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柳喬是琴,是周瑜的靈物。

原來自己與周瑜有著莫大的聯絡。

原來其他四人都與這座祭壇……或者說鼎壇有傳承關係。

原來九月初九算是自己五人不慎跌入了歷史長河中,可是,又是誰將他們撈回來的呢?

可惜對於這些沒有任何記憶,若不是柳喬,他還是一頭霧水,瑜城的瑜原來是周瑜的瑜。短暫的沉思結束,孫二發現柳喬已不見人影,稼穡之門緩緩升起,無數的怯願或悲或怨飛回孫二的身體裡。

王赫正蹲下腰歪著腦袋眼巴巴看著石門升起。

“不是,你這……”他指了指門又望了望孫二:“你你……你這怎麼進去的啊!”

“你先等會,我先問你,我進去多久了?”

“三分鐘?五分鐘?或者……”王赫答至一半,突然伸出右手將孫二拽到石門之後隱匿起來,並豎起左手食指:“噓!”

孫二豎耳聆聽,果然聽到一位大大咧咧的女性嗓音傳來——

“臭小子,差點把老孃嚇死!屁大點地方還能把你給弄丟了!”

來人正是林靈。她揪著陳曉汐耳朵一頓咋呼,孫二趁機偷瞄鼎壇內部場景,這裡並不大,從門邊遠遠望去恰好能夠看見其他幾門的邊緣,只是有些模糊,而從牆壁的邊緣來看是個圓形祭壇,五座門顯然實在這座圓形牆壁的五個點上,林靈與陳曉汐顯然是從水門而出。

不過最引人矚目的地方顯然還是在正中央的石臺,石臺正上方懸浮一把大刀,可惜看上去並無多少出彩的地方,曲線簡單,顏色單調,也沒有嗜血之感。

其餘的便是一些落石,孫二抬頭才豁然開朗,上方坑坑窪窪,想來因為時間關係,頂部遭受過不同程度的坍塌,只是有一點,從落石的痕跡上來看,似乎是最近才掉下來的——總不會是九月初九那天才掉下來的吧,孫二如此想到。

因為有人闖入王赫竟然拿了瓶TY001025,也就是葉桐的軀體試劑在手上。

“喂,你不至於吧。”孫二小聲道:“陳曉汐身上沒什麼危險的。”

“別出聲,你最好也做好準備。”

“怎麼?”

“五扇門。”

五扇門!

也就是說如果不出意外還有另外三個勢力可能回來,孫二頓時明白過來,也想起之前王赫所說的

;不怕一無所獲,就怕腹背受敵!他連忙回頭,先確保自己這一門之後沒有人做些螳螂捕蟬的勾當,不得不說小怯願們在這個時候就能體現出它們的價值,隱匿住身體的人根本無法隱匿情緒。

“孫二,準備好。”

“怎麼了?”

“林大胸脯要拿刀了。”

“咦?你認識那美女?你也要刀?”

“不,是準備好渾水摸魚。”

眼前林靈揪完陳曉汐耳朵便被眼前懸浮的平凡大刀吸引,孫二看不出門道林靈卻不一樣,她一眼瞧見便心中瞭然——古澱刀,通長136.4釐米,柄長42釐米,材質不詳,重達三十六斤八兩,刀刃上部彎曲,刀背微凹,刀尖略翹,柄刀之間呈現一排尖銳鋒利的齒狀闌,在刀類中整體細長卻頗為厚重,江南兒郎自小習之,傳聞孫堅出征東海盜首時所鑄,死後其子孫策贈與周瑜,自此成為周瑜佩刀。

這刀乍一看浮在空中,但真要說來一般女性一隻手也不容易拿不住,可林靈乍一看也不知深淺,兩眼放光之後連忙丟下陳曉汐將手伸向大刀……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幾釐米距離,一團黑影掠過,林靈變掌為爪,將黑影死死扣住,一團黑氣如風吹散,黑霧中散出一個人來,瞬間有一人驚呼:“誒!你不是那個鄭潛!”

說話的卻不是林靈或者陳曉汐而是剛靠過來便看見眼前漂亮大姐姐神來一爪的高源,他穩住眼鏡生怕自己看錯,一方面是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姐姐,另一方面就是驚奇鄭潛那個鬼玩意還能被這樣抓住。

兩個小人,一個戴眼鏡,另一個卻身著奇怪道袍,孫二認識高源不假,可另一個就很難去猜測了,想來今天的事情並不簡單。

另一個自然是道士張青,只不過如今卻屬於賒刀人行列,算不得正統道士,他倒是客氣,見到兩位搶刀自行拉著高源後退:“高兄認識他們?”

“算是。”

“那我們就更不能插手了,今天我們不是為了搶刀而來。”

“聽你的。”

不是來搶刀的?孫二聽在耳裡,發現今天所到之人大多都對這裡瞭如指掌,而且都會帶一個熟人,這算是巧合嗎?五扇門……難道他們只是五把鑰匙而已?他悄悄打量王赫有些不好的想法。

王赫也察覺到便解釋道:“上面的確有利益劃分,不過今天誰拿到還算誰的本事,沒有後顧之憂,我會盡全力保護你的安全,他們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古澱刀就是鄭潛和林靈爭奪了?”

“怎麼了?你也要去搶?”

“真說起來還有點捨不得。”

“嘁,說的像古澱刀是你的一樣。”

“我要說真是我的他兩也不會給我啊,還有,為什麼鄭潛會來搶刀,他一個人來的?”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不是一個人來的吧。”

——“嘻嘻嘻,真聰明,兩位小可愛。”一道聲音攀附耳邊。

!!!

眨眼間一柄短匕抹頸而來,孫二未見有人,但這讓他汗毛豎起的白光可不是開玩笑的!王赫猛推孫二,自己借力向後滾去,與此同時一根黃金針管對著上臂插入。

危險真的說來就來!

原本孫二脖子的位置一輪白色半月劃過,一位少女倒握短匕出現,見一擊不中也沒有再動手,而是將匕首塞入口中對著孫二捏著裙子微一彎腰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至於為什麼要哦對著孫二打招呼,那當然是這姑娘竟然是坐在孫二、唐柳約後座的同班同學禮曉君,同為轉校生的她天真可愛似乎與他們很合得來,不過現在孫二算是明白了,這轉校生中就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咯咯咯,巧啊孫二,你看你那朋友鄭小哥多厲害,就不知道你有多大能耐呢?”禮曉君與孫二閒聊起來,完全不顧王赫注射完軀體試劑之後的變化還有那邊鄭潛和林靈之間的爭奪。

就算提前知道禮曉君可能也不簡單,可孫二也不明白為什麼她這就殺了過來,便問:“你幹嘛!我和你有仇嗎?”

“嘻嘻,這裡人都弱爆啦,只有你我暫時還不知道深淺,就來找你玩咯,說起來你不去拿那把刀嗎?它可是很喜歡你哦。”禮曉君有些莫名其妙。

“有病。”

聽到這兩字,禮曉君若無其事地吐出舌頭,而下一秒!致命一刀肉眼根本無法預見的來到孫二身前,這一刀直奔他腰間,如果擊中必然截腰而斷!

身體的快速移動帶著移風,只聽叮的一聲,一隻古怪的粗壯胳膊擋住刀刃——正是喝完軀體試劑的王赫,他說過儘量保證孫兒的性命那自然不假。

匕首在胳膊上劃出一道淺痕,王赫強忍著剛喝完試劑的疼痛問道:“你拿你的刀,非要來招惹我們,真當我們集團好拿捏嗎?”

“小女子哪敢呀,可這拿捏是真的好拿捏呀……嘻。”禮曉君臉色忽然陰沉起來,右手執匕換左手,隨即又從口中拿出一把紅匕,只說話間,正如一隻飄忽不定的女鬼,轉眼從王赫身前砍到身後,孫二只能瞧見王赫身前身後一道白線,紅匕上便多了一絲鮮血。

再看王赫,雖然及時用雙臂護住面部,大臂小臂以至於背後還是多了幾道深深的口子,不過好在傷口正在迅速癒合。

“真來啊!”孫二哪裡見過這場景,他平時削水果割破手皮都要拿創口貼保護好幾天,早已面紅耳赤氣血翻騰,望著懷裡的試劑,不再猶豫一股腦喝了下去,沒有什麼能比小命更重要了吧,疼歸疼,抗揍就好。

因為不會打針,孫二直接開啟咕嘟吞了下去——嘔!

真他媽難喝!像是喝下一口烈日下馬路上的瀝青,孫二有一瞬間只覺得自己意識潰散,好在怯願幫忙讓他不至於昏迷過去,可接下來的變化卻不盡人意,孫二的軀體並沒有像王赫一樣變得如同先前鬼化的葉彤宇。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他整個人骨骼的確被拉大,可比起鬼化更像是長高,年胳膊沒有變硬變粗,更不用說身體刀槍不入。

“喂王赫!你唬我?這東西喝下去有個屁用!”

“喝你是第一個喝,我們都是注射的,誰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既然喝了就快來幫忙,這老孃們一刀比一刀疼,快來幫我抗幾刀。”

“禮曉君,你他媽的沒道理吧,我們招你惹你了!”

“嘻嘻嘻,等鄭潛搶到刀小女子就走,這不無聊玩玩,嘛。”

“那你去幫他搶刀啊!找我們晦氣作甚!你腦癱吧。”孫二那叫一個無語

“臭孫二,虧的人家平時對你這麼好,張口閉口就罵人家,嘻嘻,小女子告訴你哦,那刀啊我是不能碰的,殺氣太重,如果碰了……”

“你整就一個中二少女,又是人家又是小女子,碰了能怎樣?”孫二說著衝了過來,因為王赫的傷口癒合速度已經趕不上被禮曉君砍傷的速度了,在這樣下去遲早要玩。

少女聽到孫二這樣發問停下手來,甩了甩手上兩把匕首道:“一旦碰了……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得死。”

冷汗直流!孫二不認為對方在撒謊,至少以當下的情況來看這個鬼女人就差不多能把他們端了。

孫二隨手抄起一塊大石頭往禮曉君腦門上砸去,可惜效果不佳,一道十字斬,真如武俠小說裡描述那般,石末飛濺不算,她人帶著兩把刀還殺了過來。

“媽呀!救命!柳喬!高源!葛重靈!救命!殺人啦!”

恐懼、驚悚,不少負面情緒在飛刀砍來的瞬間迸發出來,救命的吶喊是喊出來了,救人的卻不是他喊的任何一個,但理應刺透腦門的短匕也未能如約而至。

好幾只好像打了激素的怯願,帶著強壯的翅膀硬生生將這兩刀接下!

“原來藥效被你們吃了!”孫二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他沒有變異。

不僅如此還有更多的怯願撐起斗大的翅膀紅著眼睛衝向禮曉君,少女一時半會竟沒有反擊的餘地。

“打的好呀孫二!”那邊王赫也休息好躲在孫二身後唱腔。

“確實牛逼,終於看見孫二的本事了。”這邊高源和張青發現動靜也趕來看戲。

見到高源孫二淚流滿面,因為他是孫二見過最花哨最牛逼的人,不禁哭道:“高源,快使出你的神通把這娘們收了吧!”

“這娘們是危險,看著啊。”這邊高源一抬手,那邊張青已經拿出攝像機。

只見高源將脖子上的銅戒摘下,從懷裡掏出幾張鬼畫符來,開始唸唸有詞:

“神天真炁,太虛玄精。

服我靈指,降我軀身。

何災不滅,何福不臻。

三魂遂安,七魄乃清。

奉道之物,聽吾真言。

護體周身,萬道不破。

尊帝,急急如律令!”

言出道隨,數千金光不同程度附在怯願周身。孫二問道:“高源你能看見這些小家夥?還有你這什麼啊,我要你收了那娘們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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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的見啊,這是護體咒,我再厲害還有你那些小家夥厲害嗎?讓小家夥們打去。”

“對了,旁邊是?”

“他叫張青,是個小道士。”

孫二拉過全身僵硬的王赫:“王赫你認識那家夥嗎?”

“不認識,不過我知道他是賒刀人那邊的。”

“果然有賒刀人!”

聽到三人似乎相互認識而且沒有敵意張青也放下心來,對著三人自報家門:“晚輩張青。”

“噗……”

“晚……晚輩?”

高源解釋道:“別理他,挺謙虛一人,就有點傻,認死理……”

“小心!”

四人正聊天,一把飛匕破空而來,竟然帶著詭異弧度,成功躲過所有攔截的怯願,目標直指孫二。

“又是我!”孫二真的想要罵娘。

其實還真不怪禮曉君,孫二並不瞭解這些怯願在藉助軀體試劑用於實戰的威力,禮曉君切實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本著擒賊擒王的想法,只想把這個討厭的人快點殺了,別讓這群比蚊子還煩的雀子出來禍害人。

無奈這次用盡全力的一次偷襲仍然沒有成功,只見張青一聲小心在前,雙手起勢在後,一股無形之氣在雙手託圓中渾然天成,飛匕刺中張青手之間的瞬間,張青右腳後撤,身體左旋,右肘稍墜,竟將飛匕從左臉頰引了過去,要說這一刀也著實危險,張青的臉上瞬間多了一條紅線。

一擊不成,禮曉君異常憤怒,她將紅匕藏入袖中中,連續向後跳了三步,取刀殺向林靈,林靈這邊正抓忽隱忽現的鄭潛抓的煩躁,怎能想到這邊忽然來的一刀。

紅匕深深刺入林靈的後腰,一聲冷哼過後林靈軟了下來,禮曉君又補上一腳踢在傷口上砸向陳曉汐。

“哼。“禮曉君行兇結束眼神卻還放在孫二身上,她像右邊伸出小手,一團黑影雙手捧著古澱刀現出身形,兩人依舊相隔三米。

“把刀給我吧,就兩清了。”禮曉君有些不耐發。

鄭潛本就是被迫來此,聽到兩清總算松了口氣,直接將刀丟了過去,可這刀乍一看是飛向禮曉君,但女魔頭伸手去接時,偏偏直接穿過了刀身,彷彿這刀原本就不在這空間一般,而大刀繼續飛行,如同飛鳥滑翔,直飛一塊落石之後。

石後一人站起身,大刀砸向他懷裡,說不出的沉,他也沒傻站著,接到刀的瞬間就使出全身力氣拋給了孫二,他剛剛也在場,深知現在誰才能擋住那個瘋女人。

此人自然是火門偷溜進來的葛重靈,他本來不打算插手這事,可是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能讓那個瘋女人拿到刀,否則將會發生不可挽回的悲劇,所以這才刷了點小技巧偷來古澱刀。

孫二手忙腳亂接住大刀。

“牛逼啊葛重靈。”高源不禁豎起大拇指。

“嘻嘻嘻,是啊,謝謝啊小哥。”

……

所有人笑容開始凝固,只剩下禮曉君笑的不成人樣。

“你們一定不知道這座鼎壇曾經被用來幹什麼的吧,既然孫二握刀了,刀也沒必要拿了,只等丹成。”

王赫面色沉重躲到一邊。

五門同時關閉,瑜城煉丹大陣被啟動,瑜城中心廣場上空烏雲遮蔽悄悄月亮,人們沒有發現他們的腳底正發生著一些變化,仍然在歡呼雀躍聲中欣賞十村龍燈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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