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差點兒就被你幹掉了。你這瘋女人,瘋女人!”

薛冷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笑得近乎癲狂。

差一點,只差一點點,他就命喪黃泉了。

雖然沒有了雙手,但他還有雙腳,還有一顆腦袋,還有擅長的道術!

未免沒有一戰之力!

況且,他已隱隱的察覺到了白子慕的異樣。

他一步一步攀上山丘。

映入他眼簾的是怎樣慘不忍睹的一幕?

白子慕面朝黃土背朝天趴在地上。

她雙腿猶如機械一般保持著尋常的走姿,一下一下蹬著。使她整個人宛如泥鰍一般向前蠕動。

她小嘴微張,嘴裡滿是泥土,卻毫無知覺。

“不知前方的路,不知自己早已跌倒在了地上。不知臉正緊貼著地面,不知泥土已吞進了嘴裡。也聞不到近在咫尺的泥土味。五感盡失!活得生不如死。”

看來她並非是一位不出世的武學天才,僅僅只是付出了比生命更慘痛的代價而已!

“這樣活著,連身為對手的我都覺得於心不忍。”

薛冷嘆道。

他輕輕一腳,將白子慕翻了個身。

白子慕躺在地上,有規律的抬著腿。她的膝蓋早已磨破了皮,鮮血混了泥土。

他一腳踩住她的一條腿。

她便僅有另一條腿一抬一抬。

“所有的行為皆出自本能,不受外界任何因素的打擾。”

他有些好奇,白子慕到底想去哪?

卻說在白子慕臆想出的世界裡,是這樣一副優美的畫面。

桃花林中的桃花盛開了。

“子慕,你記住了。劍由心生。每一劍,每一招,每一式。你感覺劍在手中,卻又好似不在手中。你用手揮劍,但其實是用心在御劍。”

蘇夜手把手教白子慕練劍。

白子慕時而認真,時而俏皮道:“哎喲,劍好沉,快握不住了。你幫幫我嘛。”

“我都抓著你的手了,還想我怎麼幫你?”

蘇夜一臉的黑線。

“唔,這樣子咯。”

白子慕整個人癱軟在了蘇夜的懷裡。

“洛河劍法第一式你都練了近一個月了!還沒掌握!你還敢偷懶?”

“啪!”

蘇夜狠狠地抽她的小屁股。

“啊。”

她嬌嗔一聲,一個反手抓住蘇夜的手輕輕地撫上自己的小腹。

“我一輩子學不會,你就得教我一輩子。”

她柔情中帶著一絲倔強。

“好。你偷懶一輩子,我就這樣抽你一輩子。”

蘇夜抽開手,一下又一下,狠狠抽著她的小屁股。

……

“以五感盡失為代價,獲得了宗師的力量。卻也因為失去了五感,淪為廢材。呵,真夠諷刺的。”

薛冷冷笑。

“雜碎就該有雜碎的樣子,不該妄圖與宗師為敵!”

他抬頭看向天空,眼中一片深邃。

狂風呼呼而過。

數百米的高空中,一杆鐵光能靈壓憑空生。

這一光能靈壓落下,便意味著這一戰落幕。

薛冷緩緩向後退去。

這一光能靈壓的鋒芒太盛!即便是他,也得避一避。

伴隨一道尖銳的聲音劃破長空。

“轟隆隆!”

四分之一的山丘被夷為平地!

一時間,黃土飛濺,沙塵漫天。

僅僅餘波便將薛冷吹飛出了百米開外!

“我終究還是小看了這一招的威力啊。”

他趴在地上,笑著欣賞這陣短暫的沙塵暴。

兩分鍾後,沙塵漸退。

他來到剛剛白子慕躺著的地方。

這裡的地貌完完全全煥然一新了。

原本隆起的山丘變成了一塊盆地。

一眼即可飽覽到這裡全部的景色。

“果然,屍骨無存了啊。”

薛冷淡淡地道。

在他跟前矗立著一杆鐵光能靈壓,長三十米,光能靈壓身直徑約30公分。

“你還沒死?”

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突然自他的身後傳來!

他第一時間往前竄逃,但還是晚了。

彭!

白子慕一拳轟在了他的右肩上。

“媽的!這是什麼力道!”

他暗罵一聲。

居然一拳就廢了他一整條右臂!居然無視宗師的罡氣護體!居然能超越四十四倍的力量!

這是……五十倍的力量?

我去你媽喲!見鬼了吧?

他徹底懷疑人生了!

白子慕這一拳的力道傾斜著往下。因此薛冷並沒有飛出太遠。

他在一陣天旋地轉後,停了下來。

“為什麼你沒有死!為什麼?!!”

他嘶聲力竭的咆哮道。

“道術,金法,萬劍歸宗!”

他不信邪!

既然一杆光能靈壓會被躲開,那麼一萬把劍呢?還躲得開嗎!

只見天空中憑生出了兩百把劍。

“你永遠不可能明白宗師到底意味著什麼!你永遠戰勝不了宗師!因為你只是一個暗勁通關的雜碎!”

帶著滿腔怒火,帶著滿腹怨念,天空中的兩百把劍如流星雨一般朝白子慕墜去!

“雲身仙宗。”

僅一瞬間。白子慕整個人便金光外射,如同佛尊。

她周身更是氣流湧動,翻滾如雲層。她彷彿已置身雲端,飄然若仙。

“雲煙羅網。”

只見縈繞於她周身的嫋嫋白煙化成了千絲萬縷,漸漸結成了一張巨大無比的蜘蛛網。

任那兩百把劍刺來,這張蜘蛛網也僅僅只是抖了幾抖。

“宗師白楚河的絕技!你怎麼?”

薛冷懵了!

“雲身仙宗”是純正的武道絕技。通常來說,這類冠絕一方的絕技一旦練成,是要強於上乘道術或法術的。

但這類絕技非宗師不可練成!

換句話講,此時此刻的白子慕是如假包換的宗師!

“羅網,撒。”

白子慕攤開雙手,飛舞的白髮自髮絲處開始染紅。

只見這片盆地上近百道白絲幾乎同時脫離地面,往上空匯聚。

接著,一張由白煙編織成的巨大無比的網猛的撒下!

一道道白煙多如牛毛,細如髮絲,鋒利如鐮刀。

鋪天蓋地,避無可避。

當白子慕的秀髮完全染成了鮮紅,這張網也恰好捕捉到了獵物。

“怪,怪物。”

薛冷癱在了地上,渾身直冒冷汗!

五感盡失,卻在命懸一線之際領悟到了第六感,並修為大增,真正踏入了宗師的領域。

“羅網,收!”

白子慕猛的雙手合十。

這張網以薛冷為中心開始收攏。

“嗚啊啊啊!!!!”

這片盆地上響起了一陣慘絕人寰的叫聲!

薛冷被這張網切割成了無數塊,化成了一灘血水。

“殺氣,徹底消失了。”

白子慕籲出了一口氣。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雖然代價大了些,不過總算是盡到了作為家長的責任。”

她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

相反,她很慶幸是這樣一個結果。

“該回家了。”

她舒心的笑了笑。

她正想著該怎麼回家,驚覺那一道道細如髮絲的白煙宛如她體內的神經經絡,將所觸碰到的事物的本質一點點反饋給了她。

“這太神奇了!”

她欣喜若狂!

如此一來,“雲身仙宗”便可為她提供全新的五感體驗!

雖然視覺方面好似一千度近視,聽覺方面與聾子沒兩樣,嗅覺方面就像得了重度感冒,味覺是真的失去了,但觸覺方面極其敏銳!

她可以感受到事物的一些細微差別。諸如紋理、材質、結構之類。

天空放晴了。

她摸索著尋找回家的路。

然而這時,遙遠的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了三道人影。

“天樞興盛八十年,換了三代領導人。我們這些三朝元老一隻腳已經踩進了棺材裡,何故還要出山與年輕人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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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體型豐腴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道。

她今年高壽八十八,容貌看起來卻像是四十四歲。

“舒妹過謙了。百年之後,我還當問你一句:尚能飯否?”

一位中年大叔模樣的男人撫著冉冉白鬚道。

他今年高壽九十四,看起來卻像是四十七歲。

站在兩人中間的男人,一襲黑袍,左半邊臉滿是橫肉面相凶煞,右半邊臉小巧細膩白如凝脂。

他一半男聲一半女聲:“風舒長老,青陽長老。當前局勢刻不容緩,此次貿然請二位長老出山,雖屬下策,卻也是不得不為!”

“哦?願聞其詳。”

風舒長老朝白子慕看去。

“這是天樞調查到的有關蘇先生的情報。請二位長老過目。”

荒神右手一託,一道道橙色的火焰自他的掌心飛出。

飛至高空,化作了一個個燃燒著的橙色漢字。

短短半分鐘的時間,只見天空中密密麻麻寫了近三百來個字。

開篇是這樣寫的:

五年前,蘇先生被楚少帥害得家破人亡,倉惶逃離安州。淪為一具行屍走肉。

五年後。

風雲酒吧,他雙拳橫掃一眾打手,收服二哥;

皇家賭場,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蕩平金窟;

鳳凰山莊,他大敗瞿老終報父仇,江南獨尊;

帝京王城,他劍斬宗師超度鬼王,九天攬月;

私家遊輪,他玩弄木羽雁如木偶,天樞蒙羞;

仙都風雲,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天樞震驚。

結尾處寫了這樣十六個字:

洛河鬼劍,劍神出世;天樞問劍,滅荒誅天!

“天樞問劍,滅荒誅天!”

風舒長老震驚。

“敢問最後十六個字是否是虛少占卜出的結果?”

青陽長老一臉凝重。

荒神點了點頭。

“虛少此次占卜,耗時九九八十一個小時。占卜結果除了文字,還有一幅畫。”

他從袖中取出一幅畫。

隨著畫卷漸漸開啟,天空中的文字一一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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