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討價還價
蘇星秀掉了馬也不再裝，他打個響指，地上出現幾條小青蛇幫著把散落的瓜子攏成一團。
“我想自己查這件事，不想跟……那些人接觸，譬如寧家的，諸葛家的，周家的……”他的眼睛閃著狡黠的神色，這是在討價還價。
肖泠笑了：“嗯，好，我絕不告訴那些人。”他濃眉大眼，看人時眼神十分深情，一點都看不出在誆人。
“還有一件事，你們家的聖女究竟在哪裡？”
蘇星秀鳳眼眨了幾下：“沒有聖女。”
這一代確實沒有聖“女”。
肖泠聽說過在巫族後裔，聖女是一族的信仰，神的使者，所有族人都會不計一切守護聖女。
想起蘇星秀有這樣在意的女人，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言語也愈發冷酷。
“我還不信任你，從現在起，你要隨時跟我報備位置，你在做什麼。”
蘇星秀立刻就拒絕了：“不行，這太過分了，我還有沒有隱私了。”
他憤怒地指責：“你怎麼這麼無恥，上次遇見狡的時候，看見那個寧家的小子，你裝得跟普通人一樣……”
肖泠眉毛挑起：“哦，那我立刻打電話給他說，我遇見一個蘇家的人，讓他來找你要昆吾劍。”
聽到昆吾劍，蘇星秀就慫了。
看著他心虛的表情，肖泠就看出他知道昆吾劍的事，很多事他都知道，就不說。
外表天真單純，其實心裡很精明。
蘇星秀沉吟了一下。“學校裡除了你有沒有其他修行世家的人？”
肖泠：“我們學校除我之外，就沒有了。”
其實隔壁體院，美院都有。
蘇星秀抬眼看著他，眼神冰冷，像條陰冷的蛇，蘇星秀在這一瞬間動了殺心，以他的手段殺一個人太容易了。
肖家的人都很脆弱，沒有什麼防身本事。
肖泠看出了他的殺意，笑了，放肆地伸手挑起蘇星秀的下巴：“你想做什麼盡可以做。”
地上出現一大片陰影，蠍子的大鰲陰影明晃晃的印在地上，天花板的燈被蠍子的硬殼連連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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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蠍鰲抵著肖泠的後頸。
蘇星秀仍被掐著下巴，冷冷地說：“我不喜歡被人威脅。”
肖泠摸摸他柔軟白皙的臉頰，“我也不喜歡被人威脅。”
絲毫不怕背後的死亡威脅。
蘇星秀委屈地扁嘴，他不可能真的殺了肖泠，如果僅僅因為不爽就殺人，那要法律幹什麼，他還是學法的。
這種不要命的，他真有點怕。
地上的蠍影消失。
蘇星秀委屈地說：“我不是壞人。我們全家都學好了。”
肖泠捏捏蘇星秀的臉，想不通他怎麼就這麼可愛。
“好，我暫且相信你是好人，不過我每天問你幾次在哪裡，你心情好想告訴我就告訴我。”
“不想就算了。”
蘇星秀：“好。”
這是什麼說法？我肯定不告訴他啦。
肖泠露出勢在必得的微笑。
……
早上，蘇星秀睡醒了躺在床上玩遊戲，他以前玩遊戲時間很少，如今閒得很，誓要練幾個擅長的英雄出來。
微信跳出來。
泠：【你在宿舍嗎，吃早飯沒？我在點肯德基外賣，想找人分攤配送費，我室友都不在。】
蘇星秀：“……”
他確實有點餓了，看看其他幾個室友都睡得死豬一樣，還有個在打呼，等他們起床點外賣不知要等多久了。
那就跟這個討厭奸詐的肖泠合點一次早餐外賣吧。
蘇小帥：【等等，我看看有哪些。】
蘇小帥：【鹹蛋黃可頌+豆漿+蛋撻，謝謝。】
他馬上轉賬外賣錢+分攤的4.5元配送費給肖泠，不想欠他一點情。
半小時後肖泠來宿舍敲門。
蘇星秀的床位就在門口，反正室友們還沒醒，地上出現一隻等有一個成年男子身高那麼長的紫色蜈蚣，搖搖晃晃的直起身子，六隻腳卡著門把手使力，成功把門開啟，然後鬼鬼祟祟縮在門後，不被走廊上的路人看見。
肖泠感覺到了那分陰邪氣，走進來把門關上，正好看見了這只大蜈蚣消失的過程。
“你怎麼這麼懶。”他忍不住說了句。
蘇星秀在床上探出個頭髮凌亂的腦袋，“放在我桌上哦，謝謝學長。”
說他懶的事，就當沒聽到咯。
肖泠把早餐放在他桌上，提醒道：“記得趁熱吃。”
“嗯嗯嗯。”蘇星秀應付著。
……
中午十二點，蘇星秀的室友們都陸陸續續起床，開始洗漱，並商量今天各自的行程。
王圖：“聽說隔壁美院在搞一個展覽，我想去看看。”
李衛：“我想去對面外語學院的食堂吃飯。”
司雲：“我今天要去在海州的二姨家。”
“小蘇呢？”
蘇星秀：“我等快遞。我剛剛下單買了個膝上型電腦，下午就送過來。”
“哦，這個事很重要，你也不能光抱著手機玩。”
蘇星秀點點頭，一直看著手機，冷不丁看一眼窗外都覺得好刺眼，怕看多了近視，買電腦打其他遊戲也更方便。
本來他爸說開課了問問老師要什麼配置的電腦再買，然後再給他打錢，可是他現在等不及啦，乾脆先打白條買。
幾個室友洗漱好就出門了。
蘇星秀在寢室用室友的電腦看電影。
肖泠又微信找他。
泠：【吃午飯沒？】
蘇星秀覺得怪怪的，還是誠實的回答沒有吃。
泠：【下來吃飯，我點了乾鍋一個人吃不完，正好有兩份飯。】
蘇小帥：【不了，不了，我下樓吃。】
泠：【[圖片]，來吧，就當我給你賠禮道歉。】
蘇星秀一看這圖片就流口水，棕色的油汪汪的大排骨，大而飽.滿的蝦仁，紅豔豔的大辣椒，上面點綴著幾根嫩綠的香菜。
肖泠還騷包的加了濾鏡。
蘇小帥：【既然你誠心賠禮道歉，那我就不客氣了。】
……
肖泠還點了兩份冰粉，蘇星秀吃點菜吃口冰粉，覺得爽死了。
肖泠看著他專心吃飯的樣子，沉著臉，但是內心樂開花，不過還是要問點他家的事。
“上次，你說你父母在老家做小生意是真的嗎？”
蘇星秀瞪他一眼：“當然是真的。”
他在手機上翻出他媽的朋友圈，還給他看了一些媽媽發的新貨圖片，店鋪照片，並再次強調：“都是本分生意人。”
肖泠：“……”他滑動了一下蘇媽媽的朋友圈，發現她還在做微商，賣當地特產的一種不太出名的茶葉。
跟他從小聽聞的蘇家差距太大了。
“我聽說你們家的人都住在山上的古堡不事生產，享受平民的祭祀。”肖泠說。
蘇星秀：“……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真的相信。”
“最近出的事，我透過朋友知道了一些，但是你肯定知道的比我詳細，究竟怎麼回事？”
肖泠吃著飯，淡淡道：“最大的難題暫時解決了。”
他外公花錢從一個私人藏家手裡買到一片真正的龍鱗，再加上符咒的加成，可支撐海州的風水大陣繼續發揮作用。
“剩下的事都是瑣碎小事。”
蘇星秀：“……聽上去好像真的是小事。”
“嗯，我本來以為會很麻煩，結果這麼快就解決了。”肖泠笑著說。
“還有一件小事，海州最近出現了一些不可能在城市出現的妖獸，就像上次我們遇見的狡，被抓後，發現腦子裡都有蠱蟲，他們認為是只有蘇家聖女才能對妖獸下蠱。”
肖泠觀察著蘇星秀的表情。
蘇星秀認真說：“不能什麼都往我……我們家身上推鍋，你知道我們家族的歷史可上溯五千年，這中間有多少分支，當年又沒有文字記載。”
“南洋的降頭也是蠱。”
“有些蠱，譬如金蠶蠱，許多人都知道，有些卻是只有各家各寨專屬，這些寨子的人你們其實並不知道，但只有我們蘇家最有名，都統統推到我們身上了。”
“我們家從不下蠱控制人心獸心，一向力取。”蘇星秀斬釘截鐵地說。
在他身後各種巨大而可怕的生物逐一露出半虛化的身形。
肖泠點頭：“我相信你，晚上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