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牽著馬往前走,簡瀾便泱泱開口“二哥,可否借馬一用?”
聽及這句話,豪雲堪堪一個趔趄,險些倒地,莫不是他耳朵出了問題,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七皇子竟在向他們主子借馬。
這匹黑龍八年前便成了主子的專屬坐騎,那時,主子尚且是翩翩少年,華爵國南征北戰,自是贏得了不少戰利品,當時弦國大將軍魏凡就有一匹坐騎,名喚鳳凰,憶起鳳凰這兩個字,也堪堪有個小故事。
聽及當時魏凡的夫人便喚廉鳳,小名鳳凰,這位夫人堪堪傾世之色,魏凡十分鍾情這位夫人,但這夫人的家世並不顯赫,可以說是貧困潦倒,因此,魏凡的家人極力反對,及想尋為其一位門當戶對的,可即便如何,魏凡仍然極力維護,儘量爭取。
當時,弦國的珊兒公主看上了魏凡,見魏凡如此堅持己愛,便愈加對這俊秀的男子傾心,於是,下計將他派去戰場,魏凡的家人及公主合演了一齣戲,說是魏凡已對自己傾心,每每都自戰場派人給她送些小物件,後來,那廉鳳竟然信了,便揮淚自盡。
自盡之後,那公主便又安撫廉鳳家人,給他們幾世用不完的珠寶銀票,又要挾他們,若然將此事傳揚出去,尤其讓魏凡知曉了,那麼…..皇上便讓他們滿門抄斬。
後來,那公主得償所願,嫁與魏凡,確終不得寵,不僅如此,魏凡日夜思念廉鳳,便將自己的坐騎戰風改名‘鳳凰’。
聽及那魏凡將軍在與華爵國征戰時,明明武藝高強,策略高明,驍勇善戰,確因為護及鳳凰,白白挨了一箭,自馬上滾落,最終失血過多而亡。
當時,華爵天也在場,不由自主,他上前….
走至他近前,見他渾身是血,那匹黑馬便站在他身旁,如同忠實僕人,他氣若游絲,欲抬手確抬不起,華爵天似乎懂了,湊近前去,聽他斷斷續續的話語。
“替我…..好生…..照顧鳳凰。”
那時,他抬手費力極了,確也拼勁最後一股勁的將右手抬起,指向那匹黑馬。
幾句鳳凰過後,便慢慢偏了頭,閉了眼。
自那次戰役得勝回來,他家主子便將這匹馬牽回,好生圈養,當初主子初騎它時,也堪堪被甩出去幾次,受了些傷,倒也沒傷筋動骨,實屬萬幸,再後來,主子每日便同它說話,慢慢熟絡了,再騎,它便溫順多了。
後來,主子覺得‘鳳凰’這名字俗氣,便又自己改名‘黑龍’。
當時,簡瀾欲借馬,華爵天也訝異轉身,好看的眼眸似不懂兮兮,三分疑惑,四分訝異,還有幾分擔憂。
“你確定…..?”
那張好看的容顏光芒萬丈,閃爍生光。
及高冷與傲氣融為一體。
“對,確定。”
簡瀾慎重點頭,眼裡閃爍的是十分的認真。
“好。”
那高冷美男一口答應,確是揚起右手,勾了勾手指“那便過來。”
豪雲及那小廝萬萬想不到華爵天這番爽快的答應。
倒是看好戲一般的站至一旁。
結果是,簡瀾走上前去時,尚才發覺那馬匹是如此高凜,似乎,她只看到它抬起傲氣的下巴,碩大的鼻孔烏央烏央及外噴氣。
她的頭似乎剛剛沒過馬肚子,此番高凜的馬匹,她該如何上去呢?
那時,她也僅疑惑這一點兒。
“二哥。”
她轉身看向身後,那美男正居高臨下盯著她瞧,似乎足足高出她一頭還尚且有餘。
她眯起雙眸,宛若一隻狡猾狐狸,笑嘻嘻的道“如何上馬呢?”
那時,豪雲又是一個趔趄,如何上馬尚不知曉,如何騎馬?
“便是當初你要騎的,想騎那便自己上。”
“冷血。”
簡瀾撇撇嘴,小聲嘀咕了兩個字。
倒是瞥見那楠木腳蹬子,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右腳,想一舉蹬上去騎馬,可惜,海拔過低,又激怒了黑龍,黑龍揚起前蹄,嘶吼一聲,險些將她踩在腳下。
若不是華爵天將她掠上馬後,怕是……這條小命堪憂。
上馬之後,那傾世高冷的傢伙就此環住她的腰身,特製的桃花香愈加濃烈,他三千青絲自他兩側滑落至她的面頰,柔柔的、癢癢的、又是另一番的香味撲鼻。
身下黑龍帥氣向前奔騰,不驕不躁不瘋狂,確是恰到好處的沉穩飛騰,如戰場老手,似深懂得主人之心,主人只想法。
他右手持韁繩,好看的唇吐氣如蘭到她耳畔。
簡瀾那時欲歡呼,歡呼在馬背上,騎馬兒飛奔的快意。
可她後背緊緊貼著他的胸膛,似能感受那時他強烈的心頭跳,只覺很不自在。
似又懼怕他識破自己的身份。
可簡瀾便是簡瀾。
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那時,她仍舊忍不住,雙臂高舉,迎著風動,揚唇微笑,一直…..向前,向前。
亦不知過了幾日,聽及那金豔公主回了東江國。
幾番不懈的痴纏,幾番豁出臉面的趕追,終是沒打動那紅衣妖孽。
亦不知華爵落倒底是有情亦是無情,怎的,許多女子他都納入懷中,確偏偏無視這清靈貌美的公主。
去了一個東江國金豔公主,貌似又愈來一個,作何單國公主的。
那公主的樣貌尚不知曉何樣,唯一知曉的便是她擅長騎射。
這單國公主來之前,何公公就親自過來,及她說“如今尚未騙二皇子服下丹藥,倒是有另外一個任務,那便是得單國公主的心。”
對於情字簡瀾便就懵懵懂懂,如今何凌的那番話,委實讓她不懂,渾噩中來了一句“得她心作甚?莫不是讓我挖了她的心不成?”
想起那些修仙類的書籍,大抵是將心挖出來,不做藥引子,便修仙用,難不成…..那時簡瀾瞪大眼睛看向何凌,弱弱的來了一句“公公,你要修仙嗎?亦或是做藥引子?”
何凌頓時欲仰天吶喊,大聲道“鴻運,老奴讓你得到她的心,便讓她傾慕於你,及她身上花些功夫,懂了?”
簡瀾那時心裡吶喊“丫的,死太監,有毛病嗎?你是斷袖,我可不是。”
終有一日,那公主來了。
那日,簡瀾正睡得香甜,便被蓮兒拉起來,洗漱,出恭,打扮了似許久一般,她微閉雙眸,默默打盹。
銅鏡中,那美人一身的綠。
綠色的狐裘飄逸,頭頂一墨綠玉冠,一切都通透水靈,唯獨大眼有幾許蔫蔫睏意,好一個俊俏的玉面郎君。
那一身,倒是如玉樹蔥蔥,春意盎然。
及過藍的天,及過紫色夢幻,及過黑的神秘,及過紅的火熱,也及過白的飄逸。
出了殿門,華爵青已經在那裡等待。
簡瀾如何也不知曉,在華爵請等待時,已默默走了兩頂轎子。
一個是華爵天。
他看向華爵青的轎子後,便冷聲說“既是有人等待,自是有人領路,走吧!”
揮揮手,豪雲便請轎伕起轎,自是尚未忽略主子高冷臉上的那絲落寞。
華爵落望了一眼,看來,此番,小七的人氣極高,不僅是六哥等待,連及二哥都忍不住在她殿前落轎。
於是,他便吩咐轎伕起轎。
起轎前自嘲說了一句“我倒是堪堪等‘他’作甚,如今,都有六哥等了?”
方才出來,華爵青便滿臉驚豔,眼眸么么之色。
他萬想不到,上一次宴會時她一襲紫衣,便已經浮出一股傾盡天下之色。
如今,一身鬱鬱蔥蔥、沁人心脾的綠色,那桃色玉面郎君當屬及她。
“小七,你一身的通透淺綠,真是好看至極。”
“莫說我了,六哥一身的白才真是飄逸出塵。”簡瀾自是會夸人,她一番讚美的話,到說得青玉一臉的陰鬱,冷聲道“七殿下,時辰到了,該上轎了。”
簡瀾望了一眼青玉,如今見他額頭上的刀疤愈發的明顯,倒是堪堪添了幾分英氣,亦不知是福是禍?
“小七,不如同我一起。”
那華爵青微笑相邀,倒是遭了青玉的冷臉,道“六皇子,我們殿下有轎子,便不勞煩了。”
簡瀾聳聳肩,微笑衝華爵青眨眨眼,便道“六哥,你且先起轎子,我跟在後面。”
爵雲殿
此時,丫鬟正服侍他著衣,連及那份服侍都變得小心翼翼,渾身發抖。
因著,就在方才,一個小丫鬟腳下滑了,連同他的玉冠及服飾都扔了一地。
那時,華爵雲便一臉陰沉的望著她,雙眸狠厲,確笑得陣陣發寒,笑不達眼底,那丫鬟慌忙撿起掉落的物件,顫抖的忙磕頭,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他確喚來兩名侍衛,只餘狠絕的五個字“將手指剁了。”
侍衛欲上前時,那丫鬟已經絕望的站起,只充滿怨恨的望及他一眼,便飛奔的跑向一旁硬柱子,自盡了。
那時,華爵雲只自桌上拾起一方娟秀絲帕,慢悠悠的擦拭了一下唇角,毫不在意道“扔進亂葬崗。”
兩個小廝領命,便去拖屍首,那時,旁的丫鬟已經花容失色,因著,她們清晰的瞧見,那丫鬟雖然額頭上滿是鮮血,確死不瞑目,眼眸中的那絲怨恨著實嚇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