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雲婉兒終於要出嫁了,鳳清零和雲縉夜早早就到了皇宮之中等待著。

“公主出嫁!”

隨著太監的一聲高呼,滿天鮮花飄揚,從雲婉兒的宮門口,紅地毯一直鋪到了皇宮的正門,儀仗隊無比的隆重,入眼的全部都是紅色,那長長的隊伍簡直望不到盡頭,雲淵給雲婉兒的這個婚禮,簡直是無比的隆重了。

這是象徵了皇室唯一的公主的高貴。

皇宮的主殿,鳳清零與雲縉夜並肩而立,他們的目光落在那紅色馬車裡的雲婉兒,鳳冠霞帔,紅色的薄紗飄揚著,將她的臉顯得有些朦朧,看不到她的表情。

鳳清零面無表情的看著雲淵那含笑的嘴角,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高興?

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出嫁而高興,還是因為自己與沈家成了盟友,現在聯合起來而高興?

不過想到之前,鳳清零看到雲淵親手把自己的女兒送到沈迦渝的身下,他對自己女兒所做的事情,恐怕前者的機率太小,有的也只有是對後者的滿意吧。

畢竟在雲淵的眼裡親情,如果親情沒有利用價值就是一文不值。

想到這裡,鳳清零不由得對雲婉兒升起一絲絲的同情,雲婉兒雖然曾經讓她無比討厭,但現在看到她被當作一個政治工具包送來送去,作為女子,也有同樣的為她感到悲哀。

雲婉兒的臉不真切,長長的隊伍緩緩經過他們的面前,雲淵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切,明黃色的龍袍在太陽底下有些刺眼。

“停!”雲婉兒帶著面紗,看著那正對的雲淵,她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心灰意冷,叫停了馬車。

“公主……”

雲婉兒不顧其他人的勸阻,走了下來,一步步朝著樓梯走去,紅色的衣衫無比亮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過去。

看著雲婉兒一步步朝自己走了,雲淵的眉頭不禁皺起,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的冷漠,甚至還有一點催促,“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你不可耽誤吉時,還不趕快回到馬車上。”

雲婉兒的眸子閃爍著,帶著面紗的臉,表情並不真切,“兒臣只是想跟父皇說幾句話。”

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也不知道眼前這位公主到底是想幹什麼,只見雲婉兒緩緩的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所有人一愣。

“兒臣今日一別,便與父皇永無關係,從此希望父皇保重龍體,你我二人永不相見!”

雲淵眉頭猛地蹙起,語氣嚴厲,“你在胡說什麼?今天是什麼日子?豈容你這麼胡鬧!”

雲婉兒面紗下的嘴角噙著一抹苦澀,語氣裡帶著幾分疲憊,“我只是想告訴父皇,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無法回頭,那麼兒臣也不會怪你,但是兒臣也有自己的尊嚴,當我知道那件事情是您派人做的時候,我就已經徹底絕望了,就當做是兒臣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從此以後,你我不必相見,也再無相見之日。”

雲淵的手捏死,周圍疑惑的目光讓他感覺像是刀子一樣,頓時怒道,“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父皇給了兒臣一個生命,兒臣自然是要回報你的,既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那麼兒臣就用我的後半輩子來還你,但希望父皇以後也不要再來利用兒臣,兒臣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你利用的。”

鳳清零有些意外的看著雲婉兒,想不到,雲婉兒竟然也有如此大的勇氣。

看著周圍人的神色,雲淵壓下心裡的怒火,“婉兒,有什麼事情等過後再說,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是大喜之日,容不得你在這裡胡言亂語,趕緊回到馬車上。”

聽到這話,雲婉兒不由嘲諷的笑了笑,“大喜之日?恐怕這樁婚事只有在父皇的眼裡是大喜之日了吧?”

“兒臣長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是父皇一手做主,就連兒臣的婚事也是父皇一手操辦,兒臣從來不怨父王什麼,但兒臣很想對父皇說,兒臣真的不願意被當做一個工具一樣送來送去,兒臣也是人,可您為了您的野心,從來不肯把我們當做你的親人。”

“閉嘴!”雲淵見她越說越過分,眸子裡終於燃燒著一股子怒火,身上的氣息驟變。

雲婉兒幽幽的看著他,“從小到大,您的眼裡就只有權力,只有野心,你讓兩個哥哥處於對立面,不去管他們之間的矛盾有多大,讓他們積怨越來越深,你看著皇兄他們之間的情誼消失殆盡,讓他們兩個處於陌生人一樣,看著他們自相殘殺,任由他們胡來,這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嗎?到頭來,不都是為了您自己的位置可以坐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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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淵心裡被怒火充斥,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女兒,竟然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敢質問自己。

面對著眾人的目光,他努力鎮定道,“朕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兒臣就想問你一句,難道這權勢,還有這個天下,在你的眼裡,是重於一切的,連我們這些……您的親生孩子都比不上是嗎?”

雲淵眉頭緊鎖,眼裡的陰霾越來越重,對著周圍喊道,“來人!快把公主送回到馬車裡,公主今天神志不清了。”

身後有人想來拉雲婉兒,卻被雲婉兒突然凌冽的氣勢給嚇到了,只見雲婉兒冷冷的說道,“不用拉我!話說完自然會走,您不用著急。”

“兒臣只是想告訴父皇一句話,今日,兒臣以公主的身份出嫁為您做最後一件事情,出了這個皇宮,兒臣就再也不是你的女兒,從今以後,兒臣與您再無關係!”頓了頓,“今生你我父女之緣就到此為止,您好自為之。”

“保重!”雲婉兒跪在宮階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然後便毫不猶豫的站起來轉身,頭上的鳳冠被她一手扯掉,扔在了那宮階之上,發出重重的聲音,鑲嵌在鳳冠上的寶石珠子之類的斷了線,滾了一地。

在所有人錯愕的眼神中,她將自己臉上的面紗扯掉,直接扔在了空中,那面紗隨風吹起,在空中飄動著,一抹紅色在空氣中抖動搖曳這,及其的吸引眼球。

雲婉兒坐回了馬車,目光平視這前方,面無表情的說了兩個字,“走吧!”

浩浩蕩蕩的隊伍再次駛向了宮門口,看著那漸行漸遠的隊伍,高臺上的雲淵重重的哼了一聲,甩手回去了。

與雲縉夜並肩站立的鳳清零目光久久注視著那越來越遠逐漸消失不見的隊伍,眸子裡劃過一抹敬佩,雲婉兒今日的所作所為簡直讓人刮目相看,就連鳳清零自己都從未想到雲婉兒竟然也有如此霸氣強勢的一面。

看著今日雲婉兒那決絕而又堅定的雙眼,鳳清零的心裡竟然有一絲絲的後悔,若是當初她出手相助,或許雲婉兒也不會有這樣的一個後半生。

嫁給沈迦渝,就只是一個權力的犧牲品,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何來的幸福可言呢?

想到這裡,鳳清零的心裡有些惆悵,第一次,她竟然感到了一絲絲的後悔,甚至還有一點愧疚,或許他們都被表面矇蔽了雙眼,並沒有看到其實雲婉兒嫉妒,充滿心機的面目下也有她自己的骨氣與尊嚴。

而回到御書房的雲淵腦海裡迴盪著雲婉兒的話,心裡的怒火上湧,將御書房裡所有的東西都給砸了。

“皇上這是後悔了?”

房間裡想起一個陰冷的聲音,讓雲淵的怒火一下子消了一大半,回頭就看到本應該在沈家接兒媳婦的沈鐸站在他的身後。

“你不在沈府等著,跑這裡來幹什麼?”

“我聽人說公主跟皇上說了許多大不敬的話,特地來跟皇上請罪,畢竟現在公主是我沈家的兒媳了。”

雲淵斜了他一眼,“你也會在乎他們兩個婚事?”

“那是自然。”沈鐸隨意的坐了下來,“雖然是交易,不過,我兒子娶了公主,也正好配得上他的身份,我自然是高興的。”

“是嗎?”雲淵冷笑一聲,“就怕你恐怕想要的不只是一個公主身份的兒媳。”還想要自己的位置!

沈鐸嘴角好笑,“皇上這是說的什麼話,可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盟友。”

雲淵的眼裡劃過一抹嘲諷,“你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到底是有什麼事?”

沈鐸把玩著一旁桌子上的白瓷杯,漫不經心的說,“只是來告訴皇上,計劃一切順利,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成功了。”

“最好是這樣,你別忘了,如果這件事情沒有成功,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沈鐸笑的邪肆,“衝著皇上可以把自己的女兒都算計在內,有什麼不成功的呢?”

雲淵的手捏成拳頭,眼裡滿是戾氣,“朕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插手。”

沈鐸像是沒有感覺到雲淵的怒氣一樣,反而說的越來越隨意,“不知道皇上在知道公主跟您斷絕關系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想,有沒有那麼一絲絲的後悔呢?”

雲淵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這沈鐸仗著有人撐腰,真的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這事情用不著你來多嘴,你只需要幹好你自己該幹的事情。”

沈鐸聽話的點了點頭,“話我已經帶到了,那麼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說的那個神秘人在哪裡?“雲淵打量著沈鐸的背影,語氣裡帶了一絲絲的戒備。

沈鐸頭也不回,把玩著他腰間的玉佩,“皇上想見他嗎?”

雲淵眼裡充滿了陰鷙,“難不成,我連他見一面都不可以嗎?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沈鐸回頭看著雲淵,笑臉吟吟,“身份暫時還不能告訴皇上,皇上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他是我們這次行動最大的幫手。”

雲淵冷冷的看著他,“最好就如同你說的那樣,他不會成為最大的變數。”

“這件事情皇上可以放心,他不會的!”沈鐸篤定的看著雲淵,讓雲淵心裡對他嘴裡的那個神秘人很是好奇。

“話已經帶到了,我可就要回去去見見我的兒媳了。”

看著他的背影,雲淵的眼裡始終帶著一股子的殺氣濃烈的怎麼都化不開。

只要能夠達成他的目的,不管別人怎麼說,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只要是他成功了,那麼成王敗寇,勝者為王,也就沒有人敢再說他的不是。

雲淵的眼神閃爍著,腦海裡是雲婉兒的話,他手握成拳頭,他的計劃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破,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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