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

不僅僅是烏雲,讓這片烏雲變得特殊的罪魁禍首是一個怨靈,實際上就是一個死後不願離去的能量體,因為不甘。

周大勇正在這片烏雲之下,他的腳下已留下很多菸蒂,眼前是一棟兩層小平樓,樓上的紅窗簾顯得格外顯目,烏雲將整片天空遮蔽,正好給了他機會。

所謂復仇,定要死死踩在敵人頭上拉屎撒尿才能稱為復仇,那些所謂救贖與原諒不在周大勇的考慮範圍內。

繃帶綁著的右手點火有些不便,他收好香菸。

“這死老奶奶怎麼還不出門,日。”

今天早上實在是奇恥大辱,原本以為可以給那個小婊子一些教訓,結果不知道哪裡掉下的豬壞了事,還有那該死的蛇,簡直就是陰影。

當然,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要讓那女人遠離鄭潛,讓鄭潛能一心一意對沈倩才是周大勇最終的目的。

晚飯已經準備完畢,樂雅奶奶收好衣服,一如既往地從自己房間拿出戒尺。

自家的門是舊式木門,關上時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客廳很髒,牆邊放了些山芋和土豆,看起來已不新鮮,很多女性的衣物凌亂的堆在飯桌上,周圍滿是油漬與灰塵。

奶奶找到門後的繩子,使勁一拉,客廳頂上黝黑的鎢絲圓燈發出金黃色的亮光,只照亮一小部分地方,角落裡的小蟲子見到亮光後四散逃開。

樂雅聽到奶奶拉燈聲便從樓上走下拉,整個家裡安靜的連蟲爬都能聽見。

“跪。”

樂雅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跪下,下跪處有兩個淺坑,彷彿為樂雅量身定做一般。

“今天念的怎麼樣”

樂雅點頭。

可幾乎同時,奶奶握住的戒尺卻早已上背:“念念念!一個女人家不知道有什麼好念的,你爸不要你,你媽那婊子也跟人跑了,小婊子,不知道念個鬼書有什麼用!”

樂雅奶奶用食指狠狠戳著她的頭,恨不得要戳進去一般。

“你媽就是唸書整天嘴歪舌頭長的,你認得那幾個字有什麼用,我每天洗衣做飯,你倒好,就長著張嘴,伸著雙手,吃用都靠我這個半截土,上個鬼學也不好好上,東跑西跑,還不如早點把出去,天天見你就來氣。”

“就死不說話!長著張嘴不曉得能幹嘛,吃吃吃,就知道吃。”奶奶端著個木碗拍到樂雅面前。

“起來。”

樂雅乖乖起來,小心擦了擦碗,去盛了兩碗飯,飯很少,裡面放了兩土豆。

桌上只有一碗青菜,樂雅沒有看奶奶,只是拿著看筷子將土豆夾到碗裡搗爛,和米飯一起下嚥,那邊奶奶已經收了戒尺,只是嘴上的活還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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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這樣,或許不上學早點嫁人才是正確的爸媽不要我,奶奶也不想要我了,那還有誰會要我,親人都這樣,還有誰,還有誰!還有誰!還有誰!

樂雅雙手拿住木碗狠狠拍在桌子上!

菜碟被震起,菜湯濺的到處都是,這一下,彷彿將餘生所有的力量用盡!

這是內心的憤怒,這是衝動,這是絕望!

樂雅頭也不回的跑到樓上,奶奶還沒有來得及拿出戒尺,只聽樓上木門“砰”的一聲關上。

奶奶火冒三丈:“造反了!造反了,小婊子,看我不整死你。”

奶奶瘋的一般跑了出去,外面已有點小雨,她要去找別人借鋸子,非把門鋸開不可!

不過樂雅奶奶剛走出去,在不遠處等候多時的周大勇便摸了進去,他迅速關上大門,拴好門閂,環視了一圈向樓上走去。

樂雅在自己房間,無力地坐在地上,靠在門上……

“咚咚咚”

門外傳來幾下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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