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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出了大事, 史無前例的那種

向來穩重儒雅的陸家二代陸麟淵,在外邊玩的時候, 把自己玩傷了。

傷得還——非常嚴重!

……據坊間傳聞, 恐怕今後都不能人道!

畢竟頂級豪門的秘事向來為人津津樂道,而且當天陸麟淵送進急診的事也有很多人圍觀,所以即便楚殷在封閉的夏令營裡, 也能從網上看到一些風言風語。

實在是爽啊……!

老天爺讓你多長了那麼個東西,你就學會了折磨女人?還拿鞭子抽別人?還搞那種違法的營生??

那乾脆別要了, 乾淨一點:)

案發現場的那家廢舊工廠一夜之間人去樓空, 在當地警方接到報警“著急忙慌”地趕過去的時候,現場已經被銷燬了。

完全看不出來這裡曾經是個銷金窟。

楚殷也知道僅憑這一次是不可能扳倒陸麟淵這個老變態的, 但好在她已經替天行道!銷燬了他的作案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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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反派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不然命運之錘仍會降臨!

阿門——

……

醫院vip病房。

陸麟淵坐在窗邊, 側臉如靜止不動的雕像。

……那天那一鞭,究竟是怎麼甩到他自己身上——又是怎麼、那麼精準地、甩在那個部位上的?

害他的人,如果落到他手裡, 他會一鞭一鞭, 直接敲碎他全身皮肉。

陸麟淵掐斷了窗邊綠植的花莖,眼底浮出幾分陰暗。

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了。陸麟淵眼中的情緒如潮水般褪去。

陸老爺子拄著柺杖走到陸麟淵的床邊, 看著他蒼白陰鬱的臉色, 跺了跺柺棍:“混賬,胡鬧!”

這是他們陸家丟臉丟得最大的一次!竟然是發生在向來優秀穩重能幹的小兒子身上!這讓陸老爺如何能接受。

陸麟淵穿著病號服,低下頭道:“對不起, 爸。”

他已經動過手術,從外形上來看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差別。但有些變化,已經是終生且無法挽回的了。

陸老爺子也是個男人,自然知道陸麟淵現在心情肯定很差。他的語氣放緩和了些:“你啊,年紀是還不大,平時愛玩也就罷了——但你怎麼還能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陸麟淵的眉梢神經質地跳動兩下。

他指的是那間破工廠——能那麼快地被壓下去,而且沒有翻起任何一點水花,和陸老爺子的影響力也分不開。

哈,老東西當然也不是為了他,他只是為了陸家的面子。

陸老爺子又語重心長地勸了幾句,話裡話外勸他想開點,並且絕口不提在他住院這段時間裡把陸縝往上連升幾級的事。

“你就先好好養傷,這個傷……咳!以後我再幫你想想辦法,”陸老爺子這麼大的人了,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陸麟淵:“爸,慢走。”

房間安靜下來,陸麟淵臉上的表情頓時消失了。

他這張臉因為慣常愛笑,所以生出了幾條笑紋,平時也算儒雅英俊。可現在不笑的時候,歲月的痕跡便格外明顯,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陰鬱感。

“想辦法?”男人聲音輕柔。

沒幾秒後,病房裡響起了詭異低沉的笑聲。

有什麼辦法?

唯一能讓他高興的辦法,就是這些踩在他頭上的人都死了,他遭受的痛讓別人百倍體驗過,那他就舒服了。

陸麟淵原本還可以再等幾年的。但現在,看來是老天在催他。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修剪得當的指甲,然後無聲無息地想:阿縝,可別怪我哦。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像你爹,太出色,又沒什麼別的弱點……

他這個小人,只能繼續從女人下手了~

特助走進病房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幅畫面。

不知道為什麼,這間寬敞明亮的vip病房好像忽然變得陰森了起來。

這個夏天,楚殷在夏令營裡過得非常充實。

早睡早起,上課自習,吃好喝好,完全提前適應好了高三的生活節奏。

夏令營的老師也都非常喜歡她,在心裡認定這孩子很有可能會出現在明年的狀元紅榜上,因此教她格外用心——畢竟教過狀元,與有榮焉啊!

而且楚殷這段時間已經全部複習完了高三兩學期的知識,相當於比現在的同學們多學了兩遍。

開學之後直接無縫銜接,用飽滿的精神狀態迎接高三。

剛剛開學,大部分同學都比較睏倦萎靡。宋兆霖頭幾天一直在睡覺,因為據他所說,高三前的最後一個暑假要好好利用,所以他去外邊玩了一大圈,然後開學前通宵三天補作業。

導致他有天上課甚至打了聲響亮的呼嚕,被班主任打電話告訴了家長,當天晚上回到家被揍得明明白白清清醒醒,上課再也不敢睡覺了。

上了高三,其實最明顯的變化在課程表上。

他們的體育課縮減,上學期的散打課、羽毛球課等等,全部縮減為普通的體育場館授課,而且一週只剩一節。除此之外,在每天放學後增加了兩節晚自習,大家在學校的時間也延長了。

對於住宿的學生來說當然沒什麼,但習慣走讀的學生們需要適應一段時間。

宋兆霖覺得,高三實在太難了!卷子又多,玩的時間又少,要不是他哥逼他考個大學,他都想去藍翔學挖掘機。

“你一個豪門少爺,去開挖掘機?”楚殷問。

宋兆霖:“殷姐,你可不能小看人家開挖掘機的!”

楚殷:“……我沒有小看人家,我小看的是你。”

“嚶嚶嚶!”宋兆霖委屈地撇了撇嘴。

連林子都開始準備考雅思了,縝哥又在商界廝殺,他廢物得好寂寞啊!

好在沒過幾天,令他振奮的訊息傳了出來——

學校特別為高三年級組織的秋遊,內容是去郊區爬山,透過爬山這項運動磨鍊自己堅韌不拔的意志,來更好地決戰高三。

宋兆霖非常興奮,他當然不會磨鍊什麼意志,但只要能出去玩就行!

楚殷對秋遊沒興趣,但可惜這又是一次必須參加的活動,缺勤的話班級要扣分。

她平時很少出學校,生活三點一線。但因為要爬山,所以不得不出門買雙合適的運動鞋。

出了校門,坐車去商場的路上,她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莫名有種……被人跟著的感覺。

她掏出劇本來看了看,劇情裡並沒有記下這個細節。

什麼人……?要做什麼?

楚殷倒是不害怕,畢竟對方要是真對她做什麼,那劇本上就一定會有劇情了。她不動聲色地走進商場,隨便逛了一圈,買了雙輕便簡單的鞋子,然後又原路返回。

這一路上,被人跟著感覺仍然在。

但楚殷一直走進了校門,對方都沒有現身。

這感覺不像是要做什麼,反而像是……護送?

實在是有點莫名。

……

陸縝和宋延川仍然約在臨江的酒樓見面。

陸麟淵從出事以後,不常出現在公司,但顯然私底下的動作並不少。宋延川把自己掌握的資訊帶給陸縝。

“你小叔確實是個狠人,”宋延川喝了口茶,“哪怕他人格上不完整——現在生理上還有了缺陷,但他仍然能撬得動這片地皮。”

陸縝點點頭:“我知道。”

宋延川:“怎麼打算?”

陸縝垂下眼睫,指腹輕輕摩挲著杯沿:“有計劃。”

這些事他全部經歷過一遍,他要做的只是推翻過去。

宋延川倒也沒多問,畢竟他只關心宋家那一份利益。雖然現在他被陸縝策反了,但他在陸麟淵面前皮還沒掉——退一萬步講,就算最後他賭輸了,他還可以把間諜拍成雙面兒的,轉頭繼續給陸麟淵打工。

就看他們陸家人自己的內鬥了。

臨走前,宋延川突然想起件什麼事。

“哦對了,我家那個小二逼,最近為了秋遊的事天天賊興奮,搞的我都知道他們秋遊的日期了,”宋延川看著陸縝波瀾不驚的側臉,頓了頓,說,“……所以老變態問我的時候,我就告訴他了。”

陸縝這才忽然抬起頭。

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很冷,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宋延川咳嗽兩聲。雖然眼前的少年和宋兆霖一樣大,但宋延川在他面前完全拿不起喬:“我那個,我不能讓他起疑啊——而且你不是說派了人保護人家嗎。”

陸縝冷漠地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後起身,大步離去。

……

楚殷實在覺得,這秋遊就是在阻撓她學習。

這個時候,在教室裡做做題不好嗎??出來爬什麼山?

雖然盛夏已經過去,但大太陽依舊毒辣。她跟著大部隊往上爬了沒多久,就覺得累了。

她身體素質雖然不差,但一直勤於學業,確實有點缺乏鍛鍊。

宋兆霖整個人活潑得像一匹小馬駒,看起來隨時就能脫韁的那種,快樂撒歡的笑聲迴盪在山間。

這座山叫目慈山,海拔並不是很高,但綿延很廣。除了被開發出景區的這一塊,山林間還有很多小路,往深處走就是野林子了。

所以帶隊的班主任們都很謹慎,一路上不停提醒學生,千萬不要離開大部隊。

“宋兆霖!幹什麼呢!”王姐一嗓子吼了出來,“給我滾回來!”

宋兆霖連忙收回了往野林探索的腳步。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四下看了看優美的風景。忽然,在很遠的地方看到一抹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忽然瞪大了眼睛。

那是縝哥嗎??

不對啊!縝哥不是前兩天就離開本市去外省考察了嗎?

宋兆霖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

雖然老師們努力控制,但很快各班隊形就徹底散了。因為人和人的體能不同,意志力也不同,能爬動的混著班級衝在前邊,爬不動的懶人在後邊綴了長長的一串。

楚殷就吊在人群最後邊。姜研和宋兆霖都挺想登頂的,楚殷不想拖他們後腿,就自己一個人慢慢地爬。

山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小賣部,外邊搭著休息的亭子,她打算坐下來寫題——反正爬上山頂對她毫無幫助,不如就著山色寫張卷子來得舒服。

反正等他們爬到山頂之後還要原路返回,楚殷就坐在這兒等,還能悄無聲息地加入大部隊裡。

她悄摸摸地進了亭子,剛一坐下,小賣鋪的阿婆就笑眯眯地招呼她:“妹仔長得真漂亮嘞!我坐這兒一天了,你是所有學生裡最俊的!”

楚殷看著她攤位上擺著的飲料,知道她大概是為了推銷。

果然,阿婆下一句就接著道:“妹仔渴不渴?我們的水都是正品哦,不摻假的!”

楚殷嘆了口氣,為了接下來能安靜地寫會兒題,她到底站了起來,往小賣部走了過去。

這會兒老師學生們都已經往上走了,沒什麼人經過。

楚殷走到屋簷底下,低了低頭:“那我要一瓶冰紅——”

就在這時,她忽然察覺身後忽然有人急速靠近!

楚殷正想回頭,猛地被小賣部的阿婆一把拉住了手。她笑得臉上全是褶子,一雙渾濁的眼睛眯縫著:“妹仔!挑水啊!”

楚殷立刻知道不好,這意外還真是發生得猝不及防。

她判斷還有兩秒鐘後邊的人就能撲上來,而這瘦瘦弱弱的阿婆手勁兒極大,緊攥著她不讓走。大概是認為她一個小姑娘也拗不過她,臉上還在笑。

楚殷當機立斷,直接反手用力,擰住對方的胳膊“嘎嘣”一聲脆響。

對方痛叫著鬆開了手,楚殷一秒都沒緩衝,直接轉身就跑。

她不能一個人在這兒,得去人多的地方!

她衝上大路,剛往山上跑了兩步,已經有個黑衣服的男人朝著她跑了過來,一看山下,居然也是同樣的情況。

——早有預謀?!

楚殷真是笑了,她還不知道自己隨便出來秋個遊,就能碰上這種大戲。

但眼下她沒別的選擇,只好一扭頭,扎進了剛才宋兆霖沒能進去的野林子。

反正只要能甩掉這些人,她就可以靠劇本走出來,所以楚殷並不怕。

她小心著地面上的路況,橫衝直撞,七拐八拐,身後有人追著的聲音終於沒了。

楚殷急促喘息著,累得脫力,扶著一棵樹差點坐地上。

但她剛剛緩勁沒多遠,幾米外的樹叢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楚殷的心口狂跳。

找過來了?

她一邊小心地往樹後退,一邊叫系統開劇本。

沒事,不慌,沒人能動她——

就在她準備用劇本鯊人的時候,樹叢後邊的人影終於走了出來。

少年身上有點狼狽,喘息很亂,看到她的一瞬間才松了口氣。

楚殷愣了,然後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

……人生何處不相逢,竟然能在這兒碰到許久不見的陸縝。

陸縝站在原地,閉眼深吸了口氣,然後大步向她走了過去,臉色不太好看。

楚殷嚇了一跳,突然意識到萬一陸縝就是抓她的人呢?也不是沒可能啊?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忽然,腳底一空——

草叢長得太茂密,這棵樹後邊居然是個坡!

楚殷心裡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就在即將滾下去的時候,陸縝及時趕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這邊一帶。

由於慣性,楚殷整個人撞到了他身上,磕得眼冒金星。

“我的鼻子!”

陸縝下意識抬手,安撫性地捏了捏她的耳骨,然後在腦袋後邊揉了一下:“疼嗎?”

楚殷捂著鼻子緩了半天,然後才推開他,“不疼。”才怪!

陸縝無奈,垂眸看了看她通紅的鼻尖,“抱歉。”

剛才從山上跑下來的,是他的人,可沒想到直接被楚殷誤會成了同夥,以為退無可退,只好扎進野林子。

陸縝原本只是在暗處看著,確定她安全就好。可看到她闖進去的那一刻,心臟都漏了拍。

就算知道她有手段自保,還是很怕她像剛才那樣……一個不小心,就跌到山坡底下,甚至來不及自救。

楚殷緩過神來,也明白抓她的人不是陸縝找的。

這事有點蹊蹺,需要覆盤思考。

但眼前這人也很蹊蹺。

楚殷抬了抬眼,看他:“你怎麼在這兒?”

陸縝恢復了平靜,垂眼:“剛好看到你被人追,所以來救你。”

楚殷將信將疑:“你不是都不上學了嗎?還來秋遊?”

陸縝看著她,沉靜下來,沒說話。

這片山林,此時只有他們兩個人。

密不透風的樹蔭,遙遠細碎的蟲鳴,構成一小方靜謐的天地。

陸縝的心口放鬆了些,在這裡沒人會盯著他看。

想問不能問,想說不敢說的話,終於能短暫地找到出口。他的視線落在楚殷臉上,一寸寸描摹過去,然後忽然輕聲一笑。

“……楚殷,為什麼幫我啊?”

陸麟淵那件事,除了被人控制,他找不出其他解釋的理由。

楚殷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但眼睫扇了一下,雙眼茫然:“我幫你什麼了?”

陸縝唇角輕輕勾著,抬手,指尖點了一下她發紅的鼻尖。

在她炸毛之前,陸縝就收回了手,先道:“早點出去吧,你們老師如果找不到你,會著急。”

楚殷當然也明白道理,但如果陸縝不在,她現在隨便就可以改個劇本找到回去的路。

她看了眼陸縝等著她帶路的樣子,磨了磨牙。

狗男人又想看她掉馬!

楚殷只好裝作一臉苦惱的樣子,在山林裡找路:“我好像也不記得了,只能努力找找路。”

陸縝不急不躁,好整以暇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整個人佔滿視線。

如果可以,他願意一直這樣走下去。

他不急,但楚殷漸漸急了。

天色開始一點點變暗,她估計大部隊已經開始返程。在這場無聲的battle裡,她從立場上就比狗男人略輸一籌。

楚殷又磨了磨牙,實在耗不起,只好偷偷把劇本上的情節改成【楚殷順利找到了原路】。

接下來,在每一個岔路,楚殷都能找到正確的方向。

陸縝又一次看著眼前出現自己來時經過的路段,笑了:“記憶力這麼好?”

楚殷:“哈哈,真幸運,呵呵。”

就這樣“幸運”了四五次。遠處隱約出現了大路的輪廓。

陸縝無聲地笑著,心底生出更強烈的探究。

或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能靠近她一點,觸碰到她的“超能力”。

他想……試試。

試試看,你是不是我的神明。

能不能控制我,拉動我的提線,給我新的生命。

楚殷正要回頭,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輕輕的“嘶”的一聲。

一轉身,她才注意到,陸縝的手臂上流了好多血,已經完全透過了衣袖。

她睜大了眼睛:“你受傷了?”

陸縝:“嗯。”

楚殷皺了皺眉,沒說話。他這傷估計有一陣了,狗男人還挺能忍。

陸縝笑了,輕聲問:“能不能給我包紮一下?我單手很難。”

“……哦。”楚殷看了看他,猶豫兩秒,最後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條小方巾。

算了,這兒就他們兩個活人,誰也甭害誰了。

她走過去,踢了踢腳邊的石塊,“坐。”

陸縝心跳開始變快。

然後很乖地坐了下來。

楚殷坐在旁邊,撩開他結著血塊的衣服,然後看到他胳膊上的傷口,竟然是很深的一道口子,像是被樹杈生生戳出來的,血肉裡還有木屑。

“……有點慘,”楚殷抿抿唇,“還是先拿水衝一下吧。”

“好啊。”陸縝的視線只落在她臉上,一點都沒管自己的傷口。

楚殷擰開包裡的水瓶,也不講究手法,很生猛地倒了上去。

陸縝依然盯著她看。

楚殷衝好了傷口,然後拿著方巾,打算包紮。

但她一抬眼,就看到陸縝深黑的瞳孔,墜滿光亮。

“不許看。”楚殷皺眉瞪他。

照往常來講,陸縝應該會移開目光。

但今天他只是眨了眨眼,還笑了一下。

陸縝在等。

看她能忍到哪一秒,等她終於忍無可忍,然後用她的超能力鯊他。

楚殷被他那雙眼睛看得心慌,乾脆直接粗暴地上手捂住:“我說不許看了!”

陸縝眨了眨眼,眼睫在她掌心輕輕劃過,輕微的癢。

楚殷還在兇:“閉眼。”

陸縝抿住笑意,終於聽話閉了眼。

楚殷把方巾繞過他的胳膊,狠狠一勒,然後滿意地聽到了狗男人的痛呼。

她就不該好心幫他包紮——臭胳膊直接壞掉吧!

包紮完,楚殷正想起身,卻忽然又被拉住了手。

陸縝很近地看著她:“生氣了嗎。”

楚殷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瞳孔,終於看明白了他的意圖。

——狗男人想測試她的金手指!

楚殷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攥起,閉了閉眼,深呼吸:“沒有。”

就不鯊你就不鯊你就不鯊你。

我能忍我能忍我能忍我能忍。

陸縝垂著眼睫,又壓低了些。

大概是這一方無人的山林給了他勇氣。

那一瞬間,兩個人的呼吸輕微交纏,清冽的薄荷味和說不出的清甜摻雜在一起,有種年少才知的心動。

陸縝明明有預謀,可大腦不聽使喚,神經自行麻了一半。

看著近距離下她瓷白的皮膚,忍著怒氣輕顫著的纖長眼睫,陸縝像要被溺死在空氣中,心臟跳得毫無分寸。

那只是幾秒的功夫,楚殷瞪著他,然後抓住了陸縝的衣領:“你——”

她和陸縝拼了!

但就在這時,陸縝抬起手,從她頭頂輕輕摘下一片落葉。

“我錯了。”

少年輕輕吻在落葉上。

神情如信徒,願為神明獻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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