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州方家,方雲溪的繡閨書房。

書桌上一幅畫卷,畫中男子一襲白袍,氣宇軒昂,英俊不凡。

正點睛時分,書房外傳來三聲敲門聲。

“誰啊?”

方雲溪不耐煩的喊道。

“溪兒,是爺爺。”

門外傳來一聲蒼老和藹的笑聲。

“爺爺!”

方雲溪猛的將筆放下,跑去開門。

門才開啟了一條縫,她便生氣的責備道:“爺爺你起來做什麼?”

“以前,無論溪兒出去多久,回來總會找爺爺促膝長談。盡力寬慰爺爺。這一次,怎麼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了?是不是遇上了心上人了?”

安老爺子睿智的笑道。

方雲溪聞言,羞得俏臉緋紅:“哪,哪有什麼心上人?爺爺你別取笑我了。”

“你這女娃兒,還能有事瞞得過我這雙老眼睛?”

安老爺子一邊搖頭,一邊笑。

他在方雲溪的攙扶下來到了書桌前。

“溪兒的畫功真是出神入化。這位畫中人,眉宇間有一絲陰翳。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他。他身穿白袍,高貴不凡。手持利劍,劍中白龍翻雲吐霧。是一位宗師級的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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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眉開眼笑。後來,他顯得憂心忡忡。

方雲溪心裡清楚爺爺在擔心什麼。她笑笑道:“爺爺,我真沒看上他。你別多想了。”

安老爺子也是笑笑:“那我就不妨礙你畫點睛了。”

說罷,不等方雲溪攙扶便轉身走了。

沒走幾步,方雲溪大跨兩步攙扶住爺爺,與他一起出了書房。

……

上官白鳳看著自己的畫像微微一怔:“你的孫女?”

“她叫方雲溪。”

安老爺子猛的嘆道。

“方雲溪?”

上官白鳳皺了皺眉。

這位千金大小姐可沒給他留下什麼好印象!

……

帝京城外,白家禁地,幽林深潭。蘇夜與上官白鳳的戰鬥進入了尾聲。

“給我一個不殺他的理由。”

蘇夜有些好笑的看著方雲溪。

方雲溪藝高人膽大,一雙美眸無所畏懼。她直視蘇夜道:“我願出一百億!”

她這話一出,蘇夜尚未開口,倒是上官白鳳冷冷吐出了一個字:“滾!”

“我爸是亞洲首富,一百億我還是拿得出來的。怎麼樣?要不你先考慮一會?”

對於上官白鳳的反應,她只當沒看見。

“喂,死女人!你要再敢說一個字,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上官白鳳真的怒了!

若是已經淪落到了需要一個女人來救的地步了,那他寧願赴死!

這是他最後的尊嚴,不容踐踏!

“你要殺我,也得等到能活下來之後再說吧!”

方雲溪冷眼瞪著他。

……

“自恃父親為亞洲首富,因而有恃無恐的千金大小姐?”

上官白鳳冷笑。

他轉過身,正欲離去。忽聞身後傳來撲通一聲!

安老爺子跪下了!

“她遭人綁架生死未卜!我這一路走來,本想找一處清淨點的地方靜靜的等死。但上天有意安排,讓我遇見了你。便是蒼天在庇佑她!還請你看在這幅畫卷,看在小女對你有情的份上,救救她吧!”

“咚!”“咚!”“咚!”

重重的三叩

首。

“哼!就憑一幅拙劣的畫卷就想讓我救她?少痴人說夢了。老人家,你確實應該靜靜的去等死,不該來擾我的清淨。”

上官白鳳冷哼道。

說完,一聲白龍吟響徹蒼穹。

徹底劃破了村莊的寧靜。

安老爺子猛的抬頭,不禁老淚縱橫!

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緊緊的,緊緊的拽著那幅畫卷。彷彿那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溪兒啊,我的心頭肉啊。爺爺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啊。”

他傷心欲絕。

哭著哭著,忽然睜大眼睛大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了重症監護室裡。身邊是方家俊夫婦,以及一眾保鏢。

過了危險期後,兒媳婦告訴他,她是被那一聲驚天巨響吸引過來的。

沒想到趕來後,恰巧找到了昏死在地上的安老爺子。

兒媳婦還問他,他手中的那幅畫卷是怎麼回事?

安老爺子搖搖頭,一言不發。

他神情呆滯,如同行屍走肉。

……

帝京城外,一片熙熙攘攘的山林中,沖天的火光映襯得落日的輝光都有些昏黃。

如同黃昏來臨,落霞滿天。

“黑法術,黑水。”

只見白子慕手中的昆侖鏡驟然射出一道黑光。

接著,天降黑水散落於她方圓三丈之外。

黑水落於地,如同堆磚砌瓦一般築成一堵牆。

遠遠望去,呈圓柱形。

“八面佛之一,薛冷!善使道術,果不虛傳。”

她神色冷峻,目光死死地盯著火光中的一道人影。

“黑水?區區暗勁通關也能駕馭得了黑法術?”

沖天的火光中傳出一道不鹹不淡的聲音。

接著,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男人自火焰中悠然走了出來。

令人驚嘆的是,他在火焰中來去自如,不僅自己毫髮無損,就連那黑色披風都不染一絲塵灰!

“宗師,罡氣護體。”

白子慕不得不承認,就算是暗勁暗生,與宗師之間仍有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通俗來講,一個暗勁暗生等級的武者或許敵不過十個暗勁通關的武者。但一位宗師絕對可以輕鬆虐殺十個暗勁暗生的武者!

原因很簡單。

暗勁的力量再強,也攻不破宗師用以護體的罡氣!

“白家新任的家主,白子慕。你的父親白楚河就是一位宗師。你心裡比誰都清楚,憑你的實力是不可能戰勝我的!我很好奇,你來此送死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薛冷淡淡地問道。

“白家,跟以前不同了。我身為家主,白家上下不論男女老少,都是我的孩子!我若不在這裡阻止你,擊敗你!那你便會殺去白家,欺負我的孩子。這麼淺顯的道理,你身為宗師難道不懂?”

白子慕冷冷地道。她一雙琉璃美眸不曾有過一絲恐懼。

“阻止我?擊敗我?”

薛冷臉色一沉,猛的一拳擊出!

霎時,一陣狂風呼嘯而過。捲起十道火焰橫貫而來。

彭!

那十道火焰如同十個巨型的火焰拳頭狠狠轟在了黑水障壁之上。

“滋滋滋……”

火與水碰撞出了美妙的聲音。

一道道水霧裊繞升騰,雙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我該怎麼做才能擊敗一位宗師

?”

白子慕強作鎮定思考著。

面對強出自己數十倍有餘的薛冷,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一線勝機,便是手中這兩件法器!

“黑水”已經使用過了。再次使用,對方必有防範。

也就是說,她手中僅剩下三個籌碼。

然而,恰在這時!

一股致命的灼熱感撲面而來。頃刻間便將那薄薄的水霧蒸發了!

白子慕向前看去,嚇得魂不附體!

她終究還是小看了宗師啊!

只見一道道火柱橫貫而來,鋪天蓋地,不可計數。

通天的火光帶著一股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彷彿瞬間灼燒了白子慕的心。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是多麼的渺小!渺小到宛如滄海一粟。

“呵呵,假的吧?”

她如同面對一條炎龍,全身無力而恐懼。

薛冷左拳右拳交錯出擊,猶如機關光能靈壓。

彭!

轟隆隆!

宛如一片火焰流星雨落在了黑水障壁之上。

黑水再強,水再克火,也經不住這麼疾風驟雨一般的轟炸。

“滋滋滋滋……”

濃濃的水霧宛如爆炸開來的煙霧彈,沒一會便覆蓋住了整片山林。連那片火焰流星雨都來不及將其完全蒸發掉。

隨著能見度越來越低,被蒸發掉的水量越來越多,黑水障壁變得越來越薄。

終於,薄如窗戶紙一般的黑水障壁被正面攻破了!

“黑法術,海中弄月!”

花非花,霧非霧;海中月,鏡中花。

白子慕全身上下隱隱閃著紅光,宛如披上了一件鮮血染成的戰袍。

她身形一閃,與一道火柱擦身而過。

可以躲過!

三倍的力量不容小覷。

她宛如一條赤練穿過了那片火焰流星雨,逆流而上。

她飛身來到上空,一腳踹下!

薛冷一步未動,僅憑著宗師護體的罡氣便將她的腳擋在了三寸之外。

“為……什……麼……”

白子慕整個人都傻了!

她用捨身類的黑法術獲得了三倍的力量,冒著葬身火海的風險攻其不備!居然一點用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蠢貨,你根本不知道宗師意味著什麼!”

薛冷一把抓住白子慕的腳腕,將她橫著甩了出去。

接著,他負手輕腳點地。

看似蜻蜓點水般輕盈的一下,卻將地面踩得向下塌陷一尺深。而他的人,則如鷹擊長空一般往上空竄去。

他追上白子慕,自上空輕輕一腳踩下。

正中白子慕的胸口!

霎時,白子慕的胸口猛的凹下近一寸!

“噗!”

她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接著,狠狠砸在了地上。

“彭!”

將地面砸出了一個不小的坑。

“真是可憐啊。看來白楚河什麼都沒教你。居然讓你這樣的雜碎誤以為有擊敗我的可能,簡直愚蠢到了極點!”

薛冷輕輕的彈了一下手指。

只見一顆小樹苗破土而出,剎那間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

這棵樹宛如妖樹。

它伸出十來根樹枝將白子慕死死地纏住,然後吊在空中。

“這是……火海之中?我要被燒死了?”

白子慕醒來,發現自己身處於一片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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