著燈。
許是睡覺忘記關燈。
不料，走到門口聽見房間裡有動靜。
仔細一聽，還有小戴的聲音。
這孩子晚上吃了飯不是回家去了嗎？
怎麼不知不覺的跑到朱珠房間了，這大半夜的……
朱珠媽在朱珠的房門口來回的踱步，不知道該不該敲門進去。
這三更半夜的，這會進去會不會讓他們兩個尷尬？
朱珠媽再次將耳朵貼到房門上。
“朱珠，現在很晚了，不然洗洗先睡吧。”
“嗯，那你……”
“晚上應該還有車，我打車回去。”
戴先生說完，起身準備走。
“不然，你就在這裡睡一晚吧，這麼晚回去也不安全。”
“好……”
等的就是朱珠這句話，戴先生迅速的回應，不給朱珠反口的機會。
朱珠媽躡手躡腳的下了樓，那是一個晚上也沒睡著啊。
早上邊做早餐，便往樓梯上瞅。
心裡著急，這都八點了，這兩個人現在還不起來？
朱珠爸等的不耐煩：“早飯什麼時候做好，我都餓了……等會還有事呢！”
“著什麼急，朱珠還沒起來呢！”
“你看她休息的時候，哪天起這麼早過？這都八點了，趕緊的……”
朱珠醒來的時候，看見躺在一旁的戴先生，晃神好幾秒。
昨晚明明是各睡一頭的，怎麼……
朱珠瞪眼，竟然是自己跑到戴先生那頭去的。
怎麼可能啊……
自己的睡相雖然不好，可也不至於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從這頭睡到那頭吧！
她現在嚴重懷疑，是戴先生在她睡著的時候把她抱到這頭來的。
“醒了？”
“嗯，我怎麼會睡在這頭？”
“你自己鑽過來的。”戴先生面無波瀾的開口，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
“不可能。”
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能夠在睡著的時候，做三百六十度轉體。
“你想下，你小的時候有沒有這種經歷？”
戴先生慢騰騰的起床，極為認真的對朱珠說。
經戴先生這麼一提醒，她還真想到小的時候，自己確實也這麼幹過。
從這頭睡到那頭，然後晚上起來迷迷糊糊的找廁所，找半天沒找著，才發現走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