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夜,王氏莊園,監控室

這裡是一間寬敞至極的監控室,抬頭望去,四周環繞著排列整齊的液晶屏幕,數量足有上百之多,八個方位總計十六名保安人員,每人皆是戴著專門的通訊裝置,監控著無名山大大小小所發生的一切。

這些監控裝置坐落在無名山各處,全部配備高質的夜光功能,在夜晚也能將視野當中的畫面一網打盡,毫無遺漏,可堪稱小型的“天網”系統。

視野裡有哪只野獸正在進行捕獵,誰誰正在進行交戰,誰誰正路經何處,全部都能監視得一清二楚。恐怕沒有人能夠想到,無名山竟然隱藏了諸多監控,一雙雙眼睛正在黑夜裡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情況進展得怎樣?”一聲蒼勁有力、不容置疑的聲音兀自響起。

只見王氏家主、亦是江月首富的王多彩邁步踏來。在其身後則跟著那位高深莫測的管家,如影隨形。兩者之後,則是於彥相熟之人,也就是帶他來到無名山的索菲。

“家主!”數名保安同時躬身,恭敬卑謙。其中一人似是這幹人的隊長,他領著王家主和那位管家,回答道:“您瞧,現在僅存的參與者還剩下7人。七葷八素已經結束遊戲,八素被侯無心擊殺,七葷無心繼續參與,早早離去......”

王家主聽後表情滿意,撫掌一笑:“這侯無心果然有些本事!七葷八素這兩人我也有些瞭解,他倆體質特殊,心靈相通且視野也能共享,以前在地下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惡徒,一般人很難對付。沒想到栽在了這裡,這侯無心倒是乾脆利落。”

話未說完,他目光微移看向索菲,像是想到了什麼,補充道:“索菲,他就是你這次舉薦的三人之一吧?聽說是最近新一聯地下格鬥聯賽的超級黑馬?”

索菲神色一振,連忙道:“是是,老闆......今年的地下聯賽可真是新人湧現、精彩絕倫啊!尤其是這三位超級新人,個個都是能力極強的高手,目前在地下的身價直線飆升當中......也不知是什麼來頭。”

“怎麼?你舉薦過來的人,連你都不知道身份?不會去查查麼?”王家主面色有些不耐。

“屬下已經查過了,只是他們三位的身份都隱藏得很深,又或者說是壓根無跡可尋。小丑和侯無心一向獨來獨往,這小丑的真實身份是某高校的在讀學生,而且是留學生,祖籍家庭情況一概無法查到,看來此人早就做足了準備。而那位侯無心更是神秘,屬下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丁點資料......”索菲道。

“快來說說。”

“他似乎不是咱夏國的人......”

王家主目光閃爍片刻,又詢問:“會不會是雲端集團派來的棋子?”

“這個,這個恐怕不太可能,我們這次的行動,保密到了極致,就那麼幾個人知曉。”索菲想了想答道。

王家主沉吟了足足好一會兒,才接著開口:“那,關於那位鹹魚呢,你怎麼看......”

“鹹魚......這位鹹魚老弟可真是有兩下啊!當日落霞市之行,如果不是他的護衛,可能我今天已經見不到老闆您了。”

想起當日落霞市,索菲記憶猶新,那生死之間的距離每次回想起來便彷彿鋼針刺脊般悚然。而鹹魚和小丑在那一日所展現出的身手、心態,不可謂驚豔。

索菲繼續道:“這鹹魚的身份我已經開始調查了,現階段我只知道他是李賢引薦參

加的地下聯賽。”

“李賢是誰?”

“哦,是我一個顧客的下屬,這個不重要。”

王家主聞言點了點頭,似在思索著什麼。

“家主,那位鹹魚和小丑去到了禁地!”一位保安突然報告道。

“嗯?”

王多彩眸中驟然神光一閃,朝螢幕看去,盯了半響呵呵笑道:“他們要發現這個秘密了麼......也好,反正早晚都會發現的,讓我看看,這二人究竟本事如何。”

......

孤夜無星,殘月寂寥。

陰風陣陣,周邊的幾枝枯木發出瑟瑟喑啞,近在眼前的宅屋充斥著詭譎的氣息。

於彥心底的不安情緒逐漸加重,這種感覺他平時極少出現過。隨著他身體機能的質變,體內靈力的與日俱增,現如今的他早已不能和一般人相提並論,能夠預感到隱約的危險,而這種危險也絕非正常人所能阻擋的。

移目看向周大校花,對方的美眸緊視前方,額前似乎有細珠溢位。

看來她也察覺到了什麼。

見於彥向她看來,周羨兒微微一笑示意,心中緊張的情緒緩解不少。

“這間民宅裡,藏著什麼......”她凝視了許久,低聲開口。

此時她二人已來到烏瓦白牆的民宅門口,臨近了才發現牆壁已有龜裂,大片大片的血跡如漆料般顯現在牆上,若是稍加分辨還能發現不少的血手印,沒有規律地印刻在牆壁裂縫之中。退了漆的青色木門,不知年歲幾何,但彷彿長了褶子的老嫗,冷冰冰地盯著這難得的二位來客,使人心底不禁泛起陣陣寒意。

“吱——吱”

臨得近了甚至能聽到細微的響聲,也不知是不是藏於陰暗中的鼠叫。

青色木門上封著兩截泛黃的棉條,呈現一個“X”的警示,像是在向人們透露著什麼。

“於彥......”周羨兒的聲音很輕,僅僅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聽見。她的目光有些凝重,手心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泛著冷光的短刃,能讓地下世界素有威名的小丑這般警惕,於彥也是頭一次見。

“噓!”於彥筆了個手勢,示意周羨兒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周羨兒頷首輕點,沒有繼續跟上,而是留在了原地。她也並非什麼新手,清楚門後面若是藏著什麼炸藥陷阱,兩人並行那可是大忌,一前一後互相照應才是上策,比起一股腦兒衝進去要明智得多。

難道王家少爺真被藏在此地?於彥踱步靠近大門的同時,心下想著......這間民宅只有一處進出口,若想要瞭解房內的具體情況別無他途,只能以身涉險闖一闖了。他並不知道門後究竟藏著什麼危機,但能讓他生出如此感覺的,只怕來頭不小。

慌什麼!我身負靈體,更是掌握殘冰瞳,這些小危險還能奈何我不成!?

於彥如此一想,心中大定,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用殘冰瞳這種絕招,一來會有後遺症風險,二來則有向周羨兒暴露的可能。這是他如今的底牌,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有如此強悍的神技,當然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

在他身後不遠,周羨兒警惕環顧著四周,為他後應。只是破門之際,眼中的那縷擔憂依舊無法掩蓋......

“破!”

在苦尋無果後,於彥不再猶豫,抬起腿便是一腳送出,隨即想也沒想,身形立刻向後倒退——

哐!!”

他這一腳重逾千斤,又豈是一扇木門所能阻擋。頓時就看見大門發出一道巨響,剎那間四分五裂,木塊木屑飛騰,頃刻間周遭一片狼藉。

令人意外的事發生了......並沒有發生預想當中的爆炸、火花四射、槍林彈雨。除了大門破裂所驚起的一陣陣灰塵外,再沒有其他異常。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多慮了?

於彥大感意外,順著門口朝裡面看去,裡面一片漆黑看不出個所以。他的心裡不禁底氣多了幾分。

正當他要一腳踏入時,忽然聽見幾聲深沉的步伐,這幾步仿若悶雷般,直捶在胸口。

緊接著便看見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前......

“是誰!?”

於彥驚訝無限,他怎麼也想不到這被封閉的不知道多少年的民宅裡竟然還存在人跡。

然而對方並未理會他,像塊枯死的木頭,一動不動。

“你怎麼不說話?”於彥再問。

這次對方有了些回應:慢慢地、僵硬地邁出步伐,逐步朝他走來。每一步都像是鐵錘砸在土地,厚重無比,雖然他走得很慢,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心驚肉跳之感。

藉著月光,在兩丈的距離時於彥終於能看清對方的面貌,這一看不知道,再看嚇一跳。

只見對方渾身破破爛爛、血跡斑斑,衣物上沾滿了大面的黑血,幾道破裂的大口子極為矚目,似乎能夠看見其中早已腐爛的血肉。他的頭髮極為稀疏,蓋了厚厚一層泥土,隨著那僵硬的行動,不時看見有泥土的掉落。蒼白又瘦削的臉頰如同風乾了的臘肉,像是好幾日沒有進食似的,一點紅潤都看不到,簡直找不出絲毫的生命氣息。

那雙乾涸的灰暗眼睛尤其觸目驚心......

因為那雙眼裡竟然全是眼白!色澤黯淡,掃了一眼就叫人渾身顫慄。

縱使是已經見過了大場面的於彥,在看到了這一幕時,也只感覺有股陰森冰冷的寒氣從頭頂蔓延到腳底,渾身難受至極。出於驚悚,他開口道:“你......你是誰?”

“咯咯——吱——”

對方已離他很近,艱難地張開嘴來,關節處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活動,發出陣陣骨頭摩擦的異響。好不容易咧開了嘴,卻見滿嘴都是尖細的牙齒,一股惡臭從嘴中噴出。

於彥頓時泛嘔,前所未有的驚悚像一雙無形的大手,從後勒住了他的脖頸,呼吸也變得異常得難受。

同一時間,更怪異的事出現了......自這人走出來後,那門洞中緊挨著一個又一個身影,不多時這一塊地方便佔滿了人,誰能想到這民宅裡居然藏著這般多!

但與其說“他們”是人,倒不如說他們是怪物,從死人堆中爬出的怪物!

沒穿衣服的、渾身是血的、缺胳膊少腿的、長得畸形的......動作也都是異類般,搖頭晃腦、動來動去,似乎沒有自主意識。

無一例外,他們都鎖定住了於彥,一雙雙沒有感情的目光齊齊朝他看來。

“吼!!”

“啊!!!”

兩道聲音同時從耳邊響起,於彥緊忙朝大叫的那人看去,正是周羨兒。

周羨兒這時的小臉如張紙般蒼白,她顫顫巍巍地指向不遠處,那是他們的四周,一個又一個人影從地面上爬起,短短片刻就有百十人之多

於彥見此,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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