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杜玄無奈的表現，小師叔一下子笑出了聲，“在你小師叔眼中，你一直都是。”
“我知道，在您老眼中，我一直都是當年那個光著屁#股，漫山跑的小孩子，都多少年了，還拿小時候來說事”
“你小子！”小師叔笑著喝罵道，伸出右手，一掌拍在了杜玄的頭上，清脆的響聲傳遍整個房間。
感受著頭頂的手掌，杜玄知道轉移注意力成功了，和小師叔聊起了小時候的那些趣事。
小師叔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溫暖的光芒，杜玄的小心思，怎麼可能瞞得住他，同樣是為了寬慰對方的兩人，心照不宣。
歡笑聲從草廬之中傳了出來，雲霧從山腰向上漂浮，飛鳥蒲扇著翅膀從天邊劃過，雨水灑落，水墨畫一般的青山，帶著別樣的光彩。
“不是！”
“不是！”
“怎麼都不是！”
散亂的書籍，長髮凌亂的搭在身上，臉色猙獰，此時的五師叔就像地獄的惡鬼一般，氣勢湧動，身旁的燭火跳動，轉眼便熄滅，黑暗籠罩房間。
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這般無用，就算是創造出適合逍遙天尊使用的丹藥又如何?就算自己是青衣藥師又如何？連自家的後輩都無法拯救，要什麼大道，尋什麼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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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的情況特別複雜，稱得上是被大道所傷，誰都沒有想到，他的身體無法承受他對大道的領悟。
面對大道的壓迫，別說道階武者，就連逍遙境界的天尊都會謹慎萬分，強大的劍道天才，在弱小的時刻，便探知到了更加強大的規則力量。
武道就是這般充滿著風險！
強大的武者就像那天空之中的烈日，讓人無法直視，就算是看一眼都有可能會當場暴斃，他的聲音無法聆聽，每一句話都夾雜著大道之音，弱小者在這個世界是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的。
每一次呼吸都是來自那些強者的恩賜，除了青山劍客，所有人都是這般認為的，所以青山被整個江湖所敵視著，一群離經叛道的人，即使他們強大無比，依舊離經叛道。
“難道真的要走上那一條路麼？”
低沉的聲音迴響在漆黑的房間之內，滴答的雨聲從傳進黑暗，沒有一絲餘音。
那一條路充滿著艱險，稍有差錯便是萬丈深淵，成則涅槃重生，敗則萬劫不復，就連他的性命都無法留存，道消魂散不只是說說而已。
在這個尚武的世界，沒有力量便什麼都不是，五師叔能夠保住杜玄的性命，但代價就是放棄所有的力量，從此之後隱居青山做一個廢人，看著自己的一個個師長戰死他鄉，獨自忍受著那無盡的哀傷。
最後痛哭流涕，哀嘆自己的無能為力，就像十八年前的自己一樣，看著六子的屍體，聽著七子和八子的死訊，強大的劍廬十大執劍人也是會死的。他不想杜玄承受這種痛楚。
有時候，活著也是一種煎熬！
推開門，青山陰雨密佈，夜幕漸漸降臨，黑暗逐漸瀰漫整個青山，他要徵求一下劍廬眾位師兄弟得意見，不是只有他才在意杜玄的性命。
寬厚的背影消失在雨水之中，寒風帶著雨水向屋內襲去，一道碧綠色的起勁從遠處飛來，穿破雨幕，門“咯吱的一聲便被關上，雨水撞擊在了門上，順著那門倒流而下。
五師叔雙腳不沾地，強大的修為展現的淋漓盡致，連綿的雨水無法接觸他的衣袍，一道綠色的光影劃過天空。
“師兄！”
“進來吧，五弟。”
屋內，劍無量對於五師弟的到來並不意外，他的靈識，從杜玄回山的那一刻，一直瀰漫著整個青山，一個強大的青山第四代傳人，對江湖上大多數勢力來說，都是一件極度難受的事情。
死了的劍客才是好劍客！劍無量不得不防止有人鋌而走險，於是他一直默默監察著整個青山，對於五師弟隱瞞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事情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劍無量懷著沉重的心情看著自己五師弟，“再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言語之中，便直接將放棄修為保住性命這一條路，直接放棄，劍無量轉身看著屋外，漆黑的天空，淅瀝的小雨不曾停歇，在他的靈識之下，杜玄和小師弟放聲大笑，言語之間談論的還是杜玄小時候的那些成年往事。
是活著重要，還是力量重要，他不知道，一方面是自己最喜愛的一個弟子，並且他還是六子唯一的骨血，稱得上是所有劍廬執劍人的心頭肉，另一方面，他承載著青山數千弟子的夢想：光復劍閣，讓那三尺青鋒再臨人間。
到底該如何抉擇？不只是劍無量，或者是自己的五師弟，就算青山隨意拉來一個人，他也不知道。
“唉！”
兩道常常的嘆息，同時響起，惆悵從屋內向雨幕散去，漆黑的夜消弭不了半分無奈，強大的劍廬執劍人，在遇見這種事的時候，也無法安定心神。
寒冷的山風帶著雨霧，從窗邊吹來，吹亂了兩人的思緒，這青山的雨夜，是那麼的讓人無奈。
“小師弟，你帶杜玄來一趟我這裡！”
劍無量的聲音，迴響在杜玄和小師叔兩人的腦海之中，歡笑聲一下子停了下來，杜玄很是疑惑，自家師父從未這般帶有這般沉重的語氣和自己說過話，靈識之力最是真實。
“走吧！小子”
小師叔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面有了一些猜測，但沒有經過驗真，他不敢也不願去相信。
杜玄溫柔的將懷中的小狐狸放在了床上，小狐狸仰起頭，撲扇著大眼睛望著杜玄，杜玄寵溺的摸了摸它的頭：“乖，別到處跑，今天的雨有點大。”
小狐狸伸出舌頭，舔了舔杜玄的手指，看著杜玄披上外套，和小師叔一起走出門去，也不撐傘，內勁牽引天地之力在兩人的頭頂形成屏障，雨滴打落，順著那無形的壁障向著兩遍流去，強大的武者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