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
如同在完全黑的夜裡一個人孤獨躺在滿是浮萍的湖中間,黑雲滾滾,蟬蛙共鳴,蘆葦搖盪,女孩握住心臟靜靜沒入水中等待死亡……
為什麼會有種流淚的衝動,這女孩是誰?
莫名的畫面出現在孫二的腦海中,如果說悲傷是一條河流,此時孫二已不再想著離開,他已成舟,決定順流而去。
緩緩靠近,那是一個女孩,身著藍色校服坐在高高的圍牆之上,背對外面,長髮只束了末端搭在後背。如此背影只有一個美字可以形容,只是在那樣的位置上又多了些驚險。
若說火焰有三層顏色,此時這位女孩恰好也是三層籠罩整個周圍世界的暗灰色;包裹外身的灰藍色;以及由內而外時而擴散的純黑色。
孫二捋了捋胸口使勁咳嗽兩聲:“咳恩,咳恩恩!”
女孩身體明顯有些輕微顫抖,不過並未回頭或轉身,話說回來,這個時候轉身也是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那個……你好啊。”
幾乎是喊了出來,孫二越是靠近心情越是沉重,他猜測因為自己這雙眼睛,她人情緒或許對他有更詭異的影響力。
“恩,你看起來有點不開心。”孫二繼續嘗試。
不過這一句話似乎有了作用,女孩轉過頭來。
可這一轉著實讓孫二瞪大了眼睛,他心中在狂叫:怎麼會是這種表情!
什麼表情?是微笑。
竟然是微笑!
開什麼玩笑?這沖天而起的暗灰色,這攝人心魄的灰藍色,現在告訴你對方很開心,笑起來的樣子竟有些美。
瘋了,自己。孫二如此想著。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吃驚,孫二是因為對方地表情,而女孩則是因為對方看起來有些畏懼自己。
良久,孫二也憋出一個微笑,現在他有些手足無措,本以為對方可能是紅著眼睛偷偷抹淚擦鼻子,現在好了,對方看起來這麼開心,自己倒是像個登徒浪子過來搭訕。
“你好,我那個,看你在上面挺危險的,想過來提醒提醒你,別,別別摔著。”孫二露出兩排牙齒。
女孩聽完點了點頭張開了雙臂,像是要擁抱天空,又像是……
“誒誒誒!危險,你別!“
話未落音女孩已經平摔下來,並未聽到慘痛叫聲,不過孫二依然第一時間趕了過去將女孩扶起來。
用力抓住女孩的手腕準備將女孩扶起,可這一抓卻又嚇出孫二一身冷汗,他連忙放下,雙手有些顫抖。
細心看來,女孩的身體加上剛剛的摔傷似乎已沒有幾處好的,手腕、小腿、腰上……只要是方才不小心露出來得地方,孫二都看到了不同大小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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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臉蛋。
女孩像極了一個奴隸……
因為雙手還在顫抖,女孩已經自己站了起來,她拍了拍灰塵,又換上了微笑。
孫二現在是真的怕了:“你……不疼嗎。”
女孩搖了搖頭,又鞠了一躬,準備要走。
“這是在謝我?”孫二清楚記得上一次被女孩鞠躬就在昨天,“誒,你叫什麼?為什麼要謝我?”
女孩本已走出了好幾米,聽到這句話停住了腳步,似乎是在猶豫。
孫二不敢動。
女孩忽的蹲下來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劃拉幾下,然後又若無其事地走開。
直到對方走遠孫二才滿身好奇跑過去,只見地上有兩個幾乎肉眼看不到的小字,孫二用力吹了口氣:“噗啊~”小字才終於現出原形。
字很美,和女孩一樣,應該就是女孩的名字,孫二輕輕讀了出來:
“樂……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