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和年輕媳婦這一出,簡直是又一波三折起。

怎麼回事,這?

王尚書眼中精光一閃,止住要拉開兩人,而繼續要對展修竹用刑的侍衛。和氣道,“這位老夫人,請問您是?”

老婦人卻恨恨的抬頭望向他,“為什麼要打我兒子!他犯什麼事了!”

“令郎試圖詆譭侮辱將軍府小姐的名聲。”

“不可能!我家阿寶雖然心氣高了些,卻是個老實孩子!怎麼可能去侮辱這種高門大戶府裡小姐的名聲!”

王尚書依舊笑面狐一樣和氣,又瞟了一旁抱著奶娃娃哭泣的年輕媳婦一眼,“展公子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娃娃來將軍府,說是他和將軍府某位小姐所生……”

這話,不論老婦人或者那年輕媳婦,都怔住了。

年輕媳婦甚至眼淚都忘了掉。

呆呆道,“相公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

而老婦人卻突然抓住關鍵的地方,“展公子?什麼展公子?那你們一定搞錯了!我兒不姓展!你們快放了他!”

王尚書依舊好脾氣,“那請問老夫人,您兒子姓什名什?”

“我兒陳天寶!”又哭道,“你們怎麼名字都沒搞清楚就亂打人啊,還有沒有天理啊……”

王尚書依舊很有耐心笑問道,“老夫人的兒子,可是眼前您抱著這位?”

雖然答案顯而易見,但刑部辦案講究個清楚明白,以免冤枉,必須當事人親口承認畫押。

“廢話!”老婦人真的不明白了,老天爺啊,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是我兒子,我抱他幹什麼啊!你們把我阿寶害成這樣,你們今天必須要給個說法!大官就能亂打人麼!簡直作孽啊!”

“你們可是青州人士?”

“什麼青州人士?我連青州在哪裡都不知道啊!我們是燕北府的人!你們快放人啊!放人吶……”

展修竹,或者說陳天寶,此刻頹然的閉上了眼睛。

知道一切都完了。

但他也沒打算說什麼,這種情況下,說不說,都是個完了。

就在他緊閉雙目,不言不語時,一道清透悅耳的少年聲音含笑響起,“先帶這位老夫人三人下去好好伺候安置吧。”

展修竹,不,陳天寶,乍然睜開眼睛,看向那個漫步走向這邊的絕色少年。他既然來演這場戲,關於將軍府基本的人,他還是知道的。

又見那少年輕笑著重複道,“切記,選個清靜的院子,好好安置。”

那老婦不幹了,“不,我哪裡也不去!你們要對我阿寶做什麼!”那小媳婦也哭著不動。

綠衣白裳,笑意如水的少年,笑得別樣無邪,“不想對他做什麼,我只是有個問題想問他。”少年眸光落在地上的男子身上,“你到底是陳天寶還是展修竹?”

自然,陳天寶咬著唇,不說話。

“很好。”凌斷念朝那小媳婦伸手笑道,“姐姐,孩子我替你抱抱吧。”

本來,怎麼也不會把孩子交出去的女人,卻在少年那仿若能讓人卸下所有心防的笑容裡,莫名的把孩子送出去。

然而,就在接過孩子那一剎,少年冷淡道,“擒住她們。”

而他手裡的孩子,直接往不遠處的池塘就是一拋!

“啊!”那小媳婦淒厲一聲尖叫,卻掙脫不開。

而那個此刻沒被侍衛制住的陳天寶,卻以許多人都沒看見的速度,在那孩子就快要落下去的那一刻,堪堪勉強把他接住了!

整個這一出,都發生得非常突然,在場許多人看到孩子被拋出去,再到被接住,那口氣都還在喉嚨卡著!

陳天寶終於出聲,雙眼幾乎血紅,“凌斷念,你簡直不是人!”

少年笑,“你能那樣冤枉陷害我阿姐,我為什麼不能摔你兒子?”

“你……你……”

少年微微歪頭,黑眸雖帶著笑意,眼底深處卻幽深得讓人不敢直視。“你信不信,不論你死或者你活,我都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的家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輕輕笑了聲,“總是要禮尚往來的,對不對?”美眸流轉,“當然,就算我不出手。不論你的陰謀得逞否,你的家人也活不了。”

嗤笑了聲,“你以為,他們是怎麼被我的人找到的?你把她們安置在哪裡,你自己不知道麼?而我的人,可是在京都某處院子找到她們的呢。你說,有意思不?”

陳天寶瞳孔就是一縮。

而那邊老婦人尖聲怒罵道,“天寶,你怎麼和這樣扔你孩子的孽畜說話!你到底是做什麼了,你說啊!”

陳天寶不蠢,眼底的掙扎終於漸漸湮滅。

看向老婦人,艱難開口,“娘,我不是讓你們待在那裡等我嗎。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老婦人罵道,“你不是說你在京城做生意嗎?有兩個人說是你生意夥伴,說你生意好了,說你讓他們去接我們三兒來京城享福!結果來了京城,把我們鎖在也不知什麼屋子裡!除了送飯的時候有人來,平時鬼影子都沒一個!說是你忙,怕我們出去走丟了!”

罵得都直顫抖,“先前又來了兩個陌生人,說你結識了將軍府的大人。邀請我們一起來參加將軍大人的生辰宴!結果……你,你到底幹了什麼啊,你!”

從老婦人口中證實。

陳天寶專幹的就是職業行騙的買賣,本是滑得比泥鰍都滑的人。

本以為是樁大買賣,看這樣子,人家打算事後連他家人都一起滅口啊!

頹然又絕望的緩緩跌跪了下去,終於承認,“是我,故意冤枉凌三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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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蠢,將軍府是什麼地方,接這種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的生意,他當然會要求和幕後真正的僱主談。

為的,也就是有人翻臉不認人!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叫展修竹,不過是借了青州展修竹這麼一個人的名字和經歷。我專幹行騙勾當,本想著這次過後,金盆洗手,才鋌而走險……呵。”

他視線緩緩看向凌嫣然的方向,“凌五小姐,不,側妃娘娘,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妄動我家人!”若是不動他家人,他該有的職業操守絕對有。

左右已經在可靠的錢莊給家人存了一筆銀子,他可以坦然把這場戲演到死。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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