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們三人,行不要不,我下個通知,原來陳總工課題組的人全部聽你的指揮?”姚院長露出懷疑的目光,一個內聘的工程師,實際上的助工,並且助工的證書拿到還不到一週,都沒捂熱呢,一個助力帶著兩個臨時工,這是個什麼樣的組合,絕對的化工研究院弱智三人組,真的失敗了,自個的院長是組長,同樣得丟人。

剛好這時,王副部長打來電話,問起聯絡人的事,姚院長在電話裡向王副部長彙報了這個情況。

“讓他試試,戰爭年代火線升職的事天天都有,我們就得打破常規,讓年青人試試,不怕失敗,萬一失敗了各種原料還可以進口的嘛,再說,你交給資深的研究人員是否就能保證在短時間內取得成功?”

這一點,姚院長確實沒有把握,一個耐低溫的塑膠密封條,讓一個最資深的科學家折騰了三年多,沒有任何進展,其它資深人員進入到一個他不懂的領域裡,誰又知道是什麼結果呢。內部也曾諮詢了幾個副組長,誰也不想做陳工第二,對這個感興趣的,都認為隔行如隔山。

那就冒這個險吧,姚院長把這個名單叫辦公室簽發了,下發給所有的科室。

實驗室與辦公室用的是陳穎林原來實驗場所中的一半,師兄弟們早就搬到最東頭的辦公室去了,所有藥品、儀器與玻璃儀材都一分為二,與王進水這個師弟徹底地劃清了界限。本來嘛,兩個臨時工過來,根本不可能有辦公桌的,現在,平均每個人兩張實驗桌都不止,因為桌子是水泥做上面的,搬不動。他們情願自個擠一擠也不願意坐在王進水的對面。

不同課題組之間,實驗室器材的劃分是常規,除非調到另外的所裡,在同一個所,辦公桌一般是不會搬動的。現在,連辦公桌也搬走了,王進水感到從所未有的孤獨。

即使四面楚歌,我也得背水一戰!為自個,為專案,也為國家!項羽有三千子弟兵,我們怎麼著也有三個同心協力的人,怕什麼?王進水召集兩個徒弟談話:“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我們接的課題內容又多,時間又緊,萬一做不出,你們兩兄弟的臨時工身份都有可能保不住,你們怕不怕?”

王進水為他們的前途而擔心,跳出農門,這是一件根不容易的事。多少農家子弟,拼命地讀書,考個大學或是中專,其中的目標就是拿個居民戶口,他們倆好不容易從農村到達化工研究農藥所,得到所長的賞識,由農民變成臨時工,再努力個幾年,轉正成為正式工,這是完全可能的事,現在,跟著我幹,轉正的事就懸了。

“不怕,大不了回村裡拿鋤頭唄,並且,我們得到了全套的大學課本,拿鋤頭農閒時也可以自學,以後總有機會的。如果我們成功了呢?”李家兄弟兩倒是信心滿滿的。

“有你們倆這句話,師傅就放心了,師傅也不會讓你們重新背鋤頭的,你師傅我家有礦呢。”王進水想起了家裡的日用品化工廠,萬一失敗了,自個回家好好地把廠子經營起來,應當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家有礦,就象劉邦有漢中作為根據地,敗了可以重來。王進水的心態一下子又從烏江邊的項羽,轉化成楚河漢界上的劉邦,樂觀了起來。

怎麼樣開始這個研究工作?要治病,作醫生的第一件是是要先找病根。

“我們去機械研究所拉兩臺舊冰箱先解剖一下吧,看看有什麼毛病。”王進水對倆兄弟下達了第一個指令。並給劉勁松所長打了個電話,裡話裡,劉所長答覆,試驗留下的舊冰箱隨時可以來拉。

機械研究所到化工研究院在省城的兩端,有三十多公裡路呢,冰箱體積大,不能搬到公交車上,一個剛內聘的工程師,人微言輕,沒有叫運輸車的權力,如果透過姚院長叫,必然會引起大家的議論,說是仗勢欺人,對以後的工作不利。無可奈何,師徒三人借了化工研究院的兩輛破三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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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公裡,咯吱咯吱地騎了四個多小時,三月份的天氣,雖然已開始轉暖,可剛好是冷空氣影響,天空中下著冷雨,還是夠讓人喝兩壺的,手是冰冷冰冷的,身上卻大汗淋漓。

劉所長很客氣,根據王進水的要求,叫人幫忙把四個新舊不一的冰箱放上了車,又吩咐食堂加了幾個小菜。“小王,領事館給我們聯絡了,過兩週德國客人就到我們這裡考察,到時,還得你幫忙,過來作一下翻譯,看樣子,你們這邊的實驗條件也不好,拉個冰箱還自個騎三輪車過來,以後,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給我一個電話,我安排。”

對啊,我們是利益共同體呢,抓住主要進度才是根本,為什麼不能叫他們車子送呢,這個與透過姚院長的安排是兩回事,不會引起同事的什麼說法,可這次就算了吧,騎都騎過來了,空車騎回去也不是個路。王進水謝過劉所長,自個騎著三輪車回去了。

又是一陣大雨,下了半小時才小下去,放了四個舊冰箱,回程的路就更難了,剛出機械研究所的大門,那一段近兩公裡的路比剛進來時泥濘了好多,有個坑被水掩住了沒看到,其中一輛三輪車掉坑裡,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車子推了出來。

還好,三人體能都很不錯,三輪車咯吱咯吱的又上路了,這條路比較荒涼,到達傍晚六點鐘,才看到有一家小飯館。王進水家裡有礦,什麼都怕,就是不怕花錢,在自個的徒弟面前更加沒有保密的必要。三人點了大盆的紅燒肉與幾個蔬菜,再來了半斤白酒,美美地大吃了一餐,飯吃到中間,雨停了,三人如武松剛入景陽崗,乘著酒興,繼續騎車,後半夜才到達了研究院。

黑燈瞎火的,看門的老頭已經睡熟,怎麼叫都叫不醒。也罷,李西金與李西銀兩個兄弟的家就在一公里開外的地方,又咯吱咯吱地騎著二個破三輪車來到徒弟的家裡,三人衣服也沒脫,倒頭就睡。

天還沒亮,就被什麼咬醒了,開燈一看,手上皮膚露出來的部分紅紅的,一連串,不知是跳蚤還是其它什麼的蟲子。兩兄弟倒是睡得很熟,想必是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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