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正事出了火器局,張明遠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之感重新歸來,有種說不出的舒爽。

大明官員忠君愛國思想著實可敬可佩,動不動就要在口頭上有所表示,好似不惆悵、不流淚、不對天作揖,不足以表達內心之火熱。當然,這些都可以理解,文人為官前學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做了官後,可偏偏‘手無縛雞之力’,一志大才疏搞不了經濟建設,二上不得戰馬馳騁疆場,於‘治國平天下’毫無半分益處,心中忿忿不平時,只能在‘修身齊家’上下下功夫,做做文章,充分發揮伶牙俐齒之特長,關鍵時刻吆喝兩嗓子,搖搖旗助助威,刷刷存在感還是可以有的,又不用流血流汗,頂多流流淚水,何樂而不為?

這些總體是好的,雖然做作一些,但人家內心是乾淨的,赤誠、忠心、為國、為民、蔑視‘外國猢猻’毫不含糊。大明文官矜持是矜持,但一碰到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立馬便能團結一致,‘作揖、流淚、惆悵’三法寶,永不衰敗,引領一代又一代讀書人前赴後繼,繼往開來,造就了鐵血的鋼筋鐵骨。

哪像百年之後的大辮子朝,愚民政策搞得實在過分,培養出的文官集團,個個眼神呆滯、愚不可耐,一副坐井觀天的井底蛙模樣,沒見過世面不說,對外來的、西方的一切都崇拜至極,大肆崇洋媚外,口中喊著義薄雲天、忠君愛民,私下卻幹著喪權辱國的陰暗事,遇見西裝革履,滿口人權、普世的外國人,大辮子往後一甩,恨不得跪下猛磕大腦門搖尾乞憐,若人家稍稍流露出‘吆西吆西’的滿意嘴臉,當場認祖歸宗絕不在話下。官員已如此,百姓更不用提,明明是‘天朝上國’人家,面對外國人,卻總要擺出一副死乞白賴諂媚嘴臉,愚民愚民已成病態也。

又是百年後,當年的祖宗們早已化為黃土,屍骨無存,可愚蠢、諂媚、媚外、跪舔.....等賤己基因卻滲入後輩子孫血液,去之不盡,無數國人為之瘋狂,又無數國人為之做賤自己。到了現代,君不見‘情人節’‘聖誕節’大行其肆?君不見去國外買馬桶蓋?君不見攜妻帶子背井離鄉,只為謀得某國‘綠卡’?........太多的媚外,太多的跪舔,最後造就了無數國民畸形的價值觀。

“哎!心真的好累。”張明遠無奈嘆了口氣,撓撓頭,拍拍腦門,恍然道:“想這些幹嘛?又想多了。不過大辮子朝確實是個禍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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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此節,張明遠頓時神清氣爽起來,帶領罕皮、孔顏,融入熙熙攘攘的南京城大街,以前忙於公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從無暇抽出時間逛逛街市,今日左右無事,張明遠反而對古代南京人民群眾日常生活產生了極大興趣,有心要體驗一把。

差一刻就到正午,正

是城內最熱鬧時分,人群絡繹不絕,市民來來往往,前呼後擁,川流不息,好不熱鬧。

不愧是秦淮河畔著名步行街,戲臺搭在街道正中,觀眾站在街上看戲;街道的一邊又用木條和木板搭了兩座女臺,上面遮有布幔,臺上坐許多女眷;街道周圍的店鋪酒樓也擠滿了看客,整個街道成了演出場所。從右至左,街市縱橫,店鋪林立,車馬行人摩肩接踵,標牌廣告林林總總。兩岸建築,佛寺、官衙、戲臺、民居、牌坊、水榭、城門,層層疊疊。茶莊、金銀店、藥店、浴室,乃至雞鴨行、豬行、羊行、糧油谷行,應有盡有。河中運糧船、龍舟、漁船往來穿梭.....

繁華鼎盛之下,怎少得了洪武大帝----朱元璋老祖宗的功勞,他雖生性節儉,卻舉全國之力修建國度。

元朝末年,政治腐敗、民不聊生,天下群雄揭竿而起,洪武大帝高舉義旗,振臂一呼,群雄畢至,經過鐵血拼殺,義軍一路高歌猛進,以摧枯拉朽之勢覆滅元朝,最終於公元1368年,建立大明王朝,定都應天府,也就是今南京。

那時候,明朝初年,全國各地的能工巧匠匯聚南京修城築牆。為了燒製城磚,長江沿岸各州府共125個縣,共同參與。他們按照統一的規格尺寸,燒製大型城磚,然後運抵南京。為了確保工程質量,每塊城磚上都印有監製官員、窯匠、伕役的姓名和年月等,可以追查到責任人。如果質量達不到標準,必須退回重燒;再不合格,嚴懲不貸。這在迄今依然挺立的城牆上,隨處可見。

那會兒,天下初定,洪武大帝治理國家之雄心壯志和無限豪情躍然紙上。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遺餘力建造都城,要確保城池固若金湯。耗時二十多年建成的南京城,城樓高聳,氣勢雄偉,素有“高堅甲於海內”的美譽。

因此,南京城市發展史上,明初的發展是個重要篇章。洪武時期大規模的都城建設不僅確立了南京城的政治地位,也徹底改變了城市的空間範圍與人口構成。就城市空間而言,原有的城池為南唐時所建,周長約28裡。經過明初近30年的營建,不僅城牆擴充套件至60餘里,且城市內部各功能區設施完備,“紫微臨金闕煌煌,黃道分玉街坦坦,城郭延袤,市衢有條。.......非遠代七朝偏據一方之可侔也。”

從城市人口構成看,明之前金陵土著多為東晉、南宋時期由中原南渡家族的後代。“高皇帝定鼎金陵,驅舊民置雲南,乃於洪武十三等年,起取蘇、浙等處上戶四萬五千餘家,填實京師,壯丁發各監局充匠,餘為編戶,置都城之內外,名曰‘坊廂’。”

但正如徐泓考證,大規模人口入遷有兩次,一是洪武二十四年(1391)徙五千三百戶富民於京師,二為洪武二十八年(1395)移

直隸蘇州等十七府州及浙江等六布政司小民赴京,充倉腳伕。而明初遷入人口的地緣構成也並不僅限於蘇、浙一帶,日本學者夫馬進的研究指出,移民政策涉及到的地區包括江西、湖廣、福建、山東等地。總之,從十四世紀末開始,南京城內居民多為新移民家庭。正如《正徳江寧縣志》中所記,“縣封在城中,如顏料、氊匠、三山等坊闤闠輻輳,餘皆諸衛軍營,……而城外則多金陵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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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人潮如織的步行大街上,感受著南京城的繁花似錦,張明遠也沒閒著,腦海裡細細思索著有關大明的歷史,眼睛卻四處打量著這座古老城池正成熟的一面。按照史書記載,嘉靖中後期,江南地區手工產業發達,資本主義萌芽正以雨後春筍般紛紛冒出,南京城作為最優秀最先進的代表者,煥發著它絢麗多姿的青春,假以時日,若大明王朝根基穩固,大廈永葆青春不倒,或許華夏這個古老國度也會步入資本主義國度,但種花家的社會真的適應資本主義嗎?華夏古人能容忍私有制的產生?

張明遠是過來人,見過後世種花家的繁榮昌盛,自然不會相信這個天大謊言,他或許能助大明朝穩固一些,但若說政治體制問題,那是後來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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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人民群眾的生活更多姿多彩。

每個人都很忙碌,忙住做生意,忙著討價還價,忙著用帶著六朝煙水氣的細膩嗓門招呼周圍人。大明最繁華的城市裡,哪怕是最平凡的百姓都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詩文氣息,舉手投足間更帶著軟糯的清新氣質,令人耳目清新,心曠神怡。連出門買菜的大媽,遇見長相甜美的攤主,為買棵蔥撓頭蒜,眉開眼笑誇獎幾句也不像前世那樣,隨口來一句‘呦!美女,買棵蔥不給頭蒜.....云云’。大媽只是很隨和笑笑,張口就是標準的江南方言‘瞧,這姑娘真標緻,拾掇的如此大方,爽利中透著機靈勁......姑娘撓頭蒜啊!哪像旁邊那家,憊懶又落魄。’。如同在煙雨之鄉生活久了,舉手投足間都帶了濃濃的煙雨氣息,令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不知不覺走到步行街盡頭,驀然回首,繁華鼎盛猶在,心中更多了幾分感悟。

欣賞著明朝人民群眾日常生活,張明遠忽然想起了,吳敬梓在《儒林外史》中描寫的杜慎卿等人遊雨花臺時的情節:

坐了半日,日色已經西斜。只見兩個挑糞桶的,挑了兩擔空桶,歇在山上。這一個拍那一個肩頭道:“兄弟,今日的貨已經賣完了!我和你到永寧泉吃一壺水,回來再到雨花臺看看落照!”杜慎卿笑道:“真乃‘菜傭酒保,都有六朝煙水氣。’一點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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