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豪雲亦不知自何而來,及這清冷的氣氛倒是錦上添花。

過來時,他僅匆匆的瞥一眼那名喚秀兒的丫鬟,便又看向簡瀾,冷聲道“我家主上此番特命我過來告知你,你將夜明珠還了,便是兩清。”

簡瀾險些一個趔趄,本以為他是來救火的,確不曾想那廝專程譴他過來,目的便是要回夜明珠。

莫不成他現下不曾看出,自己正被人算計,許是下一刻便一命嗚呼。

即便是要回夜明珠,也要等到她清閒之時。

“好,二哥讓我歸還,我歸還便是,只是……煩勞你將二哥請來,我親自及他說。”

她說這話時,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直瞧著那丫鬟的表情。

驚現幾許慌亂,倒分外搶眼。

若然僅是幾秒,已然定了結論。

“若然我家主子傷勢方才痊癒,你倒是忍心,也不知當初堪堪為了何人?”

這傢伙的言語倒是絲毫不讓,透著一股子傲慢。

秀兒見這兩人一言一語說得激烈,便見縫插針到“殿下,奴婢先去尋六殿下了,你們慢聊。”

言語間,已不再淡定從容,慌亂中透著急迫,轉身欲走。

簡瀾以快速起身,緊走幾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那丫鬟瞬間自懷中摸出一把匕首,簡瀾見那亮堂匕首朝自己襲來,慌亂後退,快速躲閃。

見豪雲觀戲般的杵在那裡,宛若一根呆傻的榆木樁子。

恨恨大喝“豪雲,怎的還杵在那裡,過來幫忙?”

那豪雲自鼻底冷哼,心不甘情不願的,只旋風一般過來,便瞬間打掉丫鬟手中的匕首,利落的反手將她擒住。

簡瀾訝異,禁不住豎起大拇指,讚歎“豪雲,這功夫倒是極棒。”

“這等的手無縛雞之力,尚能難住我,倒是七殿下……這功夫,真可謂昔日裡不用功,一出手便發矇。”

這等評價,簡瀾自是心底不悅,不過,也僅是不悅,眼跟下極重要的,便是逮到了欲陷害她的丫鬟。

“就你這等小把戲,還敢陷害我?”

簡瀾輕鬆愜意的站在她面前,一抹似狐狸般得逞的笑自唇邊蔓延開來。

“秀兒今日栽在七殿下手裡,便是無話可說,如今,我任務完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她方才講完,簡瀾便瞬間折腰,手捧腹部,滿臉痛楚之色么么。

秀兒確朗朗大笑,道“如今身中劇毒,你便是要及我之前見閻王了。”

那時,豪雲眼下一急,竟信以為真,如今便是主上及七殿下再過冷淡,其心便是可見,他寧可捨棄自己的性命也急著救‘他’,現下,還派他來時時刻刻保護‘他’,足以說明,這殿下在主上心中的分量。

可現如今,‘他’該不會?

他正想著,差點欲鬆開那丫鬟前去檢視時。

那七殿下便瞬間捧腹大笑起來,及方才的痛楚判若兩人。

豪雲險些拍頭,他如何忘了,這七皇子論搞怪整蠱,那可謂當仁不讓,閱人無數的他便是也未見過。

“同你們玩笑的。”

簡瀾爽朗大笑,那丫鬟便是目瞪口呆,似是一雙美眸幾乎浮出眼眶,滿臉的不可思議。

望及石桌上的那玉質杯子,一目瞭然,空空如也,連及半滴茶水都不剩。

“莫不是……你?”

“不錯,你身上的諸多疑點,早已將你的行蹤暴露,遂,我假意便說六哥來了,已轉移你的注意力,現下,由我分析一下關於你的破綻。”簡瀾自那番石桌子上抄起那杯已然涼透的茶水,道

“你大概不曉得六哥身上有一種獨特的竹葉香氣,若然他方才及這裡品茶,即便是輕觸一下茶杯茶壺便也會留下香氣,而你身上,便是梨花香,這茶杯香氣是菊花香,現下,沒旁的丫鬟在場,只能說明一點兒,你不是一人作案,尚有同夥,且六哥從來都厭惡人走茶涼,便是走前也會堪堪將茶水飲個乾淨。”

那豪雲皆聽及一知半解。

半晌,才聽及‘他’問“現下,該說出關於你的同黨,亦或者說是幕後黑手了吧?”

誰知,那丫鬟秀兒尚無丁點懼怕,反倒是仰頭大笑,笑罷,才道“你們休想知道。”

那時,簡瀾自她眸光中見到的狠辣倔強,都堪堪輸給了那廝決絕。

是的,決絕,臨死之前的決絕。

只瞬間,那丫鬟便咬舌自盡,那時,她尚無半點懼怕,甚至……只輕哼一聲,嘴角源源不斷的滲出血絲時,便偏了頭。

死前,狀態觸目驚心,一雙眼睛瞪得極大,欲突兀而出的模樣,似是滲出血絲般。

豪雲鬆手間,那丫鬟秀兒便同斷了線的風箏,瞬間倒地,嘴角鮮血不斷湧出,簡瀾連連搖頭,倒是可惜了那副清秀年輕,那番花容月貌。

“豪雲,最後幫我一個忙唄?”

簡瀾心頭說不明的惋惜。

一個方才尚且鮮活的生命,便是如此輕易的沒了,著實讓她嘆息生命的輕靈。

豪雲大抵知曉這七殿下說得幫忙,無非是挖坑埋土將這丫鬟葬了,如何說,錯不在她,還是她的幕後黑手,她僅是被利用棋子的附屬品而已。

那日,豪雲回去時,便如實將所發事情字字不落的稟報華爵天。

倒是,沈天通及允樂公主皆在。

沈天通及華爵天在榻上下棋。

允樂在一旁百無聊賴的觀戰。

豪雲在一旁稟報時,華爵天執黑子最後落定。

便展唇一笑,那一笑,便風華絕代,僅曇花一現,瞬間及瓊華仙子之眸瞥向他時。

沈天通便在一旁哀嚎“不作數,我這‘連環眼’及這‘必殺技’,堪堪及不過你‘番土沃江郎’,每每如此,我倒是不依。”

華爵天理了一下那身風姿卓越的黑色狐裘,自榻上下來,倒堪堪氣質卓然、風華絕代、那股王者之氣撲面襲來。

“縱使頑劣一些,若然頭腦倒是靈活的緊。”

他那雙瓊宇仙姿之眸裡面一抹讚賞微微閃動,又似驚歎欣喜,若然最後歸於宇宙萬千,生生讓人瞧不明白。

倒是嘴角邊那一抹彎彎笑意甚是清甜。

那股清甜若清泉流水乾淨澄澈,亦同蜜水之香那般好聞。

“嘖嘖嘖……允樂,你何時見過咱們帝上笑得如此清甜?”沈天通亦是自榻上下來,行至允樂身後,一臉憤憤不平調侃“可有專治疑難雜症的藥物,趕緊及帝上治病吧?若然再不醫,便是病入膏肓時,可如何是好?”

他那時,自沒瞧見允樂好看眼眸之中那抹妒意,以及咬牙切齒的模樣。

不過。她那時仍然堅信,自己的那分真心最後一定能打動他。

思及此時,她便去端方才熬製好的補湯,揚唇一笑,道“爵天,這便是我方才熬製的補湯,快些喝了吧!再放些時辰,怕是要涼了。”

華爵天自是未推脫,只自她手中接過湯藥,在鼻尖嗅了幾秒,便一口氣喝完。

允樂接過琉璃碗,笑自達眼底。

那時,他仍未看她,只伸手接過小丫鬟托盤上的絲帕,雍容華貴一般擦拭了一下唇畔,便望及豪雲問“‘他’現下在哪裡?你回來同我稟報,‘他’去了哪裡?”

“似是去了六殿下的殿宇,因著方才那丫鬟謊稱是六殿下身邊丫鬟。”

豪雲便看主上時,發覺他唇邊那股子清甜已然消失無蹤。

現下裡,一如從前見過的那番高冷。

再不見一絲柔情。

那日,簡瀾自是去了爵青殿。

明著看望六哥,實則是討及說法,問及那秀兒丫鬟的由來。

那時,六殿下正在書房練字,見是簡瀾過來,倒沒停止,只微微頓了一下,便淺笑著問“小七,本是今日欲去爵瀾殿給你送些旁國進貢而來的水晶果,豈料昨日天氣不好,雨夾雪還夾著絲絲勁風,加以今日路滑,我便未出門,只在這裡練字,用以打發閒散時間。”

他說話間,已將毛筆掛在架子上。

那一身白色狐裘,雖纖塵不染,飄仙出塵,倒是濺上了丁點墨汁,這種的白,雖自帶仙氣,可便是要常換,也是麻煩至極。

“六哥。”簡瀾那時指指華爵青衣物上的汙漬,道“六哥,你那身白色如今堪堪成了花色,不然,你也學二哥一般,無論何時,只那一身的黑,即便是濺了汙漬墨水之類的,也堪堪瞧不出來。”

她說完,竟是幸災樂禍的笑了。

不得已,華爵青寵溺一笑,他便是拿小七,實屬無法,她要笑,便索性笑個夠。

須臾間,便換了一身的白,又隨小七進了大殿。

進殿之後,又吩咐丫鬟將那水晶果端上來。

簡瀾自是一睹為快,貌似…..這般的水果尚未聽過。

只不過,當她見著六哥口口聲聲自豪進貢而來的‘水晶果’時,著實吃驚了一陣。

不過區區尋常蘋果罷了,怎的,到了古代,倒堪堪變得洋氣兮兮,生生自‘蘋果’變成‘水晶果’。

不過,那果盤倒相當別緻,那鳳凰之姿婉轉妖嬈,靈活輕盈,活靈活現,似金子一般閃閃耀眼,倒是生生將那幾個果子襯托得昂貴許多。

要麼說呢!俗語講‘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這一點兒,果真不假。

如今,區區蘋果,又是變了名字,又是被一糰子金黃襯托。

倒顯得愈發可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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