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朱珠在電話裡聽著，說實話她現在要不是站在外面，大太陽照著，都覺得滲人。
昨天晚上，爸媽心裡肯定是慌的不行。
言靈幫媽媽洗好腳之後，竟然用她的長發給媽媽擦腳。
媽媽這會真的慌了，將腳給抽走。
瞭解聖經的都知道，聖經裡有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個婦人，很得耶穌的讚賞，她在告別耶穌的時候，用自己的積蓄買來的極好的香膏塗抹在耶穌的腳上，又跪在地上用自己的頭髮去擦。頭髮是女人的榮耀，她用自己身上最高貴的部分去擦耶穌的腳，以她的榮耀來愛主耶穌。
媽媽是基督徒，對這個怎麼會不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當言靈有這樣的舉動時，媽媽才會心驚肉跳的把腳給抽走。
她不是耶穌，言靈也不是瑪利亞，她受不起這樣的榮耀。
爸爸當然也知道，他在這一刻，竟然有點怵這個一言不發的兒媳婦。
媽媽將腳抽走，言靈也也不勉強，站起身又一言不發的出了門！
爸媽就一直睜著眼睛到天亮，要不是天亮之後，看到床前那一盆洗腳水，都以為昨晚發生的事是在做夢。
哥哥工作很忙，昨天晚上通宵。
早上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媽媽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給哥哥說了之後，又給朱珠打電話。
估計姐姐那裡也說了。
朱珠掛了電話，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作何反應。
這件事聽起來像是個故事，朱珠決定暫時先不和戴先生說。
到了下午，媽媽又打電話來說，言靈一直在洗手間洗衣服，誰勸也沒用。
洗完了衣服，又開始洗被子。
是的，是被子，不是被單，這個要是放在水裡，吸滿了水之後，不要個幾個人拖著，誰能夠拖得動。
媽媽趕忙拉住。
“言靈，這個就不洗了，你累了吧，上去休息一下吧。”
言靈也沒多說什麼，放了手，果真上樓去了。
爸媽松了口氣，可是等他們沒留神的時候，言靈還是將被子給洗了。
媽媽小心翼翼的和朱珠說：“珠珠啊，你說言靈這樣是中邪了，還是她腦袋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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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珠：“……”
她也不知道啊！
要說中邪，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要說腦袋出了問題，言靈嫁到他們家，也有一兩年的時間，怎麼平時看著很正常，突然就出問題了。
因為言靈的問題，朱珠有點不放心誠誠放在孃家。
十二月三十號，戴先生的生日，朱珠還是帶著誠誠，先回家吃了中午飯，吃中午飯的時候，她沒看到言靈。
“一個人買了口鍋，自己現在在房間裡做吃的，好好的房間，一走進去現在都是一股油煙味。你哥說也不聽，說多了就鬧！”
突然就這個樣子了。
真的是駭人。
吃了飯，哥哥說：“之前她只是脾氣大的，但是發了火之後，馬上就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說自己不應該發火。這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直接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對言靈的事，大家都束手無策。
良久，姐姐委婉的跟哥哥說：“要不然就去醫院的精神科去看看。如果真的是精神出了問題，早點吃藥，早點治。”
“我也是這個想法，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去。”
精神科，絕大部分人都和神經病掛鉤，認為看精神科的人腦子都是有病的。
但是神經問題，這個確實又是一個很棘手的事。
前有姐姐的事情剛剛解決，隨後又來了言靈的事情，家裡這段時間，就沒消停過。
媽媽整日禱告認罪。
因為有誠誠這個高度數電燈泡在，朱珠和戴先生便不能在外面瀟灑的太晚，吃了火鍋，再帶著誠誠逛了商場，玩了一兩個小時的遊戲便準備回去。
回到家裡，朱珠拿出準備買好的表送給戴先生。
戴先生高興的傻樂。
很多人說，過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這個固然沒錯，但是生活還是要有點儀式感，才會更加完美。
十二月三十號這天，哥哥帶著言靈去醫院。
但是到了醫院，剛走到精神科科室，言靈的反應就相當強烈，甩開哥哥的手，就要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情緒太過激動，竟然暈倒在醫院的走廊上。
醫生給言靈做了檢查，發現竟然懷孕快二個月。
輸了液，言靈的情緒緩和了些，堅持要哥哥帶她回家，她不要看什麼精神科，她沒病。
知道言靈懷孕了。
姐姐有點愧疚，覺得有可能是因為她懷孕了才導致之前的行為異常，貿然帶她去看精神科，怕刺激到她了。
言靈再次懷孕，大家自然是高興。
之前籠罩在家裡的陰霾，因為這個喜事沖淡了不少。
只是，他們高興的太早了。
言靈隔三差五就有些怪異的行為，有時候是將家裡養的老母雞直接用蛇皮袋裝起來，揹著就往外走，媽媽怎麼問都不說什麼事情。
有時候，拿著刀砍她和哥哥房間的臥室門，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媽媽害怕了。
萬一到了晚上，大家都睡覺了，她拿著一把菜刀那該怎麼辦。
於是，做了飯，媽媽便將菜刀給藏起來。
懷孕的喜事，終究沒能將家裡的陰霾徹底的沖淡，大家隨即也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言靈的腦子肯定是有問題。
一個正常人，如何會懷孕之後變得如此反常。
爸爸媽媽把言靈的媽媽叫過來，問她言靈以前到底有沒有過類似的症狀，她支支吾吾不肯說。
媽媽氣不過，又將當日給言靈做媒作保的媒婆給叫了過來。
媒婆說：“我之前有說過啊，你們沒仔細聽吧！”
“說過什麼？”
媽媽眼皮子直跳，就怕聽到什麼不好的訊息。
“我之前就說過，言靈她有點問題。”
媒婆說。
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理虧的地方：“是你們太想娶兒媳婦了，才沒有將我的話給聽進去。”
這就叫說了嗎？
我去……
“你們說的含糊不清，這屬於騙婚你們知道嗎？我原以為言靈之前離的婚，是因為她沒有給那家生個兒子，嫌棄她才離的。沒想到是因為言靈精神有問題。”
“親家母，現在言靈都是你家的人了，你不能不管她。”
“管，怎麼管，她那菜刀對著我們，這是要出人命的！”
言靈媽媽可不管這麼多：“之前她吃藥的時候，病情很穩定的，可能是這段時間忘記給她吃藥了，所以又復發了，這樣你們給我點錢，我去醫院給她買藥，只要病情控制住，言靈還是很正常的。”
如果不是最後涵養還在的話，朱珠覺得言靈的媽媽肯定會被媽媽用掃帚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