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來到第三關,身後悄悄跟著樓蘭斷雨。

第三關是“水關”,所謂水關其實是腐蝕性很強的水。關口裡面猶如一個黃河的缺口,洶湧澎湃從上而落。望不見左右和對面的牆壁,響聲震耳又震耳欲聾。這水宛如真是引來江河之水,源源不絕。呈紅褐色,像水裡摻入了人的血液。更像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從這裡過去的人皆化成了血水。不得不佩服那位設計者,構思巧妙,同時也心腸歹毒。

當然,萬事皆有弱點,都有它們的漏門,這也是設計者在考驗闖關人的智慧。如果你的智慧無窮無盡,勝他的希望便在眼前,更甚者,還須要一個人的膽量。到了這裡人也可以退回去,後面宛如一條大道,沒人去攔著你。但那代表你是一個失敗者,是一個無能的,半途而廢的人。沒有一番作為,只會紙上談兵。

關口的上方,正是落水的地方是一個超大的,如反扣著的漏斗。下面是同上方一樣寬的水槽,那些落水經水槽流向一個不知道的地方。

“這水不可能是源源不絕,大自然裡也不會存在有這些奇怪的,讓人望而恐怖的水。”楊歡想,摸著腦門望著眼前。

正想時,從上而落的水突然停頓了一下,很短很虛幻,比眨眼的時間還要快幾倍。這停頓是楊歡感覺出來的,肉眼根本看不出來。但是也確實如此,至於為何如此,我們想是那位設計者在給闖關者一個機會。瞧對方的智慧和武藝能不能超越自我,去尋找感覺中的那一停頓。

感覺裡的停頓在何處?

楊歡凝眸細視,極目四望,在水中隱約發現那停頓是水與水的隔斷,停頓感是落水撞擊水槽時感覺出來的,是人心的領悟。直望出去,要極力去想對方存在的那道門,即使瞧不見它,也要極目凝視。要把那道門想象出來,把自己達到像發呆的樣子。

楊歡這樣做,奇異顯出來了。直望出去感覺出來一絲細線,是水與水的斷層,從上而下時,撞擊水槽的停頓感便是這如絲的細線狀的間隙產生的。透過這一間隙間,有一條如線狀的,呈紅色的直線畫在對面的石門上。

呈紅色?還異常顯眼?對,這同樣是設計者故意作出來的。

“極有可能是機關的開關閥!”楊歡覺得。

是與不是此處像是沒有其他了,所有的,料乎奇異的其他可能,而這些已經把人的思想達到窮盡了。

人人都說“小刀楊歡”極其厲害,使出去的小刀,無論是誰,都言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眼下,是驗證那美名的最佳機會。那把小刀能不能穿過那如絲的間隙,到達對面,不偏絲毫地去碰觸那同樣如絲的紅線?

看看我們的主人公,眼下該如何操作那卓絕之藝。

“小刀楊歡”的小刀術只有簡單的幾招,它們分別是“小刀穿楊”、“小刀斷柳”和“小刀吐信”。眼下最合適的像是第一招,希望能一刀命中。

他一貓腰,接著把袖籠一擺,一把小刀化著一條光線。往前飛去,朝水中的間隙,在此時感覺出來,等候而來的間隙處穿過去。

太神奇了!

從上而下的水停住了,再一看,對面確實有一道門,也確實門上畫一根紅線,金色的小刀已經深深陷在紅線中。

楊歡剛想要啟動那道通往第四關的石門,準備迎接新的挑戰時,不料身後傳來一陣笑聲。

“樓蘭斷雨?”楊歡頓感驚訝,轉身一瞧,那熟悉的身影正抬步而來。

“你真是從天而降,我是言你就像個瘟神,你怎麼到了京城?還到了這裡了?你不是回到陽春谷當男娘了麼?”

樓蘭含著微笑,一徑朝他走來。

“你此番意義何為?”他道,“往下還有幾關呢?”

“往下還有三關,”楊歡道,“往地牢深處,希望能救楊漣大人出來。”

“曾聽聞楊漣大人熱心已冷,眼下未必能把他請得出來。你莫非讓他出來重振東林黨?”樓蘭道。

“不!”楊歡道,把手一擺,繼而扶在那道石門上,“我已經在別處購買了一座豪宅,想他去那兒安享晚年。”

“恐怕你的這番好意要落空了,而在此也是白費力氣,還得死裡逃生幾次。”

“你一直跟蹤我?”

“不是跟蹤,楊兄的話依然是那麼難聽。”

“那接下來同我一起過往下的三道關口。”

“我們早有約定,在單獨面前不能參與其中。”

“噢!”楊歡道,想起來了,“是有那麼一回事。”

“接下來是什麼關?”

“火關。”

“往後呢?最後兩道呢?”

“玄關和死關!”

“你請便吧!”樓蘭道,“千萬不要死了,那些舊帳我都一一記著。”

“舊帳?”

“那些銀錢,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孩子剛出生,得花錢。”

“呵呵!”楊歡一笑,摸出來一錠金子,“這總夠了吧!”

樓蘭接過來一瞧,用手掂了掂。

“你什麼時候也成了有錢人了?”

“噢!”楊歡笑道,“不義之財,不義之財。”

“好吧,當作一部分!”樓蘭說完把金子揣進袍子裡,在一旁靠著,也不怕牆上的汙漬沾染了白袍。這副模樣像是只有楊歡才懂,是瞧自己闖關。

“很好,終於有個商量的人了!”楊歡暗自高興。

楊歡啟動了石門,隨著一啟動眼前出現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焰。呈藍色,直往上串。高溫逼人,近身彷彿都要被烤熟。

二人猛地退回一步。

“樓蘭兄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

“那火關。”

“火關?”

“對,火關!”

“火怕什麼?”

“當然是水啦!”楊歡回答,問出這麼簡單的問題,笑聲差點撲哧而出。

“我知道是水,這還須你來答?”

“這個問題明明是你剛才問的我?”

“是嗎?”樓蘭反問道,二人都在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問題上,在此時卻顯得有點兒懵。

“那,”楊歡又道,“關於水,李白有一句怎麼說的呢?”

“你考我?”樓蘭笑道,“我可是讀過書的,像是‘黃河之水天上來’!”

“後一句?”楊歡又笑問。

“是‘奔流到海不復回!’”樓蘭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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