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貝恩的腦袋，楚夜白大步走上四層。
不出所料，第四層是一個巨大的金屬牢籠。
而在其中央，坐著一個身穿白襯衫和綠夾克的人。他雖然低著頭，但楚夜白還是清晰的看到了他臉上厚厚的白粉，以及那一直割裂到耳根的嘴角。
“你是個瘋子。”
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這是第二句。
且話音剛落，一張黑桃A迎面飛來。
楚夜白也沒慌，只是將貝恩的頭提起來，擋在自己和黑桃A之間。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區區一張紙牌，竟然切開了貝恩的面具，並插進他的額骨。
“拋開成見，現在我的確是個瘋子。”楚夜白翻了個白眼，吐槽道：“但是看你的造型就能知道，你比我要瘋很多。”
“你怎麼知道我是個瘋子？其實我才是這裡的頭，那些醫生是真正的精神病！”他懨懨笑道：“他們的生命毫無意義，虛度了每一天的時光，每個月一次的精神評估是這群豬唯一需要動腦子的工作，就像考古一樣無聊。”
“我想你對考古肯定有什麼誤會，據我所知，考古學家可以是優秀秘密探員。他們能和黑手黨鬥智鬥勇，爭搶符咒，用魔法封印惡魔……”
對面那人半眯著左眼，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盯著楚夜白。
“你知道嗎？如果是平時，我看到你肯定轉身就跑。但是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楚夜白朝他走去，並用對方招牌的動作和語氣說道：“why so serious？”
面前的欄杆突然化為灰燼，一雙夾著撲克的手兀然伸向楚夜白的脖子。
但楚夜白卻只是輕輕一抓，就把他的小臂給扯了下來，鮮血狂噴。
“在設定上，你有著不輸於任何人的腦力和執行力。”
抓住他綠油油的頭髮，撞在牆上。
“但這裡只是個夢，一般人的思維並不足以讓真正的你復活，現在，你配不上joker這個名字。”
“所以……”
微微一笑，楚夜白把他從四層扔下去，淡然道：“我建議你去馬戲團，如果你想被人叫做小丑。”
從紫色長西裝裡掏出一張寫滿亂碼的紙條，楚夜白同樣把它塞進口袋，然後又順著貝恩頭上的撲克切口，硬生生的掰開了他的頭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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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肯定是瘋了，但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看上去……這可能正在逐漸發瘋的人寫的。”同樣把它放進口袋，楚夜白便準備動身前去第五層。
“等等，在椅子下方有東西，帶出去對你有好處。”
“其實我這個人，對所謂的好處沒什麼興趣，現在這情況還是趕快行動比較好。”
這樣說著，楚夜白屁顛顛的踢飛椅子，將下面那把帶血的小刀撿起來。
雖然沒看出來有什麼特殊，但他還是像寶貝似的將其用布裹住，再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
他就是這麼個人，嘴上說著視金錢如糞土，實際上卻比誰都喜歡錢。還特別喜歡佔小便宜。
……
五層就是日不落神塔的最上層了，這一層是金碧輝煌的大殿，而在最中央，恩韋·斯魯布正半跪在王座前，右手死死抓住自己左手的手腕。
聽到腳步聲，他幾乎是瞬間回過頭來，把楚夜白嚇了一跳。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斯魯布了，或者說他不是完整的斯魯布，因為他的左臉已經變成了蝙蝠魔鬼的樣子，其餘部分雖然還是人形，但也有向怪物發展的趨勢。
看到楚夜白，他的左臉立刻猙獰起來，露出又尖又長的獠牙。而右臉則滿是激動，彷彿看到了救世主。
“求求你了，快救我，這個怪物，它……”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
斯魯布的聲音說到一半就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陰森沙啞，讓人一聽就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蝙蝠魔鬼了。
“哈？你讓我滾我就滾，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冷哼一聲，楚夜白雙臂上的異變蔓延到了胸口，把那不算潔淨的白襯衫變成一塊鎧甲。
小鬼的虛影也適時地出現在楚夜白背後，它的模樣和體型都沒變，但氣勢卻膨脹了很多，幾乎瞬間就佈滿了整個大廳。
斯魯布悶哼一聲，身體左半邊的異變立刻縮回到身體裡面，眼睛也從血紅色恢復了紅白相間。
其實他還是有些害怕楚夜白這個樣子的，但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他覺得如果楚夜白想害自己，其實有很多機會動手。再說，剛剛對方又救了自己一次。
於是他立刻跑到楚夜白身邊，有些慌張的問道：“我，我該怎麼辦？蝙蝠，蝙蝠魔鬼還在我的身體裡！”
“放鬆，不要害怕，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小鬼消失，楚夜白也卸掉霸氣，換上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好的好的，只要我知道！”
“附在你身上以後，蝙蝠魔鬼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嗯……”斯魯布稍微回想了一下，說道：“他說讓我放鬆精神，這樣就能帶給我很強大的力量。但是我絕對沒有聽他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你不要慌。”楚夜白趕緊拍拍他的後背，“好心”安慰道：“既然蝙蝠魔鬼已經在你身體裡了，要不你就試試照他說的做？”
“啥？”
斯魯布頓時懵逼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楚夜白。
“就是讓你放鬆一下精神啊，你想想，既然你們是一體的，說不定融合出來就變成蝙蝠俠了呢。”楚夜白用彩票店裡只剩下一張五百萬大獎的語氣，對斯魯布循循善誘。
“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想想你現在的生活，已經是曼託的最底層了。被蝙蝠魔鬼附身最多就是個死，說不定還有機會鹹魚翻身變成蝙蝠俠。俗話說得好，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難道你真的不心動嗎？”
“這……好像有點道理啊……”
回想起這些年的苦日子，還有那完全可以看清的未來，斯魯布突然覺得死了也沒什麼，毫無痛苦的死去說不定還是一種幸福。
而且楚夜白說的的確沒錯，要是真的能成為蝙蝠俠，那自己就真的不同了，享盡榮華富貴可不是隨口說說。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卻沒注意到楚夜白的拳頭已經緊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