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大學有師生三萬多人,餐廳也有十幾個,而東餐廳是距離牟平宿舍所處位置最近的一個,可從這裡步行到餐廳,也需要二十分鍾。

好在他和徐虹都不趕時間,老同學相見,怎麼著也得請她吃一頓不是?外面的館子牟平剛來、不熟悉,只能選擇學校餐廳,恰好也可以熟悉一下地形。

東餐廳果然很大,白色方桌,連體凳子,一溜二十排延伸開去,乾淨,整潔。足以容納五千人同時用餐。天南地北的美食也十分豐富。

一進門,香氣撲面而來,能把人的饞蟲給勾出來,至於口水,早已經流了一大堆了。

當然,並不包括牟平,如今實樹十三層的他,完全可以靠吸收空氣中微薄的元氣生存,一輩子不吃飯,一點問題也沒有。

可為了老同學,他怎麼著也得做做樣子。

牟平手端兩個托盤,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座位,和徐虹面對面坐了下去。

“咯咯咯!”

徐虹還沒從剛才的興奮中走出來,牟平哪怕身高只有一米八三,也超過了他父親的最低標準,也就是說,牟平已經達到了他父親的擇婿要求,又怎麼能不令她激動和興奮呢?

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可以堂堂正正做他女朋友了?

雖然徐虹不是父寶,可她從小就是一個乖乖女,也對自己父親的話十分在意。

牟平不知道,無形中他就被準父寶——徐虹,替他未來的老丈人相看了一遭。

“我臉上難道有花麼?”

牟平衝徐虹憨厚一笑。

“木頭!”

徐虹拿起勺子,輕輕攪動菠菜蛋花湯,嗔怒了牟平一眼。

可牟平越是這樣,她越高興,因為這還是那個小地方走出來的普通憨厚、木訥男孩,雖然外形越來越帥氣了,但是本質卻一點都沒變。

徐虹所在的化學系本來距離牟平這裡,隔著大約五公里的距離,可她每天都要到這裡走一遭,目的就是期待能碰上這個“木頭”,哪成想今天確實讓她給碰上了,而且還是在牟平報到的第一天。

不得不說,這就是緣分吧,總算不枉她做了一次有心人。

徐虹深深相信,很多時候,愛情不會自己從天而降,而是透過爭取來的!

如今已經什麼時代了?男女平等,女追男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徐虹一直深信這一點,若是她不鍥而不捨地追隨牟平報考臨城大學,又怎麼可能和他有交集?若不是她一直關注著他,又怎麼可能知道他身高已經一米八三了,完全符合父親的擇婿標準了呢?若不是自己每天都要到這裡來等他,又怎麼可能和他面對面坐在一塊兒?

某著名相親平臺上,那麼多優秀的女孩不還都單著呢麼?

所以,追求和吸引,從來都是相互的!

牟平倒不知道這個同桌從淌著鼻涕時對他就有了想法,因為那都是前身經歷過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太在意,因為,他發現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都投向了門口,連嘈雜聲都低了十分貝。

“校花來了,華文系的校花來了!”

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

“嘎登!嘎登!”

一陣高跟鞋輕敲地面的聲音傳來。

接著牽出了一個苗條身影。

女孩身高一米六八左右,身穿波西米亞碎花裙,嬌俏可愛,雖不施粉黛,可自有一股獨特的氣質,使她顯得分外高貴典雅。

“丁蕊!”

牟平霍地站起,這個女孩不是他在雁蕩山曾經救過命的丁蕊麼?她怎麼也成了臨城大學的學生?

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麼?

“花心木頭!”

徐虹沒好氣地在桌子下狠狠地踩了牟平一腳。

“噝——”

牟平疼得呲牙咧嘴,這女孩腳上的力氣還和小時候一樣大!

他尷尬一笑,直直坐下。

或許是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或許是丁蕊對這些男生不屑一顧的緣故,她連看都沒看這些男生一眼,自顧自地打了一個盒飯,慢慢又消失在了樓梯口。

“木頭,你不是第一天報道麼?怎麼連外系的校花都認識了?”

徐虹一推眼前的盤子碗,沒好氣地剜了牟平一眼。

“呵呵!不……不是在這裡,是……”

牟平宛如偷腥的貓被抓了個正著一般,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和徐虹解釋這件事。

“記住了,咱就是小地方來的土包子,校花?恐怕你真高攀不起!”

徐虹指了指牟平的口袋,又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臉。

牟平也是一陣無語,這老同學是在嘲笑他的兜比臉都乾淨麼?這打臉也太直接了吧!

中午實在沒地方去,牟平又回到了宿舍——三零二室。

“你找誰?”

牟平剛推門而入,一個端水盆、一臉疙瘩的男生冷冷地問了一句。

“這是三零二麼?”

牟平以為自己搞錯了,他退出門外,看了一眼門牌號,旋即又走了回來。

沒錯,門牌上明明寫的就是三零二。

“你就是那個連軍訓都沒參加,遲遲沒報到的上鋪兄弟?”

一個拿溼毛巾彎腰擦拭桌子的男生直起了腰。他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平頭,臉龐黝黑,小眼睛,笑起來有兩個豎著的酒窩。

“是啊,你是?”

牟平揚了揚眉毛。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雷明。”

平頭男子向牟平伸出了手。

“牟平。”

牟平平靜地伸出了手,可並沒有選擇握住,只在雷明手上拍了一下。

“我叫張超。”

那個端盆的衝牟平笑了笑。

“我叫江峰,叫我眼鏡就行。”

那個上午牟平見到過躺在床上的男生從枕邊拿出眼鏡戴上,牟平發現他右邊鏡片有一道很深的劃痕。

“你上午……”

牟平一指江峰。

“我上午沒事,睡了一覺,咋了?”

江峰沒事人一樣回答道。

“還真是一個神經病!”

牟平暗自吐槽了一句,可嘴上卻說,“沒事!”

他發現隨著江峰清醒,他身上的血氣已經不再流逝。

“兄弟,你總算來了,我們考古系又多了一個男人!”

雷明是個自來熟,他上來就輕輕擂了牟平一拳,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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