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重靈:“傻x吧你!怎麼早點不拿出來。”

高源:“誰想的到啊。”

……

“別吵了,注意看!除了我們三個人的影子,這裡,多了一個,它還在動!”

三人驚動,四處觀察左右跳躍。

“真的!“

一幕黑影魚游過來,看起來有些興奮。

喂喂,你不要過來啊!

高原嚇的四處亂跳。

黑影繼續遊動,像是認識三人一班。對於黑人來說,這一道光實在是太重要。他不僅救下了鄭潛的命,更是讓黑潛穢土重生!

可是還未等三人反應過來,一道身影突然闖入,他徒手撕開空間順著打火機微弱的光芒直奔三人而來。

此人正是周大勇,他狂舞著身體活像一隻惡魔,孫二注意到在周大勇的身體,周圍是完全的黑暗,只有他的心臟處隱約有一些人類的光芒。

這與他之前觀察到的很是不一樣,顯然現在的他已經不能算作一個人類,畢竟人類怎麼可能沒有情緒呢?

那麼這個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孫兒指著來人跟高源與葛重靈說道:“注意這個人就是雷負!”

葛重靈問道:“你確定嗎?”

孫二答道:“你不是廢話嗎?我不確定,我會跟你說嗎”

“可是雷負不是一個老頭子嗎?我見過他好吧!”

“你認識的是人,現在他是鬼!”

話音剛落,異變突生,只是這一次不是周大勇,卻是來自於多出來的那道影子。

只見影子中間忽然出現一對男女,兩人同一個姿勢躺在地上。其中男子微微護住女孩。孫二見到男人的腰間和女孩的脖頸滿是鮮紅。

是血!

血!

孫二自然認得這個女孩,她的情況無比糟糕,鮮紅的血就擺在他的眼前。他無法相信這種慘狀會出現在他們這種年紀的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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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鬼幹的!

眼前的厲鬼變得更為可怕起來,他明白,這個時候如果周大勇再靠近,人是真的會死掉的!

孫兒抓住高源和葛重靈的肩膀。

“喂,他來了!來了!”

“我看到了!“葛重靈說道。

高源也是將脖子伸向後面,半遮住眼睛,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就算之前他們有討論過死亡,不過當這樣的畫面出現在眼前時,恐懼仍然不要錢似的堆積在他的雙腿,他努力不想去看恐怖的周大勇,便將頭轉了過來,可另一邊又看見被割喉的樂雅!

哇!這就是血嗎?好痛。就像這傷口在高源自己身上一般。

高源不忍直視,就算兩人互不相識。這樣的畫面也足以對一個孩子造成極大的心靈創傷。

而雷負並沒有給三人害怕的機會。

周大勇的身軀已近在咫尺,雖然他看起來肢體僵硬可行動起來一點也不慢,而且對方面部驚悚。他的手中還有一把尖刀。利刃之上還有血漬,這比任何恐怖片都要真實的畫面出現在三人眼前,他們竟然有些發愣。

周大勇一步一步向前邁來,充滿了壓抑感,像極了死神!孫二現在也終於明白,他從樂雅身上感受到詭異壓制正是來自於眼前之鬼!

孫二驚呼:“高源!用你的雷劈他啊!“

”臥槽!我倒是想啊!拿東西要唸咒的啊!“

“念!”

“來不及了!”

周大勇抬起手臂,豎劈下來,好在三人在死亡面前爆發了驚人的恐懼,閃躲開來,可這一躲,打火機也沒了光芒!

高源滾到一邊,重新按了幾下,可是火焰剛出的瞬間,他看到一張無比噁心的臉。

啊!

高源慘叫一聲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打火機被條件反射的扔開。

一張滿是臭味的大嘴已經等候多時,他一口將打火機接住吞入附中。

“哈哈哈哈,鄭潛、樂雅,還了命,我就離開了,我在人間已經待了太長時間,我快要迷失了……還命來,快還!”

黑暗之中孫二明白這個雷負可能要去了結鄭潛和樂雅了,而與此同時,他們三人之中又出現了那種讓人抓狂的緊迫感。

果然是鄭潛!

這個人一有危險,緊迫感就會出現!而且現在這種感覺已經達到巔峰,救人幾乎成為本能。

高源此時已經拿出了銅戒指,他不斷呼喊著:“幫我!幫我!”可銅戒指已經沒有了一絲反應。正如他方才所說的,他在接下來的半個月內基本不可能再用這種神秘的力量了。

葛重靈現在更是手足無措,實際上他需要火,哪怕是火花也行,可在這個純黑暗的空間裡,他感受不到一絲火的力量,沒有火便沒有未來,他等同於一個廢物。

孫兒的眼睛也開始爆發出色彩。可是這色彩只有他能感覺的到,別人根本無法看見,黑暗就是黑暗,根本沒有一絲光芒,而且只能爆發色彩能有什麼作用?

緊迫感越來越強烈,相信此時周大勇的刀尖,已經在鄭潛和樂雅的身前隨時可能會落下。

孫兒大吼一聲:“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他又連吼三聲。

可惜這空間裡沒有人能夠搭理他,高源還在努力求戒指,葛重靈沒有任何辦法,鄭潛和樂雅早已經昏迷,這裡儼然成為一處絕境。

孫二也向高源一樣在心裡呼喊著:幫我、幫我。如果雷負開啟殺戒,不僅鄭潛樂雅會死,他也會死,唐柳約也會死。

幫我!

人在絕境下請求別人的幫助是完全可以被接受且被同情的,在這裡已經沒有人能夠幫他,不過他的眼睛似乎聽到了他的召喚,彷彿是來自於星空之外,又像是源於歷史之中。一股無法言語的力量,從孫二的身體裡湧向他的眼睛。

而這股力量從眼睛流過很快又流轉到了他的心裡,如果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麼在此之前,孫二只能算是開啟了自己的窗戶從而可以窺探別人的窗戶。而此時此刻,他才能算是真正的進入到房間。

情緒是一種神秘的力量,它可以影響自己,更可以感染他人。

孫二這種強烈的、對接下來可能發生之事的不滿,瘟疫般瀰漫到整個黑暗空間裡。而高源和鄭潛的內心也同這樣的情感產生呼應。

這種遙相呼應,在黑暗之中形成一張古藍色巨手,它抓住了周大勇心中那僅存的色彩,像是巨獸一般將它們從周大勇的心臟處撕扯出來。

如果說人和鬼有什麼區別,那麼或許是生命。而要問人如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魔鬼?那麼一定是情感。

雖然是在完全的黑暗之中,不過孫二能感覺到周大勇的腳步已經停下了。他在掙扎,在傷痛與仇恨之中掙扎。

沒有人希望自己被別人擺佈,也沒有人只願生活在囚牢之中。

孫二用自己情感形成的古藍大手不斷摧毀著周大勇身邊的黑暗,來自於雷負對他的束縛與捆綁,正被孫二一層一層撥開。

雷負似乎感覺到了這一份不安。他艱難地控制住周大勇,讓他狠狠落下尖刀,可惜失敗,他嘗試多次還是無從下手,這份仇恨只能轉移到孫二身上,雷負想要控制他先殺孫二!

可情感之手還在繼續撕扯,雷負聽到了哭聲。那是來自周大勇的哭聲。

“阿潛,對不起,我知道我混蛋、我傻b,可我絕對不會捅你,不是我,不是我,我周大勇怎麼會恨自己的兄弟?我不恨你,也不恨沈倩,我喜歡沈倩。”

同一時間……

鄭飛也哭了起來:“媽,我想你……”

還有高源,他的心裡有太多的酸楚,一個俏皮的身影不斷在自己內心徘徊,她叫葉桐。他很不自然地擦去眼淚,甚至沒有發現自己心裡所想的已經悄悄說出了口:“男人、女人,喜歡、不喜歡,除了正不就是反,喜歡就死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折中的事情,葉桐啊葉桐……”

與他們有類似醜態的,包括狗毛、唐柳約、甚至是存有意識的黑潛……

雷負只感覺這個世界變得吵鬧起來,這裡有人哀嚎、那裡有人感嘆、整片空間都亂了,雷負沒有發現他自己也亂了

那是一段悽慘的回憶,雷負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這很受大人們的喜歡,可惜他家窮、非常窮,尤其是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裡,雷負記得那時候他媽媽讓他藏米,可是他沒有藏好,被隊裡收了去,他被餓了兩天,只喝了點菜根湯。

那時候沒有愛情、沒有親情,只有滿街的口號和猜疑,他在那時候便迷失了自我,渾渾噩噩,等到好不容易將它熬了過去,他轉眼就到了結婚的年紀。

結婚?跟誰結婚?

他媽讓他娶了村頭扶貧戶家的女兒,那扶貧戶可了不得,家裡電視冰箱什麼都有,雷負心想,這老蔡家女兒醜是醜了點,不過豐乳肥臀倒是好生養,而且陪嫁的有輛二八大槓配臺小彩電,同時還能和她的村長三伯搭上關係。

雷負也因此做了村裡的賬房先生,可是他這一生啊,從沒有親近過美麗的肉體,每天對著自己老婆那黃臉唯恐躲閃不及。

春風出過,雷負搭上了這趟好風當上了校長,見到太多美麗的花朵,直到最後失去了生命……

在雷負看來,他這一生都是枯燥的,像是捆乾草,他討厭乾草!這一生不應該這樣!憑什麼!他好不容易度過貧苦,好不容易享受到青春,憑什麼,憑什麼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他就老了。

雷負認為他的青春才剛剛開始……

厭惡衰老、厭惡醜陋、厭惡所謂的正義!這自然是錯的,誰都知道這是錯的,這些醜陋的思想藏在每個人的心裡,別人只是從未將這些說出來,他們就可以戴上正義的面具耀武揚威!

他享受小女孩的青春自然也是錯誤的,誰都知道?試問誰不知道?

天下所有罪犯又有多少人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錯的,可是為什麼犯罪每年都有?罪惡每年都在有,雷負這一輩子看過太多的罪惡,他平凡的一生啊,見得太多,做的太少。

只要罪惡沒有完全消失,雷負便有信心可以在最黑暗的角落裡苟活一輩子,這麼多罪惡,為什麼上天偏偏選擇了他要被世人發現?

他曾相信,只要殺了樂雅和鄭潛,世界便可以重歸於好,曾經這樣想,現在依然這樣想,為了他平凡的一生,他不能就這樣死去。

可他偏偏被人發現了,發現他的那些勾當。

然後他死了。

生命的結束。

平凡的一生結束了……罪惡也沒有被世人所發現。

是啊,本應該結束的,沒有被人發現還不夠嗎。

“沒有被發現就夠了嗎?真的嗎?”

雷負不知不覺鼻子也算了,他的眼前似乎望見了自己和那個醜女人所生的孩子,那是他的兒子,今年雖然已經上了大學,可他卻似乎從沒有好好關注過他。

“哎……沒有被發現就夠了吧,只希望這份罪惡就消失在他該消失的地方吧。”

不知不覺中,黑雲已經消散。

雷負的所有力量來自於怨與悲,周大勇的怨,與樂雅身上的悲,兩者讓他獲得新生,可方才,樂雅不再悲傷、周大勇也漸漸失去了怨。

等他清醒過來時,他的身體已離周大勇甚遠,幾個孩子在狹小的空間裡忙著救人;有人在揍周大勇,還有人防備著看向四周;剩下的坐在那裡哭。

雷負望向孫二,他莫名覺得這一切的變化是這個人所為,可是他沒有弄明白是為什麼。

“該了,散了吧,做了鬼魂,這輩子也不平凡了。”雷負如此想。

可孫二卻不怎麼想!

孫二望向天花板,即使隔著屋頂,他也能望見雷負的所在,不知為何,方才雷負腦海裡所有的畫面孫二看的一清二楚。

孫二對著天空怒喊:“雷負!你憑什麼一副好人模樣?難道你以為罪惡是可以自我消除嗎!噁心人的東西。”

不料想雷負卻是聽見了且回覆了,甚至聲音直接傳到孫二耳朵裡:“是啊小家夥,我從來都知道我是錯的,可那又如何呢?我已經死了。”說完,雷負以散去所有情緒和思緒消失在天空中。

“無恥!”

孫二死死握住拳頭,毀掉一個人的一生,用如此簡單的方式!而現在,又假裝好人一樣死在這裡!

“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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