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助理名叫米越,以前是統戰部的風雲人物之一,因為他最被老大信任,還沒什麼架子,跟群眾們打的一片火熱。

只是米越在蟲族裡算是個愛哭的,雖然在其他種族算是正常,但在蟲族就是很有怪異了,因為蟲族真的很少哭,他們似乎沒有淚腺,不流淚。

以前也見過米越被罵哭,可是就是那種哼兩鼻子就好了的,何曾見過這樣嚎啕大哭。

很少哭的蟲族,自然也沒有什麼哄人不哭的經驗,眼看再哭下去就要被老大罵了,周圍的蟲族著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更可怕的是,好像其他人也出現了問題,整個統戰部瀰漫出一點暴躁的氛圍。

等等,他們好像聽到了第二道哭聲?

同樓層的一個剛來的漂亮妹妹也在哭,緊接著是第三道,難道哭能傳染?

蟲族們懵逼了。

“哭什麼哭!”紀達峰從辦公室出來,對米越大吼,“你一個大蟲,有什麼好哭的!”

紀達峰臉色太可怕,有好幾個人嚇得臉色慘白,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他們以為這時候米越也不敢再哭了,沒想到不止米越沒停下,這個時候樓下還傳來一道更大的哭聲。

蟲族們:“……”

紀達峰閉上了眼睛。

辦公室的蟲們噤若寒蟬,知道老大這是在感受哪個蟲敢在這時候哭,可能要動手收拾了。

片刻後,紀達峰睜開眼,大家發現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辦公室發出警報聲,眾蟲神色一凜,各自歸位。

統戰部一旦發生警報,必定是有什麼危險的事,在這種事上,蟲族一點不會馬虎,理智冷靜。

“報告,統戰大廈下聚集了很多蟲!”

“報告,收到很多來自各星球的緊急訊息!”

“報告,統戰部多名工作人員出現暴躁情緒,大廈多處被破壞!”

“報告,芙爾分支五個星艦正趕向首都星!”

紀達峰皺眉,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告,統戰大廈下的蟲族是在抗議切斷與太子殿下的感應。”

“報告,與芙爾星艦溝通過了,他們想問為什麼要切斷與太子殿下的感應。”

統戰大廈陷入沉默。

片刻後,紀達峰又氣又想笑,“呵,五個星艦來問?讓武翼下來!”

收到訊息的武翼,對星艦上焦慮的蟲族們保證:“放心吧,一定能看到的。”

芙爾星球的蟲族們發出暴躁的叫聲,每一個狀態看起來都很差,有的傷心不已,有的像是得了躁鬱症,有的呆呆好像失去了靈魂。

武翼的安撫沒什麼效果,他很能理解,因為他現在也處於一種暴躁焦慮的狀態裡。

一般來說,星球指揮官對總指揮官絕對服從,不能有任何異議,但芙爾星球實在太特殊,無數場戰爭他們在最前線,割裂敵人胸腔,是蟲族最尖銳的一把刀,他們在女皇面前也能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們不是答應星盟看太子試煉了嗎?怎麼能言而無信?”武翼說。

紀達峰覺得好笑,他作為總指揮之一,作為帝國統戰部的部長都不在意狗屁的星盟,這個好戰份子,對政事一點都不在意的武翼,竟然跟他講什麼星盟。

武翼:“我們不能言而無信,人族他們知道後會怎麼想我們?和平年代,我們至少也要維持一點和平的形象啊。”

紀達峰:“???”

這個世界玄幻了,他在武翼口中聽到了什麼?

還有人族怎麼想他們,管他們屁事啊,蟲族做蟲做事的原則不就是“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嗎?

大廈下面蟲族越聚越多,辦公室裡出現暴躁情緒的蟲越來越多,武翼眼神越來越銳利。

紀達峰心裡越來越奇怪,試煉地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那裡真的像人族說的那樣神奇,會空前提高對太子的喜愛和擁戴程度嗎?

“連結上感應。”在形勢越來越難控制時,紀達峰終於同意了,他也好奇。

米越又哭了,哭得比剛才還大聲,一邊打哭嗝,一邊顫抖著手連結上感應。

感應重新連結上的那一刻,不止是大廈外面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大廈裡不同工作崗位上也有人在歡呼。

紀達峰臉色難看至極,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能讓冷漠的蟲族變成這樣。

蟲族試煉地直播間裡,帶著一大串感嘆號的彈幕快得讓人眼花繚亂,紀達峰點開感應的那一瞬間,難看的臉色變得極為奇怪。

別人察覺不到他的腿軟,因為他拉開身邊的椅子坐了下去,可強撐不要崩壞的嚴肅申請,糾結猙獰,很難瞞過別人的眼。

幸好此刻沒幾個蟲注意他。

統戰大廈裡的蟲族們,經歷過剛才的事,每一個都好奇得不行,連結上感應後,在第一時間都來看,一瞬間感覺像是飛上了天空,癱軟在被陽光親吻過雲朵上。

鬱清睡得一天比一天多,今天醒來得尤其晚。

外面陽光普照,幸好石洞有了木門,木板和藤條編織的門遮住了刺眼的眼光,使得鬱清可以一夜安眠到上午。

宿熔躺在他的衣服上,專注地看著他,鬱清一睜眼就對上他青灰色安靜的眼睛。

這些天,鬱清早已習慣,不論何時,低頭總能看到小靈獸在看自己。

身上的餘溫脈脈,一夜好眠的鬱清伸手捏捏小靈獸的犄角,小靈獸眼睛微微眯起,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咕嚕咕嚕聲。

鬱清發現,捏它的犄角是它最舒服的時候,軟軟的犄角手感極好,鬱清也喜歡捏,於是他多捏了幾下。

小靈獸舒服得癱坐在床上,軟軟的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感應就是在這一刻連結上的。

犄角對於蟲族有特殊意義,最為敏感,只給喜歡的人和親人觸碰,那是冷硬蟲族身上唯一一處溫情。

忽然就是這麼猛烈的衝擊,高大威猛的蟲族們軟軟地承受不住,那人手上的溫度似乎能與他們骨血相通,喚起靈魂深處的親暱和愉悅,躥到每一根神經末梢上。

鬱清眼裡露出笑意,就那麼舒服嗎?

手指剛放在肚皮上,四個短腳立即抱住他的手,略微寒涼手被包裹在一個溫熱柔軟的地方。

每一根柔軟的絨毛都帶著溫度,貼在細白手指肌膚上,擠走每一絲寒涼,溫暖又舒適。

一大早,鬱清心情懶洋洋的好。

他抱著小靈獸從床上起來,開啟木門,在洞口席地而坐,沐浴晨陽,看向山下。

蟲族們和宿熔同一視角,抬頭時,眼裡是鬱清冷白的下巴和垂落的髮絲,在陽光下,只是這樣一角就好看得蟲族們目眩神迷。

世界是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不是,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生物,好看到他們歡喜親切得無法表達,他們奇詭地想,這個人或許是他們的心尖肉長出來的。

山洞在半山腰,山下景色一覽無餘。

明媚的陽光,滿眼的綠色,和風中隱隱的花香,讓這一切並不顯得蕭條,但對比之前,在鬱清眼裡確實繁華不再。

手上摸著蟲族的犄角,看著眼前的靈府,鬱清想到了以前養的那條龍在這裡撲騰的景象。

那或許不是一條龍,闔山派都是這樣想的,畢竟龍是傳說中的神獸,但鬱清以為那是一條龍,整個門派誰敢說不是呢,雖然把龍撿回來的時候,鬱清還是個小少年。

一身清霜,地位高絕的小少年,抱著和他格格不入的漆黑靈獸,嗓音帶著少年特有的清透,“掌門師侄,我要養這條龍。”

一養就是幾十年。

鬱清一直認為它是龍的原因,就是因為它頭頂上兩個犄角和一身鱗片。

手心被犄角頂了兩下,鬱清回過神,小靈獸青灰色的眼睛裡,好像露出一點點不開心?

“你是從哪裡來的?”鬱清問,也沒想讓他回答的樣子,從哪裡來不重要,重要的是,“還會走嗎?”

宿熔遲疑了一下。

鬱清低頭看向他,眼神裡溫暖的東西要溢位來,“留下來吧,我們一起。”

坐在鬱清面前的小靈獸垂下腦袋,第一次鬱清低頭時,小靈獸的眼睛沒放在他身上,它的腦袋和四肢短腿一起垂著,就在鬱清要收回剛才的話時,小靈獸點了點腦袋。

宿熔之所以垂下小腦袋,是因為他此刻心裡熱得想哭。

留下來,留下來太好了。

終於找到歸宿,不用在那個巨大輝煌的皇宮裡,一個人整夜地尋找。

喜悅太強烈,連其他蟲族都感受到了,他們歡呼一聲,一點沒意識到,這是他們蟲族的太子被拐走了。

每一隻蟲都幸福地聽著鬱清說怎麼建一個家,心裡那個家的形象一點點完整,好像是他們自己的家一樣。

“可他什麼都沒有啊。”不哭了的米越,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之前冒險想要嘗試的事,“我們要是能給他送一點就好了。”

武翼眼睛一亮,瞬間激動了起來。

送東西去母星最中心,這件事對別人來說聽起來可笑,如果能這麼簡單把人和東西送進去,也不至於目前只能幾個帝國皇室成員能進入試煉地。

可是,蟲族統戰部想要做,那誰也不能說不能。

和其他帝國一樣,蟲族帝國皇室之下,設立財政部門,外交部門等常規部門,還有特殊的統戰部門。

這是之前戰爭時留下的特殊部門,現在主監管,也主統籌,就是說他們有在幾個部門之上,統籌物資,籌備種族的大事的權力。

樓裡的蟲紛紛看向不知為什麼坐在助理椅子上的紀達峰。

老大不會同意吧,老大剛才可是讓斷開連結的人,老大對那個太子嗤之以鼻,老大最理智冷漠了,這種對蟲族沒有好處的事他會同意?

緊緊繃著臉的紀達峰,冷硬地點了一下頭,微微撇開頭。

在場的蟲族們先是震驚,然後立即意識到,送東西的話,誰去送?

去送東西,那就是能站在那個人面前,能親眼看到他,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跟他說幾句話,等等,人類的禮儀中,第一次見面是不是還要握、握手?

蟲族們:“!!!”

大廈裡的氛圍一瞬間變得不太一樣,辦公室成了戰場,互相對視的眼裡都是兇殘的敵意。

武翼盯著敵意滿滿的蟲們,悄悄聯絡了五個星艦上的蟲族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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