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長與你說了些什麼？現在可以告訴人家了吧？”邱輝強猜到這事有可能跟一週前王院長向李西金耳語的話有關。
李西金看了一眼王進水，看到王進水微微地點了點頭後說道：“王院長耳語中叫我放出訊息，叫村民備好貨，下個星期開始收樟樹枝，每擔九塊錢，但銷貨的村民對外一律公佈是五塊錢一擔，誰告訴對方就不要誰的貨。”
就這麼簡單？邱輝強滿臉的不信。
“難道我還能指揮無賴砍樹或不熟識的村民鬧事？違法的事絕對不做。”王進水又開心地笑了笑。
這個訊息那裡封得住啊，村民中有人拿這個訊息叫對方也提高收購價，自然的，對方也採取了類似的措施，對外全部公佈五元不變，實際收購價大幅度上漲。重利之下，自然有不法之徒鋌而走險，人心之常態而已。
“王院長，你這招狠，不過，沒有錢搞不定的事。”過了三天，楊老闆打來了電話，村民鬧事的事被他們花錢給擺平了。高價收購了樟樹枝雖然多花了一些錢，可與生產成本相比並不起眼。
“大家還是各自守信，良性競爭的好，不要再私自提價了。”電話裡，王進水口氣十分平和地說。
喬甘龍從省城查資料回來，帶來了一些可喜的訊息，由化學結構式分析，樟腦人工合成完全可行。而宋文俊也查到了一條極其有用的資訊，柏樹可以用提取樟腦差不多的方法，提取柏木油。
人工合成需要採購原料並建立分析方法，而柏木油的提取就簡單多了，山上不缺柏樹，只要砍下一些就行。
因為工藝上的類似性，小試樣品很快就出來了。資料上查了，上海有外貿公司在出口這個產品，我們派人試個水？
作為香料研究所的所長，這事得交給宋文俊負責聯絡，小試生產到銷售一條龍。
一個星期後，宋文俊回來了，講起產品銷售的故事，笑痛了大家的肚子。王進水還原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先汽車到杭州再轉車至上海，過了安檢，宋文俊發現，怎麼今天去上海的候車處與以往不一樣，得二次安檢？嘀、嘀、嘀，安檢儀響了起來，安檢員開包查出柏木油一樣品看了看，一個鐵路公安走了過來：“同志，配合一下，到車站派出所去喝杯咖啡。”
“得趕車，不用這麼客氣。”話音剛落，想起香港警匪片中，所謂喝咖啡就是有犯罪嫌疑，配合調查的意思，心中一驚。
車站派出所內，警察拿出裝在一支支密封試管內的柏木油問，“這是什麼，帶上車有什麼企圖？”
什麼企圖？企業會議上客戶需要的樣品。宋文俊忙從包裡拿出介紹信，安全證明。
警察開啟其中的一瓶，嗅了一會，“你說是香料，可嗅著為什麼是臭的？”
“濃度太高時鼻子不習慣，都會感到臭。”宋文俊據理力爭。
“上海有重要的國際會議，安全證明的真實性存在疑問，請諒解。”
警察用筷子醮了一下柏木油，打火機一點，劈哩叭啦地一陣火焰，結論：私帶易燃危險品，危害公共安全！
通常情況下，不超過二十毫升的小包裝物件安檢基本不查的，剛好有國際會議，被捉典型了。胸前掛著嫌疑犯的牌子，拍照，警察高高在上，宋文俊低頭在下，如電影中的犯罪狀，一個記者還拍了錄影現場播報，“現在，做一個普法宣傳，火車上不超過二十毫升的小包裝可燃物品能不能帶呢？出於人道主義考慮，方便旅客，鐵道部出臺規定，指甲油等化妝品不超過二十毫升可以帶上火車，本來，為方便旅客的便民措施，結果被某些企業誤解或鑽了空子，圖方便帶可燃物樣品上火車，公共安全無小事。”話筒一轉，提給宋文俊，這位同志，有什麼感想？”
老丟臉了，還好不是在家鄉，沒有一個熟人。一抬頭，大屏幕上放著那狼狽相，本來就因心情不好才出差的，火氣嗖嗖嗖地竄了上來，宋文俊拿起話筒，聲音宏亮地開始檢討：“我把易燃品帶上火車，這是嚴重的危害公共安全的行為，我深感自己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語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一定從思想根源上重視它，把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為了牢記這個教訓，我宣佈：絕食一天，以懲後效。”
鼓掌，熱烈的掌聲。反面教材聲如洪鐘，表現得如英雄人物，這下輪到記者蒙了，警察也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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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笑了笑把柏木油還給宋文俊說：“退票後坐汽車去上海吧，汽車不查。”什麼邏輯，易燃品到汽車上性質就變了，變成安全品了？宋文俊搖搖頭，接過揹包。
外貿公司在江乾區，車間下車改乘了三次公交後才到達，上海萬源國際貿易有限公司，好大氣的名字，宋文俊的心中以為肯定是一個十分氣派的大公司，根據給的地址找啊找，總算找到了，是一棟寫字樓十樓租了三個房間，七八個工作人員。會客室加會議室一間，辦公室兩間，典型的鴿子籠嘛，沒我這個實驗室工作的場所大。
“故事講完了，現在，說最重要的事，說結果。”大家最關心的是有沒有拿到合同，價格怎麼樣。
“合同談判很順利，產品是作為香料定香劑用的，國際上需求量很大，對方年需要量約一百噸左右，更多的也能消化，價格比樟腦要低一些80元/千克。”柏樹比樟樹普遍些，而產品的收率略高於樟腦，工藝上不需要離心，能達到這個價格也不錯了，給工廠增加了一個新的產品，不用與人家死拼樟腦的原料，只是，這個工藝同樣很簡單，保密工作做得好不好都一下子會被人偷走或學走。必需要加些內容進去，讓人家無法竊取。
把柏木油做到柏木脂吧，加一步化學合成，土包子們就學不了了。討論結果，大家作出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