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妃的傷這……”

夜王府聚集了不少的人,鳳珏卿他們站在床邊,看著床榻上毫無生氣的人兒,手忍不住的攥緊。

門口的君擷靠在門框,視線卻是緊緊地落在那鳳清零的身上。

鳳暮然緊緊地拉著君子容的手,眼裡的淚水隨時都會落下。

屋子裡聚集的大夫看著鳳清零身上的傷,簡直是驚訝的都不知道還從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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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縉夜站在床邊,看不透他的情緒,“有話直說。”

“王妃身上的擦傷我們可以處理,可那被肩頭的琵琶骨,傷人者用了最殘忍的手法,王妃的琵琶骨已經斷裂,若是不將骨頭接上,就算是傷口癒合,她的右手也廢了,為今之計,就只有接上骨頭。”

那大夫很是為難,打量著雲縉夜的神色,“而且……就算是接上了……王妃的手能不能恢復如常也很難說。”

君子容的身子猛地一顫,“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那些大夫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這是最後一個辦法。”

鳳珏卿注視著鳳清零那毫無生氣的臉,指甲死死地嵌進肉裡,手心裡粘稠一片。

“王妃的傷拖不得,王爺還是早做決定為好。”

那些大夫臉上都是一片凝重,“若是等傷勢擴大,恐怕就無力回天了。”

他看向久久都沒有做出反應的雲縉夜,眸子裡一片猩紅,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雲縉夜!”

在這一刻,他顧不得什麼禮儀尊卑,顧不得其他的,滿腦子都只有怎麼救活自己的妹妹這個想法。

“主子……”

暗凌他們也有些心急,主子這是在想什麼?

雲縉夜的眸子微微閃爍著,他緩緩的坐在了鳳清零的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不看眾人,只是緩緩吐出兩個字,“接吧!”

那些大夫松了一口氣,“王爺,請您找幾個人按住王妃,接骨的痛苦非常人可以忍受,為了防止王妃亂動,一定要按住她。”

“好!”他下意識的握緊了鳳清零的手。

時間刻不容緩,鳳清零的身邊多了幾個人。

雲縉夜將鳳清零抱在了懷裡,讓她半坐起來,而鳳珏卿按著她的左手,君子容跟鳳暮然按住了她的右手,暗凌他們壓住了她的雙腿,見幾個大夫拿著明晃晃的柳葉刀,朝著鳳清零肩頭那血淋淋的傷口化了過去,他們都有些不忍心避開了視線。

見那柳葉刀落在了她血肉模糊的傷口處,毫無意識的鳳清零的身子下意識的一顫,整個人的身子都僵硬的繃直了,沒有任何方法可以緩解她的疼痛,雲縉夜的眼裡始終是平淡一片,不像鳳珏卿他們的眼裡溢滿了心疼,只是緊緊地抱住她,不讓她亂動。

柳葉刀不斷的化開她肩頭早已經腐敗的肉,那幾個大夫一起合作,小心翼翼的將早已經腐壞的肉割去,每一刀下去,鳳清零整個人就不自覺的想要掙扎,眉頭就加深一分,整張臉都有些變形了,額頭的冷汗順著她的臉頰而下,不到片刻,她整個衣衫都已經被打溼了。

這樣的過程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鳳珏卿他們咬著牙,除了看著,他們什麼也幫不上,就只能看著鳳清零自己一個人承受痛苦。

“骨頭露出來了……”

那幾個大夫看到血肉之下露出白森森的一根骨頭,此時已經斷裂成了兩節,甚至有一些骨頭的刺插在肉裡,讓人不忍直視。

那幾個大夫不放心的看向雲縉夜,囑咐了一句,“王爺,一定要按住王妃。”

雲縉夜淡淡的點了點頭,視線始終是在鳳清零的身上。

幾個大夫對視一眼,均是點了點頭,神情嚴肅的說了一句,“開始吧!”

就這麼簡單的三個字,讓鳳珏卿他們等人的心裡都是一顫,斷骨重塑,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見其中一個大夫小心翼翼的用手伸到那斷裂的骨頭處,用盡了畢生的注意力,將那斷裂分開的兩節骨頭輕輕的抬了起來,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鳳清零被按住的左手猛地握緊,手上青筋暴起,身子止不住的抽搐,額頭上的青筋都凸起,可想而知,她的痛。

“清零,你堅持一下,堅持一下……”

看著鳳清零痛苦不堪的樣子,她的眼裡都蓄滿了淚水,卻強忍著不讓它留下來。

站在床邊的君擷的手緊緊地扣著他懷裡的長劍,嘴角抿成了一條線。

這邊大夫正想辦法將兩節骨頭固定在一起,滿手都是血。

“唔……”

那接骨的藥粉撒在兩節骨頭斷裂的地方,就見那骨頭快速的結合在一起,雖然骨頭連線,卻也只有一點點連線,後續還需要自己生長。

藥粉的刺激讓鳳清零猛地悶哼一聲,讓鳳珏卿他們的心都跟著劇烈的顫抖,視線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出事。

接骨的工程還在繼續,那大夫用兩個透明的小夾板將那兩節骨頭固定在一起,透明的夾板在接觸骨頭以後,快速的滲透到骨頭當中,裡面蘊藏的靈氣縈繞在傷口四周。

緊接著,拿出一個細細的透明繩子,朝著骨頭的地方幫了過去。

“啊——”

鳳清零猛地睜開了眼睛,目眥盡裂,一雙眼睛充滿了無盡的痛苦。

“零兒!”

鳳珏卿的聲音有些哽咽,看著都快不成人樣的妹妹,他的心被狠狠地撕裂著。

鳳清零喘著粗氣,肩頭那撕心裂肺的痛讓她幾乎失去了理智,她那為數不多的神志讓她認清了周圍的聚集的人,見他們一個個悲痛的看著自己,她有些無奈,蒼白而又帶傷的臉上露出一個不算微笑的微笑,聲音沙啞,“你們這都是什麼表情?”

“零兒……”鳳珏卿強忍著眼裡的痠痛,撇開眼不好看她。

鳳清零的視線落在面前雙手都是鮮血的大夫,嘶啞著嗓子,“辛苦你們了。”

“王妃,現在骨頭剛剛放上夾板,還沒有固定,為了讓骨頭連線好,會很痛,請王妃忍耐一下。”

鳳清零笑了笑,“沒關係。”

她整個人被雲縉夜抱在懷裡,她側頭看著雲縉夜,見他那雙平淡至極的眸子,她不由得扯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在蒼白的臉上卻是顯得那麼的不真切。

“雲縉夜,好歹我也是你的王妃,你怎麼就不心疼我……唔……”

骨頭被大夫飛快的纏了兩下子,讓她的眉頭猛地加深,整張臉都有些扭曲了。

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喊出來,死死地握著拳頭,指甲嵌進手裡,被鳳珏卿掰開,猛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幫不了她什麼,只能不讓她再次傷害自己。

看著不斷堅持著的鳳清零,雲縉夜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心疼,他緊緊地抱著鳳清零,溫熱的氣息遍佈她的周圍,他湊在她的耳邊,“知道嗎?你痛,我的心裡比你更痛。”

鳳清零皺著眉頭笑了笑,“有嗎?我倒覺得……你……一點兒都不……心疼……我……唔……”

溫熱的吻落在她早已經因為缺水而裂開的唇上,唇齒間都是他清冽的味道。

這個時候,他顧不得有多少在身邊,他只想讓她感覺到自己恨不得跟她一起痛,或者替她痛,可他無能為力,這些東西,都只能她自己承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

看著親吻的兩個人,鳳珏卿除了心疼就還是心疼,自己的妹妹,何時受過如此重的傷?

“唔!”

大夫接好她的骨頭,趁著鳳清零的注意力轉移,快速的拿起針給她縫合傷口,那尖銳的針刺破她的皮膚,拉扯的痛讓她的指甲扣住了鳳珏卿的手,在他的手背就下幾道血痕。

雲縉夜鬆開鳳清零,她的臉上染上了一絲絲的不正常的紅暈,他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裡,看著那針刺破她原本雪白順滑的肌膚,就像在他的心裡劃劃上了幾道。

縫合結束的很快,那縫合的傷口如同蜈蚣一樣的留在了她的肩頭,也烙在了他們的心上,怎麼也磨滅不去。

鳳清零早已經昏死過去,她整個人如同剛剛出生的嬰兒,脆弱而又瘦小。

她的衣衫早已經被冷汗浸透,額頭上的汗珠仍舊沒有褪去。

雲縉夜仔仔細細的給她蓋好被子,鳳珏卿他們不放心的出了門,卻也知道,現在鳳清零虛弱的不知道何時會醒,他們留下來反而會吵到她。

送走了鳳珏卿他們,雲縉夜再次回到了房裡,門口站著暗凌三人。

他直接對著門口吩咐道:“將凰族的人看好,等零兒來處置。”

“是!”

“另外,通知父親,從今日起,對凰族的人不必手下留情。”

聞言,暗凌他們心裡一驚,神域與凰族雖然是敵人,卻也始終沒有什麼大的波浪,也不過就是暗地裡給雙方使絆子,也沒有什麼大的波浪。如今主子說這話,是真的對他們動了殺心了。

幾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回到屋裡,床榻上的鳳清零在熟睡中仍舊緊鎖著眉頭,雲縉夜抱著她,她身上冰涼一片,汗水讓她的衣衫緊緊地貼在了她的身上,他輕輕的撫摸著她有些凌亂的青絲,“這麼睡是不是很不舒服?”

他起身彎腰將她輕輕的抱起,走到屋子後面的一個溫泉當中,在水中輕輕的抱著她,讓她的不要碰到水,看著她身上那青一塊紫一塊以及那些血痕,雲縉夜的眸子就不由得深了幾分,眼裡透出一絲絲血腥暴力的味道。

沒有人知道他看到鳳清零那渾身是傷時的心情,也沒有人懂他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的面前痛苦不堪,自己無能為力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所以就只能壓抑著,無法表達。

這兩天尋找她的日子,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情況與心情,所有的心情都跑了出來,可以說是或憤怒,或心疼,或自責。

他雲縉夜何時有過這樣的複雜而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呢?

他能給的溫柔與呵護,都給了自己懷裡的女人了。

在她的青絲上輕輕一吻,雲縉夜心裡一片滿足,就這麼抱著她,看著她平安,然後對自己語笑嫣然,竟然也成了他現在最大的追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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