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支書,韓立國是誰啊?”

楊青松聽到曹安堂的自言自語,忍不住問了一句。

曹安堂趕緊搖搖頭:“沒誰,一個很久以前的人了。甭管那些,你接著說。”

“嗯。之前曹紅衛是去了聊城的,在那邊待了整整一年,聽說那邊也不少人都在他手上吃了虧。這次他又來咱們這,這都兩個月了,只是從他住的小樓那邊往外傳訊息,他本人很少出門。我聽說,他是尋了個婆娘回來,一門心思全在那女人身上呢。”

楊青松說的很詳細,但是再怎麼詳細,也不足以讓曹安堂去判斷哪個曹紅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青松,你去縣裡這幾次,有沒有親眼見過那個曹紅衛?”

“沒有。神秘得很,我問遍了能問的人,好像誰都沒見過那家夥的真面目。”

“這……唉!就算是大街上遇見了,也不一定知道是他啊。算了,知道他現在住哪也行。青松,你再跟我說說曹革衛。”

曹安堂轉移目標人物。

楊青松臉上的表情更顯得無奈。

“曹支書,真不是我不努力,實在是那個曹革衛比曹紅衛還神秘。就跟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個人似的,去年才聽說這個名字,可誰都沒見過這個人。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那就是這個曹革衛專門跟曹紅衛作對。倆人起矛盾不是一次兩次了。曹紅衛比咱們還想找出來那個曹革衛,可他那邊也是一點結果都沒有。”

楊青松說到最後,滿臉的憤懣。

想他好歹也是個偵察兵出身,肩負重任跑去縣裡打聽訊息,結果全都是打聽回來一些沒用的訊息。

最關鍵的兩個人,全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樣子,想防備一下,都無從下手。

“哎,對了,曹支書,其實還有個線索。”

“你說。”

“那個曹革衛是在革委會工作,你那大侄女曹蘭香不是也在那工作嗎。要不……”

“不行!”

曹安堂沒等楊青松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

“蘭香還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女孩子。我現在就想著不讓她到處亂跑了,怎麼能再讓她摻和進來。”

“行,曹支書那我明白了。”

楊青松鄭重點點頭,臉上也是終於稍稍浮現出來點笑容。

“曹支書,還有個好消息。周棟周隊的家人那邊我也去偵察過了,那邊沒幾個人看管,要是可以的話,明天我就能帶幾個同志過去,把人都接來。”

“嗯?這是好事。別等明天了,咱現在就過去,免得夜長夢多。你去喊秋生他們,我去喊猛子,咱立馬就去。”

“好嘞。”

楊青松扭頭騎上車去喊人了,曹安堂也快步朝村子裡走。

路過生產社的時候,一抬頭正好看見曹蘭香從裡面出來。

“蘭香!”

“哼!”

曹蘭香哼一聲,看都不看曹安堂,順著牆院繞個圈往自家方向跑。

曹安堂弄得熱臉貼冷屁股,只能是嘆口氣:“這丫頭,越來越管不住了。有時間還真得再跑一趟濟南,怎麼也得把小栓子找回來,讓他好好教育教育自己的親閨女。”

自言自語中,進村敲響了猛子家的家門。

……

深夜裡的縣城,冷冷清清。

略顯老舊一棟城區二層小樓房間裡,明亮的電燈照耀著屋內的一切。

精緻的紅木床,簾子垂下來隨著整個床架子有節奏地晃動,簾子邊角處,可也清晰看到一隻被白毛巾死死捆在床梆上的女人的手。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床簾子掀開。

空洞無神的雙眼,似乎早已麻木,連淚水都不曾流出。

床邊上,一雙高筒皮靴被人蹬在腳上,隨著走動,發出踢踏聲響。

那雙鞋在屋子中間的圓桌旁停下,一隻手拿起來了桌上放著的香菸。

“長秀,你記得嗎。那時候我們就是在這裡結的婚。你親口說的,要跟我一輩子的。我們在這裡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你,怎麼能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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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話語傳揚過去。

沙啞的回應飄回來。

“放過我吧。”

“不,長秀,你怎麼能用放過這個詞呢。我是真的真的想要照顧你、呵護你,你跟我在一起才應該是最幸福的。我不像某些人,騙了你的人,還騙了你的感情,竟然還要你和別的女人共處。我就不一樣了,我只有你,而且一輩子也只會是你。你放心,那個人給你造成的傷害,我從他身上給你十倍百倍千倍的找補回來。”

那語氣平淡的有些陰森恐怖。

這次,終於有淚水從眼角處流淌下來。

“殺了我吧。”

“長秀啊,你倒現在還不明白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當年我跟著許閻王,那就是像保護你。後來去找徐老財拼命,就是想救你。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是想著你,就想用我的全部給你最好的生活。現在,我已經這麼成功了,你不為我們能夠在一起感到高興嗎?別說那些喪氣話,我們的好日子還長著呢。聽話,好好吃飯,好好養身體。我可是答應過我爹的,再回家的時候,一定帶個大胖孫子回去。”

那聲調變得高昂了些。

而空洞無神的雙眼此刻則是滿滿閉合。

屋內不知道安靜了多久,那雙眼睛再度睜開,好似突然恢復了點神采。

“蘭香!”

“對,蘭香!長秀,你總算是能想起來我們之間最深厚的情感了。你等著,等我再做好安排,把那些曾經針對過我的人全都一個個清理掉之後,我就去把蘭香接來,把我爹孃接來,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你說,好不好?”

殷切的詢問,無法形容的情感。

那雙眼睛則是變得越發雪亮,甚至都恢復了點力氣,使勁掙扎了幾下,可惜還是掙脫不開手腳的束縛,最後只能是盡全力扭頭,朝著屋子中間看過去。

那邊的人滿臉欣喜,急忙起身衝到床邊。

“長秀,怎麼樣,是不是要好好吃飯了?我這就讓人把飯菜送來。”

說話間,他扭頭要朝外呼喊。

可下一刻,沙啞的聲音幾乎是用盡了全力,發出一聲呼喊。

“我要見曹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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