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袖一揮,那黃龍似得了指令一般,由龍首開始,漸變渺小的入了暒歌的玄靈珠。

隨即收了自身玄靈珠後,近去榻前隨手一揮,解了南疆身上的玄術。

細長好看的眼睛裡飽含溫情,注視著未醒的南疆……

想著南疆醒來,出現在她眼前的人是自己,並且認得自己,那將是令人驚喜的畫面。

靜等片刻,南疆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暒歌內心漸漸有了不安。

“為何還不醒來?”拂袖坐去榻沿,握住南疆的小手,一遍遍輕聲喚著不省人事的南疆,那種大起大落的心境,很是折磨人。

“南疆…南疆…”

忽地,南疆的玉手在暒歌手裡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暒歌由模糊狀,漸漸變得清晰。

“蘭花。”南疆輕喊了一聲,整個身子骨感覺有些疲憊與沉重,彷彿睡了很久。

百感交集的暒歌緊了緊南疆的手:“我是,我是蘭花,南疆你認得我了?”

見暒歌眼裡泛起了淚,南疆也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心疼的笑了笑:“你一直喚我名字,能不認得你嘛!”

這些時日神經處於高度緊繃的暒歌喜極而泣,將南疆緊緊抱在懷裡:“方才見你久久不醒來,我還以為…那感覺讓我恐懼,你知道嗎?”

醒來的南疆依然記得自己痴傻後,暒歌為醫好她而受苦受累,焦頭爛額,不禁潸然淚下。

抬手輕撫暒歌背上的青絲,啜泣道:“這些時日,讓你擔憂受苦了。”

“為了你,什麼苦我都可以受,只要你沒事就好。”

捧著暒歌如精雕而成的臉龐,為他擦拭臉頰的熱淚,又哭又笑的蘭花,像極了一個孩童,卻是自己餘生,將要全心全意去愛,去跟隨的人。

情到深處,南疆的緋紅薄唇輕輕靠近暒歌的額間,深情一吻。

呼吸間散發著清雅幽香進入暒歌的鼻腔,湧入血液,盡是濃濃愛意。

“南疆,答應我,以後不許吃任何人給你準備的東西,除了我。”

此番霸道卻盡顯溫暖,南疆破涕笑道:“嗯,都聽你的。”

憂南疆不重視,再次說道:“我說的是認真的。”

見暒歌有些嚴肅,南疆點了點頭,自己服下喪靈枯一事,的確是在預料之外。

不過,往後怕是結交朋友就更難了,自己心裡或多或少有些陰影不說,蘭花只怕是比自己更加謹慎。

為了寬慰暒歌,同時也安慰自己,說道:“誰人一生沒有暴風勁雨時呢?此次就當是……”

“不,這本不該你受的。”暒歌截話道。

堪堪語畢,寢殿外的白曼喊道:“君上,君上,您可還好?”

南疆轉頭看向緊閉的寢殿門:“她是?”

“她叫白曼,自稱是你的朋友。”

“白曼?”

自然是知白曼是她夢魘裡的女子,且在她痴傻後,在夢裡見過一次她的真容。

說起來,還要謝謝這位由她念力而生的朋友,若不是她,自己還不知何年能清醒過來。

南疆下了錦榻,與暒歌一道出了寢殿,門外的白曼見暒歌與南疆同時出來,多少有些驚訝,因南疆並無往日那般見她就傻笑。

“莫非痊癒了?”白曼暗道。

這還是頭一次在現實裡見到白曼,確實與自己有幾分神似,真沒想到白曼竟是自己一心識友的執念,化生而來。

“白曼。”南疆輕喊道。

這一聲正常的語調,使白曼更加確定,南疆的痴傻已痊癒。

“南疆?你痊癒了?”

“嗯。”拉過白曼的手:“我能痊癒,說來還要好好感激你才是。”

“你無須與我客氣,我們是朋友嘛!”白曼淺笑道。

“為了慶祝你恢復如初,我命人在銀河灣作安排,你意下如何?”暒歌說道。

南疆朝暒歌看了看,珠瞳裡洋溢著萬千柔情:“嗯。”

見南疆痊癒,暒歌先前的鬱鬱不樂,哀痛欲絕便一去不復返。

而白曼,莫名感到心裡摻雜著一些不好的情緒。

按說南疆清醒過來,她該是比任何人都欣喜的,因她是南疆的執念所化,更為親切不是?

若沒有南疆,在這萬頃鴻濛的大地上,就永無她白曼,曼陀羅華的出現。

南疆於白曼而言,有造生之恩,可不知為何,白曼卻有些幾分愁悶堵在心口。

似乎,不是那麼樂見清醒過來的南疆。

“白曼,你往後可還會回到夢裡去?”

南疆此話並無惡意,只是想知道白曼會不會突然消失,畢竟執念這個東西,她也不懂有沒有期限,她是不願白曼消失的。

不想,白曼卻往心裡去了:“既是出來了,便是不會再回去的,若非你玄靈珠發生崩裂,許是我永遠只能困於你的玄靈珠,只能在你的夢裡出現。”

困於玄靈珠?想必白曼在我的玄靈珠裡呆了億萬年,定是苦不堪言。

“是我讓你受苦了,你這個朋友,是我得來不易的,往後你不止是我的朋友,還是我的親妹妹。”

白曼笑了笑:“於你而言的毒藥,於我而言卻有著離珠之恩,往後,又不知會發生些什麼來,還請姐姐到時多擔待,可要讓著妹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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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曼笑著對自己說喪靈枯於她來說,有離珠之恩?

雖說白曼是自己一心識友的執念催生而來,但說起話來,心智跟沒長全一般。

轉念想,自己從未與執念化生的人接觸過,想必白曼本性就是這般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並無惡意的。

以後得與白曼好好相處,好好去認識她,瞭解她才行。

見南疆並未接自己的話,白曼倒有些失望,莫非是故意氣南疆的?

“說來也許殘忍,但我不得不說,我能站在你面前與你說話,全因你服了喪靈枯。”

南疆本不想與白曼再說此事,白曼卻又說了起來。

“我知道,你能離開我玄靈珠,是因為我服了喪靈枯,沒關係的,你能離珠出來與我做姐妹,我很開心。”

白曼凝了凝眉,這南疆果真一點心眼都沒?還是生性就愚鈍?

“你遭受的痛苦,反倒於我是一樁幸事,你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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