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蘭花酥等食物的赤烏匆匆去了暒歌的寢殿,放在了凌亂的案臺上。

“這是你愛吃的蘭花酥。”說話間,暒歌將蘭花酥遞到南疆面前。

南疆瞧了瞧色澤極好的蘭花酥,頓時小臉上漸現驚恐之色:“蘭花酥?人?花?你將人花做成了吃的?你吃自己同類?”

暒歌還未及開口解釋,南疆“啊”的一聲尖叫,扭頭就跑開了,邊跑邊喊:“我不吃人花…我不吃人花…”

赤烏見狀,急忙解釋道:“南疆,這不是人花,這是你平素最愛吃的蘭花酥,是蘭花做的,花做的。”

嚇的在寢殿內亂跑的南疆,根本不聽,也聽不明白。

暒歌一個位移,擋住了南疆的去路,將其擁在懷裡低聲哄道:“好好好,我們不吃人花,吃果子,吃果子。”,並示意赤烏將果子拿了過來。

瞧著精緻碟裡鮮紅的果子,南疆忽又笑了起來,拿起一顆小紅果子就往嘴裡送,似乎味道不錯,一把拿過赤烏手裡的果碟跑去案臺邊吃了起來。

赤烏朝暒歌看了看,頭一次見君上哄人,著實罕見至極:“君上,您變了。”

“哪裡變了?”

“屬下從未見過君上哄人的樣子。”

暒歌瞥了一眼赤烏:“那是你未見過,不是本君變了。”

話說,若是方才見君上被南疆罵不還嘴的模樣,赤烏豈不是要驚到自身玄靈珠出體?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南疆驀地伸出手來,向暒歌討要什麼東西的架勢。

“這是?”

嘴裡還吃著果子的南疆,含糊道:“還給我!”

暒歌這才曉得,南疆是想要那張鎏金紙。

不給吧!恐南疆又癲狂喊叫起來,給吧!又恐她吃掉自己寫的願望。

思忖片刻,若被撕成了碎片,還能施術恢復原貌,看來,只能用嚇唬的方式了。

“給你可以,但那不能吃,那是人花做的。”

南疆怔怔的看著暒歌,信以為真的點了點頭。

接過鎏金素紙的南疆將其平鋪在案上,啃著果子仔細端詳起來,也不知她瞧得如此認真,到底瞧出了什麼來。

半晌後,南疆說了一句:“這些花都不好看。”

暒歌略微驚訝看著南疆,暗道:“那明明是字型,莫非痴傻後,連字也不認得了?”

轉念一想,她連自己都不認得了,又如何認得這些字呢!

南疆放下手裡的果子,拿起案上的紫毫筆在鎏金紙上亂畫了起來…

湊近一看,還正畫在暒歌落款處的旁邊,那是塊空白處,信筆塗鴉很有興致。

暒歌便去檢視寢殿內是否還有那些易碎易吞食的物件,好收了起來。

瞧了一圈回來,南疆已伏在案上睡著了,果然是吃飽喝足後就要睡覺,痴傻了也改不了。

很是好奇南疆在素紙上塗鴉些什麼,便扶起那張鎏金素紙,見空白處是一團雜亂筆畫,彎彎扭扭的,乍一看,形似一株曼殊沙華的樣子。

激動的暒歌當即溼了墨瞳,南疆還記得,還記得她的真身是一株曼殊沙華!

“我就當你同意與我結髮為夫妻而落款,你到時,可不要不認我這個夫君。”語畢間,喜極淚目的暒歌,將南疆抱去了榻上,這份不離不棄的真摯,令一旁的赤烏也為之動容。

在這四千餘萬年裡,暒歌的錦榻上,是第一次有女子安枕,且還是他意要迎娶的女子,少不得有些個別樣感覺。

光陰飛逝,自下黃旨昭告玄域尋醫之日起,已過一月有餘,踏進彤華宮的醫手絡繹不絕。

有抱著僥倖能藥到病,衝著賞賜而來的,也有自詡是專治疑難雜症的高手。

然,湯藥服過,針亦施過,均不見有起色。

南疆罪沒少受,還不見好轉,暒歌心疼之餘,是愈加的焦灼。

“君上,殿下求見。”無象拱手道。

“允!”

一襲墨色華服,略顯憔悴的旻玄進了殿:“南兒如何?”

“還是那般,我解了她的玄術。”

“我翻閱了諸多典籍,除了術法集卷裡有一條與南兒的一反常態類似,其它均經不起準情酌理。”

暒歌凝了凝眉:“術法集卷?你相信南疆是修煉不慎?”

“南兒的實況是,未食任何致她痴傻的食物,亦未受過刺激,除了修煉玄術,我找不到比這更能說服我的任何記載。”

瞧著旻玄神傷憔悴的模樣,暒歌也一籌莫展了起來。

兩位獵桑國的君上與殿下,均為了各自心上的人‘南疆’,雙雙陷入了憂思…

片刻後,暒歌說道:“你幾日未閤眼了吧?南疆一事交予我,你回去好生歇息。”

旻玄雖很想憑自己找出醫治的法子,望以此南疆能對他的情感有所改觀,從友情變成他想要的動情,卻又苦於眼前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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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何想法?”

“我打算親自去每個國家尋醫治南疆的法子,從安之國開始。”

旻玄有些意外,朝暒歌近了兩步:“你貴為一國之君,舉國上下怎可無國君坐政?要去也是我去。”

“無礙,我不在宮裡之事,你務必不要與人提起,我會速去速回的。”

暒歌去意已決,旻玄也未再作阻攔:“那你幾時動身?”

“過些時辰,你且先退下,去歇息吧!”

轉身離去前,旻玄深邃的墨瞳裡是滿滿的‘靜候佳音’之意,希望暒歌能帶回好消息。

至於暒歌為何要過些時辰再去,不過是想再看看醒來的南疆罷了。

這個時辰,吃飽喝足的南疆許是睡的很香甜,暒歌起身去了寢殿。

自一月前,南疆在他錦榻上蹦蹦跳跳一番後,就當那寢殿是她的了,而暒歌這一國之君,反倒是去了偏殿歇息,完全沒了體統。

暒歌儘可能的依著南疆,惹來彤華宮上下異樣的眼光,倒也沒一個小娥侍衛們在背後議論過一字。

反倒是小娥們對南疆羨慕不已,侍衛們對君上此舉備受鼓舞,都想在這玄域大地上,遇上一份真摯情感,一個不顧一切去付出的人。

瞧著睡熟的南疆,暒歌依然拂袖坐去了榻沿,輕握起南疆的小手感受她手心的溫度,一腔無限柔情,盡對南疆釋放。

忽地間,南疆蹙了蹙眉,小手在暒歌的手裡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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