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記憶再次結束。

孫二竟然有些熱血沸騰:“八十萬水軍?周瑜去了?後來是不是被諸葛亮一把火燒了?”

柳喬歪起腦袋:“誰燒的?”

“諸葛亮東風燒的啊。”

柳喬望著孫二苦笑:“那你說是便是,反正不是我燒得,要說赤壁之戰,曹操疫退公瑾勝在三分天意,七分豪氣,南郡分歧才是公瑾暴亡的緣由所在,你若知曉公瑾是如何病逝,便能理解此地的由來了。”

……

建安十三年於建安十五年間,長江烽火夙夜不斷。

曹孟德被周瑜三萬精兵盡焚船隻,加以將士多病,惜敗,命曹仁退守江陵、滿寵駐當陽、樂進退襄陽,徐晃待樊城;孫吳聯軍繼進,周瑜與程普為左右都督,協同劉備關羽(張飛抵押在周瑜大營)施行孤立之計,曹仁軍潰敗棄城而走,所殺傷甚重!然周瑜被飛箭擊中右肋,傷勢頗重。

南郡大營帳外,龐統正一腳踏進,又瞬間齜牙咧嘴退了出去。公瑾舊傷初愈,那位周夫人非得親自服侍,若平常服侍也還好,可這兩人偏偏膩歪的很,也怪不得龐士元見不得這等恩愛場景。

說到這位周夫人喬霜,二喬之一,其姊大喬喬瑩隨小霸王孫伯符而去也頗為吳人尊敬,而這小喬更是不得了,赤壁之戰前夕一襲素衣隻身闖入公瑾大營,寧死不離。最讓人稱道的是在軍中照顧都督起居也沒女子嬌氣,與周瑜行軍更是凌厲,大小雜事親力親為,絕不過問軍政。

如此一來即便周瑜始終不肯帶著小喬行軍諸位將士卻現拜服了,一個勁相勸,說如有意外誓死護衛都督夫人回江東,結果被周瑜以動搖軍心之罪賞了幾十大板,那人卻也不惱,而且一個接一個說都督要打便打,周瑜這才實在沒有辦法,才留小喬在了軍中。

小喬輕輕掀開衣角,自家相公的傷口她每日要檢查三次,確認比昨日要好,吃光藥食才的放心離開。

拾掇好物件周瑜穿好衣服:“夫人回去罷!”

小喬嘟起嘴:“都督好大的官威,奴婢無官無職,都督可嚇不著奴婢。大方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氣勢出來。

公瑾扶額而笑:“怕你了,士元來了,定有要事相商。”

小喬這才斂住表情,真如一個奴婢一般規矩對著周瑜行了一禮走出帳中,剛一出去果然見到龐功曹,繼而相互行禮。

龐統又瞄了瞄,賬內傳出聲音:“士元快進來罷!”

“公瑾,事情洩露了,興霸被張昭加急攔了下來。”龐統側身附耳。

周瑜猛一拍案:“大耳賊怎能放他離開!糊塗!真以為江南四郡可以塞的住他劉玄德的胃口?公孫瓚留不住他,袁紹留不住他,呂布留不住他,曹操留不住他,真以為你張子布能壓住他了?張益德此等英雄都可以押我營中,真當劉備手下無人?子敬怎也如此糊塗!”

周瑜緊緊握拳,胸口隱有血絲浮現,連忙坐下消消火氣,否則被小喬知曉省不得一頓“打”。

“士元怎麼看?”

龐統牙齒雖不好看,說話倒是句句精闢:“左都督,世人皆懼曹操,赤壁戰前求和之聲蜂起,即便如今勝了荊州卻也少了襄樊,以劉備當下來看,將多兵少,即便新降四郡難免有都督的赤壁之威,恐難以服眾,應付曹操確為合適,比起都督的軟禁之計風險略小,無論如何,以劉備當下難成氣候,都督還是依你我先前謀算,以劉備牽扯曹操,將目光放在益州,張魯劉璋伐畢,二分天下可成!”

周瑜點頭:“可若討伐益州,我們沒有荊州,劉備一兵一糧怕也不會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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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道:“如今都督還有南郡在手,倒也不用過於擔憂。”

“好,請班師。”

“不過……”龐統忽然打斷。

“士元有話直說,你我大可暢所欲言,此次赤壁、南郡之戰你居功頗偉,便不是功曹……”

“非也。”龐統搖頭:“我龐統豈是如此目光淺薄之人?公瑾若再說這種話這功曹不當也罷!”

周瑜忙鞠躬道歉:“士元莫怪。”

龐統也不小氣,立刻迴歸正題:“赤壁定三分不錯,公瑾一心求二分天下,只是這益州,豈是公瑾說去便去的?若是公瑾世交伯符……”

周瑜按下龐統聲音,這事他比誰都要清楚啊:“回去找魯子敬再說。”

龐統點頭退下,準備班師事宜,周瑜捂住右肋緩緩坐下。

於此同時,帳外張飛悄悄離開。

……

月餘,周瑜傷勢未好轉。

小喬站在屋外隱隱不安,裡面沒有別人,正是周瑜與魯肅,小喬對魯肅頗為熟悉,與自家相公十分要好,比起那龐士元不差,更不提甘興霸、朱義封、周幼平、蔣公奕之屬,本是換藥時間,相公急招魯肅,小喬也只好守在門外,只是不料裡面既然爭吵起來。

也不怪小喬擔憂,自從居巢之後,周瑜與魯肅都是風雅直人,品德超然,幾無爭吵。

門內,周瑜面色白中透紅,卻不是健康,而是病中有怒,他強忍著怒指魯肅,只是真心詢問:“子敬!這南郡怎能借劉備?怎能?”

魯肅卻未覺理虧,只是反問:“公瑾可是還在記恨興霸未能囚了劉備?”

周瑜甩袖站起:“劉玄德,聯姻也好,囚禁也罷,無傷大雅!我自然知曉其中道理,可是這南郡若是給了劉備,荊州何取!益州何取!”

“公瑾真要取益州?真能取益州?!”

“如何不能?!”

“真是周郎蓋世無雙了,取則二分天下,可若是敗了呢!三分之勢即定,動則有傷,公瑾豈會不明白這其中道理?既未能囚禁劉備,南郡予他又如何?劉玄德此人與諸葛亮又怎麼會棄益州不顧而在劉曹之間苟延殘喘?既然是借便有還時,荊州之地江東水軍數日便達,一旦劉備得了益州荊州可由不得他還或不還,此時以劉備牽扯曹操驅虎吞狼又有錯之?公瑾!即便有了南郡我江東又有多少步卒與張魯劉璋爭鬥?”

“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嗎?”周瑜氣急指著魯肅。

魯肅咬牙直視周瑜毫無退意,許久才將一直想說出的話丟了出來:“公瑾,伯符的死無法挽回!赤壁已勝!你……是否操之過急了?”

周瑜同樣盯著魯肅半柱香的時間才狠狠問道:“子敬,我只問你!我若找主公求討伐益州之兵,他發是不發!”

魯肅撇過頭去不忍直視:“公瑾有傷在身……”

“夠了!送……”

話未說完之聽魯肅驚魂大喊:“公瑾!來人!來人!”只見周瑜右肋染紅一片,想來怒急攻心,氣血逆行。

門外小喬破門而入面色慘淡,藥盆散落一地,直撲周瑜,跪倒在地,然後向魯肅冷冷道:“求魯肅大人回罷!”

魯肅急退,卻不是逃走,而是去尋人來救,此事過錯在他,若公瑾遭遇不幸他怕也要自刎謝罪!

不過這說來也巧,剛一出門便見一位杵著長杆,仙風道骨的灰髮人立於府外,既然看不出真實年歲來。

見魯肅慌忙而出,來人搖了搖長杆上的鈴鐺,魯肅心裡沒底,不敢靠近。

道人卻先出聲:“救人不救?”

“啊呀!神仙!”魯肅連忙行了一禮,卻也沒急著求助,只是問道:“敢問神仙洞府?”

“小道葛玄,家師左慈。”葛玄笑道。

一聽左慈大名,魯肅瞬間沒了擔憂:“葛神仙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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