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秀同志,你好啊。”

曹安堂禮貌地打聲招呼,略微掩飾了一下看到長秀隆起來的肚子時的尷尬,目光放在院內。

“苟大友同志現在在哪,我們今天來,是有重要事情找他的。”

“啊,他現在……”

已經恢復正常思考能力的長秀下意識抬手指向了苟大友父母的院子,可話沒說完又覺得不對。當年祝口村搞婦女解放,集體學習《婚姻法》的時候,長秀雖然沒有真正參加過學習,但也是耳濡目染的聽曹四嬸說過無數遍那些法律條文。

就現在她、苟大友、翠香,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擱在大屯村也就是村裡人背地裡說道幾句,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那不又是給苟大友造成不好的影響。

長秀心虛說不出話,韓大叔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這兩人臉色變化,曹安堂和小高當然看得出來。

小高嘴快,當時就問道:“苟大友不住這嗎,你倆現在不是兩口子嗎?那他住哪?”

說著話,順著長秀剛才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邊是誰家啊?苟大友在那邊?”

這一連串問話,弄得韓大叔和長秀更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曹安堂微微皺了下眉頭,冷不丁問了一句:“韓主任,苟大友以前的愛人,那位翠香同志,是不是還在你們村。”

韓大叔脫口而出:“在啊。”

“胡鬧!”

曹安堂有些怒了。

來時的路上,其實他是和小高討論過苟大友的感情生活的,當時兩人一致認為,既然當年苟大友都能偷偷跑回祝口村把長秀給接走,那就證明那家夥把家裡的問題都給妥善解決了,再來這一定是看到苟大友和長秀以兩口子的身份生活。甚至他們都考慮過,苟大友為了長秀背井離鄉不再住在大屯村的問題,做好了拉長戰線、四處尋找苟大友的心理準備。

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真正的結果會是這樣。

“苟大友把自己當什麼了?舊社會的軍閥,還是古代的皇帝啊?有沒有考慮過婦女同志的權益?明目張膽的違背國家法度嗎!”

曹安堂一個轉身就朝那邊院子方向走。

小高在後面抬手指點韓大叔:“我說韓主任啊,當年我們走的時候,你可是親口保證會督促苟大友改過自新的。就改成這樣了?”

“不是,兩位同志,你們聽我解釋。”

韓大叔有些慌,更有些無奈。

苟大友的事情說著容易解決,但也得考慮實際情況。當年,苟大友把長秀帶回來,唯一的選擇便是讓那個翠香走人。但是苟大友父母怕丟人死活不讓翠香走,翠香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回去孃家更沒立足之地,自己也不想走。一來二去的,事情就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慢慢的,村裡人也都接受了。要不怎麼,苟大友拿“說倆媳婦兒”去激勵村裡小年輕的時候,那幫年輕人很是上勁呢,就因為眼睜睜的事實擺在他們面前。

所有人都以為,苟大友一輩子也就這麼“風風光光”的過了,村裡不說,外面不管,愛咋咋地。

誰能想得到,還會有一天,曹安堂他們找上了門。

韓大叔吭吭哧哧著解釋,長秀磕磕絆絆在後面跟著。

其實根本走不多遠就到了苟大友父母的家院門前,曹安堂抬手就要去砸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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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胳膊抬起來了,卻遲遲沒有落下去。

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後退幾步,扭頭看向韓大叔。

“韓主任,你告訴苟大友,我們在村頭生產社等他,有急事,讓他快點來。”

說完這句話,拉著小高就走。

小高還有些懵圈。

“曹大哥,苟大友這事,我們不管嗎?”

“想管,但是咱沒資格管。小高,別忘了,這不是梁堤頭鎮。”

“那這?”

“回去的時間推遲一下,今晚帶上苟大友去壽張縣裡住一晚,明天跟當地的婦聯部門對接一下。苟大友我們帶走,這邊的問題他們處理。看來,我之前的考慮是正確的,早早的用完苟大友,早早把他送回來,這種人不管去到哪都是個禍害,敗壞的不是革命工作,是道德風氣!”

曹安堂對苟大友的印象從來就沒有好過,到現在則是變得印象更差。

就眼前這件事情,那可不只是苟大友違反了法律法規的問題,更是側面證明這個人對於情感和家庭的不負責任,連家庭都不負責任的人,何談對革命工作負責。要不是真的很需要苟大友的知識能力幫助,他現在就去縣裡揭發了對方的醜惡行為,轉頭走人也行。

等不多長時間,苟大友帶著一臉的迷茫和韓大叔一起來到了村口。

雙方再度相見,原本可以有個比較良好的交流過程的,但就因為知道了苟大友辦的齷齪事情,曹安堂都不屑於和這種人直接對話。

小高負責解釋一切,曹安堂負責展示他帶來的縣裡特聘檔案。

講真,苟大友對於自己目前的個人生活作風問題,依舊沒有任何正確的覺悟,反倒是拿著曹安堂帶來的那份特聘檔案,就像是看到了這輩子的人生曙光一樣,激動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之前考慮的這傢伙不願意跟曹安堂他們走的問題,根本不存在。

苟大友就等著這樣的機會呢。

只是他要等這樣的機會可不是單純想著要為社會主義建設工作發光發熱,是完全為了一己私心。

“想讓我跟你們去梁堤頭鎮,那沒問題,但我有個條件。”

“苟大友,你覺得你現在這種身份,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講條件!”

小高氣不打一處來,當時就一句話懟回去。

誰知這苟大友真是那種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的主,自我感覺良好,仰仗著梁堤頭鎮這邊需要他,人也是挺直了腰板,仰著頭,根本不去理會小高,只是雙眼緊盯曹安堂。

曹安堂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苟大友了,來之前,也大概猜想到了會有眼前這種情況發生,微微揮手,示意小高稍安勿躁,正視苟大友,緩緩開口道:“我先聽聽你的條件是什麼。”

“很簡單,我要你們去我們壽張縣,守著我們縣的生產負責人,當面拿出這張特聘書,正式地聘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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